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科学，压倒迷信！》梅菜

12、谁的守护 （一）

　　“老大，上头这是什么意思。这帮人渣罪有应得，活该被举报。如今让我们查举报者，看这架势也不是给人家奖金，怎么地，那不成还因为举报有功被我们逮了，这说出去我们刑警队的脸往哪放。”

　　原本这半个月来，本市不少高官落马：贪污受贿的、不正当关系的、滥用职权的……不管是普通市民，就是他们这些做警察的，也是拍手叫好。但是突然上面就下了一道命令，让他们去查一下到底是谁频频举报而且每次都还成功了。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不管是谁因为什么原因举报的，这做的都是好事，他们把人家查出来了，上面的再给人家好看，他们不就成了助纣为虐，以后谁还会做这种义事。所以尽管狐狸局长每天都来催一催，他们还是不紧不慢地找。只是苦了萧绎，既要每天忍受江局长的唠叨，又要应付队员的消极怠工和抱怨。

　　“说你们傻，你们还就真呆。这还不明白吗，顶头上面最近没什么大动作，说明不是上面的人有心要整治本市的这帮子小领导。不是上面有问题，就是下面出了篓子。这下面出了事可就更麻烦。何况最近被查出来的已经有7个人了吧，谁敢保证下一个被举报的不是自己。所以才要好好查一下。不过他们也知道去查人家举报者这样的事说出去不好听，这才用你们刑警队呀！”叼着苹果进来的法医欧帆救萧绎于水火之中。说实话，办这样的事萧大队长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明知道上面的人是把自己的队伍当一把见不得人的抢使也没有办法。而且有许多话，他作为队长是不能说的，但欧帆说一说就不会引起什么大问题了，反正他一向是口无遮拦。

　　“查就查，干嘛找我们，这不明摆着大材小用吗？”当然也有永远也抓不住重点的队员。

　　“因为你们保密性好呗，也算是对你们工作的肯定了。”没好气地答了啦，欧帆也不明白为什么刑警队里怎么有这么虎的人。

　　“话说这次被抓的不止那几个高官，咱那个房地产商富豪不也进去了。”大法医也难得八卦一次。

　　“恩，私设赌场、大额行贿、还有猥亵儿童。”当然刑警队里也不缺同样热爱八卦的人。

　　“其他的还好，猥亵儿童这个罪名一立，他还真有可能被我们的市民一人一口口水给淹死。”

　　“淹死他也活该，对着那么小的孩子，他怎么就能下得了手。”就连几个不爱多话的刑警都开了口。他们现在一直在说的那个房地产富豪叫李达，在这个权贵林立的城市里也是数得上的人物，而且形象一直十分良好，做慈善、做公益、还因此得了不少的表彰。当时他们接到线报说李达可能涉嫌猥亵儿童时，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只担心若是情报有问题的话，善后工作怕是很不好办。关键时候，还是江局长发话：“搜，出了问题我给担着。”可也就是这么一耽搁，等他们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李达已经压在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孩子身上。幸运地是事后的检查证明孩子并没有收到性侵犯，可明显地被吓坏了。事后，这些魁梧的大汉难道地红了眼眶，如果他们当时不犹豫，不担心什么之后的责任，那么这个孩子可能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惊吓。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格外感激那个举报的人，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好好的一个孩子估计就被毁了。

　　“那个孩子是‘新兴’孤儿院的吧，你们没有去查一下那家孤儿院吗？”因为那天欧帆也帮忙检查，所以他今天又特意过来问一下。

　　“那个孩子现在还在接受心理治疗，不过之前心理医师问过她，我们也去调查过：李达是孤儿院的资助者，因为小孩的学校要求她们进行社会实践，孤儿院就拜托了李达，希望可以让孩子在他的公司实习，也避免了在外面被人欺负或是上当受骗。没想到，却是好心办坏事，还好那孩子没事，我看那院长相当自责。”肖达也很是关心那个孩子，就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

　　“那就好，那家孤儿院之前的名声还是不错的，我还怕又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撇撇嘴，再看下明显心不在焉的众人，欧帆决定再做件好事，“到下班时间了吧，怎么，你们是准备加班吗？”

　　“老大，我要去约会，好不容易才又有了个女朋友，可不能再黄了……”

　　“老大，我得回家吃饭，我妈说了我要再不回家就到咱警局来找我……”

　　“老大，……”

　　“行了，行了，现在就下班。”忍不了他们的魔音穿耳，萧绎决定让大家按时下班，正巧，他今天也有事情。

　　“今天是和林信一起出去吗？”亦步亦趋地跟着萧绎，欧帆问道。

　　“恩。”之前打的几次交道让萧绎对林信的观感越来越好，虽然还是对他的职业敬谢不敏，但对这个人，他却觉得可以深交。两个人出去吃一顿饭也成了常事。而欧帆之所以如此积极，则是因为林信身边的那个小道童——温彦宇。按他的说法，那孩子明明就很乖巧的，从家里跑出来已经够叛逆了，现在进了道观就更是“大逆不道”了。为了让温彦宇乖乖的回去，欧帆已经劝过很多次了，没有成效不说，甚至他实在是太烦人了，被天云摊挂上了黑名单，如今是连门都不让他进了。所以他才要把握每一个萧绎和林信见面的机会和自己的弟弟见上一面，继续他的“苦口婆心”。

　　“是去吃饭吗？在哪儿？我和你们一起去吧！”难得看到刑警队内人人畏惧的法医笑的如此谄媚，萧绎自然愿意多欣赏一会儿。

　　“萧大队长，成不成，你倒是给个准话吧！”见萧绎只笑不说话，欧帆心里有些没底。

　　“林信说了，温彦宇今天有事就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萧绎还是一脸让人心里发毛的笑意。

　　“是吗？那我就不打扰你……”

　　“但他知道你弟弟会去哪里。”打断欧帆的话，萧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彦宇是去了……”有点小心翼翼，欧帆觉得萧绎最近有明显地黑化。

　　“天也晚了，不介意先请我们吃顿饭吧，我想林信一定会详详细细地告诉你的。”逮到机会，萧队长决定某些福利。

　　“成，我们现在就走。”咬牙应下，欧帆把这一笔记在了自己那个早已脱离青春期却莫名进入叛逆期的弟弟身上。而前面带路的萧绎则小小地比了个V字，林信的注意果然不错，这条鱼果然上钩了。

　　到了饭店，林信已经在包厢了等了。看到后面进来的欧帆，他对萧绎笑笑：怎么样，小爷的主意不错吧，又帮你省了一笔。记得，下次的饭还是你请。

　　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萧绎开始招呼服务员点菜了。这家饭店的效率还是不错的，菜上的倒也蛮快。看着满桌的菜，欧帆也熄了交了钱立马走人去找温彦宇的心。自己有些饿了，而且林信就在这里，他总有办法找到那个臭小子，实在不行，就装醉赖到天云摊。看到林信，欧帆心里一股斜火又窜了上来，彦宇之前明明很听话的，如今却什么都听这个神棍的。心里想着，又往自己盘里夹了快糖醋排骨，一口要下去，心疼死了。今天又为那个臭小子花了小半个月的工资，看来有必要再去大学了当几次客座教授了。这个没谱的神棍和助纣为虐的人民公仆。欧帆在心里暗暗骂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最近在忙些什么？”偶尔才动下筷子，林信心里有些嫌弃，什么嘛，还不如萧绎做的好吃。

　　“机密。”忙着吃东西的萧绎没有抬头。他今天是真饿了，这两天他累坏了，手下的人没几个认真工作的，偏偏他在心里还挺认同这些人的“消极抵抗”政策，所以最后只能自己受累。

　　“来吧，大法医，交换情报吧！我告诉您温彦宇在哪儿，你告诉我他们刑警队最近在忙什么。”林信换了个人下手，反正他本来也没指望着萧绎会告诉他。所以才会适时提醒他有个可宰的大户的存在，而萧绎也将人带来了。

　　“这样我有点太吃亏了吧，不如这样，以后我去你的天云摊，你都让我进去。”适当地讲价，总要为自己之后的拯救弟弟的道路铲除一些障碍。

　　“没问题。”林信爽快地答应，“不过我让你进去又如何，温彦宇还是可以不见你。”林信在心里暗笑，果然是关心则乱嘛。

　　“你知道最近高官频频落马的事吧。”发现萧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欧帆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就在查这个。”

　　“不是吧，这些人不都是证据确凿才都被弄下去的吗，你们还查个什么。何况，就算查，也是人纪检委的事，什么时候你们刑警队也成了反复先锋。”盯着茶杯，林信的语气有些调侃。

　　“不是查他们，是查谁举报了他们。” 萧绎已经有了些许饱意，便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此时也插了句话进来。算了，这神棍知道些“机密“也不是一两回了，告诉他也无妨。刚才的不说只不过是想逗逗他，谁料欧帆拆了他的台。

　　“还真像上面会做的事，怎么样，你最近的工作进行地不太顺利吧。”冷笑出声，林信猜到了萧绎的难处。

　　“没什么，不过你怎么想起问这事了。”

　　“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