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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初吻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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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张廷玉去找糖葫芦,明皙便耍赖般的任由胤禛拽着她在冰面上滑行。胤禛到底练过功夫,即使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也下盘稳健,如履平地。少年已长了不少力气,因此拽着本就轻盈的明皙更是绰绰有余。
可世上总是有句话叫做“平地起祸端”。
大概是碰到了冰面的凸起,明皙脚下一个不稳,惊叫一声就往前栽倒。胤禛连忙伸手挽在她的腰间,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可是他却忘了此时二人脚下是滑溜溜的冰面,所以他还没搂稳,两人已一齐重重地摔倒在冰面上。被明皙下坠的力道一带,胤禛只觉得自己瞬间便摔在了明皙身上,然后脸颊上似乎有什么冰凉而柔软的东西一擦而过,还带着桂花酿微微的甜蜜。胤禛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哄而上,全部涌到了脑袋上。那是……!
见胤禛半天没有反应,明皙嘟着嘴轻轻推了推他,本来头就有些晕,这一跤更是摔的她眼冒金星。也所幸穿的够厚,她才没有伤到。
等胤禛反应到明皙推他,他才回过神慌慌张张地起了身,眼神却时不时偷瞄向那嘟起来的粉红嫩唇。罪过呀罪过,一定要淡定。他深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拉起明皙。“你、你没事吧?”
明皙闭着眼皱着眉靠在胤禛身上。虽然身上还有些燥热,脑袋还有些发昏,思维却清晰了很多。好么,这一跤摔的跟醒酒药似的。她左右望了望,“张廷玉呢?”
胤禛有些奇怪地低头瞅了瞅她,“你不是嚷着要吃糖葫芦么,”说到这他顿了顿,试探地问道,“怎么,你都忘了?”
明皙仍然闭着眼,语气却不自觉的娇嗔道:“都是你,明知喝多了会醉,还让我喝那么多桂花酿。”
胤禛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却还隐隐有些失落,“都跟你说让你少喝点,跟害你似的。”
“哎哟,不要说人家了嘛,人家好困。”明皙撒着娇,懒懒地靠在胤禛身上。闻着从旁边传来的浅浅荷叶香,她幽幽唤道:“胤小禛。”
胤禛轻轻嗯了一声。
“胤小禛。”
那人又轻轻应了一声。
“胤小禛,”还不待胤禛回答,明皙轻轻笑了,“我只是想确认你在不在我身边。”
一阵风吹来,将明皙几缕散落的发丝吹到了胤禛脸上,像是一双温柔的小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心弦。“我一直都在,哪里也不会去。”说完,他牵起明皙缩在袖筒里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不知为何,明皙心底忽然升起一抹不安,一抹伤感,“如果我先走开了呢?”
“我会等你回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胤禛说得很认真,像是笃定一般。
可也正是这样的笃定奇迹般的安抚了明皙心中那一抹不安。她嘴角微微扬起,也跟着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相信我一定会回来,所以,如果我暂时走开了,胤小禛,你一定要等我哦,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胤小禛。”说完,她忽然满足地笑了,“我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吧。”
胤禛侧过头,那黑曜石般的眸中满是笑意,“嗯。”永远。
明皙像个困倦的小猫般打了个呵欠,“‘嗯’是什么意思?”
“可以。”
仿佛没有理解胤禛的话,明皙睁开染了水汽显得格外湿润的眼,疑惑地看向胤禛。
因为是你,所以我会一直喜欢着你;因为是你,所以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因为胤小禛只是明皙的胤小禛。温暖的阳光照在少年年轻而又温柔的面庞上,像是见证着他的所思所想。所以,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明皙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好兀自眨眨眼,“胤小禛,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少?”
胤禛略有些尴尬的咳了咳,“爷我一直都这么沉默寡言、成熟稳重。”
明皙也不戳穿他,只是有些疑惑地侧过头,“胤小禛,你怎么那么高兴?”
胤禛挑挑眉,“你哪里看出爷高兴了?”
明皙戳了戳胤禛的脸颊,“如果你高兴,你这里,就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不是吗?”
胤禛没有回答,只是抿了抿嘴,心里却开出了朵花。爷今天真得很高兴啊!
这头张廷玉转了一大圈,才买到糖葫芦。急急赶回来,却见明皙偎依在胤禛的背上,微微闭着眼,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睡着了?”张廷玉伸出糖葫芦在明皙面前晃了晃。
胤禛偏过头注视着肩膀上耷拉着的小脑袋,眼眸中漾满柔色。
张廷玉扬了扬嘴角:“四阿哥,你怎么这么高兴?”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问话,胤禛眉一挑“你又是哪里看出爷高兴了?”
张廷玉指了指他的脸颊:“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胤禛正了颜色,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色:“这几日宫里要办国宴,今儿个我得早些回宫。”
张廷玉点点头,“那我送明皙回去吧。”
胤禛瞅了眼他手里的糖葫芦,“没事,还来得及,我先送她回去,糖葫芦记得留给她,不然她醒了说不定哪天就跑去找你要了。”
张廷玉失笑出声,想了想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便和胤禛并肩往回走。“这次宫里办得很大么?”
胤禛“嗯”了一声,“前些时候征西的那几位大将掘了噶尔丹的后路,皇阿玛格外高兴,再加上和硕纯禧公主新嫁到科尔沁,所以今年来的使臣比往年还要多些,规模自然要大些。”
“那倒是挺热闹。”张廷玉浅浅笑道。
胤禛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忽然想起明皙说过的,“不然就像卣臣大哥,做个闲散人,专注书本,以学问维生,不以衣食为忧,也不与权贵交涉,自由自在;不然就像张先生,以学问辅家治国,看凭着自己的能力,能走多远,能走多久……”
张廷玉愣了愣,停下脚步看向胤禛,似是不明白他为何会说这番话。
“‘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锻来;思立揭地掀天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胤禛也停下脚步,眼神温柔地看向伏在背上的小姑娘,“不用看我,这些话都是明皙说的,她说你现在就是一典型的纨绔子弟。”
张廷玉听到“纨绔子弟”这个词时眉毛向上挑了挑,果然是散漫的太厉害了么。
两人继续往前走,好半晌,张廷玉才淡淡开口:“四阿哥又想走多远、走多久呢?如果四阿哥打算走到最后,衡臣必然生死以随。”
胤禛的瞳孔蓦地睁大,可面上却深如古井,一丝波澜也无,“走到最后么?便是要做那精金美玉吧。”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毕竟有些事现在想来还是太早不是么。更何况,想要揭地掀天,也要履过薄冰之后再论。
大约是说中了心事,接下来的路程,张廷玉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胤禛却不纠结于那还没有一丝头绪的事情,只满怀着淡淡的幸福将明皙送回了家。毕竟,总有些好事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