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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舒锦与聂远,在舒鸿易门下的弟子中分别排行第二和第五。

      舒锦是舒鸿易的养子,虽论剑技他不如杨箫,但却是御剑山庄人人心照不宣的下一任庄主。而聂远则是他们最小的小师弟,自繈褓起就在御剑山庄长大,最爱黏著杨箫,一身剑法更是有泰半是由杨箫代师传授的。

      但比之两位师弟见到他时的欣喜,杨箫对他们的到来,倒是颇有些为难。

      三年前他为救楼秋歌而与天魇八怪、琼湖十六寨结下私怨,为不累及师门,他自愿断剑割发自逐出御剑山庄。如今上天冥教求优陀罗,他更是不愿因此而将整个御剑山庄牵扯进来,何况他早已不是庄中之人,本也不该得其相助。

      然他尚未及开口,舒锦已早有准备的掏出师父亲笔所写的信笺,顺利的堵回了他满腹的劝说之词。

      信上寥寥数语,只说杨箫是代师门求药,此行艰险,望自珍重,今特许舒、聂二人一路相助,前途多舛,务必慎之。

      如此一来,杨箫本是为救楼秋歌而去求优陀罗,就变成是御剑山庄派他来上天冥教求药。此行若遇险阻,也将由御剑山庄一力扛之。

      舒鸿易对这个门下最为得意的大弟子的关切之心,由此可见一般。

      杨箫在感念师恩之余,也碍於师命难违,只得默许了舒锦与聂远的留下。四人行从此变成六人行,顿时有人欢喜有人忧。

      小侯爷左右是看聂远不顺眼。杨箫可是他明媒正娶的侯爷夫人,都已召告全天下了,眼下这个娃娃脸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跟他抢人,是嫌命太长了吧。

      聂远看小侯爷也是横眉冷对意见颇多。就是这个任意妄为仗势欺人的小侯爷强娶了他最喜欢的大师兄,实在是罪无可恕。

      其实凤绮罗与聂远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有小孩子脾气,再加之对彼此皆无好感,故而一碰面就斗气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只是这两人针锋相对,却总爱将杨箫牵连进其中。吃饭要争著由杨箫喂,睡觉要争著由杨箫哄,就连走个路也要为谁的马离杨箫的近些而吵闹不休。

      其他三人尚可抱著看好戏的心情笑而对之,但杨箫却为此苦不堪言,无奈之下干脆两人皆不予理会,由著他们一路争吵,他自己则避而远之。

      然而饶是如此,杨箫能躲开聂远,却不能躲开凤绮罗。且不说小侯爷缠人的功力比聂远不知要高出多少,单就他能在杨箫稍有不注意时就惹出些事端来的本事,杨箫也不得不把注意力全放在他的身上。

      沧海曾私下里对月明道,还是小侯爷技高一筹,能将夫人的目光留住。

      月明则大不以为然,这哪里是小侯爷技高一筹,分明是她们的主子脸皮变厚了,居然连扭了脚这种一眼就能让人看穿的戏码都搬出来演。

      但是尽管人人都知小侯爷的脚没有扭伤,至少是没有伤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可就是没人敢当面戳破,只能各怀心思的看著凤绮罗偎在杨箫的怀里与他共骑一马,还时不时颇为得意的朝一脸怒容的聂远做鬼脸。

      凤绮罗顺利的让聂远吃了鳖,几天来的怨气一扫而光,心情自是有说不出的舒畅。但他一对上舒锦含笑的目光,就刻意的扭转头去避开了。

      几日来的相处,任谁都看得出苏锦是个温和又好脾气的人,乍一看去几乎毫无存在感,远不如聂远的张扬引人注目。他原本也没多留意这人,但偏偏苏锦的目光总会让他觉得有如针扎,刺得他浑身都不舒服。

      他讨厌这个人,近乎直觉的排斥,让他下意识的就生出几分厌恶的心绪来。

      杨箫见他一直不能安分的在马上动来动去,脸色也突然变得不大好看,便伸手替他把脉。未觉有异,才问道,“是哪里不舒服麽?”

      凤绮罗摇摇头,阖上眼,只把身子往杨箫的怀里缩了缩。

      他是个聪慧的孩子,只要肯用心,自是清楚什麽话当说,什麽话不当说。比起那令他厌恶的视线,他更在意杨箫对他的态度。

      凤绮罗不愿说,杨箫也只当他是疲倦了,只用披风将他卷的更严实些,挡住了漫天的风沙。

      他们已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接连走了三日,早已是人困马乏。所幸在不远处,已能瞧见斑驳的土黄色城墙。

      那是云庵城,□□所设的康居都护府就在此城中。过了云庵城再往前走百里,就该出关了。

      *******************************

      云庵城很大,互市和都护府都设於此,既是商贸聚集地,也是边辖重防所在。

      云庵城人多且杂,在籍人口虽不足五万,流动人口却有八万,各种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此时又恰逢互市的旺季,各家客栈早已满人,他们转了大半座城,才在一家酒楼订到了仅剩的三间空房。

      杨箫进屋时,凤绮罗已脱了鞋子坐在床榻边,两只白皙的玉足高高的翘起,自在的前後摆动著。低垂的头叫人看不清表情,只是手下被揉成一团的被单,透出小侯爷些微的不耐来。

      见他来,便嘟嘟囔囔的埋怨道,“你怎麽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杨箫扶门的手滞了一下,诧异道,“你在等我?”

      凤绮罗瞪了他一眼,“我不等你等谁?!不是你跟我一间房麽。”

      杨箫啊了一声,这才关上门,又道,“你若是不愿与我同住,你自己一间也成。”

      凤绮罗冷笑,双脚打的啪啪响。“统共不过三间房,除开这间,沧海月明一间,你的两个师弟一间。你不留在这,难道是想和你的两个师弟共挤一张床麽。这床也就这麽点宽,何必三人一起受罪。”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不是,莫非你想去沧海月明的那间?这我可不准。”

      杨箫被凤绮罗不阴不阳的一阵抢白弄得哭笑不得,暗叹这小侯爷的想象之丰富。

      “既然你无异议,那便这样吧。”他揉了揉凤绮罗头顶的发旋,绒绒的碎发从手心传来一阵骚痒,顿时心悸之感有如雷击般直劈心底。

      他蓦的收回手,背转过身。“你睡里面。”

      凤绮罗往里挪了挪,坐在正中央,背抵著床板,双足仍是伸在床外,一人就霸占了整张床。

      杨箫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双玲珑足,珠圆玉润,小巧可爱,竟是寻常女子都比之不得。不由取笑道,“你这双足,真可谓是三寸金莲了。”

      “你就见过真正的三寸金莲了?!你这个专门偷看女子小脚的淫贼,吃我一脚。”凤绮罗一脚横扫过去,然而不仅没能踢中目标,反倒是脚趾踢到了床柱,一时痛的他满床打滚。

      杨箫只因一句玩笑话就被凤绮罗骂是淫贼,心里著实是无辜的很。待见凤绮罗伤人不成反自伤,则是又好气又好笑,暗道恶有恶报。

      他把凤绮罗的双足揣进怀里,在脚趾红肿的地方慢慢的推揉著,力道已放到了最轻,但小侯爷嘴里仍是!!的直抽冷气,一再的要他轻点。

      “自作自受,你安分点不就没事了。”

      “谁叫你说我的脚跟女子似的。”

      小侯爷生得娇俏,却最恨被人当女子看,一张芙蓉面也就罢了,一双玲珑足可是他心头的隐痛。

      凤绮罗年幼时调皮好动,又总爱登高望远。八岁那年入宫面圣时,他趁宫中人多不察,悄悄爬上了还未修筑完工的放鹰台,结果不慎从顶楼摔下,摔断了双足。

      事後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方能下地行走。而日後更是出门有人抬,上街有车坐,几乎是足不沾地。待他双足完全恢复时,已错过了生长期,从此一双小脚成了玲珑足,再也不会长大。

      这些陈年旧事现下听来兴许还有几分趣味,但试想当年一个八岁的孩子摔断了双足,躺在床上三月不能下地,还要倍受疼痛的艰熬,那该是怎样的一副惨状。

      杨箫心中隐隐抽痛,既怜又悔。他知凤绮罗对疼痛的敏感是寻常人的两三倍,只是稍稍的磕碰到了就能哀叫半晌,何况是断足之痛。倘若他早知有这番往事,是断然不会拿此来取笑凤绮罗的。

      “你别恼了,这事我绝不再提。”

      “……我说的,你信?”小侯爷眨眨眼,拽著他的衣袖不放。

      “当然信,你不会拿自己的事骗人。”他将小侯爷抱起,平放在里侧,自己也宽了衣上床。

      凤绮罗眼尖的从敞开的衣襟中瞥见杨箫身上的那些疤痕,咬著唇,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些伤,为何不消除掉?你想一辈子留在身上麽。”

      你就这麽不愿忘掉楼秋歌麽……然而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杨箫怔了怔,才明白他所指为何,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苦笑道,“我可没有生肌活肤的药。”

      “我有。”凤绮罗叫道,在杨箫愕然的目光中凶狠的说道,“我府里有这种药,等回京城後你就把这些碍眼的疤全部去掉,不然……我就再也不和你睡一张床。”

      不睡一张床,这也能算威胁?好像他们在侯府中本来就不同房吧。

      杨箫面对著凤绮罗飞红的俏脸,强自忍著笑,算是默认了小侯爷的威胁之词。只是不住颤抖的双肩,泄漏了他此时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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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即日起,更新将不定……
      尤其是未来两周内,兴许只能更新一两篇
      实在是情非得以
      还望亲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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