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挽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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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我想为自己点一支烟。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沉溺于烟草，在这袅袅的烟雾中，辛辣的气味贯穿自己的整个喉咙和肺部，那股刺痛才能让自己沉静下来。
西泽尔，你何必呢？
留下我一个人来承受这痛苦，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惩罚，让我终身活在杀死你的愧疚当中，这还不够么，还要一次次这样提醒我的可笑？
你赢了，赢得光明磊落，却再次让我狼狈不堪。
我沉默地看着这墙上的一张张照片，它们，甚至有一些还是我不曾见过的。从被抱在母亲怀里的小小婴儿开始，到瘦小单薄的小女孩，一点点长大，照片也越来越多。低眉的样子，微笑的样子，在钢琴边，在花园里，女孩一点点长大，也越来越像个阳光的天使。
我从来不知道我还可以是这样子的，我从来不知道，我还可以这样温暖而淡然地笑，那些我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瞬间，那些连我都不曾了解的过去，就这样，一张张展现在我面前。
西泽尔，你是怎样，一张张搜集了这些照片，把它们精心地摆放在墙上，在无人的时刻，一个人默默观赏？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你小心地照料着这些照片，擦拭得一尘不染，却也曾暴虐地撕毁，而后又小心翼翼地缝补回来——我恨你，真真切切，你强行给予了我如此沉重的一份爱，却从来没问过我是否接受。
够了，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西泽尔，你的灵魂，是不是就这样飘荡在这里，微笑地看着我？你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将身后事都安排得清清楚楚，让我、亚当斯、所有人，都按照着你，一个死人，安排好的路径走下去么？
不，我不会这样。
从长久的黑暗中醒过来，我似乎许久，都没有享受过这样黑甜的睡眠了。
醒来时，亚当斯坐在我身边，而我的手臂上，似乎还插着针管？
“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就要坐起来。
“您昏过去了。”
难得的，亚当斯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讽刺我一番，再回答；而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对于亚当斯的这张晚娘脸，我已经相当习惯——自从西泽尔去世后，他就一直表现得如同个寡妇一般（！？），而我，自然就是那个害死亚当斯的狐狸精（大误）。
“我怎么了？”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不知为什么，觉得身体很疲惫，好想睡。
亚当斯默默地拿了个枕头塞到我背后，“请您动作小心点，顺便提一句，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的情况了。”
什么莫名其妙的，我狐疑地看着亚当斯的帅脸，什么时候我还有这种待遇了？
“忘记跟您说了，您怀孕了。”
“这种事情也可以忘记的吗……什么！！你说的……是我！”
亚当斯帮我掖了掖被角，“跟您说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然下一次，可就由我亲自来帮助您了。”
“《孕妇注意手册》和《如何生一个健康宝宝》已经放在您的床头，待会请您认真学习，属下会时时监督您的。”
皮糙肉厚的我没注意到无形中又被亚当斯给威胁了一次，但我现在满脑子只盘桓着“怀孕”二字，抓着亚当斯就问道：“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您昏倒后，家庭医生诊断说，您已经怀孕三个月。也就是说，您的肚子里面，怀着维斯特的下一任少主。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直到少主的出生。”
这一定是在开玩笑……我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为什么亚当斯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他是说，我肚子里有一个小娃娃？
“这不可能……”我喃喃道。
“怎么不可能？除非，您还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不然，我就要开始质疑这个孩子血统的纯洁性了。”
亚当斯你一定练过面瘫神功，不然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一番话……
“你觉得这可能吗？”我冷静地说道。
“据我观察，没有。”
我现在就想掐死亚当斯……
“但是，这个孩子可能会是一个……”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亚当斯直视着我说道，“我知道您心里不愿意要这个孩子，但算我求您了，请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因为这可能是西泽尔大人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了。”
良久，我看着亚当斯说道：
“亚当斯——
你真的不是暗恋西泽尔吗？”
亚当斯：“……”
我躺在床上，心里很空，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分成了无数碎片，找不到一个归属的地方。
西泽尔，你一定还在这里对不对？就这样看着我——你已经解脱了，却笑看着我在这尘世不断挣扎。
我已经拥有了一切，荣耀，地位，力量，没有人敢轻易动维斯特的家主，但我仍觉得手中空空落落，抓不住东西。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呢？周围的一切都宛如泡沫幻影，破碎后空无一物。
孩子……
但是想到这个孩子，我的心里就像被撒了一颗种子，缠缠绕绕地生长起来，挠着我的心房，又麻又痒。我也还是一个孩子，却从来没想过，成为另一个孩子的母亲。
亚当斯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想要这个孩子。
它的到来超出我的预期，它的存在，只让我一遍遍回想起，那些难堪的、我想要掩埋的过往。我告诉自己要结束了，西泽尔已经死了，但这个孩子，却像曾经留下的一个污点，并且还要不断长大。
我对母亲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也知道，一个一开始就不受欢迎孩子，迎来的，只是悲惨的童年和人生。而我不能保证，在见到这个孩子时，能够毫无芥蒂。而它面对自己父母亲的灰暗的过往时，也能够毫无失望？
西泽尔，你我之间，注定要纠缠不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挽歌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