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佟佳贵妃》空阶

13、帝王之心

　　接下来宴席上的气氛很低沉，康熙见不得小太子受委屈，想着用什么法子惩罚敬嫔，禁足这事太简单了；太皇太后神情淡若，她总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把这群女人打下万丈深渊，只是如今年纪大了，不想去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皇太后是个吃斋念佛的主儿，整日一副菩萨面孔，慈爱地对着这些小辈们，不过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瑾琀眼不见耳不闻地端坐着，想着自己的事情，此后再没多说一句话。温僖妃和宜嫔性子爽朗，两人一唱一搭地把席上的气氛弄得活跃些，众人又闲聊了几句就散了。

　　次日，瑾琀便规规矩矩地待在承乾宫，连给天皇太后请安都免了，没有见康熙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也落得轻松。一边逗弄着小胤禛，一边让人伺候着打扇，六月来了，天气也更热了，这紫禁城的气压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本是个怕热的，瑾琀心里有些烦躁，便吩咐秦嬷嬷叫几个小太监去内务府取些冰来。

　　秦嬷嬷有些惊讶，“主子，这刚到六月呢，就取来这么多冰，若以后七八月更热的时候可怎么办？”

　　“无事，到时候再说。”瑾琀摇摇头，不在意地说道。

　　秦嬷嬷叹了口气，见瑾琀有些不耐烦，便不再开口。

　　雅琴这时走上来，给瑾琀行了礼道，“主子，永和宫那边传来消息，乌雅贵人又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语气不屑，有些看不起那些个攀龙附凤的奴才。

　　“甭管这么多，如今管理后宫的是皇太后，她老人家自有安排。”瑾琀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安嫔或僖嫔那两道视线，又道，“雅琴，你和素琴去把承乾宫的奴才们敲打一下，别到处给本宫惹事。”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秦嬷嬷疑惑道。

　　瑾琀皱皱眉头，不说话，不知为何，心情烦闷的很，没理会这几人，转身朝后殿走去。

　　秦嬷嬷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刻也是极其担心自家主子，娘娘可是从来没这样子过，以前被太皇太后责罚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哪像今儿个反映这么大？不过却是不敢说什么，只好都退下各干各的事。

　　北京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好，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瑾琀眯着眼睛躺在贵妃榻上，神情淡漠，让人猜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秦嬷嬷看到殿外有一个小宫女躲躲闪闪的，转眼又看瑾琀还在休息，便起身悄悄地出去。

　　“怎么回事？”秦嬷嬷微怒。

　　“嬷嬷，太子殿下到承乾宫来了，可……”小宫女有些担忧。

　　秦嬷嬷一听，连忙抬脚，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宫门处。见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正在对着小太子说什么，而小太子已经是一副恼怒之色。

　　“太子殿下金安。”秦嬷嬷快速走过去，对太子行礼，见小太子依旧冷着一张小脸，又道，“太子爷今儿个怎的到承乾宫来了？”

　　“你们这些奴才是不是都不想要命了，连本太子的路都敢挡？”小太子沉着脸喝道，“还是佟母妃心慈手软，没好好教训你们？”

　　秦嬷嬷等人一颤，连忙磕头求饶，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当不起，若是拿了娘娘的短处，那他们也得跟着倒霉。

　　“太子爷恕罪，今儿个娘娘还在禁足中，没有太皇太后的允许，是不能出来的，也不能见人的。”秦嬷嬷解释道。

　　太子的小眉毛一挑，眯了眯双眼，像极了康熙发怒时的样子，“爷去看爷的弟弟还要给乌库妈妈禀告不成？少拿这些理由来搪塞爷，让开。”然后学着康熙的样子怒视一地的奴才们。

　　秦嬷嬷看小太子实在是惹不起，便起身让太子进去，心里为自个儿主子担心。

　　小太子再次怒视了一番这些奴才，接着挺着小胸脯，小脑袋微微上仰，身后跟着贴身太监何柱儿走进承乾宫的大门。

　　“佟母妃……”小太子一踏进大殿，就欢快地叫起来。在他的印象里，佟母妃永远都是和蔼可亲的，他能感受到佟母妃身上那种让人温暖的感觉，这是其他母妃身上没有的。

　　瑾琀被小太子惊醒，站起身来，“保成？怎么现在跑过来了？”接着从怀里掏出手绢，给小太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你，跑的满头是汗。”

　　小太子扬着小脑袋，很享受瑾琀为他提供的服务，眯着眼睛笑道，“我给弟弟送好东西来了。”说着还一脸的骄傲。

　　“哦？什么好东西？”瑾琀也装作很惊讶地问道。

　　小太子神秘一笑，然后让何柱儿把东西呈上来，“母妃，这是前几天我和阿玛去景山狩猎的时候打的兔子，我让人把兔子的皮毛拔下来，冬天的时候拿来给弟弟做帽子。”接着笑脸上神采飞扬，激动地说道，“那天我连发五矢，阿玛以为我不行让我尽力就行，可最后我射死了一只鹿和四只兔子，全都中了，阿玛很高兴，又赏赐了我好多宝贝呢。”

　　瑾琀听了一阵感慨，这孩子不过五岁，竟这样厉害！皇家的孩子真是不简单啊。接着又听到小太子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射来的猎物，以后做成帽子送给弟弟，弟弟一定会喜欢的。”小太子一脸美滋滋的笑着。弟弟这么喜欢我，一定要对他好才行。

　　“是呢，胤禛很喜欢你这个哥哥。”瑾琀笑道，看小太子一脸急切的样子，“胤禛在里屋，去找他玩吧。”

　　小太子乐呵呵地傻笑，迈着小短腿朝里屋走去，还不忘回头提醒瑾琀，“母妃，您可要把兔子皮毛收藏好，冬天做成帽子给弟弟戴。”

　　傍晚，康熙遣梁九功给瑾琀传旨，今晚上留宿承乾宫，让瑾琀准备一下。瑾琀接到康熙口谕的时候，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待梁九功走后，瑾琀才在心里把康熙和太子两父子狠狠地咒骂了一通。

　　晚上，康熙过来的时候，瑾琀先是领着承乾宫一大群奴才们跪迎，再是让秦嬷嬷准备晚膳，自己伺候康熙洗手，然后等康熙坐下，她则站在一旁为康熙布菜。

　　康熙见瑾琀低眉顺眼的样子有些不喜，沉声说道，“坐下来一起吃。”

　　瑾琀迟疑了片刻，见康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于是放下手中的筷子，毫不客气地坐在康熙的侧边，然后示意雅琴和素琴在旁边布菜。这时，康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

　　两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静悄悄的，一顿饭下来甚至连呼吸都听得极为清晰。

　　等下人们收拾好餐桌，瑾琀和康熙走进卧室。瑾琀接过雅琴端进来的脸盆，用温水把毛巾打湿，递给康熙。

　　“太子今天来过？”康熙接过毛巾，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虽是疑问句，却是用陈述的口气说出来。

　　瑾琀的手一顿，笑道，“是呢，送了几张兔子皮毛过来，说是给胤禛做帽子。”

　　“那孩子好得很呐，不仅学业功课不错，还这么爱护兄弟们。”康熙说道太子脸上就露出骄傲自豪的神情。

　　瑾琀闭口不说话，太子不是她该议论的。叫来雅琴把脸盆端出去，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康熙见瑾琀不说话，也不再说什么，伸开双臂，瑾琀走上前，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皇上，这……不合规矩。”她还在禁足呢，康熙留宿承乾宫已经是越矩了，要是再这么伺候他，那以后得落下个什么不好的名声，或者被当成祸国殃民的妖精给杀了。

　　康熙盯着瑾琀看了一会儿，脸色有些阴沉，眼睛里散发出有些危险的光芒，也不说话，依旧是伸着双臂等着瑾琀伺候。

　　瑾琀无奈，只好伺候康熙宽衣，然后自己也脱了外套从康熙的脚下爬上床。

　　两人平躺在床上都不说话，瑾琀觉得呼吸有些沉重，康熙身上那种不怒而威，属于帝王的气势让她这个现代人都觉得害怕，况且她从小也见惯了那些上级领导发威的样子，不过现在想来，那纯粹是狐假虎威。一个封建帝王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不可冒犯的，不容得质疑，更不用说去反驳他的旨意。

　　睁着眼睛沉默了一阵，康熙突然转过身把瑾琀抱在怀里，轻轻抚顺了她的头发，又沉默半响，然后才低着嗓子说道，“朕让孙之鼎给你好好调理身子。”

　　瑾琀愣了愣，便明白康熙的意思。屏住呼吸，想要顺从他，磕头谢恩，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就说了这么一句，“臣妾有胤禛就心满意足了。”然后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疼痛，接着就听见康熙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瑾琀撑着酸软的身子伺候康熙起床，康熙看着疲惫不堪的瑾琀，眼神黯了黯，然后按住瑾琀的肩膀，“好生歇着。”接着朝门外叫梁九功进来伺候。

　　康熙走后，瑾琀用被子捂住脸，心里琢磨着康熙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已经看到，过几天她解了禁去见康熙的那些女人们，不是被她们的唾沫淹死就是被那些妒忌的眼神杀死，或者被冒着酸味的语气给酸死，再不然一个不小心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太皇太后给秘密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