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陵]生活》纱叶

1、第 1 章

　　我叫小陵仲，我已经七岁了，和别人不同的是我有两个爹爹，两位爹爹很疼我，虽然大爹爹经常容易生气，二爹爹经常笑得很可怕。

　　从我记事开始，我便是跟爹爹们在一起生活的，我们住在大山里，是很高很高的山上，据二爹爹说，我们是在隐居，但是什么是隐居？我依稀记得好几年前看到镇上的繁华，我好怀念蜜饯和糖果，我跟二爹爹说了，二爹爹只是叹口气，然后摸着我的脑袋说让我以后长大了再去镇上住，而大爹爹只是冷笑着瞅着我，那笑容和二爹爹的太相似了，我抖了抖。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大爹爹是个大英雄，我用二爹爹闲来无事教我的那几手赌技，从雷（九指）伯伯那知道了一切，原来当年大爹爹也是万人不敌的豪侠，是争据一方的英杰，只是后来因为二爹爹，所以才转而支持现在的皇帝，现在这个天下有爹爹们的一份功劳哩。剩下的不需要雷老伯说，我也知道了，狡兔死走狗烹，难怪我们全家要隐居哩，要让当今皇上找到，岂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么。

　　我没有跟大爹爹说过这些，但很偶然地情况下，二爹爹知道了我的想法，那个时候二爹爹望着天上的明月说道：“小陵仲放心吧，如今我和你大爹爹也是没有名姓的人了，当今是不会再提起当年的事的。”

　　虽然二爹爹这样说，但我明显看到身后大爹爹的表情一脸的不认同，这导致了我长久地不安，毕竟我要时常下山打酱油啊什么的。

　　是了，自从我来到这个山上的第二年，我已经打了接近五年的酱油了……我说过了我们住在大山上，大山离最近的镇子运起轻功都要走上一个时辰，这还不算气候情况哩，而且啊，自从我开始练武以后，大爹爹二爹爹就很放心地把砍柴啊采集药草啊打猎啊什么的都交给我了，一开始我觉得这是对我武功的磨砺，但是到了后来，我下得山多，就知道世界上有一样叫奴仆的东西，当时我真傻，我傻得跑去跟爹爹们抗议，结果没讨得好不说，二爹爹想帮我说话，结果给大爹爹扛走了，而之后，连收租子什么的也要我干了，两爹爹是彻底没出过大山了。

　　话说回来，其实下山也不是那么难受，我在山下也认识了很多人，那次我去收租子，就认识了明空妹妹，明空妹妹很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像是元宵镇子上放的一盏盏孔明灯，明空妹妹很聪明，很任性，但不得不承认她套话很有一手，我两位爹爹的身份很快就被她套走了，我记得当时她以手掩口、目瞪口呆的样子，虽然很养眼，不过我却开始担心会不会被大爹爹一顿胖揍，那段日子，简直就是怕得要死啊。

　　直到后来，那一天终于来了，明空妹妹带着她师傅‘杀’过来了，那人穿着明艳颜色的衣服，落在我爹爹们面前的时候，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记得当时是大爹爹让我喊婠姨的，然后两人一来一往又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当时二爹爹似乎掩面而去了？而婠姨则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大爹爹身上，当然这一幕是我支使开明空妹妹以后偷偷瞧着的；后来，婠姨好像提到了我，再后来婠姨就从窗口‘飞’走了，那一刻我下巴都要掉了，因为婠姨飞出去的窗口刚好是偷听扒着的窗口，我手忙脚乱差点掉下去的瞬间，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条件反射道了声谢，才浑身发抖地意识到拉着我的是谁，“怎么？小陵仲那么好兴致在我窗外赏月？”大爹爹皮笑肉不笑，而我那时候义正言辞道：“我要替二爹爹看着你，不能让你对不起大爹爹！”结果是，我杯具了。

　　大爹爹松开了手，我差点就摔下去了，幸好那是二楼，幸好我的轻功还是不错的，没摔死，不过也有点够呛，当晚我顶着一碗水扎马到了天明。

　　说完了婠姨，说下青璇姨吧，青璇姨来得不多，似乎好几年才回来一回，明明吧，两家住得很近，青璇姨似乎只是来找二爹爹的，因为大爹爹从不出现在她的面前，而每次青璇姨来的时候，二爹爹都会把我留下，不会独处什么的，不过也好，这样我也能帮大爹爹盯着二爹爹，再后来，青璇姨就更少来了，来了也是教我吹箫说些轻功方面的心得，却不再见二爹爹了。

　　说完二爹爹的桃花，也该说说大爹爹的了，桃花这个词还是某天二爹爹气急说出来的呢，比起二爹爹来，大爹爹的桃花就多得多了。

　　据说当今的妹子某公主也和大爹爹有过一段，还有那岭南宋家当家的妹子，我当时就纳闷了，这太像话本故事里描述的了（话本嘛，是我山下认识的王大户家里的小子王二狗偷给我看的），一度我怀疑是雷老伯坑我的，直到我见到了人，当然当今的妹子是不会出现在穷山沟的，我见到的是宋大伯的妹妹，玉致姨。

　　玉致姨性格很好，也很喜欢我，虽然每次来都会夹枪带棒地刺大爹爹几句，但对着二爹爹和我却从没有过重话，每次来吧，玉致姨都会带着很多好吃的好用的东西给我们，口口声声说怕我们把自己饿死了；但有次宋大伯也来了，说了一句：“仲少，我妹要成亲了，她终于是放下你了。”

　　那晚，我见到大爹爹站在屋前。起床的时候发现大爹爹的眉眼上都结了霜，虽然大爹爹说是在练功，但我坚持认为大爹爹只是被二爹爹赶出了屋子而已，不过，大爹爹也委实老不修，站了一晚上就说自己头晕还说可能得了病，装出一副病得不轻的样子，靠在二爹爹肩膀上让二爹爹喂饭，那天我没吃多少就跑去镇里了，我怕我再呆下去胃会造反啊。

　　有什么比得上家中两老琴瑟和鸣更悲催和更幸福呢？幸福自不用说，悲催也很容易明白，因为两老越是黏糊，眼中就越是没有其他人啊！

　　因为长期自觉不自觉地被忽视，我已经轻车熟路到一见到两老黏糊的征兆，就找借口溜人了，因为还不走的话，当晚就不只是顶着一碗水扎马那么简单了……

　　我把我的郁闷跟明空妹妹说了，明空妹妹就问我要不要共商大事，我想着反正闲着就应了，结果……

　　爹爹们，为什么你们不告诉女人都是老虎啊！儿子我被明空妹妹坑得好杯具！明空妹妹进了宫，我在宫外处理魔门事务，明空妹妹出了宫，我在宫外布置魔门暗子，明空妹妹又回了宫，这次还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妹子回去，我依旧在宫外降服魔门不听话的名宿，后来，明空妹妹出了宫，宫中多了个武皇后……

　　明空妹子对我说：“陵仲哥哥，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勉为其难把你提拔成魔门掌门夫君吧。”

　　……我可以不要么？明空妹子你明明是说我只要帮你搞定了那些事情，你就放我走的，你说了不会再压榨我的！

　　我无限泪奔地回到了大山，悔不该当初遇人不淑跑下去去啊，到现在还要回大山躲妹子去！我‘啪’地一声推开门，“大爹，二爹！我回……”话没说完，我就见到二爹被大爹按在桌上，两人衣衫半露，而大爹似乎拿着什么捅二爹…………三人呆愣当场。

　　当晚，因为我不长进所以我被大爹罚了，大爹罚我头顶一碗水，两手各拿着一桶水，蹲在大水缸上面到天明，这种感觉却突然让我好怀念，怀念到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明明明空妹子是那么地纯良的……

　　我脸上一变，扔下水桶和碗，朝着背后屋子吼了一句：“大爹，二爹，孩儿不孝，以后再回来看你们了！”我依稀听到二爹痛呼一声，然后大爹气急败坏地声音就传来了：“你丫以后别再回来了！”

　　……我错了，真的，大爹，如果你真萎了，孩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好吧，至少在解决明空妹子的麻烦前，我不回去大山就是了，不过现在追兵就快赶到了，去哪好呢？我好像记得侯（希白）大伯家那一双龙凤胎挺讨喜的，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小陵仲！站住！你别跑！”身后的女子气喘吁吁，明明已经二十有八的年龄，看着却像依旧是十四五岁。

　　不跑就是傻子，我才不要继续被劳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