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画皮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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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人间天昏地暗，九天之上的神灵也毫无所动。也是，在他们的眼中，世间万物都不过蝼蚁而已。
洞庭湖好似变为浪高数尺的大海，湖水如同被翻转往岸边的陆地涌去，不多时，淹没了许多村庄和城镇，暴风雨中不时传来庶民绝望的哀哭之声。
燕赤霞和弟子袁成双眼变得通红，他抚了下眼睫上的雨水，大声道：“徒弟，你去救人。”说着，双手一转，背上的长剑已经飞去，他脚尖一点，也踏在长剑之上向在波浪间翻滚中白龙和巨犼而去。
马陈的武器是一把墨刀，外形虽然不起眼，但是并非凡器，不知曾有多少鬼怪妖魔曾倒在此刀之下。可惜，此次的对手的是巨犼，墨刀之锋好似变成了没有刀刃的铁片，没有撼动巨犼的厚甲半分。他自己反倒被巨犼甩进水中。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燕赤霞踏在波浪之上，法诀一出，气气如虹，倒是比墨刀还要深入犼的皮甲两分。
“轰轰轰——”侯罗大头一甩，暂时松开了白龙，铜铃般的大眼瞪向燕赤霞。
白龙浑身伤痕，得到片刻喘息，正准备再战时，却见远处突然冒出头的儿子，大惊之下，却阻拦不得。
龙太子眼见洞庭龙宫被毁，父亲重伤，他自是不甘躲在一边的。可以他还没有靠近侯罗三寸之内，就被拍飞了。
银色闪电在暗黑的天幕中划过，矫健的青龙在云中飞驰，碧色的鳞片在电光下闪耀着光泽，比世间最美的玉石还要耀眼。敖光飞向洞庭湖的上空，龙爪对着侯罗挥出。
侯罗眯起眼睛，丢下爪中的龙太子，猛退三步避开敖光的攻势。“东海龙王敖光？想不到我侯罗还能再会你敖光。”
青龙化为玉冠广袍的人形，右手之上赫然是一柄蓝色长剑。只是他的剑还没有落下，一只飞矢迅如流星般射来，那怕是暴风雨狂鸣，哪怕是浪声震天，也没有能掩住那一箭划破风雨发出的鸣叫之声。
“落日弓……”敖光偏了偏头，看向箭矢飞来处，便见虚空之中挽弓而立的玄岳神荼。
燕赤霞摸了摸脸上的水，看到侯罗避无可避，“神弓射妖，他是谁？”
马陈爬出水面，看见玄岳神荼出现了，差点没感动得泪流满面。
侯罗万年前被天庭封在罗鸣山下，如今借助天地之劫逃出囚笼，本以为除了朱厌，谁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低头看向胸膛之上没入的箭矢，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化，伤痕变大，不多时化为一头极小的犼兽在水中沉浮。
湖水渐渐的平静下来，波浪变缓趋于无，漫天的黑云散去，狂风暴雨也停了。被绿竹抱在手中的小七夜却挣着向巨犼方向伸着手。
“若是知道帝君在此，本王也不用急着赶来了。”敖光对着玄岳神荼轻笑道。
玄岳神荼手中的弓消失，摇了摇头，脸色苍白，苦笑道：“龙君若是没来，本座也不敢强行使用落日弓，若是一击不中就糟糕了。”
敖光怔住了，皱眉道：“帝君受伤了？”
玄岳神荼轻咳一声，将小七夜抱了过来，点头道：“此子乃是本座子侄，那巨犼的精血和内丹对他极有帮助，还请龙君就当没看见了。”
敖光打量一番小七夜，妖魔之子怎么会是北阴帝君的子侄？却也没有多话，了然点头，挥手带起洞庭龙君和龙太子入了水。
玄岳神荼轻轻勾手，犼兽的身体就自水中飞起。再一扬手，一颗红色的内丹缓缓飞出。小七夜双眼亮如星辰，喝喝地向内丹伸着胖手。一抓住红丹，也不管那东西比他嘴巴还大许多，就张嘴塞进了嘴巴中。
“大人，这合适吗？”绿竹有点担心小孩子被噎着。
玄岳神荼没有应声，继续将犼的精血引到了小孩儿身上。片刻后，胖胖的小孩儿打了一个饱嗝，伸了伸胖胖的胳膊和腿，然后长大两三岁的样子。
玄岳神荼微笑道：“你们说合适吗？”
“当然合适了。绿竹，你真没见识！”小孩儿奶声道，话音中满是鄙视。
绿竹和黑云看着小孩儿抱着玄岳神荼的胳膊撒娇，面面相觑。
而偷偷离开的燕赤霞，并没有错过小七夜长大的情景，想到他的身份，心中着实沉重。
玄岳神荼摸着小七夜乱糟糟的绿发，轻声道：“还没吃饱？”随即看向城中道：“以后可要记着我这个叔父的好。”
小七夜咯咯笑道：“那是自然。叔父快点带我去吃好吃的东西。”
马陈笑道：“帝君，何必和凡间的修道者抢饭碗呢？小孩子还是正常长大比较好……”
小七夜气急，他可不想软趴趴地，瞪了一眼马陈，扒进玄岳的胳膊撒着欢，他可是很聪明的，大眼一转奶声道：“只要叔父让我再吃点东西，等见了小姨我一定好好夸奖叔父的。”
玄岳神荼要的就是这句话，绿竹和黑云心中虽然不安，却也阻拦不得，只是有些疑惑玄岳神荼的伤势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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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王生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暴雨初至之时，他睁开眼睛看见守在床前的只是小唯，想到昏迷前佩蓉那锋利的爪牙，不由得浑身一颤：“佩蓉，佩蓉怎么会是妖……”
“王大哥，我觉得嫂子早就不在了，现在的嫂子可能是妖魔所化。若是真的嫂子，她一定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不要伤心了。”小唯轻声劝道。
王生心绪纷乱，听见这话他心中有了着落，挤出微笑道：“一定是这样，佩蓉，佩蓉怎么会伤害我？她为我什么都愿意做。不行，我要为她报仇，杀了那个以她面目示人的妖！”
王生挣扎着起来，他想到自己恶业差点被挖出了心肝，就咬牙切齿。
小唯假意劝了劝，心中却是极为高兴的，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看着外面的暴雨，低声道：“将军，小唯虽然担心你的安危，却也知道您的职责，所以小唯不再拦着你。如今暴雨如注，正是妖孽为祸之故，让小唯跟着你一起去除妖。”
王生心中感动，抱了抱小唯，觉得放小唯在家中并不安全，就答应了。很快他点齐了人马，带着小唯找向了司马三娘和佩蓉藏身之处。
破屋之中，佩蓉满脸是泪的向司马三娘诉说着她的事情：“……我觉得小唯有些不对，那日夜间闯入她屋中，却看见一只怪物正在吞吃人心，我又惊又怕，她却慢悠悠地将放置一边的人皮披在了身上，变成了美丽的小唯。我以为她要杀了我，可是她没有，她让我喝了一碗药，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就是王生，也以为我成了妖……”
司马三娘咬牙道：“果然是披着人皮的妖，你不用担心，等我当家的回来了，他一定有办法除掉那妖怪帮你恢复的。”
佩蓉点了点头，但是想到丈夫的惊惧的目光，心中一片剧痛。自己为了丈夫，什么都不怕，哪怕是被妖怪挖去心肝。但是唯有不被丈夫相信，她才觉得心痛难忍，不被信任只因丈夫对了那妖女动了心……
两人说完话，破屋中一片寂静，唯有暴雨狂风之声不绝。当雨中传来了兵之声，司马三娘腾地抱着孩子起身，想了想将孩子藏在佩蓉身边的草堆之中，就面带警惕地站到了门前。
王生带着一堆手下和小唯赶到了破屋，他一见白发披面的佩蓉，再看她身边的婴儿，神情扭曲，“佩蓉，是不是你？快放了那个孩子！”
司马三娘只盯着王生身后的小唯，却没防王生对着佩蓉真能下了手去。
司马三娘不可思议地瞪着王生，再看向小唯时已无半点感情，随即同她打斗起来。
小唯不想死在司马三娘手中，只能还手了。
司马三娘大声道：“你们看清楚，谁才是妖！”
司马三娘欲拿下小唯，小易突然出现，和他战成了一团。
众人包括王生都呆住了，平日里温柔善良的小唯当真是妖？
王生呆呆地看着小唯，再看一边已无气息的佩蓉，口中发出咯吱咯吱的渗人的笑声，眼泪却直流，想到自己对小唯的心动，想到手下校尉的惨死，想到城中那么多人被挖去的心肝，喃喃道：“你是妖？你居然才是妖……”
小唯看着王生，双眼中是祈求的神色：“我是妖，但是我对你心，并无半点作伪……”
王生举着匕首走到了小唯的身边：“将佩蓉还给我，求求你。如果你爱我，将佩蓉还给我。”
“你如果真的爱她，怎么不和她一起去死？”小唯嘴角一勾，凑近王生的耳边：“我知道，你对我了动了心，你只是觉得对不起她。”
“是，我爱你，但是佩蓉是我的妻子。”王生看着小唯面带悲伤道，然后将匕首刺入了小唯的身体里。
小唯瞪大眼睛看着王生，青丝变白，仰天嘶声时，却是燕赤霞回来了，飞剑杀向心神大乱的小唯。
玄岳神荼抱着小七夜来时，只是手一扬就将小唯的灵丹收入掌中。
小七夜高兴地吞吃着灵丹，玄岳神荼只是扫视了一眼地上众人后，就又带着小孩子遁走了。
“他们夫妻不能这样死了，我们救救他们吧。”司马三娘心软了。
燕赤霞摇了摇头，叹息道：“便是救活了，也不再是从前的恩爱夫妻，终是意难平。”却还是施法护住了夫妻两人，让鬼差不敢靠近。
寒月出关之后，看见三岁的小男孩儿穿着一身锦袍扑向自己，若非他一头绿发，她当真以为孩子认错人了。
“小姨，你不认识七夜了么？”小七夜有些着恼，他今天可是穿着新衣服呢。
寒月摸了摸他的头，脸上的微笑在看见一边面色苍白的玄岳神荼后，又冷凝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画皮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