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新月登场 ...
-
眼见温布哈的族人都走光了,努达海这才走到身后的马车前,恭恭敬敬的请新月格格和克善小王爷下车。
除了珞琳,一家人听得皇上和太后下旨让端亲王的遗孤住到自己家,均是一惊,连忙上前请安。
新月扶着努达海的手下了马车,看着向她行礼的老夫人、雁姬、骥远和珞琳,连忙说:“快快请起,从今以后请拿我当你们的家人一般,还请不要如此见外。”
听了这话,不光老夫人和雁姬,就连骥远都有些诧异。所谓尊卑有别,礼数不可废,虽说他们家是奉旨抚孤,可要是没有礼数,传出去不光会被人笑话,只怕还有些闲言碎语。
雁姬整了整衣衫,正色说:“还请格格莫这么说。格格和小亲王能来咱们家做客,是咱们家的荣幸,断不能怠慢了。”
清了清嗓子,努达海同雁姬说道:“从宫中回来的路上我都在想,咱们家不是还有座极为雅致的院落么,不如就请格格和亲王住那里吧。那里晚上赏月的景致是极好的,就叫‘望月小筑’吧。”
既然努达海开了口,雁姬当然支持。连忙命管家巴图带下人打扫整理“望月小筑”。
这一世终于能够冷眼旁观,珞琳只觉得那新月格格看自家阿玛的眼神里果然带着倾慕,而此时的阿玛目光还算坦荡,想是还未察觉自己对新月的感觉。
“阿玛 、额娘,格格忽逢变故,心情一定不好,女儿想去‘望月小筑’伺候格格,同她说说话,解解闷。”要是望月小筑里多了一个人,阿玛和新月总要多些忌惮,断不能动不动就在望月小筑私会了。
努达海沉吟,珞琳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们年纪相仿,在一块儿同进同出必能分散新月的哀伤情绪。
还不等努达海说话,老夫人先开了口:“难得珞琳你有这个心思。青玉、红瑙,替小主子收拾收拾,把东西搬去‘望月小筑’吧。”
老夫人都发话了,努达海和雁姬没有不从的道理。于是乎,珞琳就这样带着青玉与红瑙,和新月格格、克善小亲王一道住进了望月小筑,当然了,新月格格和克善小亲王的家仆云娃和莽古泰也一道。
因为新月格格和克善小亲王的到来,也因为努达海的凯旋归来,当晚,雁姬丰富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替他们接风。
酒席上,新月好奇的问起了白天发生的事。当时她和克善在马车里,外面的对话也听不真切,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不甚了解。
雁姬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新月听,末了又对努达海说道:“现在甘珠的卖身契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我明天差人去尼姑庵把她借回来,问问她将来有何打算。”
努达海点头称是。而新月听了甘珠的故事,则在一旁唏嘘不已:“这甘珠真是太可怜了,丈夫刚过世,就被正妻这般迫害。这温布哈的妻子,真是狠毒啊!今天就这么放她走了,实在太便宜她了,真应该报官,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天真善良的新月格格显然很同情甘珠的遭遇,对应的,对于温布哈的正妻就无比痛恨。
“这温布哈的妻子虽然狠毒了些,可她的心情,我多少是可以理解的。”雁姬叹了一口气说道。同为人妻,对于温布哈妻子的感受,雁姬显然更有感触。做妻子的,得不到丈夫的宠爱,眼睁睁的看着丈夫专宠小妾,心里一定像刀割般难受。
听了雁姬的话,新月无比诧异:“那女子那般狠毒,夫人宅心仁厚,怎么却说能理解那狠毒妇人的心思呢?”
“温布哈的妻子之所以如此狠心是因为他的丈夫冷落了她。自从甘珠进门后,温布哈对这个正妻几乎不正眼瞧上一眼,这一点,努达海,你也是知道的。”雁姬一声叹息,然后才说。
雁姬的话音刚落,珞琳就接着说道;“说到底,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家宅不宁,温布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因为一个妾侍就视自己的妻子如无物,于情喜新厌旧,于礼不合礼法,才会闹成这样。如果温布哈当初能够认识到这一点,不至于冷落了正妻,那么就算他身故了,妻妾之间也能和睦相处,断不会滋生事端。”
珞琳这番话,不仅获得了母亲和祖母的赞同,也让努达海心头一震。荆州回来,他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有了如此的成长,对内宅的事居然能说得头头是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珞琳的话对他的心造成了一番不小的震荡。
此时的努达海,经历了与新月格格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早已与新月暗生情愫。他虽然自欺欺人的没有觉察到这点,但一路上不时的心辕马意却是免不了的。
他与雁姬结婚二十载,育有骥远和珞琳两个孩子,可直到遇见新月,他才有全心全意被人依附、被人需要是多么美妙的感觉。而这种被人依附、被人需要的美妙,是雁姬所不曾带给他的。
雁姬是个贤惠的妻子,总是想方设法为他打点好家里的所有事情,可就是因为雁姬太贤惠了,他没有被强烈需要的感觉。
所以,今天当他面对雁姬,看着将军府在他出征的这段时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看她忙里忙外的安顿新月和克善,努达海一面感激和骄傲自己有雁姬这样能干的妻子,一面在内心深处有淡淡的遗憾。
珞琳的这番话,就在他心有遗憾时说出,似乎是当头一棒喝,让他清醒。对一个男人来说,他最深爱的应该是他的妻子,如果对其他女子的喜爱超过了妻子,他的家势必会引发动荡,不得安宁。
“幸好咱们家和和睦睦,从来没有那些闹心的事儿。”老夫人无意中的这句话,倒像是帮着珞琳在敲打努达海。
温布哈家的话题就此打住,雁姬又说了些努达海离家后家里发生的事给努达海听,当然没漏掉与安亲王妃的偶遇。
“这安亲王妃一直惦记着荆州那边的事,那天是特意去华严寺为端亲王一家祈福的。”虽然新月和克善刚逢变故,在这个时候提起免不了引起他们的哀伤。可既然安亲王妃如此关心端亲王一家,让新月和克善知道在京城还有发自真心关心他们的人,从另一方面来看,也可以说是安慰。
果然,新月和克善脸色一黯。新月低着头,桌子底下的左手伸过去握着克善的,姐弟俩互相安慰,然后她才抬起头说:“我额娘以前常提起安亲王妃,说起来,我应该称安亲王妃为表姨才是。据我额娘说,我小的时候,阿玛还在京城当差,两家就一直交好。就是后来全家搬去荆州,安亲王妃和额娘也时有书信往来。”
“安亲王妃是个和善人,格格和小亲王见了一定喜欢。”珞琳自然是希望新月与安亲王府多多亲近,最好安亲王妃过几天就来看望新月格格和克善小亲王,顺道把那个费扬古贝勒也带过来。上次端亲王妃不是说新月和费扬古贝勒小时候就一块儿玩过吗,那也算青梅竹马了,最好能再次见面,互生爱慕。
听新月这么说,雁姬心里反而犯起了嘀咕:既然端亲王府与安亲王府如此交好,今天在朝堂之上,为什么皇上和太后会下旨让新月格格和克善小亲王住进自己家,按道理说,不是安亲王府上更顺理成章么?
她哪里知道,皇上坐在龙椅上刚说了话,自己的丈夫就一马当先主动请缨。要知道了真相,此时面对新月,断不会有如此坦然。
碍于新月和克善在场,雁姬没有提想让骥远在宫中当差的事。一会儿夫妻俩关上房门再说这些吧。骥远和珞琳最近都懂事了不少,她得说出来,让努达海这个当阿玛的也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