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陆双鱼

5、第 5 章

　　章郗澈一语引来了宁信惊讶的眼神，石瑗感激的眼神，许多、石头、乐哥颇为不满的眼神。
　　“晓洋，不能跑就算了，”石头和许多异口同声。
　　“就是，要跑也不用替她跑。”乐哥也不赞同。
　　陆晓洋依然面带微笑，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扫眼底，石瑗脸色绯红似带娇羞望着章郗澈，眼中闪烁着既委屈又感动的泪光，这又是上演什么戏码，我见犹怜的小公主么？顺着石瑗的目光，发现章郗澈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在挑衅么，晓洋心里冷笑，你不是大力水手，我也没抓你的奥利弗，凭什么让我当你英雄救美的炮灰。但认怂也是万万不可的，就像石头说的，愿赌服输。输赢总会有的，一半在运气，一半在定数，这个惩罚也谈不上公不公平，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公平的，区别只是利益偏向哪一方而已。
　　章郗澈看到陆晓洋那不带丝毫温度的笑容突然觉得很安心，他觉得这个笑容是最真实的，所有的不满情绪都写在里面。她的桃花眼不再狡黠，而是惊愕、失落、无助、紧张、当然更多的是愤怒，他等待着她的爆发。
　　“好，我替她跑，”陆晓洋换上轻松的神情，仿佛只是说我去吃饭了一样简单。
　　“不行，你之前完全没有准备过，就算一会热身也很容易肌肉拉伤的，”石头有点担忧，他自己也有项目，提前半个月就每天练跑，像晓洋这样临时上阵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
　　石瑗也惊讶地看着晓洋，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
　　晓洋笑眯眯地站起来，这不是一个安全的表情，对于章郗澈来说。
　　“当然是真的啦，我们玩游戏就像一种契约关系，输的人受罚天经地义啊，就算这只死甲鱼让我帮他擦鞋我也只能同意咯。毕竟输赢结果出来之前，他也要承担可能会被我惩罚的风险，高风险，高收益。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他让我做的事情和他自己无关，而是替你完成你本该做的事，但你并没和我们几个达成契约关系啊。”陆晓洋对着石瑗开始头头是道的分析，一脸真诚。“还是说……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分彼此了？你的事就是他的事？”
　　“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想的就不能纯洁点吗？”章郗澈猜到陆晓洋会反击，只是没想到会扯上这种事，他没有看到石瑗瞬间失望的神情。
　　“同学关系互相帮助不是很应该嘛，姑娘我的思想可是雪白雪白的，”陆晓洋抢白道，接着转向石瑗，“我也不是不能帮你跑，不过要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毕竟是你自己的原因导致无法参赛，如果影响了班级荣誉，这个责任也是你来负，老大那里也是要交代吧。当然，你身体不舒服跑不了，这我知道，我来替你跑的话你总归要有点表示吧，不如在终点等我跑完递个水擦擦汗什么的，我想这些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哦。”曾经有人告诉陆晓洋，你想要什么，就要用同等价值的东西去交换，这就是等价交换原则。想不到自己今天运用地如此娴熟。
　　石瑗没想到陆晓洋竟然滔滔不绝讲出这么多歪理，求救似的看向章郗澈。然而章郗澈此时只是低眉敛目，一言不发，他不喜欢晓洋这种隐忍的强势，看起来像个斤斤计较耍小性的女生，其实骨子里张扬着霸道和不屑。明明是她输了受罚，却像女王恩慈地说，这些都是我赏赐你的，作为回报，你要如何如何。
　　乐哥立刻落井下石：“跑完腿会酸好几天的，石瑗你就等晓洋跑完帮她揉揉腿吧。”
　　“石瑗，晓洋这也是替你跑，帮她递个水和纸巾也是应该的嘛，那就先这样吧，晓洋你准备一下。”眼看比赛的事情有着落了，宁信立刻附和。
　　石头只好带着晓洋去换运动服和跑鞋，坚持让她先去空地上热身一下，许多也陪着，说：“一会你听到加油声最大的就是我喊的，到时候一定能超过别人！”
　　“一会和她们练习一下交接棒，跑慢了也没事，身体要紧……”石头还是不赞成晓洋去参赛。
　　陆晓洋一边拉筋一边听着石头碎碎念，其实她在J市一直学拉丁舞，身体柔韧性不差，只是回到S市后很久没运动了，就连压腿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抻得有点痛，心里暗想到时候千万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甲鱼笑开怀啊，说不定甲鱼现在正在安慰石瑗，这个虚伪的老好人。

　　广播里响起：请初中部女子四乘二百米运动员到主席台前检录。陆晓洋冲石头和许多挥挥手，和另外三名同学小跑着去检录。“晓洋加油！我们挺你！”许多兴奋不已。
　　紧张，没有人会不紧张，只是在每根神经绷紧时用力微笑，微笑着说加油，微笑着去奔赴前线。七岁的时候，有人告诉她做人的第一准则，永远保持微笑，面容举止静若处子，内心思绪动若脱兔。脑海中出现一张神色清冷棱角分明的脸，黑曜石般的瞳孔带着迷离的寒凉，薄薄的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像在说，洋洋，你在害怕么。陆晓洋轻轻摇了摇头，每每紧张焦躁不安的时候都会想起他，是他教会了自己哭也没有用，该来的总归会来，与其惊慌失措，不如收起那副可怜相，微笑着冷静快速地思考对策。
　　晓洋接过号码牌小心的用别针别在运动衫前襟，又用透明胶带把别针两端粘住。她讨厌一切尖的物体，或者说她讨厌一切具有潜在危险性的东西，所以会尽一切可能将危险性降低为零。1984，她喜欢这个号码，十岁时收到一份生日礼物就是乔治奥威尔的小说《1984》，突然觉得很安心，跑步而已，能奈我何。
　　章郗澈，等我跑完我们就两清了。不，是你还欠我的。陆晓洋缓缓走到第四棒的交接地点，粉拳暗握。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教会陆小姐等价交换原则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