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医院 ...
-
疗养期间林秀又一次过上来了林四小姐的生活，每天她只要张张嘴嚼几下饭然后吞下去，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有人帮她做好。身上的伤有医生全天无休的守着护着，吃喝拉撒有林母林二哥照料，心情不好郁卒了有木木可以吵吵拌嘴。
或许是过得太好了心情好了身体就好，林秀的伤好的很快，半月以后就出了隔离病房。
出来的那天林母小心翼翼的抱着林秀一边哭一边笑，直说：“出来就好出来就好。”让林秀有一种自己出监狱的错觉。林家二哥林诸拎了些生活用品，看着林秀苍白的脸皱眉：“脸色怎么还是那么差，回头让院长给你补点营养素。”
林秀听了撇嘴不说话。
她现在的疗养主要分作两件事，白天做治疗，晚上补营养。来回折腾，无限循环。
林秀拄着拐杖慢慢往普通病房挪，林母在另一边小心的扶着她，一边扶着一边跟她聊些家常：“你爸爸昨晚跟我联系了，说是等巡查一结束就会回来。他很想你呢。”
“哦。工作重要，让他别担心我。”
“你大哥也说图拉星的工作马上就告一段落了，下周就能回来。”
“哦，给他添麻烦了，辛苦了。”
“就是你三哥还没消息，这孩子从小不爱受拘束，老不着家。”
“哦。没事的，男孩子都爱跑，四处走走能长见识。”
“还有啊——”林母的话被林二哥打断，“妈，秀秀都还没见过他们，你说这些干嘛。”
“那——”
“没事的。”林秀看着林诸抿抿唇，“我听着呢。您说吧，多听听也好。”
林母最终也没再说什么。除了跟她说这些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林秀这些年的生活她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敢问不敢提，怕她不开心也怕自己受不住。
“妈妈，医生有没有说我可以吃东西了啊，都补了两个月的营养素了，我肚子里空的慌。”虽然她现在是即不饿也不缺，但长时间的不吃东西心理上总别扭。
“啊，那秀秀想要吃什么？”林母欣喜与她的话，笑容满面的接口。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要不多吃点腿吧？”到了新病房林秀放开拐杖坐在病床上，手搁在下巴上说话，“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吃这里的东西了，不知道变了没。话说，腿还是腿蹄子还是蹄子吧？”
林母听了敲了林秀的额头，笑道：“腿当然还是腿，蹄子当然还是蹄子。你以为腿还能变成什么？蹄子？”
扑哧一声笑，林秀看着林母微微发红的脸颊，笑眯眯：“呀，妈妈，你居然还关心吃食了？”
林母大家出身，又是学艺的，向来不解人间烟火，小时候林秀还听林父说过林母错把羊腿当猪蹄吃了的事情。
林母笑骂一声，起身跟医生交流林秀的饮食去了，林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勾勾唇角，招来木木蹭上去：“木木。”
这一声长长的拖着，别人或许听不出什么，林诸怎么会听不出。
“怎么了，秀秀？”林诸放下手里的包坐在床边，看着趴在机器人肩上长长出气的林秀皱眉，“哪里不舒服吗？”
“没，就是觉得累。”
“？”
“我腿疼腰软脖子酸，”林秀抱着木木猛捶了几下他的铁脑袋，“我要空气我要吃饭我要我的腿。”
林诸一听顿感好笑，看着她明显的撒娇行为心情大好：“放心吧，你的腿很好，只要按照院长说着的好好修养，不出半年就能跑能跳了。我会帮你争取早日出院的。”
“那你可不可以别让我去老宅啊？”
“秀秀，你可别得寸进尺哦。”他们家老太爷的权威可不是随便能挑战的。
林秀也知道林太爷决定的事别人很难更改，但一想到老宅子里空旷和幽静，林秀就觉得全身都疼。
难道重来一次她还是要在那里过一年的学习生活。
想想都累。
晚上的时候林秀喝到了真正的汤，听林母说是林家老一辈的厨艺大师亲手煲的，味道很鲜。
林秀一边喝着一边看着林母带来的各种衣服，脑门生疼。
“我问过院长了，他说你现在不需要进行手术，只是疗养，可以穿些便服。心情好一点。”林母拿了一件淡黄的纱裙展开，看着林秀询问道，“你看看，觉得这件怎么样？”
“唔，不错。”林秀点头，样式面料她都不懂，但是林母是这方面的大家，她拿来的东西一定不差。
“那这件呢？”
“也好看。”林秀看看这件绯红的仿古长裙，点头。颜色是真的好，让林秀一看到就想到离子光炮炸开的火光。
“这裤子呢？”林母展开一条裤子，汉式镶边，花色简单，穿上去后别人先注意到的一定是裤子而不是人。
“啊啊，都好。”林秀喝完了汤，洗脸漱口干手，对着林母无奈道，“妈妈，这些都好看，我都喜欢，但你觉得我穿上去好吗？”
林秀现在是标准的三条腿走路，再好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显不出效果来，反而会让她的伤腿愈发引人注目。林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指指点点。
“那等你腿好了再穿？”
“好啊。”只要不是现在穿都好，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还是不要了，放旧了就不好看了，还是扔了吧。等你腿好了妈妈再重新给你设计。”
林秀无语。
果然奢侈啊，想她以前的生活，穷得只能裹兽皮。
木木一看她神情就知道她的想法，想着自己的肚子里还放着几张稀有兽皮，再算算市价，立刻眼珠子溜溜的转。哇，好值钱好值钱，下次再多带一些。
喝了汤又聊了会儿林母便起身回去了，临去前站在病房门口踟蹰，道：“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
“不用不用。”林秀赶忙推辞，每天天没亮她房里就堆了人，到日落才离开，要是晚上也要这样的话她可哪还有丁点自由。“您快回去吧，我这儿睡得好呢。别担心。”
“那，好吧。”林母恋恋不舍。
“唔，妈妈，明天能带些蔬果来吗？”林秀扬起笑脸，调皮的眨眨眼，“忽然好想吃。”
林母看着她飞扬的神色心情大好，也跟着笑起来，转回来吻吻她的脸颊，温柔说道：“晚安，秀秀。”
“晚安。”
出了医院回到家看到神色有些憔悴的林诸坐在客厅里翻着电子记事本，林母惊讶：“林诸，怎么还没睡？”
“等一会儿再睡。”
“你在查什么？”
“联盟高效。”林诸一边说一边滑动手指，“我跟爷爷商量过了，等秀秀身体好了以后就送她去学校，能学到什么先不论，主要是多认识一些同龄人。……她好像不怎么善于跟人交流。”
“……”林母沉默。
其实她也发现了，林秀除了身边的那个机器人木木以外基本上不跟别人说话，除了他们这些刚认识的亲人。就算是面对至亲，也是他们先开口，林秀顺着话说。
她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
是的，毫不在意。
有一次林母看到她在翻自己的病历表，一边翻一边跟木木聊天，眼睛亮亮的，嘴角高高翘起，完全没有被上面可怖的病情和用药吓到。那时候她便猜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虽然她从没提及。
“你跟爷爷说了？”
“没有。”林诸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是爷爷亲自问的院长，还嘱咐院长有事马上通知他。”
“你爷爷——”
“爷爷其实很关心秀秀。”林诸不敢告诉林母爷爷已经给三叔去了信，相信过不了几天他这位心理科的A级医生就会回来，以长辈的身份看望失散多年的侄女。
“哎。早点休息吧。”林母捏捏眉角，回了房。
林诸捏着手里的记事本收回神思，点了几个觉得还不错的学校，细细浏览一遍后存了档，想着要怎么跟林秀说。
“上学？”林秀咬了一半的苹果，看着林诸，睁大眼，“你说让我去上学？还是等级高校？”
“是啊。”林诸把收集的资料递给林秀，说话，“等你身体好了就安排，这些资料你先看看，喜欢那个学校就跟我说。”
林秀嚼着果肉看着他：“老太爷安排的？”
“……”林诸看着她倏尔平静的脸，点点头。“你年纪还小，既然回了家就不要再去想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做你喜欢的就好。”
林秀巧笑：“难道你们不怕我通不过考试？”
等级高校可不是林家后院，想去就去，必须靠实力考进去，能升级就继续学，升不了要么辍学要么转学去专修学校。
“放心，我们会安排好的。”林诸摸摸她的头，“你只要快乐的做林四小姐就好，别的都不要担心。”
林秀听了笑笑。
她不懂为什么重生一次她的人生会变这么多。
难道是时间效应？因为她扰乱了两年后的相遇，所以一切都变化了？但，如果这样的话林家应该不受影响才对。
其实林秀哪里知道一切的因由皆在她。
前一次回到林家时她的身体已损伤过重，他们对她自然愧疚怜惜宠爱，林秀自己也因为回到亲人身边而放下戒备，收敛起那些不雅行止，两厢包容相处的自然就好。那时她活的小心过得心惊，怕他们不喜欢她怕梦醒一场空，装着开心学着大方高雅，一心按照他们的安排来，到最后累得透不过气看不到天，她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林秀。
她那时便想，反正剩不下多少时间了，就这样吧，陪着他们，让他们开心，也让自己死后归乡。
可是，越到后来越难受，他们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悲怜，脸上笑着心里苦着，林秀觉得窒息。
离开吧，林秀。
离开的时候林秀什么都没拿，穿着木木肚子放的衣服，对着录影仪哈哈一笑：“别了，亲爱的，我还是更适合星空。我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医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