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少阴]成为你的眼》仆语非人

26、26.红莲

　　“你家招财猫没告诉你吗？迟钝的家伙，妖怪说起你祖母说的是玲子，称呼你用的是夏目。”小怪跳起，一爪子敲上他脑仁。“名字是有意义的。”
　　“所以你的名字……”夏目恍悟。
　　猫咪老师趴下来，把眼眯成两弯月牙。
　　“红莲是晴明给我取的。”
　　晴明？
　　“安倍晴明。他有个孙子，有和你差不多的烦恼。因为祖父太有名，是最伟大的阴阳师，而他本身资质平平，常受人非议。人家提起来会说晴明的孙子而不是叫他名字。”
　　“啊。”夏目愣怔。
　　“你比他幸运，妖怪们最后都喊你夏目不是吗？至少承认是和玲子不同但有关联的人。”小怪舔舔脖子上的毛，看向猫咪老师，有什么问题快问。
　　“夏目，我就说没问题吧，好啦，快点睡觉睡觉，你！回去！”
　　“等等啊老师。”夏目有话要问，按住猫咪老师。“你为什么找上田沼？”
　　不希望朋友与妖怪世界有太多牵扯，看不过去朋友轻易杀掉妖怪，今天却知晓了好友唯一能看见的妖怪竟是神将腾蛇。
　　“我等了很久很久，不久之前才找到他。他会成为超越晴明的大阴阳师，而我要保护他，帮助他。我们约定过的。”小怪起身，爬上窗台，“夏目，你不了解阴阳师，所以不了解他，有事多问问你家肥猫。”
　　“什么？你这个丑八怪！”猫咪老师炸毛。小怪早没了踪影。
　　田沼做了一个梦，第二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只有脸颊上泪痕未干。
　　“小怪，我好像做噩梦了。”田沼委委屈屈的，躺在他肚子上的小怪在他坐起来时掉下来滚上了好几圈。
　　“阴阳师不会做梦，一旦做梦就得注意。”小怪揉揉眼睛，显然没睡醒的样子。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田沼挠挠头。
　　“没关系，那说明不是预言梦。”小怪抬起爪子抚摸田沼头顶安慰道。
　　“小怪，我是不是很没用。”田沼叹息着，将小怪抱在怀里给它顺毛。
　　“你是要成为大阴阳师的，给我有志气点！”
　　“但是我连妖怪都看不见耶。”
　　“我……我来做你的眼睛，”小怪深深凝视田沼的眼睛，“所以，你一定会成为阴阳师，最棒的，超越晴明的阴阳师。”
　　田沼望着小怪，忽而傻笑起来。
　　“嘿嘿，小怪你真好。”
　　“切~”小怪扭头。
　　不过，田沼有点太天真了，小怪所谓的辅助实质是单方面的高压学习和被调-教。学校有课的日子完成课业之余要背记各式符和咒语，周末双休除了学习阴阳术得外出巡夜。小怪完全按照古代阴阳师的培养和修行日程培养田沼。田沼被双重的学习压力弄得苦不堪言——学校的学习已经让他很吃力了。
　　田沼不能说是聪明优秀的学生，又没有见鬼的天赋，对于阴阳术，过去一直是自修，对阴阳术其实不过刚摸到边。小怪一辅导他就倍感压力，阴阳术的知识如同压缩饼干，小怪要将它一口塞进他嘴里，再灌下大杯的水，把它泡涨，使田沼能迅速获得一肚子的知识。
　　可是这样的结果只能是消化不良，被撑得胃疼。
　　在夏目眼里，小怪的教学方式有种说不清的带着迫切意味，也许是它非常关心田沼吧。在猫咪老师眼中，小怪的行为就只能用怪异来形容了。
　　斑是妖怪，以妖怪的视角，人类和妖怪的关系，人类对妖怪而言是怎样的存在，妖怪对人类的感情，这些，都与夏目的认知截然不同。比起妖怪，式神与人的感情更好，关系紧密，但那是由式神和人类的契约为基础，式神与主人的关系。猫咪老师隐隐觉得不对劲。
　　星期六的晚上，一场雷雨瓢泼，猫咪老师趴在窗户上兴奋的望着外面伴着雷声轰鸣的闪电。
　　“夏目！看！打雷了！打雷！”
　　苦恼于作业的夏目懒得给猫咪老师半个眼神。
　　“老师，打雷有什么可兴奋的。”
　　他完全不能静下来啊可恶。
　　“被雷劈中的古树中会渗出美味的酒液，在妖怪中这是常识不知道吗！”深爱饮酒的猫咪老师义正词严。
　　“猫咪老师……”夏目几乎要哀嚎了。
　　“而且这是喝免费酒的好机会！”猫咪老师对酒和吃永远都是理直气壮的。
　　“……”夏目不想理会那只脸贴着玻璃的肥猫。
　　在猫咪老师的摧残和折磨下，夏目第二天仍是牵着招财猫出门，寻找猫咪老师口中所谓的由雷劈中古树产生的美酒。
　　猫咪老师有一个灵敏的鼻子，简直可以被称为美酒美食探测器。它灵敏的鼻子已经嗅到不远处散发出诱人香气的美酒的方位。猫咪老师刺溜往前跑，夏目跟不上他的速度，遛猫绳脱手，猫咪老师仿佛脱缰的野马，嗖嗖的窜入草丛没影了。
　　“喂喂！猫咪老师！”夏目拉不住招财猫，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走散了。
　　“猫咪老师！你在哪里？猫咪老师！”显见的不是第一次有被突然抛下经验的夏目无奈地喊着猫咪老师，在树林中穿梭寻找。
　　“好亮啊，在发亮。”
　　“是啊，树上的，好亮。”
　　“什么声音？”听见细微的从不明方位传来的声音引起了夏目注意，不由抬头仰望树梢，树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树梢闪亮的物体忽然掉落，正落在夏目睁大的右眼中。
　　“啊！”夏目的眼睛针扎般一痛。
　　糟糕，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
　　“夏目？”
　　夏目闻声回头，身后站着的居然是田沼，小怪没有跟在他身边。
　　“你在这里这里干什么？”
　　“田沼，倒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从这个森林走，是捷径。”
　　“是这样啊。”
　　“夏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说起来，刚才好像是有什么小妖怪在说什么……”
　　“诶？不愧是夏目。不过，不是那种感觉。好像是在找什么。最近几天小怪都不知道在干什么，没有跟我在一起，所以有点好奇。”
　　“奇怪的声音？找什么东西？”一侧的树忽然传出异响，夏目和田沼循声望去。
　　“有东西过来……”田沼不自觉后撤一步。
　　“猫咪老师？不对！”树不知蹿出的什么，夏目本能觉察到危险，不自觉退后。
　　“夏目！”田沼一步横跨挡在夏目身前。狂风挟着树叶飞舞。
　　“田沼！”
　　风止息，异常消失。
　　“田沼，你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不说是朋友，就算只是陌生人，阴阳师也应该保护他啊。夏目才是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这个朋友才会不高兴。”
　　“啊，也是。”
　　彼此间不需要说客套话，相互关心，希望对方安康的朋友，他们就是这样的朋友。也因此，夏目不可能舍弃人类的世界，他是人类，是人类社会中的一员，不可能离开人群。
　　两人相视而笑。
　　“美味啊！美味极了！”草丛里猛然蹦出一只浑圆的脑袋，肥短的身材，醉醺醺泛着粉红的脸颊。
　　“啊，是夏目家的猫咪先生。”
　　“真是的，你去哪里了啊，猫咪老师。”夏目深深叹息，上前抱住肥胖的招财猫。
　　“当然是去喝酒了。”
　　“嗯？”夏目恼怒，揪住猫咪老师脸颊搓圆揉扁。“你这醉妖怪！”
　　“喝了酒不会醉的家伙才是怪物。”
　　“身为妖怪的你说什么怪物啊！”夏目怒不可遏。
　　“妖怪和怪物是不一样的！”猫咪老师坚决不认输，继续和他理论。
　　田沼在一旁听着，会心一笑。夏目和招财猫的感情真是好。
　　“那么，夏目，我先走了，再见。”
　　“啊，再见。”夏目顾不上和猫咪老师吵架，抱着招财猫站起来同田沼道别，猫咪老师在他怀里也摇着自己的小短爪向他道别。
　　只把这当成依然是被妖怪弄得哀嚎的日常的两人完全没想到，他们沾染上了麻烦。
　　田沼回家的路上就感觉到不对劲，头痛，恶心。前不久父亲结束修行回家，小怪只说出去几天就消失了，如果小怪在大概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第二天夏目在学校遇到多轨，上周的学园祭，多轨给大家拍了不少照片，照片洗好多轨将它拿给夏目，顺便帮忙转交田沼的照片。
　　照片上的夏目笑得很漂亮，田沼的那张则是田沼偷懒打盹的样子。夏目到田沼的班上去找人，却被告知田沼今天请假。找不着人夏目只好亲自拜访田沼家，田沼的父亲，戴着眼镜有一张慈爱脸孔的僧人说田沼生了病，夏目忧心忡忡离开。
　　黄昏的田边马路上，夏目抱着猫咪老师迎着夕阳的方向前行，心里想着田沼的事。
　　“田沼很容易受妖怪影响呢。会不会是昨天和妖怪靠的太近了啊？”
　　“也许是这样，那家伙太弱了，不是你的问题。”
　　“但是，他是为了保护我啊，在某个保镖喝的正开心的时候！”夏目对猫咪老师贪酒的问题怨念不已。
　　“什么！还不都是你擅自跟我走散了！白痴夏目！”
　　“都怪猫咪老师乱跑！你这个大肥球！”
　　“管那种虚弱的家伙干什么！”
　　“不许说人家虚弱！”
　　“虚弱虚弱虚弱~”越是不让猫咪老师说，它越要对着干。

作者有话说

　　抓虫，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