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 也许》沐颜娇

8、糟糕的晚餐

　　天优厝一行人来到酒店在领班经理的带领下，来到一个环境清幽的包厢。
　　“天优少爷，菜色还是按照惯例上吗？”领班经理低着头恭敬在旁边等待着天优厝的吩咐。
　　天优厝低问道：“小米，有什么想吃的？”
　　沐颜娇摇摇头。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她还会有什么想吃的？
　　天优厝放下菜单，对着站在身边的宫本勋问道：“勋，你呢？”
　　“少爷，我不打扰你和沐颜小姐吃饭，我在隔壁包厢等你们。”宫本勋推辞道。
　　“勋，坐下。”淡淡的语气却是不容反对的坚定。
　　宫本勋看了眼坐在天优厝右侧的沐颜娇，发现沐颜娇对着他点点头，边用口型说道：“和我们一起吃饭。”宫本勋心中好笑，顺从的坐了下来。
　　天优厝低下头，又添了几道菜，便让经理下去了。
　　“今天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没有外人，勋，你就不要拘束了。”
　　宫本勋心里一阵感动，他一直都知道天优厝没有把他当做下人，即使自己表现的很谦卑，可是天优厝也从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俯视自己。从小时候伴随着天优厝成长，虽然父亲一向严格的教育自己，同时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主仆观念，他知道自己和天优厝之间的那道鸿沟，也知道不该妄想什么，可是他私心里一直都将天优厝当做自己的哥哥般敬爱的，不敢丝毫逾矩，从心里处处为天优厝思考，不只用一个仆人的思想尽忠着，更是以一种发自内心的本能。
　　压下心中的起伏，宫本勋回道：“好的，厝。”厝这个字叫的很顺口，私下里天优厝从来不准他叫他少爷，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不会有任何越级的不敬，而是一种满足，被需要被亲近的满足。
　　“勋哥哥，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沐颜娇开口。对于宫本勋，她总是会忍不住的想亲近，原因很多，但是她想其中肯定有一个理由就是他的两面派。明明在外面的宫本勋是个可以独当一面非常有魄力果敢的人，但是一到了天优厝面前，却是谦逊到几近卑微，真的很有趣，她一直都不太了解他的想法。
　　宫本勋对她温和一笑：“最近手头上的事情比较多，就没有去红瓦巷那里了。”这个小娇，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也许外人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本性，但是他还是很清楚的。
　　“你忙的都瘦了好多，过会一定要多吃点东西。”
　　宫本勋望见沐颜娇眼里闪动的光芒，暗自摇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惹到她了。
　　“小娇，你看错了，瘦的是厝。”宫本勋担忧的眼光望向静坐着的天优厝，最近那么多的事情都是少爷在处理，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几个小时。明明今天晚上的时间厝是可以休息的，今天早晨到公司，却临时安排了今晚和小娇一起出来吃饭，他真怕厝身体受不了。
　　沐颜娇顺着宫本勋的目光瞥向天优厝，他的脸色是有点苍白，他的皮肤原先就偏白，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
　　天优厝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良久回道：“放心吧，这样的工作量我还受的了。”
　　说话间，菜陆续的传了上来。沐颜娇没有意外的看到了她熟悉的牛奶，不管任何菜色在变化，这个牛奶是每顿必备的，而她也是习惯性的捧着牛奶杯子开始喝起来。
　　“有时候还挺佩服你的，这牛奶从小到大，每顿一定出现，到现在为止你怎么就不腻，还一副很享受的摸样？”宫本勋看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过于安静，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有人从小到大都喜欢喝咖啡，也从来没有腻过，为什么我喝牛奶就一定要腻，我喜欢它就会喜欢一辈子。”
　　“你说的他是指厝吗？”
　　沐颜娇没有回避，点点头。
　　“你爱喝牛奶的习惯很好，不要改，我喝咖啡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我需要喝。”
　　这句话一说出口，沐颜娇的脸色一白，放下了手上的牛奶杯。这句话说的实在是一语双关，把所有的问题都含沙射影的指了出来。
　　“小米，池田俊平这个男生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上午刚刚发生的事情，下午就有人通知通风报信了，也是，这件事情是闹得有些大了。想了想，沐颜娇开口：“同学的关系。”
　　“那个男生喜欢你，你呢？”天优厝夹起沐颜娇最喜欢吃的虾仁放到了她的碗内，似乎漫不经心的问着。
　　沐颜娇把虾仁放进嘴巴里，慢慢的咀嚼。
　　“你担心我早恋？”
　　“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天优厝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湿巾擦了擦手。
　　宫本勋望着沐颜娇一脸的轻松，心里却不由得为她捏一把汗。
　　“好像不喜欢吧！”
　　“如果有喜欢的对象可以告诉我，我要保护你不喜欢错人。”天优厝说的坦然。
　　“如果我喜欢错了人呢？你想怎么办？”沐颜娇抬起头，直视着天优厝。
　　“让那个人消失。”
　　沐颜娇静静看了天优厝，突然低头一笑，“对啊，我忘了你是魔鬼。可是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这些？”
　　“小娇，不要说了。”宫本勋出言制止。
　　“我的资格？”天优厝唇角好似有笑意，仔细看去却是一片荒芜。“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天优藤什么时候承认过我了？我不过就是个不被承认的野种，怎么会有你这么高高在上的哥哥。”沐颜娇脸上写满了不屑，哥哥？她可不配有这么伟大的哥哥。
　　“你在意自己不被承认？”天优厝双手按在沐颜娇的肩上，盯着沐颜娇脸上的表情。
　　沐颜娇想要挣脱，却被更大的力气给制止住了。知道比力气，自己是不会占任何优势的，不再白费力气，而是回视着天优厝。
　　“为什么要在意？你们是我最不在意的，你知道的。”
　　天优厝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沐颜娇的表情，似乎想要看透什么。
　　“如果你想要被承认，我可以为你办到。”说完，放开握住沐颜娇双肩的手，转过身。
　　“你知道我根本不稀罕。”
　　“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你离我远点。”不要让她再看到他虚伪的嘴脸，她不想他的生活身边总是出现他。
　　气氛一瞬间凝结，好半晌，天优厝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奈。
　　“我想这顿晚餐实在是糟糕，是我想的不周到。”
　　“厝……”宫本勋想要开口说什么，天优厝举起手，示意宫本勋不要开口。
　　“小米，你的要求我可能目前还做不到。你可以想一个折中的办法，只要不伤害到你，我都乐意配合。”
　　沐颜娇没有开口，心中却对天优厝充满了不屑。虚伪的真是够彻底了，如果不是自己看到过他的真面目，是不是还会为他露出的这面而感到感动？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收买人心了，这点从跟在他身边的宫本勋就可以看出。能够将宫本勋这种级别的人留在身边，还让人对他死心塌地，没有高超的手腕是根本办不到的。
　　“不要认为我虚伪，你可以当做这是我在尽我身为哥哥的责任。”
　　回应他的是沐颜娇不领情的别开脑袋。

　　我会尽量减少出现在你的面前。
　　耳边回荡着天优厝给他的这句承诺，一遍一遍又一遍。想着他说着这句话时候脸上微皱的双眉，还有转身时紧抿着的嘴。那样的表情是厌恶，是解脱还是感到疑惑？她不知道。只是头脑中像是电影一般重复的播着那一幕，听到那句话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似乎早知道这一切会到来。他那么的虚伪，自己说的条件，虽然这个条件也许他心里很开心，可是还是得装作为她好的样子说出。
　　哥哥？呵，他这个哥哥她从来没有唤过，在心里也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有这样的哥哥。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责任，一个负担，一个他父亲无法承认的累赘，而他为了替父分担而敷衍的一个负担。她是不是该傻一点，如果看不出他对他所做的一切背后的动机，那么是不是就会比较幸福。
　　其实自己也曾经幸福过，在不知道所有的一切的时候，自己也幸福了好多年，有时候自己会想，如果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依旧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可以多幸福几年。苦笑，如果真的让自己选择，她宁愿早些了解，宁愿没有幸福过那几年，如果没有尝过幸福的滋味，那么离开它就不会那么的痛苦，拥有之后的失去才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
　　黑暗中，她伸出自己的手，已经不再是当年小小的，现在的自己已经长大了，以后也可以依靠着自己的力量而存活了，离开天优厝，她应该会过的更加轻松。其实对于天优藤，她并没有太多的记忆，那个据说是她父亲的人，她只是在小的时候见过几次，还是在天优厝的陪伴下见过那个人，印象中，那个人好像很威严，但是对于天优厝好像很疼爱，对于自己倒是很疏远，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像天优藤那种地位的人私生子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他们对于私生子也不会有什么感情，自己也并没有失落情绪，没有感情又怎么会有什么失落？再加上那个时候，她的全世界就是天优厝，只要有天优厝，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那么，现在呢？

　　在另一个地方，池田丽香同样躲在黑黑的房间内。
　　房门外站着焦虑的贵妇，她不停的拍着门，嘴里说道：“丽香，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妈妈说，不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丽香没有说话，泪水不停的滑落着。
　　“丽香，你出来，就算不想告诉妈妈，也把晚饭吃了。”丽香的妈妈皱着眉头，心里很是焦急，她的这个女儿一直是个乐天派，性子也很直，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会让这样的她躲房里躲了一个下午。
　　“妈，我吃不下，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她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只想把事情想通。
　　“你这孩子，幸好你爸不在，不然你这么折腾，看你爸怎么收拾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丽香母也是知道的，如果丈夫在，肯定会让人强行把门打开，看到丽香这个模样肯定是会比她更心疼，不管怎么样，丽香是他唯一的嫡女，他的疼爱还是很明显的。
　　“好了，我知道了，妈妈你回去休息吧！我睡一晚就好了。”
　　“好吧，那我先回房了，饭菜都是现成的，饿了你就让明嫂热了吃。”说完，拉了拉肩上的披肩，缓步回房了。
　　听到脚步声，丽香吐了口气，擦擦眼泪，哭了一下午了，眼睛都肿了明天怎么见俊平。想到俊平，眼里又有了泪水，今天下午他看着沐颜娇的那个眼神，那么执着，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恋是自己一直所向往的，可是如今，他却给了另一个人，给了那个沐颜娇。
　　自己一直以为俊平喜欢的是白雪，而也只是怀疑而已，她内心里面的声音告诉她俊平不会喜欢白雪，可是偶尔看到俊平望向白雪那热烈的眼神，心里又会忍不住的怀疑。可是下意识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俊平深情的注视是给在白雪身边的沐颜娇。
　　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着。
　　第一次的见面他的失神，原来不是因为白雪而是因为沐颜娇的那记浅笑妍妍；自己和白雪起冲突，俊平护着的不是白雪，而是不希望自己冲撞沐颜娇；上课时他望着窗，不是在发呆，而是为了看坐在窗户旁的沐颜娇。
　　原来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是怪自己太迟钝，还是该怪自己的自欺欺人，眼泪又有什么用途？哭泣能够拉回俊平的心思吗？
　　用冷水洗了把脸，看到镜中红肿着双眼的自己，丽香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