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竹马太无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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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幅员辽阔，也算国泰民安，只北疆时有战事，北瑞国人人骁勇，最善征战，极难对付，我幼时便听闻陈林大名，大齐人都知道他年少成名，有勇有谋，也幸得他指挥有方，才能保得北疆安康。
按理说陈林功绩多，官也大，他的长女，便是入宫为妃或是嫁与皇子都不为过，谁想陈可芳偏偏就看上了年少风流的江景，她是将门虎女，行事自然与一般闺秀不同，我与江景青梅竹马，非他不嫁那种念头也不过是想想，陈可芳当年可是说了出去的。
因江景待我好，陈可芳没少给我使绊子，明里暗里防不胜防，她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奈何性子不好讨人嫌，而我好歹还有人帮衬着，她也没少出笑话，所以对于陈可芳，我一直觉得自己还算大度，那时只想着只要江景不理她，她要耍猴给人看又与我何干？
只我万万没想到，江景有一日会同她搅在一起来算计我帮她出气，且是在我们即将成婚之时，不管出于怎样的原因，我都无法原谅他。
若他只是带着女扮男装的陈可芳去了青楼，或许我可以不计较，也可以相信事有隐情，但不管怎样，他不该帮别人将我劫持，害我祖母怒极攻心，好歹我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旁人都不信我所言为实，道是我中了蒙药迷糊了，可那是江景，他的面容与声音，我又怎会糊涂得与他人搞混？
许是我的神情太过异常，馨儿有一瞬间的愣神，接着便又开始安抚我：“好了琬儿，陈可芳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几人会信，也许传些日子也就淡了，她刚从辽州回来，大家不过图新鲜，再说她拖着不肯说亲，如今年岁毕竟大了，难免做得过了些。”
陈可芳是在我祖母故去之后去的辽州，当时我伤心欲绝，并未去关注她离开丰阳城的原因，她同我年岁相当，却因江景不肯说亲，陈将军宠女，陈夫人性子软弱又奈何不得她，倒留得她到如今都未说亲，怕她真是在辽州听说我病重撑不得几日才回来的。
“除了这些，定还有其它的事吧！我们姐妹素来坦诚相待，你都告知于我，我心里也好有个底。”虽则很多人都道我没什么思量，但起码馨儿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若真如她说的那般轻巧，她断然不会忧心至此。
馨儿听得我如此相问，神色稍暗：“他们近日素有来往，我听闻，关系非同一般，加之这许多传闻，我实在放心不下你，须知这世间没有哪个人是会永不改变的。”
生病果真不好，从前这些流言哪需经过她人之口，我混迹丰阳城大街小巷，消息素来灵通，如今这些流言直接关乎到我，我却浑然不知，江景果真好心计，这般将我关在家中，定是想将我当做睁眼瞎了。
我越是沉默不语，馨儿越是着急，“为今最紧要的，便是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旁人只知他待你好，实情却只你自己最清楚，须知他虽娶了你，也未必没有其它原因在里面，若不是知他与陈可芳有来往，我到底还是不愿相信这种传闻，你仔细想想，你平日可有何异样？但愿只是我多想了，你如今且告诉我，他待你到底是何态度？”
待我是何态度？除了不做夫妻之事，倒是哪里都挺好的，若说异样那可就多了，仔细想来，就没有哪处是正常的，究竟是我想多了，还是江景真的变成了一个让我不认识的人？我一时矛盾至极，倒不知要如何回答馨儿的问题了。
“他待我很好，比之从前还要好。”我到底没有对馨儿说实话，就如同你拥有一件爱物，它哪怕有再多瑕疵，你也不想别人知晓一般，而对于江景，即便他真的不堪，我也不想同她人一起对他说三道四，就像我明明心里有怨，却还是嫁了，还是做不到完全不理睬他。
虽则我心里知晓馨儿为我好，但到最后，我好似还是辜负了她一番好意，不过若我为了自己累她忧心，我心里也会难安，与其如此，不若让她知道我过得不错。
听了我的话，馨儿的神色轻松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如此便好，我也安心些，既是这样，你也该早些生个孩子，你府里人口少，有了孩子才不会那么孤单，嫁人了，你可不能像从前似的总是偷溜出去，至于陈可芳，就让她自己蹦跶去。”
我笑着点头，却忽觉自己端茶的手似乎有些抖，索性放在一旁转了话题，“中午留下用膳，我吩咐厨房做几道你爱吃的菜。”说完忙又将灵儿从门外喊进来，“世子夫人留下用膳，去厨房吩咐一声，一会儿再去将我房里收着的那套茶盏拿出来，泡壶好茶给世子夫人。”
灵儿一直笑着的脸在听到我让她回房拿茶盏的时候忽就有些僵起来：“夫人，那套茶盏昨儿夜里让您给摔了，许是酒劲儿太大，大人也没拦住。”
这下我手不抖了，只觉得脸上灼热无比，原来醉了可以一夜好眠是假的，撒酒疯才是真的，原来我醉酒之后，先是把江景捶捶打打，打够了又开始祸害东西，若不是他拦着，他曾经送给我的那些玩意儿怕是都保不住了，索性我没有再咬他一次。
不过这些细节都是后来江景同我说的，灵儿好歹还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把我做的那些荒唐事悉数倒进，否则我脸皮就是再厚也会羞死了。
那套茶盏是江景从前送给我的古董，我一直舍不得用，谁知我撒起酒疯来竟那般严重，竟把对江景的怨气撒到了茶盏上。
须知我一向的准则便是送给我的即是我的，那套茶盏哪还与江景有半分关系，再则面上根本看不到的东西，我倒翻箱倒柜的找出来给摔了，醉酒果真害人不浅。
好在我从不将馨儿视作外人，她也素知我有时做事荒唐，只随便打听两句，笑了我几句就作罢了，若不然我非得好好折磨折磨灵儿才是，竟也不知帮我遮遮羞。
我心里不好意思，赶紧把灵儿给打发了出去，馨儿素来体贴我，笑着说起了别的，听她说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我心里很是羡慕，只可惜此时我与江景的状况实在太过异常，想生孩子太不容易了。
江景没有像往常回来得那样早，我午膳吃得多，晚上也没了胃口，看见那碗汤药就愈发的烦躁，打发灵儿出去找蜜饯，趁人不注意便把汤药浇到了屋角的花盆里。
原本我没有觉得汤药有什么问题，只是中午吃得油腻不想喝药，便偷偷给倒掉了，却不想一个下午都没有像往常那样困倦，我心下越发不安，自我病后能起床开始，汤药不断，却再没见半个郎中来为我诊脉，江景便是再厉害，终究替代不了郎中。
灵儿自小伴我长大，她便是为江景说了再多的好话，我都不信她会害我，可是江景呢，他待我比爹娘待我都要好，他甚至救过我大哥的命，若不是因为此事，我定是不会答应嫁给他，还打算跟他好好过日子。
那时我突发急症昏迷不醒，丰阳城里竟然没有买到急需的药，大哥连夜打马去了与丰阳相邻的安平城，回来的时候却遇见了劫匪，幸好被赶去帮忙的江景遇到，江景自小习武，功底不俗，救了大哥一命，自己却受了伤。
若是大哥因我而死，我便是活下来也会自责一生，那个时候我虽对他还有怨恨，但心里也是存了感激之情的，后来他再次求娶，我便没有继续执拗下去。
有时我甚至也会怀疑自己当年误会了他，可记忆却清晰明了的告诉我没有错，所以我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这个人，无论从哪方面推测我都会走进死角绕不出去，他身上的秘密似乎越来越多，而我也似乎从未将这个人认清。
见我翻来覆去不睡觉，灵儿几次想陪我说说话，也劝我多少吃点东西，可我却一句话都不想说，她没办法，只能在床边守着我，没有去休息。
“福顺家的今儿当值吗？”我思量许久终于想到一个人，便赶紧转过身问了灵儿一句。
灵儿见我终于肯搭理她了，赶紧笑盈盈道：“夫人饿了吗，福顺家的见夫人晚膳没用，说是多留会儿，等夫人睡下了再走呢，夫人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叫她做。”
福顺是贴身伺候江景的，他媳妇叫彩屏，在厨房当值，性子好，饭菜做得很合我胃口，我进江府之后的膳食一直由她料理着，所以灵儿一听我问她便以为我饿了，只我现在这样儿哪还有吃东西的心思，“你去把她给我叫来，我有话问她。”
彩屏其实与我年纪相当，我不大习惯叫她福顺家的，总觉得别扭，她长得很好，活儿也干得利索，我素来很喜欢她，我叫她不为别的，只想问问她江景与我成亲之前是否进过宫。
她的答案让我的心微微有些凉，不过也稍稍有些释然，彩屏刚走，江景就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琬琬怎么还未睡？定是知晓我带了宫中的芙蓉糕回来，馋猫儿。”他伸手在我脸颊上捏了捏，触手温热，我的眼泪就一刻也憋不住了。
那一瞬突然觉得，他甚是无耻。
江景把食盒交给灵儿，贴着床沿坐下来，伸手把我揽在怀里，右手摩挲着我垂落腰间的发丝，将嘴贴在我耳旁轻声道：“放心，我想娶你，跟皇上没有任何关系，别乱想。”
他果真聪明，我不过找彩屏问了一句话，便被人家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可我哪里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竹马太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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