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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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被张起灵拎去洗碗，等把厨房收拾干净，转身就看见那男人正双手环胸斜倚在门边看我。
眼珠子一转，我起了坏心，急步上前探手袭向他的左腕，张起灵右掌一翻压住我的手背，左臂微屈下压，一个肘击攻我前胸。我忙侧身让开，手成爪状直奔门面，他后仰避过，继而从右侧切至我身后，手臂一展揽住腰部，脚尖点上膝窝。我一愣，索性顺势单膝跪下，仰头撞其小腹，同时单腿后勾欲将他绊倒。
耳闻男人轻哼，环着腰的手臂猛然使力，竟直接把我从地上提起。我捏掌成拳，一记右勾拳击向他的下颔，然而拳头尚未及肉，他的掌刀已堪堪停在我的颈动脉处，再近一毫米便能触到皮肤。
“啧。”挫败地拍开张起灵的手，我沮丧不已：“怎么每次都输的这么快。”
“坚持了7分钟，比上次有进步。”
“……”无语地看向一脸严肃的男人：“你是认真的？”
“当然。”
“好吧。”我无奈笑笑：“你说得对，2分钟也是进步，我会继续努力的，总有一天要把你给撂倒了。”
“我等着。”
自两年前从黑水地宫捡回条命，我便开始和潘子学习擒拿术及格斗术，他早年参加过对越反击战，利落身手用来教我这只菜鸟那是绰绰有余。学了这么长时间，多少有些成效，虽然和张起灵对招的成绩依旧惨不忍睹，但好歹不至于像最初那样总是被他一招制住。
刚开始学那会，因为我叮嘱潘子千万别留情的缘故，身上总是带着大片深深浅浅的瘀痕。虽然体质被返魂香改造得愈发不容易受伤，但潘子认真的时候下手非常重，皮再厚也扛不住，没内伤已经算好的了。张起灵每晚都用红花油给我按摩，以助活血化瘀，然后隔天就会去找潘子单挑。我对他这种行为哭笑不得，一方面感到受用，另一方面又觉得对不住潘子，心情别提多复杂。
胖子曾调侃我道：“天真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所以成日里没事找虐？”
我的反应是不屑嗤笑，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过往的经历告诉我，不管身边的人有多么神通广大，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实力。旁的人不可能永远将你放在第一位，而那个肯定会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人，我又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置他于险境，所以强化自身乃是当务之急。至于张起灵，他从未干涉过我的决定，我猜他定然是明白的。
有些事情，不用说出口，心照不宣就好。
打架出了不少汗，我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洗到一半，浴室门被人推开，张起灵赤着身子走进来，从容不迫地踏进浴缸。
“……你就不能等我洗完了再进来？”我揉着头发上的泡沫，眯着眼问。
他没答话，只伸手将花洒的水量调到最大档，水流登时飞溅，我一个没注意被淋得满头满面，泡沫顺势滑下，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双眼阖上的那一瞬，人被摁去墙上，灼热的吻侵入唇齿间。这个吻一如既往的浓烈绵长，松开时我已有些腿软，先前消耗的体力加上室内攀升的温度，让我眼前发花，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你真恶劣。”发觉这个男人特别喜欢在我没法反抗的时候动手，我中肯地评价道。
取下花洒，张起灵帮我把身上残留的沐浴液一一洗净，接着将自己也清理了一遍，关好水，伸手就想扛我。看出他的意图，我忙后退半步：“爷腿没断，自个儿走。”他看了看我，也没坚持，用毛巾草草擦拭了身体，光着进来光着出去，地毯上每走一步就能印出个水印子。我在后头看得嘴角直抽，不知该摆个什么表情。
生活在一起后，我才发现张起灵这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不喜欢穿衣服，比如说睡觉时，以及刚洗完澡的那段时间。当然，这只局限在家中，这习惯倒也说不上不好，只是对我而言有点辛苦罢了。
上床折腾了两回，身体有些疲倦，但精神却异样的好。我趴在枕头上燃了根烟，张起灵凑近，借了我烟头的火种。缓缓吸进一口，独特的烟草芳香在口腔内转了一圈，随后自鼻腔吐出，我抽烟从不过肺，每每被胖子嘲笑像个娘们儿。待情事的余韵散去，紧跟着浮现的仍是那种莫名的紧迫感。
我没法解释自己的心事重重。
老实说，白毛儿的意外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影响。若是放在两年前，我或许还会因此难过消沉，可两年后的现在，看多了死亡，便也看淡了生死。如此，那毫无缘由的不安就更显诡异。
“张起灵。”
“嗯？”
“有了返魂香，我能活多久？”
“为什么这么问？”
“想到了就问呗。”我扒扒头发，平静地说：“在想着如果等你老了我还是一副小年轻的模样，该不该勇敢地去寻找第二春，不过我着实不乐意搞老牛吃嫩草这套。”
男人沉默，半晌才道：“抱歉。”
“你又来了。”无奈地翻个白眼，我在被子下踹他一脚：“抱歉个屁啊，当年若不是你当机立断让我吃下那玩意，搞不好爷老早就被请去阎王殿了，哪还有机会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事已至此，咱就甭计较对错了，想办法解决才是正理。实在不成，大不了换血，你我一人一半，不是也挺好？”
张起灵温热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裸背，声音很温和：“胡闹。”
我翻身躺着，伸手取了他的烟，把自己的那根塞到他口里：“我说真的，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消除返魂香功效的方法，却始终没能查到半点头绪。你就没想过如果找不到的话该如何？你真认为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慢慢变老而自己却毫无变化？开什么玩笑，那还不如直接拿枪崩了我。”
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我将之按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中，心情分外不爽。服用返魂香能增加人的寿元，这件事起初我并不知晓。我以为它的作用就是增强体质以及能使伤口快速愈合，虽然也挺非人的，但终究利大于弊，并非不能忍受。若不是某次无意间看到一卷残破古籍，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张起灵居然对我隐瞒了如此重要的事。
当时气得差点吐血，完全不清楚该拿这个闷油瓶怎么办。而时至今日，每当谈及相关话题，仍会偶尔控制不住情绪。
“我先提醒你，别想背着我单独行动，否则爷一定和你翻脸，半点商量也无。”
他安抚地低头亲了亲我汗湿的额际：“你多虑了。”
“但愿如此。”这男人曾经犯下的各种前科都还历历在目，对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前职业失踪人员，不得不提前打好预防针。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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