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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水深火热的日子 ...

  •   从那天开始,君衡居然真的搬进了书院,美其名曰捉拿刺客,要来调查众学子,搞得夫子一阵惶恐,只好任其姿意妄为,屁都不敢放一个,哼哼,真是以权贵压人的卑鄙小人。要不是当天君衡自己也九死一生,我几乎要认定上次的刺杀事件根本就是他一手导演的一出苦肉计。
      说什么追查刺客,他别人都不去查就只认准我这个头号嫌疑份子,重点审查,而且贴身观察,其认真程度只可以用“变态”二字来形容。
      吃饭时,君衡硬挤进我们四人中间,一个劲地朝我碗里夹这个夹那个,直到我碗里的食物堆成小山,几乎将我的头没过,别说吃下去,光看一眼都会被吓死。全托他的福,使爱吃如命的我突然胃口大减,一下子居然瘦了几斤。
      当君衡知道我一直以来居然都是和路无翎同塌而眠时,气得差点吐血身亡。连忙逼着夫子硬是在我们房间多加一张床,一把将我丢到那张床上,他自己居然和路无翎挤在一张床上。这两个人一定是前世就结了仇,关系还是那样僵,完全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而有所缓解,照样互相看不顺眼,我是懒得研究这一座火山和一座冰山究竟是如何共存的,只要他们不打起来,基本上我还是能一觉到天亮,烦恼忘光光。
      连上课的时间君衡也不舍得离开,厚着脸皮赖在教室里,害得课堂上大家都无心向学,心惊胆寒地望着这个大魔星,不停地交头接耳,切切私语。后者则若无其事地搬张凳子硬挤在我和路无翎之间坐下,抱着双臂,唇边挂笑,目光如电,动也不动地望着我。可怜的我只有向鸵鸟大叔学习,将脖子压低深深埋在书堆中,极力想象身边的某人只是海市蜃楼。
      “李遥同学!李遥同学!”夫子的声音好象从遥远的天边飘了过来。
      “到!”我举起手,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声,这老头,不会又想找我麻烦吧。
      “昨天要求写的功课,你现在在课堂上当众朗读一遍吧,趁现在太子殿下在此,也好让他点评点评,指教一二。”
      “功课?”我满脸茫然地望着夫子。
      夫子满脸黑线地望着我:“李遥同学,你不会忘记昨天有作业吧?”
      “那个,哈哈哈……”我一边尴尬地打着哈哈,一边怒目往千翼望去,这家伙,有作业居然也不提醒我。千翼偷偷朝我扮个大鬼脸,意思是关我啥事。
      君衡望着满脸发青的我居然笑得更加开心,TMD,果然是以欺负我为乐的超级变态!
      我握紧拳头,白他一眼。
      “夫子!什么题目,我当场做好了!”哼哼!想看笑话,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神功。
      “你要当场做?”夫子有些怀疑地望着我,自从那次“门前一条狗”事件发生后,他已经好久没敢让我再当众表演“五步成诗”了,怕受不起那个刺激啊!
      “哈哈!正是,请夫子出题!”我笑咪咪地回答。
      “咳!既然如此,那你就以《论忠君》为题做文一篇吧!”
      “啥米?”居然要我做古文,没搞错吧?还论什么忠君,摆明了就是来讨好君衡那家伙的!
      “这个~这个~~”我当场傻眼,“夫子,换成作诗行不?”
      “不可以!李遥同学,你的诗已经做得很好了,暂时没必要去继续提升,现在当务之急是提高写文章的水平,作学问不可以有所偏颇,需得全面发展,方可修得大成”。
      呜呜,说什么修得大成,我含泪怒视夫子,这老头,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专捡我的薄弱环节下手,根本就是想害我当场出丑吧。
      我左顾右盼,希望找到一个枪手救救急。千翼一见我眼神扫过,便马上别过脸去,装作没有看见,就知道他是没有半点义气的家伙!小天是个乖宝宝,要他帮我作弊,不如把他杀掉!而我的身旁的君衡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根本就没想过帮我解围,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天上能突然掉个石头把老夫子砸昏。于是我只好将求救的眼神飞向一边的路无翎,路大帅哥!还是你最好了,快点帮帮忙嘛!把你的作业先借我读读好了!谁知信号还没传送成功,就已经被君衡发现到了我的小动作,将脸一板,故意偏过头去,正好把我的视线切断在半空中。哇~~~断我后路,算他狠!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既然如此,夫子,你可不要怪学生我不体谅你脆弱的心脏啊!
      “夫子!我有了!”
      一时间众人目光唰唰地向我望来。
      只听我大声说道:
      “《论忠君》:
      我自愿忠于伟大英明神武的君主,凡是君主作出的决策,我都坚决维护;凡是君主的指示,我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以热爱君主为荣,以危害君主为耻。
      以崇尚君主为荣,以出卖君主为耻。
      以忠实君主为荣,以离弃君主为耻。
      以爱戴君主为荣,以诋毁君主为耻。
      以重视君主为荣,以轻视君主为耻。
      以尊敬君主为荣,以侮辱君主为耻。
      以拥护君主为荣,以反对君主为耻。
      以追随君主为荣,以背离君主为耻。
      随时准备为君主牺牲一切,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奋斗终身,至死不渝!!!!!”
      “哈哈!夫子,学生此文做的如何啊?是否感觉到了有一种一泻千里,酣畅淋漓的美感?”
      只见教室里乒啉乓啷一通乱响,众学子已集体倒地。
      讲台上夫子呆如木鸡,身体摇摇欲坠,头冒金星,已处在彻底崩溃的边缘。
      君衡先是愕然,既而扑在桌子上一通乱没形象的狂笑,连路无翎也双肩颤抖,别过脸去,忍俊不禁。
      “李遥!!!!!!!!!!”
      “是!夫子!这回是罚抄书?罚扫地?还是罚禁食啊?”嘿嘿~尽管放马过来吧,都是些老招数,我才不怕呢!
      “你~~~~~”,夫子被我气得差点被过气去,胡子一翘,大吼道:“你!给我围着书院跑一百圈!”
      啥?跑……一百圈?(°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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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变态的老头,居然来真的,亲自监督我跑完全程,害得我半点花招也使不出来,等我跑完一百圈下来,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通烂泥,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喂!李遥!李遥!你还没死吧?醒醒醒醒!”良久,感觉到一个人用力拍着我的脸,在我耳边大喊大叫.
      我睁开眼,一把扑上去,泪眼汪汪:“哇!千翼~~~~~”
      没想到象死鱼一样的我居然还能猛扑上来,千翼被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你……干什么啊?”
      “快点背我回去!我站不起来了!呜……狠心的死老头!”
      “背你就背你,你别勒住我脖子不放啊!!哇!咳咳咳!”千翼已经快被我勒得口吐白沫,差点死于非命。
      “天啦!你跑了一百圈力气还这么大!究竟是不是人啊?”千翼认命地背起我往回走。
      “我不是人难道还是鬼啊!”我对准他脑袋狠狠地拍了一掌。
      “你……你!再打我我就直接将你抛到地上去!”
      “你敢!”话虽如此,我还是先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以免他突然使坏。
      “哇!叫你不要勒我脖子!李遥~~~~~”
      “嘿嘿!你不抛我下去我就不勒你!”
      “放手啊……”
      两个人挣扎半天,终于暂时达成和平相处协议。
      “千翼!”我突然爬在他耳边小声地叫了一声。
      “干吗?”千翼没好气地回话。
      “你帮我逃跑好不好?”
      “逃跑?”千翼一声惊呼,吓得我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你想死啊!喊那么大声,要是把君衡招来了怎么办?”
      可怜的千翼被我捂得只能发出几声抗议的鼻声。
      “好了!不准喊听到没?”我刚放开他的嘴,他便扭过头来瞪我两眼,怒道:“你居然还想逃啊?”
      “不逃干吗啊?我现在被君衡那个大魔星缠住,每天都霉运当头,祸事连连,再不逃走,我一定会一命呜呼的啦!”
      “拜托!什么祸事全是你自己闯出来的好不好?还好意思赖人家!”千翼对我的哀号嗤之以鼻,毫无半点同情心。
      “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啊!”我气得又想伸手去掐他脖子。
      “你要逃跑就自己去,不要扯上我!”
      “哇!你说这话还是不是我兄弟!”
      “要是被君衡知道我帮你我才是死定了呢!”
      我们正在争吵不休,忽然旁边有人冷冷插过一句话:“被我知道什么会死定了啊?”
      “啊!!”我们吓得一齐惊叫一声,象见鬼一样目瞪口呆地望着君衡一步步走过来,在他怒火完全爆发出来之前,千翼再次证明了他的背信弃义,居然将我抛下,一溜烟,跑了!
      “楼千翼!胆小鬼,没义气!你给我记住~!”我气得牙痒痒,朝他的背影挥个拳头。
      “你又想干什么?”君衡俯下身来,将脸贴近我,眸子中隐隐有怒火在跳动,“又想逃吗?”
      “哈哈!你真是多疑啊!我还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啊?”我重重一掌拍在他肩头,打着哈哈说道,“年纪轻轻就整天胡思乱想,小心早生华发,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啊~~”
      “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结果第二天就跑了!”君衡眼中的怒火不见减少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我吓得寒毛竖起,连忙往后跳开几步,指着天空哈哈笑道:“你看看今晚月白风清,良辰美景!我们不要再讲这些无聊话了,多煞风景啊!哈哈……”
      “哦?那你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君衡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又走近我几步,把我刚刚才拉开的距离又填满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这家伙好大的压迫感!硬着头皮说:“我们可以吟吟诗啊,作作对啊!再不然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嘛!”
      >_<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人生?理想?”君衡满脸黑线地望着我。
      “对!对!对!”我忙不矢地点点头。
      君衡眼睛半眯起来,怪怪地看我一眼,忽然俯下身来,凑向我,“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
      哇~~~~~居然想偷袭我!我才不要被他再次轻易得手,连忙跳开,用力一脚下去,蹬在他脚背上,在他痛呼出来之际赶紧溜之大吉。
      “你!回来!”
      “呵呵!886!”我回过头去朝他做个大鬼脸,嬉笑着就要跑开。
      “我有祁轩的消息!你听不听!”
      我浑身一震,停下了脚步,祁轩?他说祁轩?
      “祁轩他怎么了?他还好吗?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急急跑回来,一把抓住君衡的手臂。
      君衡望着我长叹一口气:“你!还是这么紧张他。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只有他才能让你停下来。你,为什么还忘不了他?”
      我望着他那眼眸中那抹刻骨的痛,心头一颤,赶忙别开了头。
      “不管我是怎么努力,还是无法代替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吧?”君衡的话音里满是苦涩。
      “你刚刚是骗我的吗?那我……我要走了。”我忽然很害怕看见他那伤心的眼神,转过身去,想逃得他远远的。
      “祁轩他就快回来了!”
      “什么?”我的步子又一次停了下来。
      “西征大军已经大获全胜,不日便会返回京城。祁轩,他就快回来了!”
      我的心几乎快要溢出胸腔,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的都只有一个信息:祁轩,他就快回来了;祁轩,他就快回来了……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祁轩,你,真的就要回到我的身边了吗?
      身体忽然被君衡从面紧紧拥住,他沉重的呼吸在我耳边长长地徘徊。
      “跟我一起回去吧,遥儿!我们一起等他回来。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知道你现在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就算你总是看不见我,就算……你根本就不爱我。起码,现在,让我陪在你身旁。遥儿!我会等你,等着有一天,你会把祁轩忘记,总有一天……”
      忘记祁轩?我苦笑一声。君衡,你知不知道,一个人一辈子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学会去遗忘,一个人要付出多少的努力才能学会不再执着,我又该怎么做才能把他从我心里抹掉?祁轩……我该把你忘记吗?我能把你忘记吗?忘记了你,我还能剩下些什么?
      那晚,当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住所时,脑子里仍是乱哄哄的一片,直到看见路无翎关切的眼神,我才从迷惘中醒来。
      “你回来了?”摇曳的烛火下,路无翎望着我露出了笑容,望着那温暖的笑,我的慌乱的心不知不觉竟然慢慢平复下来。真不可思议,以前好象只有祁轩才能让我有这种安心的感觉。
      “恩。你在等我吗?”
      “给你的!”路无翎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
      我接过来展开一看,居然是一包切好的卤牛肉,我一楞,抬眼望向他。
      路无翎望着我,眼中透出一抹温柔:“你不是告诉我牛肉吃了对身体好吗?看你白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恐怕晚上会嚷肚子饿,所以我就帮你留了一包。”
      一瞬间,我的心被一股浓浓的暖意所包围,路无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们一起吃吧!边吃边看星星!好吗?”我挽起他的胳膊,笑着说。
      “好啊!”
      微微夜风中,我们背靠着背,仰望着星空。
      “路无翎,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啊?”我突然问道。
      “生日?”路无翎靠着我的背微微一颤,却久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奇怪地扭头看他,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他眼底闪过的一抹悲伤。
      “我的生日……已经忘了!”他轻轻说道,听不出悲喜的语调却似藏着无限的落寞。
      “忘了?”我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
      “是啊!忘了……”
      我心一痛,为什么他的表情又开始悲伤起来?路无翎,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永远快乐的吗?你不是允诺要笑着面对我吗?原来你还是忘不掉心底的伤,还有着这么多的放不下。
      我忽然跳起来,说道:“那就今天吧!”
      “啊?”路无翎惊了一下,茫然地望向我。
      “就把今天当作是你的生日吧!”我对着他笑道。
      路无翎楞楞地望着我,没有说话,可是原本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以后,每到今天这个日子就是你的生日,路无翎!生日快乐!”我扯下几根小草笑嘻嘻地洒在他身上。
      路无翎一动不动,任青草落在他的发际,衣襟。久久地望着我,他终于露出了笑容,眼中的悲伤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点点的星光,闪烁跳动。
      “路无翎,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笑着问他。
      “我……”还没等路无翎说出口,我已经急急补了一句:“先申明哦!不要敲诈我啊!我现在可是穷人一个!贵的送不起哦!”
      路无翎低低地笑出了声,轻轻敲瞧我脑袋:“送人礼物都这么不诚心啊!”
      “好吧!好吧!本姑娘今天大发慈悲,就赐给你一个愿望好了!”
      “一个愿望?”
      “对!”我从地上拾起一个石子,对他说:“你对着这颗石子在心里说出你的愿望,再把它埋进地底下,愿望就可以实现!”
      看着他含笑不语,我眼睛一瞪:“很灵的!你别不相信!”
      “我没说不相信啊!”路无翎笑道。
      “那你就许愿吧!不要说出来哦,否则就不灵了!”
      笑着望我一眼,路无翎握紧小石子,闭上了眼睛。夜风轻卷起他的发,俊逸的面容在星光下显得更加耀眼。
      我好奇地凝视着他,到底他会许什么愿望呢?
      “好了!”路无翎睁开了眼,将手心的小石子埋到了脚下的泥土中。
      我用力在泥土上踩了几脚,笑咪咪地说道:“这样就行了!一定会心想事成的!路无翎,等愿望实现了,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啊!”
      “好!”路无翎微笑着点点头。
      “你不会再忘记了吧?一定要记得啊,以后有人问你生日,你一定要大声地告诉他,不许再说不记得!”我仰望着他的眸子,认真地说。
      “不会忘记了!我记着呢!”路无翎摸摸心口,“记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就说定了!”
      “说定了。”
      ————————————————————————
      “李遥!李遥!”
      早上我刚起床,迷迷糊糊还没清醒过来,正坐在床边发呆,忽然就被窗外一阵破锣似的喊声吓了一大跳。
      “来了!来了!干什么啊?”我从窗户伸出头去,没好气地回答道。一大早的就来吓人,有什么大事啊?
      “外面有人找你呢!快点出去看看吧!”
      “哦!知道了!”
      关上窗户,继续倒在床上,两秒钟后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什么?有人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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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水深火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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