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周小史》云若杉兮

14、第六回 情动心牵（下）

　　用双手捧起周小史的脸，司马越低头静静地看着周小史正静静回望他的眼睛，刹那间，平复的心跳竟再次迅速加快起来。

　　现在的周小史是少年时候最美好的年华，少年的青涩开始放出他最美好最诱人的香气，惑人采撷又引人怜惜。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最为迷人，纯净而明媚，四年多前大大的圆眼睛已然完全长开变成了大大的桃花眼。眼尾略微上勾，乌黑的眼瞳，盛满了一池清澈如同融化春水般的眼波。

　　在这一瞬间，司马越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被这双眼睛凝视的时候，他的心会完全迷醉在这一片澄澈里。都说倾城的美人恰似醇香的美酒，最是醉人，以前听时不屑，在此刻他却是信了。

　　下意识地吞了抹口水，司马越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喉咙莫名觉得有些干涩，然后缓缓地、缓缓地，他再也禁受不住周小史那双明媚的、仿佛流淌着安静波光的眼睛的诱惑，低下头吻上了周小史泛着桃花儿春水似的大眼睛。

　　唇碰到的眼睫毛脆弱得不可思议，轻如同小蝴蝶在他唇下振动着翅膀。而那眼睫毛因为他嘴唇的触碰而轻轻眨了眨，带着一些轻柔的触感，那样柔顺的姿态实在惹得人心痒难耐。司马越稍稍退开一点，捧着周小史脸蛋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滑动起来。

　　指尖碰到的温度有些冰凉，但是却是那么让人眷恋。静默片刻，司马越开始用食指温柔地抚上周小史的眼睫，而周小史则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让司马越那带着茧子的手指缓缓顺着他的眼睫毛滑动到眼睛、鼻尖、脸蛋，最后落在……唇上。

　　脸蛋慢慢变得热起来，周小史不知怎地，只莫名觉得有些羞涩与紧张，因为他心底能感觉得到，此时司马越给予他的是一种不同以往的触碰与抚摸，虽然以前司马越也会温柔地抚摸他，但是这次他却仿佛能感觉到司马越那带有粗糙触感的手指抚过的每个地方，都会带给他麻麻痒痒酥酥的感觉，这种感觉本能地让他心跳加速，一种属于少年人还懵懵懂懂对于情/欲的探索在慢慢被打开。

　　“越哥哥……”周小史一面紧紧闭着眼睛，一面却忍不住小声喟叹出声，像是想用这种熟悉的呼唤，纾解掉那些令身体与内心都感到陌生的、滚烫滚烫的情绪。

　　然而，周小史却没想到，就在他张嘴的一瞬间，他的舌尖恰巧碰到了正流连在他唇上的属于司马越的食指尖。司马越的指尖尝起来有些咸咸的，周小史却并不觉得脏，只是心底感觉有些怪异，还泛起了一些说不清楚的窘迫甚至是羞耻感，这种强烈的感觉甚至让他整个人都莫名有些发颤起来。而司马越的手指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轻轻地弹了一下他的舌头，瞬间让他噤了声，只能怔怔地、不解地看着司马越仿佛染上了些邪气的眼睛，与嘴角那几分坏坏的笑意。

　　“嗯？……我在。”酥麻的感觉从指间直达心底，司马越的声音带上了一份更加暧昧的低沉，却低温柔得不可思议，竟让周小史有些腿发软耳根发红。

　　感觉到周小史整个人在发软，司马左手顺着周小史后颈往下滑动，停在了周小史的腰上，然后他张开手掌单手握住了那堪称楚腰纤细的腰身，支撑起周小史的身体。

　　“睁开眼，看着我。”司马越想要周小史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不由得开口命令周小史，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强势与不容拒绝的味道。他从没有用过这种语气与周小史说话，从前他对周小史说话，多半都是温柔的、放纵的、宠溺的，因为他在周小史面前一直都是宠着弟弟的哥哥，但此时他对周小史有了那些绮丽的幻想，他更想要用另一种更为霸道、更为强势的方式，去占据周小史的心和身。

　　听到司马越的命令，只见周小史的眼睫毛不禁颤了颤，耳朵都跟着可爱地动了动，然后他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却在睁眼的一瞬间，又被司马越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吓得再度闭上了眼。

　　低低一笑，司马越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这曾经看得如珠如宝的弟弟，就已然长成了让他心动、让他怜惜、让他牵挂的一个人，此刻也许这种爱恋的感觉还不够刻骨深刻，却已经让他逃不掉了。

　　小史，你是我的，只会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司马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闭着眼睛、看起来安安静静的脸，不由心生感激，感激神灵送给他的，这名为“周小史”的奇迹。

　　柳眉如画、莹肤胜玉、樱唇似血，整张脸明明妖娆恰似桃花灼灼开，气质却又偏偏纯净仿如芙蓉绽，周小史一定是错生于人世间的桃花仙……看着看着，司马越的视线最后全部集中在了有些微发颤的唇上。

　　只觉得瞬间心跳变得愈加狂乱，司马越刹那间只觉得心头似是有个妖魔在呐喊“吻下去、吻下去、吻下去……”而他望着周小史的眼神也慢慢地带上了掠夺的神色。然后，在周小史禁受不住这奇怪的氛围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司马越的唇终于受了蛊惑一般落在了周小史泛着水色的嫣红唇瓣上。

　　这突如其来的强势侵略让周小史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选择下意识地抱紧了司马越，然而，在司马越扣着他腰的手力道越来越重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伸了一只手过去，用力去掰司马越的手臂，想要逃脱这种强势的桎梏，却终究只是徒劳，到最后他只能无力地放开手臂，接受了来自司马越所有的强势侵占。

　　周小史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司马越几乎迷乱在这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又让他心跳狂跳不止的柔软中，他抬起右手蒙住周小史大大睁着的眼睛，直到感觉到手掌下周小史和他一起闭上了眼睛他才放开手，右手转而滑到周小史后脑处紧紧将周小史扣在自己怀里。

　　周小史长长的乌发被雨水打湿了，而他的眉宇间也落上了雨滴。他的眼角眉梢还有绯红的脸颊，更是因为那一滴水珠染上了魅惑的风情，而司马越一直紧紧环抱着周小史，雨滴轻柔轻柔地落在两人间，落生出了天地间最唯美的画卷。

　　缠绵的浅吻慢慢不受控制地变作了舌尖交缠的深刻纠缠，司马越感觉对于周小史清新的气息怎么汲取都不够，他想要完全霸占怀里这个人，想要将他关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想要将他涂抹上自己的颜色，想要……想要……种种欲/望滚滚汹涌、势不可挡而来，司马越在这一吻中彻底明了了他心底藏得最深的心思，而这种心思也许早就存在，只是直到这次分离、这次重逢，在这样唯美的雨中才彻底爆发出来。

　　也许这种孽缘从第一次对周小史心软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种子，然后慢慢发芽成长，最终长成了参天大树，扎根太深，已是无法拔除。但就算深陷的是名为“周小史”的泥淖，司马越心头也已然无悔，更何况这不是泥淖，而是仙境、是桃花源。

　　一吻罢了，司马越终于舍得放开周小史的小小舌尖，不过他并未离开，仍是用唇一遍遍轻轻嘬吻着周小史被他吻得泛起水润色泽的唇。

　　慢慢地，司马越看到周小史睁开了眼睛，那水光潋滟的眼眸太美，美得司马越完全怔住了，只觉得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美好得如同天籁。

　　“小史……”司马越抱着周小史的手不禁又紧了一分，忍不住情动地吐出不离誓言，“我们永远在一起。”

　　听到司马越的这句承诺，周小史却像是还陷在司马越带给他的迷幻里没脱离出来，只眨了下眼睛，不过当他意识到司马越说了什么之后，他下意识地弯起嘴角，浅浅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