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二见钟秦（上）》绯萍绕竹

3、初见

　　真实的古代的一切对于我都是新奇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每天早晚固定的去贾母王夫人贾政处问安。其他的时间都带着四个小厮在府里府外闲逛。贾府很大，根据分支一共有四个院子，还有两个大花园。里面的建筑规制各有不同，住在这里的除了主人也有些位高的仆人。真正看那些山水建筑花草什么的并没怎么花时间，倒是总会被人邀请到屋子里聊聊天喝喝茶。这样下来一直用了两天才走完院子里的每个角落。和黛玉宝钗湘云三春她们都有聊过。
　　这一天，我带着四个跟班呼啦啦的从院子里跑出来，正想出去看看周围的街道风景，有人叫住了我。
　　“宝兄弟，过来！”我一看，原来是凤姐，她带了一堆丫头婆子正准备上一辆马车。我拂拂衣袖走过去笑道：“凤姐姐，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她拍了我一下：“我还想着宝兄弟现在开灵窍了总得乖巧些，不想跟以前一样顽皮。玩的连大事都忘了。那天你说要找人陪你，我说的可卿的弟弟你还记得不？刚刚可卿派人来说他来了，我去叫你你不在，原来却是在这里疯着！”
　　我一拍脑袋：“哎呀，我还说像是忘了一件什么事呢。竟是这个。他已经到了吗？”
　　凤姐上了车再拉了我上去：“一早就到了，我们走吧。”

　　温润如玉。这是我能想到的对眼前这个人最好的评价。
　　他穿着淡青色的长衫，腰系白玉。垂着额发，部分头发挽起。黑水晶一样晶莹的眼睛，泛着盈盈的水光。浓黑的眉，挺翘的鼻梁。乍看去不是绝色，多看几眼却会移不开眼。他全身好像那江南烟雨中的山水，清新而温润。是一种纯净到让人想要拥抱的美好。
　　第一感觉，很喜欢。无论如何要跟他交朋友。
　　也难怪我花痴。现代的人穿着一种形质的衣服，上衣——裤子。大家一味的追求符合工业和科技的简洁干练，却找不到古代服装那种与山水相宜的温润亲和。而在我看到的古代，迄今为止，只有秦钟给我这种清新温润到惊艳的感觉。
　　我的心已经不是外表所表现的十二岁的样子，而是接近三十岁。如果在我的前生遇到了这个人，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据为己有。到了现在，虽然没有那个能力，却有机会接近他的心。如果能谈一场恋爱，似乎也不错。

　　“宝叔，我这个弟弟可还入得了您的眼？”秦可卿在秦钟后面扶着他的肩，轻笑着问我。秦钟有些羞赧的回头喊了声：“姐！”这一行动更为他添了许多灵动活泼的色彩。
　　“我说宝兄弟，看了这个人，你以后就不会愁没人陪着你了吧！”凤姐也走到我身边说。
　　“秦兄弟果真是一表人才，聪明灵秀啊，宝玉得以认识秦兄，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宝兄弟，你可说错了一样。这秦钟啊，是蓉儿的内弟，也该是你的侄儿，怎可这样混叫呢？”凤姐听了大笑道。
　　“啊，我一时激动，脑子有些乱，就叫错了。凤姐姐提醒的对。我以后定会加以注意。”想到有些东西只能私下里叫，于是我赶紧解释。
　　“咳，我说凤辣子！就让这两个小孩子在一处说话吧，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要不过去玩玩牌吧。”秦可卿微笑着拉着凤姐。
　　“是是，那你们就在一处玩吧，我们过去那边。”
　　我转头看左边有一个小房间比较干净简单，就和秦钟过去那边的桌边坐下。秦可卿吩咐人送来了一些茶点。就一边吃着点心果脯一边聊着。说到读书的事情时，秦钟说：“业师上年亡故，家父一直未找到合适的先生。况且我觉得读书一事，需是两人共同磋商，互相研讨促进才能够又较大的进益。”正和我意：“宝玉的业师也是上年回家了，到他回来还要等些时日。家父曾说希望我到族里的家塾跟着复习一些时日。我也想着可能会在那里找到些志同道合的同窗。如此说来，我们可以一起去家塾，也能有些照应。”
　　秦钟沉思了一会儿：“我也希望可以这样。但我要回家去跟家父商量一下。”
　　秦业肯定会答应的。所以我一点也不着急：“嗯。那我们就做好朋友吧。以后你来了，就到我那里住几天。我现在有了自己的院子，起居都很方便。我也会到你们家去玩。”“好啊，不过称呼上……”
　　我嘿嘿一笑：“这个嘛，也不是什么事，说到底，是因为蓉儿是我的侄儿，说起来呢，我看你父亲还是觉得他是长辈。所以你我人前守点规矩，这人后妈，就随心吧。这样，你表字‘鲸卿’，我就这么叫你。你就叫我宝玉。如此一来，我们交流起来也更加容易不是。”
　　秦钟转眼看我，神情有些忐忑。支吾了一阵，都被我挡了回去。只好应下了。

　　第二日秦钟让人传信过来，他的父亲已经带他见了家塾的贾代儒先生，邀我次日一同上学去。
　　于是我欢快的拜别贾母和父母。在贾母处遇到了黛玉和宝钗。黛玉掩嘴笑着说：“你这一去，可就是要蟾宫折桂了。”宝钗扶着门进来：“我们这素日最爱和姐妹们厮混的宝兄弟，竟也长进了。”湘云拉着我的袖子：“爱哥哥，你在学堂里好好学，到时候我们可要出些题考考你了。”我嬉皮笑脸，外加故作可怜：“各位姐姐妹妹，你们就饶了我吧！我这一去，可是为你们的将来着想。要是我真的独占鳌头了，到时你们各自要嫁人了，也有我在后面撑腰啊。”惹来一众姐妹的好打，和一众太太奶奶们的哄笑。
　　贾政处，他一本正经的说：“今日进去学习，不管是不是以前学过的，都要巩固扎实了。这京中青年才俊俯拾皆是，像你这么大科考取士的也有很多。你以前底子不怎么好，不怎么在读书作文上用心。现在既有心了，就得坚持到底。”说完叹了一口气。我对他为何叹气有些不理解，但明白他望子成龙的心情。于是低头说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出了门，李贵等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秦小相公已经在府外等着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出了府门，果然看见秦钟在寒冬中跺着脚，旁边是一个老仆和一辆有些年头的马车。我赶紧拉过他的手把手炉塞到他手里：“怎么在这外面冻着，快暖暖手。”
　　那个老仆到我面前弯了下腰：“宝二爷，小的现在得回秦府了，我家少爷就交给您了。”我转头向着他说：“没问题，你回去转告秦老爷，就说我要留秦钟在我这里住几天，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改日再去府上拜访。”那老仆颔首道：“小的记住了。那我这就回去了。”说着，他跳上马车，驱车离开。
　　“茗烟，回去对晴雯说，让他再给我准备一个手炉。中午的饭备两份过来。”“好的，茗烟知道了。”
　　点点头，转身拉了秦钟一起上了马车，吩咐李贵驾车。
　　贾家宁荣之后，京中一共有八户，还有十二户回了原籍。除了住在府中的两户直系，其他的都散布在贾府周围。家塾本就是主要为了方便宁荣直系之外的人，所以建在离贾府有些距离的一座小山上。马车走了约半小时后赶到了。

　　代儒是为很传统的老夫子，读了很多书，可是一直没有考上进士。我和秦钟两个新生进门，他把我们叫道前边稍微介绍了一下就开始讲课。其实只是带着我们读书，他那摇头晃脑的样子让我惊奇的看了好久。被他一眼瞟过来才学着摆着脑袋读了起来。读了两句，感觉太过别扭，于是像前生一样端坐着读，只是开头时不小心瞟到了众人的样子，总是会很艰难的忍住笑。等到一节论语逐词逐句读了三遍，代儒大概是觉得累了，让我们歇一下。
　　众人都是年纪差不多的热血男儿，全被聚到了我这一边。我赶紧拉着秦钟起身。“在下贾宝玉，以后将会跟大家同窗读书，请各位多多指教！”秦钟也抱拳起来：“在下秦钟，以后也要跟大家一起学习，希望可以多多切磋，有更多进益。”众人说了一通“岂敢，承让”之类的话后，也一个个的介绍自己。我注意到几个较出众的人。
　　贾蔷，之前见过几次，长相很符合日漫中美少年的样子，微挑的眼角，斜飞的眉毛。活泼好动，但进退间也很有教养。
　　贾兰，我大哥的遗腹子，小我两岁。总是微笑着，跟着一个叫贾菌的很要好。而贾菌，跟贾兰一样大的一个小孩，却一副很有志气的样子，自尊心很强，说的让他不高兴了就过来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金荣，班里的捣蛋鬼，从来不好好跟着先生读书。总是让大家发笑，是众人取笑的中心任务，有些一个类型的追随者。
　　贾香贾艾。贾香总是一说话就脸红，贾艾则一副冷冷的给人易碎的玻璃的感觉。两人十分亲近，但不知为什么总是被其他人开玩笑。
　　“哼哼——大家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戒尺。我拉住身边的贾蔷：“这位是谁啊？”“咳，他呀，是代儒先生的孙子。有时候也跟着我们念书。代儒有时候让他过来看管我们。不用太理会他。”
　　回到座位上，看了一下大家，果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玩。有着拿着笔涂鸦，有着左顾右盼说着话，有的拿着东西抛来抛去，你来我往。我摇摇头，这个样子的老师，这个样子的风气，怎么能够容易的考取进士。
　　推推旁边看着众人傻了眼的秦钟：“你不要受他们的影响，并不是每个人进学堂都是为了考取功名的。我们只管读我们自己的书。”他扯着我的袖子：“可我怕我会在这里呆不下去。”“没事的，你看我，还有那边，那个贾香贾艾，就都是肯认真读书的人。我们就读我们自己的书。要不，你坐到里边来，不要再看他们了。”“不用了，我们读书吧。我不想让你代我受罪。”
　　低头翻了几页书，凭着我前生就有的过目不忘的本事，我都记了下来，也基本能够理解。想到代儒那样的读法，对我还真是读了后句忘了前句。倒不如这么看下去。
　　“哎呀，薛大叔你来了啊。”抬头看见贾瑞站在门口对着门外的什么人说着。
　　“啊，进来看看，最近可来了什么漂亮的学生没有吗？”听了这话我不禁皱眉，这话怎么说的这么猥琐？
　　门外那人这时走了进来。看清了，这人微微有些胖，脸型还有些娃娃脸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薛”？“薛蟠”！原来如此，他长得跟薛宝钗有三分相像，长得也算英俊。只是穿着绣着暗金色线条的花纹繁复的外袍，头上的冠上装饰着一个显眼的珍珠。手上不合时宜的摇着扇子，再加上那总是斜瞟着人的眼睛，看起来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暴发户。
　　正想着，他往我这边走来，我一抬头，他吓了一跳：“哎呀，原来是宝兄弟来了啊！我道是谁呢，欢迎欢迎。”一只手探过来搭在我的肩上。
　　后来的课上，我都用来应付这位薛公子了。只是发现他除了没什么品味和有些好色，倒是真诚呆傻的可爱。所以决定，只要他不会触犯我在乎的人，跟他来往也是可以接受的。

　　一天下来，认全了家塾里的众人，也大概知道了学习的方式。我决定在这里待一个月左右，多交些朋友，外加自学一些东西——回家去可能就不能学这些基本的四书五经了。放学时，贾瑞过来说代儒患了风寒，让我们三天后再去。众人欢欣奔走。上了马车，看时间可能是三点多的样子，还早得很。于是问李贵：“从家塾回府里可还有其他的道路？”他勒住了马。“倒是还有一条路，要穿过我们府北边的一片田庄和一条河。大约得走半个时辰。”也就多用半个小时，还能看看风景，何乐而不为呢。“就走这条路吧！”
　　马车在比较宽敞的田野间的马道上以不快的速度行驶着。我和秦钟一边聊着学堂里的事，一般评价者周围的景色，其实这里跟我前世看到的乡村景色几乎一样，所以并没有多少新奇的感觉。
　　“咦！那边那块地是看什么用的。”我兴奋的指着一边靠近贾府后街的一大块只长了些青草的被圈起来的地方。
　　“那是跑马场。府里练习骑射的地方。”什么？“鲸卿，我们明天来这里学骑马！”我激动地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