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真狠》陌**行

19、沈琬听墙角

　　“通身贵气逼人，到底是谁呢，京城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我不知道的人物？”我坐在车里还在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灵儿自从回到车里，神色又正常了不少，只还是皱着眉不说话，我猜不透她的心思，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当她是见人家长得好看失了神，谁想我嘀咕完她倒心不在焉似的开了口，“二皇子长久缠绵病榻，小姐没见过。”

　　二皇子这个人，我也是只知其人，未见其貌的，虽说皇上待我亲厚，诸皇子公主我也大多识得，只是这二皇子据说生下时未足月，身子一直不好，很少出来走动，所以我是从未见过的。

　　我都不认识的人，灵儿怎会识得？

　　听到我的疑问，灵儿赶忙说道：“奴婢哪说那是二皇子，奴婢只是随便猜的，诚如夫人所说，他贵气逼人，想来不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公子，又见他似是久卧病榻之人，奴婢就斗胆猜了一猜。”

　　可怎么我听那语气似是很肯定呢？

　　马车就在这个时候“咣当”一下停了下来，把我刚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灵儿扬手掀起了马车帘子，赶车的来兴已经跑到了她跟前，“姑娘，前面马车的随从想问问咱们的车里有没有烫伤的药膏，他家公子的手刚被烫了，车中忘了备药膏。”

　　“没有没有，哪来的药膏，这又不是药铺。”灵儿的态度很不好，脸上已显出了怒意，好似跟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她从来没有如此待过别人，一下子把我都给震住了。

　　我赶紧伸手将她从窗口拽了过来，狠狠白了她一眼，转头告诉来兴等一下，又告诉灵儿赶紧找药膏，江景特意在我的马车里备了小药箱，一应药品很是齐全，不要说区区烫伤的药膏，就是金疮药我也是有的。

　　灵儿到底还是在我的目光下屈服了，一脸不高兴的把药膏甩给了来兴，可怜的来兴就这么无缘无故被牵连了，还要听我的话好好去跟人家说。

　　来兴走了之后我才有空问灵儿，“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平日也没见你对谁如此，你也看到了那马车里的人一身贵气，是我们能惹的吗，再说只是用些药膏，你怎么如此小气了？”

　　大略是我的声音太过严厉，灵儿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了，却梗着脖子不肯掉眼泪，“夫人也有畏惧权贵的时候吗？那人一看就是个病秧子，出门能连个药箱都不拿吗？我看他们就是，就是没话找话的来跟夫人说话。”

　　这是什么逻辑？

　　“人家就不能忘了吗？灵儿，你不要以为我原谅你的欺骗就是在纵容你骗我，赶紧说实话，不然回去我就早些将你配出去，愈发没规矩了。”看到灵儿这样，我也来了脾气，我又不是傻，听不出这些是敷衍我的说辞。

　　谁知灵儿也来了脾气，“夫人要配便配吧！我就是看不上他那个跟班的，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我倒是没看出人家哪里长的尖嘴猴腮，灵儿这话一听就是气话，只不知人家是怎么得罪了她，不过只要她针对的人不是那个主子就好，这样，应该就跟我扯不上关系了。

　　如果只是她与那随从之间的事，我知道不知道就无关紧要了，思及此也不再说话，留她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灵儿以为我生气了，撑了一会儿还是对我道出了实情，原来她曾经与那随从之间有些矛盾，所以看见他就气不顺，我一听果真是她与那随从之间的事，也就没有多问，只是批评了一下她今日的态度。

　　路上耽搁了时间，到恒亲王府的时候就不是很早了，王府里早就到了不少的夫人小姐，馨儿作为世子夫人自是忙得不可开交，匆匆忙忙将我迎进去之后就又忙去了，好在我娘也带了我嫂子过来，让我不至于太过无聊。

　　一进这王府我就后悔了，之前要出来时的兴奋劲儿就跑的无影无踪了，人实在是太多了，看得我是头晕眼花，还要应付着跟各色人等说话。

　　恒亲王妃为人谦和，很是和善，对馨儿也很好，见着馨儿怀有身孕辛苦，便将琐事多交给了丫鬟，让她多歇歇，馨儿的肚子比上次见我时又大了不少，不过身子还算轻盈，便是让她歇歇也不可能单单陪了我，我只是更觉无聊。

　　看来我的确不适合做什么官家夫人。

　　就在我忙于回答各种关切之音的时候，给我提神的人来了，威北将军夫人领着她的长女陈可芳来了，看来这位将军夫人真的是很疼惜长女，任何机会都不放过。

　　陈可芳年纪不小了，却一直没有嫁出去，自然是急坏了这位夫人，今日来恒亲王府的权贵人家多了去了，若是能顺带给女儿挑上一门好亲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陈夫人是满面春风的走进来，只可惜陈可芳的脸色并不好看。

　　尤其是见到我之后，那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前些日子陈可芳将我传的快要死了，其实她自己的名声也没好到哪去，且不说没有哪个世家公子愿意娶一个将门虎女，便是真的看中了陈林的权位，那也得看看他这个女儿的品行再定，只可惜陈可芳的脾气跟名声都不是很好，陈夫人这如意算盘怕是不好打了。

　　不过我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个人看上她的，赶紧把她娶进门了省得我看见她心里堵得慌。

　　只可惜“皇上不急太监急”，陈可芳好似一点都没有要把自己嫁出去的觉悟，也不说见到各位夫人表现得乖巧一点博得些好感，倒是看到我就跟见到仇敌似的，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要不是她老娘一直狠狠抓着她的手，估计难听的话早就脱口而出了。

　　“江夫人的气色倒是不错，想来是病愈了，可见这病痛也是躲着有福之人的，便是有个不舒服，用不了些时日也就好了。”说话的是礼部侍郎姚之文的夫人，我想起成亲不久后她就差人送过人参给我。

　　她这话说得好听，我只得含笑与她回应了几句，接着又有别的夫人说起我有福气之类的，夫君年纪轻轻就如此有作为，将来必定更有前途云云。

　　“江大人如此有作为，江夫人要早些为后嗣操心了。”陈可芳的声音拉得老长，阴阳怪气的，不过除去语气不好，她的话谁也听不出恶意，可听进我耳里，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以我跟江景此时的状况，哪能弄出来后嗣？

　　旁人不明就里，自然就附和着陈可芳的话说起来，只我瞧着陈可芳的神态，总觉得她好似知道些什么似的，那一脸自鸣得意，可完全没有刚刚进来时的气愤了。

　　我心下暗惊，却也只能尽力去回应那些夫人。

　　厅中人太多，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恒亲王妃便留了年纪相当的夫人说话，剩下的年轻夫人和小姐便着人带着四处走走，我这总算是能出来透透气，心里自然轻松了些。

　　虽则还未到百花盛放的季节，但恒亲王府里的景致还是不错的，来恒亲王府的夫人小姐，有哪个能没几个相熟的人，这样一来，反倒没有谁真的需要馨儿陪着了，我自是乐得这样，与馨儿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我看你的精神倒是不错，比我上次见你强了不少，是不是同江大人的关系好了许多，我就说，她兴不起什么风浪的，关键在你。”馨儿握着我的手，意味深长的话语，坚定又肯定的眼神，顿时让我心里一暖。

　　只是我实在说不出我此时的真实状况，看了看她的肚子，只得含笑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样，小宝宝最近闹不闹？”

　　馨儿摇摇头，一脸满足的摸了摸肚子，“他老实着呢，倒不似头两个那般淘气，也许是月份没到的缘故，你呀，不要总是盯着别人的肚子，自己也要抓紧着些。”

　　我就知道，她见了我不会有别的话，一准儿叫我努力抓住江景的心，赶紧生个孩子，是啊，没个孩子，总是站不稳脚跟的，就像馨儿，如果嫁进恒亲王府后肚子不争气，便是恒亲王妃再宽和，大概也不可能纵着儿子不纳妾。

　　我们有一会儿没说话，就那么走着，前面有处假山，窸窸窣窣像是有动静，馨儿看了我一眼，我们把脚步放轻，慢慢的一步步朝前走了过去。

　　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会悄没声息的跑到这假山后头，毕竟是王府里宴客，眼下虽不用馨儿陪着，但也是万万出不得差错的，不然王府的脸面就没处放了。

　　“你确定那个人说的是真的？沈琬这几年压根儿就没待在沈家的家庵。”是一道女音，虽隔着假山也不难听出是陈可芳的声音。

　　没想到，这偷偷摸摸议论的，竟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