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裁歌后编（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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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歌后编（壹）
“天人的炮火之后，我们的国家，正面临着新的灾难！”
配合着男人激昂的言论，手下的拨子一转，三味线的音色浑厚悲凉。跪坐于房间一角的我抱着琴，无言的向被我服侍的艺伎透野飞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可惜的是透野姐并没有收到我的请求，她还在殷勤的劝酒，倒酒的速度快得不亚于瞬神夜一。
透野姐曾说，男人逛窑子时的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而这种高端生物武器只有为男人倒酒的女人能够攻破。两者的关系正如同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和Just We，互相敌对又缺一不可。
“男人不再结婚，女人不再生子！萝莉栽在中二的校服裤下，中二被御姐的高跟鞋一踩一个准，御姐被正太迷得七晕八素——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茶屋破旧的黄色榻榻米被男人狠狠一踩，他站起来昂天呐喊着。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手一抖，拨子差点划破琴面。唯有透野姐还笑的端庄得体，脸上的胭脂一粒粉都没掉。
反观我，膝盖前的那块地方早已堆了薄薄一片的铅粉。为了免于脸上尴尬的迷彩装暴露在读者眼前，我不得不低下头，装出一副水莲花般不胜娇羞的模样。只是这一娇羞便惹得水莲花的叶子慢慢往下滑——头颅上终于不堪重负的假发慢慢滑落，盖住我大半张脸。
偷、偷偷找个音乐停下的空隙，把假发拿下来好了。
男人还在慷概激昂的宣扬着萝莉中二御姐正太的关系，语调忽高忽低，总而言之就是大叔除了Gal Game以外还能活在哪里凭什么姑娘们都飞扑向银发天然卷却看不到黑发废柴叔也在那里。忽然间他问我——
“蛾摩拉！你来说！那个死鱼眼有什么好？不就是幼年时期身心创伤少年身体创伤老年时期心理创伤？！我也有！想我小时候特技□□接球玩的太多，少年时期因为阳【哔——】找不到女朋友，现在老了只有一群自然灾害陪我……”
“……请您不要把《家庭教师BL向恋爱游戏ALL27版本》的剧情按到自己头上。”透野姐冷漠的声音响起：“世界上不只有枪哥，还有吉尔伽美什。雷丘不像皮卡丘一样卖萌照样活在神奇宝贝的世界里，滑头鬼爷爷老了照样独一无二风流美丽。” （注1）
“还吉尔伽美什，追不到阿尔托莉雅又有什么用。”
“狼哥也没追到啊。”
“但是狼哥最后进化了。他成了狼爸，还送了四个孩子进了北大。”
诸如此类的讨论。最后别说是三次元与二次元奇妙的综合了，连背景都不对了。不，应该说是哪里都不对了才是。
“不对，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大江户青少年健全法案！狼爸从来不让孩子玩命运之夜！如果我爸爸妈妈也能够阻止我，让我把目光从阿尔托莉雅的裸体上移到书本里，搞不好我也能上个东大啊。”
“上东大做什么。这年头东京多危险啊，别说是东京塔了，就连樱花树和古井都不安全啊。前几天还听说有一架从美国飞往日本的飞机坠机了，机上也有个孩子是东京的呢。”
……你们这是打算把网球王子扼杀在摇篮里吗。
明明比起网球王子，更应该扼杀的是没完没了的柯南吧。打着小学馆的旗号卖小学生绝对看不懂的推理，里面一摞一摞的物理化学生物让我深刻认识到我的孤陋寡闻。我曾一度试图证明柯南不属于小学馆，得出的结论却是我属于幼儿园。
就在我出神的这一会功夫，房间纸门猛的被拉开——
“大江户青少年健全法案——反对！就算我们没有浪费时间去把命运之夜打出二十几个结局，我们也绝对不可能出人头地！不如说正因为还有那些不得不打上马赛克的东西，我们才能找到活着的意义啊！”
……那还真是可悲的意义。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闯入者又这样说了——
“就是因为青少年健全法案还没有实施，我们才能有这些弹着琴的幼女……咦咦咦咦咦？！”
桂，不对，是假发，完全垂在眼前，浓密的发丝让我完全无法视物。恐怕露出的下颚，也比那些下颚突出的人物比方说阿汤哥，还要恐怖。毕竟阿汤哥的下巴可不会白一块黄一块。
茶屋里登时慌乱一片。
在茶屋工作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地方愿意雇佣我这个年龄的女孩。何况如今的教育制度早已不再是当年盛行的私塾教育，对于正规教育和学历之类，我真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好在这样背景的孩子并不仅仅是我一个。
京都，这个林立着摩登大楼的古老都市，如同她一直以来做的那般，包容着一切怪事。
或是比起包容，亦可以言之为，无视。
昔日贵族家的娇贵女，今日茶水屋的歌舞伎。那些连正规艺伎名号都得不到的女孩们，大概可以作为一部苦情戏的主角了吧，比起一开始便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还是从云端跌落入地狱的经历似乎更令人同情。
但是事实却正好相反。这些似乎引人同情的女子们，就是在利用那些同情吸引男子。一旦不能再得到钱财，便一脚把对方踢开。
娇言软语与甜蜜情话，便是她们手持的战斗利器。输在她们曾经为联姻培养出的高贵与学识下的男性，却仍然将她们认成高岭之花，试图伸手将姬君的光辉折下。
茶屋的规矩虽然不若伎馆般严，可对于试图离开的女子，亦有其堪称残酷的约束。就算不论那些高得离谱的金额，还有曾经的恩客的争风吃醋也并不是能轻易逃离的窘境。
但是不管怎样，今日的京都，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视着。
归家的时刻一如既往的，是凌晨三点。
母亲的病，也一如既往的在这个时刻复发。
因此对我来说，归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配药。
原先我对此事并不熟悉，不懂如何配药，也不懂该如何喂母亲服药。因此早些时候，打翻药瓶或是与失控的母亲扭打也是常事。邻居家也没少因为我们扰人清梦而争执投诉。我以前找的理由一概是咒怨真好看所以忍不住叫了。几次以后，邻居便说，下次看午夜惊魂吧，或者死神来了也不错。
当然我也知道他们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类似于说什么这个女孩白天从来不在家，晚上不知在做什么，怎么可能是在看恐怖片，别是带男人回来了，她屋子里就是经常有奇怪动静，哎呀呀真是伤风败俗啊至少也去外面开旅馆啊。
而只要我一回头，看到的便是他们堆出笑来对我说，哦哟哦哟异形出前传了呢，你那么喜欢恐怖片，真的应该去看看这个哟，亲，推荐哦。
这些话，最开始听的时候还忍不住涨红了脸去争辩，说些类似于不是那样的话。
可是后来就懒得再理了，就算是听着实在难受。何况去争辩，换来的也不过是一些风凉话。冷笑一声的，说随你，反正你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虚伪一些的，说蛾摩拉当然是个好女孩啊，然后转过身去就是一声，操你妈的婊子还要求那么多……完全不管我还在他们身后。
于是便学会沉默了。
背对着那些嘲笑和晨光走回公寓门口的我，如同每周的惯例一般，发现一封信。
上面用潇洒的字体写着我的名字。打开之后，里面一如既往是一些现金，和一笺带有淡淡墨香的信纸。
如果没有这位被我戏称为“田螺小姐”的好心人的帮助，恐怕母亲和我早已饿死街头了。茶屋肯付给我这年龄的女孩的钱，只有一半，老板娘笃定就算再嫌弃那薪金，我也无法在其他地方找到一份工作。学历和年龄是摆在我眼前的天堑……而最近，我已经连那一半薪水都拿不到了。
打开信纸。今天的内容，也照例是在回复我上周写下的种种抱怨。
……虽然田螺小姐的回复通常不具有可执行性，但是在现在的我看来，就连那看上去像是尚未初中二年级毕业的言论，都那么温馨。
她快成我的闺蜜了。虽然我完全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信里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是不适宜读者观看的屏蔽内容——
“口口，口口口口，【哔——】口口口口【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裁歌后编（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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