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聊斋－４ ...
-
“嘿嘿，月君还是这样对本座绝情？枉费本座对月君你时时牵挂啊～”一袭黑烟化作人形，乱发纠结大黑面无形。
寒月拦住黑云几人，看着黑山老妖冷笑道：“黑山，我当年便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难不成是你活得太久了，忘性大发了么？”
黑山老妖虽化为人形状，但是面孔之上还是一团黑雾，不见鼻子嘴巴脸孔，只一双红煞大眼瞪着寒月：“月君，本座敬你一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以为本座怕了你。”
随着话语出口，那黑色的大头也左右涨动，让见者心中都有作呕之感。
“黑山，你今天来此是为了告诉我，你不怕我？”寒月话音一落，已经飞身而起，手中是一只似铁非铁的半月轮，疾旋之下，传出鸣鸣之声来。
黑云几个手中也是武器在手，散开直视着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嘿嘿一笑：“月君，你真是误会了，本座今日来，乃是亲自向你示好的呀！之前让人送了那么多的礼物给你，也不见你有所反应，当真是另本座揪心啊，所以今日特地全来请月君你去西山一游的，本座诚心相邀，月君你最好还是应了本座的好。”
寒月的回应是举手一样，月半轮瞬如闪电，带起一道银色的光弧向着黑山飞去。
黑山老妖当年就是欺寒月是一介小妖，谁曾想都自己斗得旗鼓相当。今日再次前来，是因为他自以为这几年里自己的修为大长。眼见月半轮近在眼前，摇头一晃，顿时化作了一阵黑烟。
寒月抿紧双唇，左手轻轻一划，山林中地上的树叶尽化为刀刃。“去！”再一挥手，无数刀刃卷向黑烟。
黑山老妖的修为确实大涨，黑雾无形，避开月半轮穿过刀刃又合拢向着寒月而来。
寒月唇角微微翘起，眼中寒意大涨，翻掌手中已经出现了一管青色短笛，音符飘出后将黑雾裹住，任凭黑雾如何挣扎也逃脱不开。
片刻后寒月放下短笛，挥手招过半月轮，当头对着黑雾劈下。顿时一阵长吼震耳欲聋，空中洒下一蓬黑色的血雨，呜咽声中，黑山老妖慌不择路地逃窜走了。
“月君，是否要追？”绿竹忙道。
寒月摇头道：“不用了，黑山不足为虑。”只要不来惹自己，放他一条生路也罢了。
“月君，黑山往兰若寺逃去了。”彩蝶飞得高，忙将看到的道出来。
寒月皱眉道：“兰若寺乃是佛寺，菩萨都睁只眼闭只眼，我们是妖，犯不着管他们的闲事。”
“但是若黑山和蛇妖狐妖一起，吸食凡人精血为食，时日一久，只怕他们修为大涨……”绿竹有些担心道。
“人间的道士和尚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寒月见几个手下的神情，犹豫片刻道：“今天就罢了，下次再和黑山碰面，我便送他回九幽地狱。”
绿竹彩蝶等人脸色一亮，笑了起来。
寒月回到房中，才没有了在外的冷漠少女样子，蜷缩在圈椅上，皱了下鼻子，翻手让半月轮飞出。此时的半月轮不像对敌时那样寒意四溢，而是闪着银色的光晕在寒月身边绕着圈圈，好似撒娇的小动物。
寒月轻轻摸了摸它，又让短笛出来，轻笑道：“小笛和小银今天表现都不错，我很高兴哟。恩，所以今天就放你们一块玩会儿吧。”看着短笛和半月轮在一起飞舞追逐，方才移开目光看向梳妆台。挥手拂掉菱花镜台上的轻纱，却不见其中神秘人的背影。
寒月心头有些闷，已经有一月时光，那个人不曾出现了呢。他到底是谁？虽然自己心中隐隐有些抵触，但是那人无疑教给了自己不少有用的东西，算是半个师傅呢。
才想着，菱花镜突然泛起了涟漪，如平静地水面丢进了一块石子，镜面缓缓荡开，出现的不是之前的云雾缭绕以及一个模糊的背影，而是一处水边的亭阁，其中站着一个玄衣玉冠的男子，黑发如瀑散在背后。
只看着那清晰的背影，寒月心中顿时一阵急促的舞动，好似平静无声的原野刮起旋风，沉寂多年的枯枝藤蔓皆都泛发生机一样。寒月已经不自觉地站起，走到了菱花镜前。
好似一刹那，又好似许久，男子缓缓转身，斜飞的浓眉下，乌黑深邃的双眼冷雾弥漫，宛若潭潭。
寒月和那双黑眸相视许久，直到左手掌一阵疼痛，她才低头，看着手掌被划破滴下的淡绿色的血，而左心处一阵急促的剧痛。寒月看了那人一眼，瞬即转头，挥手盖住了菱花镜。
大口喘息片刻，待左心处不再疼痛，寒月扯开衣袍，裸着的左胸处一道窄窄的剑痕印记。寒月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剑伤，而是被神兵刻在神魂深处的重伤，所以即便转生了三世，这印记也不见消失。
像是知道主人心中的迷茫，半月轮和青色短笛呜呜地绕着寒月飞着，还在她胸前蹭了蹭。
寒月挥手让衣服披上身，瞪了下半月轮和短笛，但是见这两个小东西的颜色好似都变深了，害羞的轻轻跳动着。才轻哼一声，点了点两个小东西：“你们俩居然吃主人我的豆腐，下次可不许了哟！”看两个小东西又欢快地飞来飞去互相追逐起来，她才转头看向菱花镜，刚才那个男子，身影确实有些像之前浓雾遮盖的人，但是，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呢。
九幽地狱，冥火不绝，阴风之中不时有哀绝至极的鬼哭之声。这里本就是凡间十恶不赦之人及鬼怪魑魅最为惧怕之地，但是没有人会知道，冥司之中也存在美如仙境之地。
玄岳神荼看着寒月的影像消失，站立良久的身姿才动了动，片刻后突然大笑起来，引起整个鬼域都微微摇动起来。
“帝君，东海龙宫送来请帖，您看如何回复？”马陈在亭外边不敢再走近了，他只觉得自己倒霉，居然在任期里碰上了帝君替换之时。眼前的这个帝君和之前的那位，当真是截然不同啊。
玄岳神荼知道这些人心中会各有想法，但是那又如何？当年他也担心自己同玄箜性情不同会使得鬼域动荡，所以一举一动都和玄箜没多大差别，却没有想到会发生那件事情。
“你随本君走一趟东海，顺便往人间走一趟。”玄岳神荼眉角微抬，想起刚刚所见的九儿，有些激动也有些不知所措。
马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冷傲逼人的帝君，忙低下头道：“欸，青帝的公主也要赴宴呢……”
玄岳神荼脸色一变，随即冷笑道：“是吗？告诉敖光的使者，我有空再去龙宫拜访，请他见谅了。”
马陈想到来的那人苦巴巴的脸，他的脸也皱起来了，苦丧着脸告退了。
玄岳神荼缓缓地走在池面上，向着水中那巨大的看不清耸立至何处的藤桃木走去。
玄岳神荼轻轻抬手，庞大纠结如虬龙盘旋的藤桃枝微微摇了下。看着其上极少的叶子，他才轻声地笑道：“我找到了九儿呢，你放心，我会将她带回来的。”
好似能听懂话一般，藤桃枝摇动得更加欢快了。玄岳神荼飞身摸了摸下其中第九根巨大的枝节，这才转身离去。
——————————————————
“月君，杨廷贵家闹鬼，他请了那个袁成去捉鬼，如今那林氏怕是已经被那道士收了。”彩蝶匆匆跑进屋，将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喝着茶的寒月道。
寒月举杯的手顿了下，没有说话，依旧不急不缓地喝着茶。心中却在自嘲，自己这样子，大概就是异世人说的装逼？冷哼一生，装又怎么样？其实对自己而言，报仇非常简单，所以慢慢来倒也没什么。还没想着如何去整治杨廷贵，绿竹匆匆地进来了。
“月君，不好了。因为山下一月没有下雨了，水井中也没有干净的水，许多来凡人入山寻找泉眼，咱们东山的泉眼已经被他们找到了。黑云本已经作法让那些凡人取点水后做出泉水干涸的假象，但是他们今日又来了，那个袁成还跟着一起来了。”绿竹想到袁成已经破了黑云的法术，脸色就很不好看。
寒月将茶杯丢在桌上，起身道：“跟我下山去洞庭湖。”
绿竹和彩蝶都愣了下，片刻后，彩蝶才期期艾艾地道：“月君，现在不是该将那些凡人赶走么？”
寒月眉角抽动下了，瞟了两人道：“只要下雨了，凡人还会来山中找水么？”
彩蝶双眼一亮，点了好几下头，崇拜地看着寒月。绿竹也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妖来说，东山离洞庭并不远，不过百里之遥。但是于凡人而言，洞庭湖的水便是远水了。寒月飞到洞庭之时，八百里洞庭上风平浪静。片刻后，巡湖水族出现在水面之上，“尔等何人？为何擅闯洞庭龙宫？”
“我家主人乃是东君山明月山庄之主，我家主人有要事见龙君，劳烦阁下通传一声。”绿竹抱拳道。
巡湖水族也不过稍微有些法术的水族，看了寒月一眼浑身一颤，便是龙王也不曾让他这样惧怕，忙应了，入水通报去了。
而洞庭龙君正在和他儿子龙太子商量要去白鲟御家提亲的事。
“父王，儿子是真的喜欢白秋练，您就成全儿子吧。”龙太子已经求了半天了。
洞庭龙君无奈道：“你就真是那么喜欢那个白秋练？她不过是条白鲟鱼，父王还是希望你能娶龙女为妻。”
“父王，白秋练温柔端庄，儿子只喜欢她一个，不想娶什么龙女。再说了，儿子就算真的能娶龙女，那也是四海龙族挑剩下的，还不知道有什么缺陷呢。白秋练虽然白鲟，但是她数百年修炼，修为不低，以后也不定有化龙的机会呢。”龙太子虽然长大高高大大的，但是在龙王面前，还是像个小孩子，扯着他的袖子哀求道。
龙王看儿子如此，只得应了。见儿子兴高采烈的去了，这才摇了摇头，让虾兵去请老白鲟了。
“小人见过龙君，湖面有一人自称是东君山明月山庄之主，说是有要事求见龙君。”巡湖水族一路只奔大厅，跪禀道。
龙王沉思了片刻，想到洞庭湖四周的山川河流中有一定势力的神妖之中，确实有这么一号人，便道：“去请她进来吧。”
寒月等在湖面等了没多久，便见湖面分开，她才带着绿竹和彩蝶悠然进了龙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聊斋－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