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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荆溪烧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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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左右,我们在校门口集了合,坐车到了荆溪镇,买了木炭烧烤工具及食物便每个人大袋小袋步行到荆溪,沿途经过一个很古老的石桥,桥栏雕刻着很多图像,很精致古典。
石桥过去不久就是一个很大木材加工场,灿还偷偷拿了一小捆木条。
走完木材加工场便进入一片荔枝林,虽是冬天,还是枝繁叶茂,走出荔枝林便看见一堵很长很长的墙,听说是部队扎营地,沿着长墙走到尽头往前转个弯,就看到一个大沙场。
那沙场很大很大,突兀的在眼前,就像是海市蜃楼里的沙漠。
荆溪里的流水像是沙漠的泪痕,蜿蜒在它的脸上。
我们几乎是冲到沙场上,靠溪的旁边有很多燃烧未尽的芦苇和木条,可见有很多人到这边烧烤。
我们挑了一块比较干净平坦的沙地开始扎营,将队伍分成五组,平均分配了烧烤工具及食物。
我同雷,辉,惠,分成了一组,我们挑了一块干净平坦的地方做我们的大本营,开始大学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烧烤。
我拿什么赎回我的青春47
我们进行了简单的分工,惠跟辉负责把食物串好,我和雷两人负责挖洞搭烧烤架。
我们先用手挖了个大概,然后用木条小心修整边缘,使铁丝网刚好可以放置上面,完成了简单的灶台。
当我们开始往洞里面添木炭的时候,我一屈膝成千古恨,由于双膝屈跪离洞口太近,一下子就把洞给压垮了,成为了组中众人之的。
他们都嗔怪我那么重量级还不靠边点站,
天地良心,电子称作证,当年的我净重不到110斤,算是苗条人士,真的是土太松了,不是我太重了不自量重。
雷重新挖好了洞,放了炭开始起火,我看他一个人在那边用嘴吹炭挺累,便过去帮忙。
我鼓足了气,准备一口气把炭吹旺了,结果太猛了,吹起一把炭灰向雷扑面而来,弄的雷一脸灰,被组织以故意伤害罪判我不得靠近烧烤台一步之内。
无家可归的我便跑到阿贱那边凑热闹,他们已经起好火了,开始准备烤了。
金燕问阿贱说:我们先要烤什么好?
阿贱贱笑道:随便先烤烤便有经验。
金燕突然却红颜大怒要拿木棍戳阿贱,阿贱连滚带爬的避开,我看的一脸的莫名其妙。
后来阿贱跟我说可能金燕把那话误解成:随便先烤烤油金燕,因为金燕的脸很油,讨厌别人说,可我感觉金燕误解成:随便先烤烤“便便”有经验。
一个人在餐前说那么恶心的话你说该不该打?
等雷把火起好,阿贱跟金燕那边都已经烤好了。
他们带着烤好的鸡翅过来显摆,还炫耀的在雷他们眼前咬起来,结果那鸡翅外焦里还嫩着,一口下去里头血淋淋的,恶的他们都吐了出来。
他们知趣而归,而我也趁乱回到了自己的组织。
雷正在和他们讨论木炭只有火星,怎么烧不起来?
我觉得这是我戴罪立功的好时机,便主动请缨道:看我的,这还不简单,
我拿起了花生油倒了下去,马上炭就成了热情的一把火。
他们都夸我有头脑,还没等我得意,惠好像意识到什么,惊呼道:完了,
我好奇的问:怎么了?
她用棍子拨了上面的食物说:你看都被薰黑了,这怎么吃?
我咋呼道:啊!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民以食为先,我却暴殄美食,自感形秽,便主动退出组织。
人可以犯错,但不能一错再错,别说别人不原谅你,你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一人坐在一边,望着远方,静静反省着自己。
这时,燕铃见我没事做,便叫道:顺贵啊,你把那些红薯拿去烤了,
燕玲真是慧眼识人,找我找对人,小时候我就经常烤红薯,练就一手烤红薯绝技。
我义不容辞的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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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徒手挖了个洞,把红薯放在上面,再敷上一层沙,因为这样靠沙的温度传递烤出来的红薯才会色香味俱全,不会出现外焦里不熟的现象。
我到处拾掇了点柴火,然后向各组织各自乞讨了点燃炭,另起炉灶,自成一派。
我把火起的很旺,因为我是用灿顺手牵木来的木条以及芦苇杆。
于是有了这样的一个画面:一个男子,灰色服饰打扮的男子,他静静的盘坐在沙地上,静默的像一樽雕像。
他眼前升着袅袅轻烟,淡蓝模糊可见的火焰像舞者跳跃着。
他出神望着这火焰,好像在看一场美丽的舞姿盛宴,脸上竟露着一些陶醉。
他为何陶醉?因为他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过去,他想起小的时候,堂兄弟四人在一个山涧烤红薯的事,他们怎么都没带,来到田间偷偷挖了些红薯,然后把一家晒在田地里的干草垛都掠走,躲在一个山涧里烤红薯。
火焰很高很高,像一条火龙直窜而上。
我们围着火焰,欣赏着跳跃婀娜的火焰,火灰下有着我们全部的希望。
等火熄灭了,我们用木棍挑开了灰,看到红薯便一拥而上,就像火中取粟的猴子,贪吃不怕烫。
经过时间沉淀的回忆里才有最美的记忆,所以人们才会无限追忆过去,他也不例外。
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也常看到烤红薯,用车推着大大的一炉,很大很香,可他却从来买过一次吃,因为他不是喜欢吃烤红薯,而是迷恋烤红薯的感觉和记忆。
他右手握着一把芦苇杆,一把普通无奇的芦苇杆,一头直直的插在沙里,像是一名孤独骄傲的剑客。
微风徐徐,吹动着他的刘海,可他好像全然没感到风的存在,任风把他的发梢凌乱他的眼帘。
静谧安然,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因他而静止,他是一切的核心。
阿贱用他的傻瓜机记录下这张画面,且起了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一个让人听了就悚然的名字:独孤求薯,只可惜他最后还是辜负了这名字。
当阿贱拿着他的傻瓜机在溪边狂拍,一边烤红薯的我也按捺不住,过去抢镜头。
我在沙丘上用木棍画了一个很大的爱心桃,然后人坐在中间,很有浪漫主义的拍了一张,只可惜那时我还没有喜欢的人,不然爱心桃内很有可能将多一个人的名字。
拍完照,我从袋子里拿出了自己买的面包啃了起来,结果被众人定性为神经病,过来烧烤还带面包吃,甚感冤枉。
烧烤之我欲也,只可惜有些东西你喜欢吃你就能吃,那时的我正在战“痘”的关键阶段,急需好好保养一下,好回家有脸见人。
知我者谓我可怜,不知我者谓我神经,不被了解的人最可悲。
最后碍与舆论压力,我只能爱美食不爱脸蛋,一口气吃了好几串烧烤,其中鸡翅最为好吃,只可惜每个人只有一串。
吃完烧烤后,我才想起红薯还没掏出来,还在土深火热之中,便赶忙过去用木棍搅出来,结果个个都烧的跟天下乌鸦一般黑-炭化掉了。
我班同学看了我红薯变黑薯的杰作,只能望薯兴叹:红薯香残黑不溜秋。
吃饱喝足了,我们开始在沙丘上嘻闹。
我们分成两队,一队沙丘上,一队沙丘下。
沙丘上镇守阵地,抵御沙丘下往上冲,把往上冲的轰下丘。
这本是个低级无聊的游戏,可我们每个人却玩的很尽兴。
人之所以没有小时候那么快乐,是因为不能放开自己,有太多顾忌,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没心没肺,也就没有小孩子肆无忌惮的快乐。
后来鸟人贵把这事件编成了一曲绕口令:
沙丘上,沙丘下,
沙丘下往上冲,
沙丘上不让沙下丘往上冲,
沙丘下偏要往上冲,
沙丘上只得往下轰,
沙丘下被轰下,
沙丘上被扯下,
上上下下,其乐洽洽。
我们玩累了,懒散派便坐在沙地上休息聊天,而懒散加逍遥的我索性直接躺在沙地上,任大地亲昵我,任阳光抚摸我。
疯狂派在阿贱带领下,跑到沙场另一头打起了水仗,疯狂不知疲倦。
晒了许久,感觉无聊,便无聊的挖起土堡。
记得小时候,谁家盖房子有沙堆,我和我哥就会过去挖土堡。
我哥从小就有艺术天分,会画画,会串珠花,会捏泥偶,所以每次他挖的土堡都特别精致,就像一座镂空的小城堡。
嫉妒是很可怕的情绪。
每次我都挖的不如他,便心存嫉妒,便故意从底边挖到他那边去,结果可想而知,他的土堡都塌陷掉了,为此我被他狂扁了几次。
后来我跟王吊吊玩起了埋鞋子游戏,就是一个人半分钟内在指定范围将鞋埋起来,然后另一个人去找。
第一次是王吊吊埋我鞋子,由于时间比较仓促,他埋的不深,而且表面没掩盖好,一下子被我找到了。
为了增加难度,我们把时间增加到一分钟。
我快速挖了一个挺深的洞,埋好后用周围的沙把表面敷的跟周边一样,看不出翻新过,还在沙地上乱踩,做出被挖过的假象。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吊吊挖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只得认输叫我去找,我得意的笑。
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而人一发笑,上帝就让你思考。
那地方经王吊吊那么一折腾,已经面目全非。
我本在鞋的位置留的小芦杆早就被王吊吊移动了,我努力思考也忆不起确切的位置,只记得大概的位置。
我和王吊吊挖了半天还是找不到,那时大家都准备回去了,王吊吊急的快哭了,我也急煞了。
这里地处镇郊,没有车可坐,而且很多路都是土路,路程又远。
如果王吊吊真的一边穿鞋一边赤脚走回去,那将是多么悲剧,而这一切皆因我而起,那我是多么罪过。
最后我们不得不兴师动手,叫了好几个人帮忙,几乎是挖地三尺才找到那双遗失的鞋子。
当时胖子挖到的时候,真TMD有种挖到黄金的感觉。
当太阳西沉的时候,阿贱他们也从溪边回来,全体成员都到齐了。大家便建议用相机里最后两张胶卷来两张大合照,留作纪念。由于是最后两张,所以一定要找个好看经典的地方拍。刚浪漫走一回回来的松跟冬说他们在这不远处发现一个很漂亮的湖泊,我们便欣然前往。恋爱中的人常常会情人眼里出西施-得意忘形,可对景色的审美观还是很正常的。那湖泊确切的说不是湖泊,只能算是一汪积水,可偏偏湛蓝清澈了无涟漪,就像镶在黄色沙地里的一粒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瑰丽无比。曾记一句很美的歌词:高山上的湖水是地球表面上的一滴泪,那么这摊水就是这沙场脸上的一滴泪珠,一滴晶莹的泪珠。当我们在湖泊摆好阵势才发觉少了个拍照的人,机主阿贱责无旁贷,第一张由他拍下,第二张大仁大义的骚威主动请缨,舍已为人精神难能可贵,只可惜大家还没准备好他就按下快门,于是出现很多人大张着嘴喊等一下,不过弄拙成巧,那照片反有而返璞归真自然之美,因为照片想要留住就是不经意的瞬间。那照片几乎每个人都有洗,当宝惠存。有些东西并不珍贵,可当它被赋予了某种意义或记忆而变的弥足珍贵。照片一张几毛钱,并不珍贵,它刻画住了只是个画面,它也无法带我们回到过去,可它却可以让我们看到它那一刻时,所有的记忆汹涌而出,没有什么比一份美好的记忆更来的珍贵。我们照完相,便收拾东西回去,沙地上里还残留的炭以及不好带回去的东西。那些东西是我们来过的痕迹,可过不了多久,飞沙会将它们埋没许下一批过来烧烤游玩的人也许留下他们的痕迹,所以如果我们哪一天再来到这里,已找不到当初的痕迹。
泰戈尔有句很经典的诗句: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是飞鸟已飞过,可换言之,飞鸟已飞过,但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这是对流失消逝的东西多少无奈的呢喃。
疯狂过后,便是沉默,人总是大欢大乐后突然感觉想大哭落泪,总是在最美的风景前变的感慨忧伤,总是在最美好的记忆里无助沦陷。开始我们兴致冲冲的来,最后我们恋恋不舍的走,所有的悲伤都会找到快乐的痕迹,而同样所有的快乐也会找到悲伤的痕迹。
这是我能想到那次烧烤的所有记忆,也许不够完整,也许和别人不尽相同,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无疑给每个人留下了美好的记忆,美好的独家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