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麻 烦 ...
-
那妇人见自己说不过，自然是脸上无光的离开了段家；等她一走，段夫人当下叫了香儿，将全院每个角落都撒上些盐，说是驱邪。
等段夫人安排完了这些以后，小眉这才有些好奇的问了句，“娘，那位夫人是来做何的？”
“也不知道在那里见过了明涵，想要将她家的侄女嫁过来做大，也不撒点水照照她家的侄女，断腿、还有病，最可笑的是，那人还是个和离的，竟然敢如此大胆。”说着段夫人更加的气愤了起来，“如果不是才搬到了这州上来，我段家那里能由着她上门来闹。”这话一出，心里越想越气，难道她段家看将起来那是种十分好欺负的吗？“一会儿等你爹爹回来了，定要与他合计一下，给那妇人一点颜色。”
看她那满是气愤的脸，想来是被那妇人给气到了不行，可是却还要维护段家的颜面，这才让小眉他们出来的。
“那妇人说自己是南州苏家的，娘对这个苏家可有所耳闻？”段明涵询问。
“娘到没有听说过，不过问下你爹，也许会有些结果。”经由段明涵这样的提醒，段夫人不由的警惕了起来，敢这么样子上门来显钱的人，相信人品也不会太好，所以还是先行提防一些为好。
南州苏家？小眉微眯了下眼睛，这个姓与自己有些相同，会不会是……
“娘，那妇人的侄女是何人呢？”
“还能是何人，就是那个州上金家布铺的千金，说是七天前才嫁了人，却又被和离出了门的，如此快嫁快离，明摆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段夫人这话一针见血。
小眉与段明涵有些错愕，这金家布铺的千金，就是李二的媳妇，这昨天才见过了，今天就开始寻上门来了？
段明涵冷笑，“看来金家布铺很悠闲呀！”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让这金家变的跟自己一样气恼。
小眉呆然，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今天来这里的妇人就是自家的幺娘了，这其中的恩怨，她自然是十分明白的，那么接下去她要如何做呢？
出了前厅，她立即奔回了娘家，她需要向芸娘打探一下，看看这幺娘他们有何弱点，也好借此打击。
………………
芸娘本请为州上的绣娘，自然是因为这一手的针绣无人能比，所以这活也较在江城的时候，多上了许多，加上前几天因为大姐的事情，而心焦气愤，这活又拖下了许多，在小眉到来之前，她都坐在院子里，加紧的赶着。
二姐的针绣比起大姐来要差上一些，自然就是打打下手，或是补补针角的活；而大姐得了芸娘的所有真传，自然也是个扛主力的绣娘，加上她本身也接了些活儿，所以一家三人都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绣着，想要在规定时间之前将这些绣品交出去。
小眉进入了院子里，一眼看将过去，就是母女三人低头狂绣的身影，想了想，“娘、大姐、二姐，你们欠了很多的活呀！”
听闻了小眉的声音，芸娘头也不抬的，“是呀！如果眉儿能分担一些就好了。”
“呵呵，”小眉立即一阵假笑，让她钉个钮扣还行，绣花、除非她不再是苏小眉了。
二姐见她一阵假笑，当下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娘，你就不要对妹妹提这个了，指不定下次她会回你一句，如果你能接骨的话，她就来会刺绣。”
“那还不吓死我。”芸娘低头开了句玩笑，然后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向小眉，“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也没有什么，只是现在空闲了下来，女儿想要向娘打探下，爹爹的事情。”那妇人寻上门来的事情，她不想让芸娘知道，主要是怕她担心。
“今天怎么想起来了？”芸娘有些疑惑，但还是为小眉解了这惑，“你爹活着的时候，我们家可是十分风光的，苏家在他的手里，可是成了芜城里的半边天，县大人都要与他客气三分的。”说起了过去的时光，芸娘的脸上泛起了光彩。
“苏家到是做何营生的？”不会就是出租土地吧！
“有很多的，比如布铺、粮铺，但主要还是盐。”芸娘浅笑，“这南州最主要的营生，就是盐了，但当年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盐商，而你爹就已经开始经营盐了。”
这就是说，如果她爹没有死的话，经过了这十多年的经营，现在天下第一盐商的称号，还应是她家爹爹的；问了这话，小眉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只是已经过了十多年了，现在的苏家可还有当年的风光吗？她对这个也很好奇。
“那现在苏家的情况，娘知道吗？”
“离了苏家十多年了，这些娘还真是不知道了。”芸娘有些抱歉道。
“那娘，爹爹是得了何病离世的呢？”明明那样的风光，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有了？
“你爹爹根本不是得病离世的。”芸娘话到了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有些疑惑的看向小眉，“眉儿今日怎么了，开始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也没有什么，只是想着依着小眉现在的医术，不知道能不能让爹爹一直活到现在。”被芸娘这样的突然一问，小眉的心里猛跳了下，以为被芸娘发现了她的目地。
“眉儿还是不要想这些没有的事情了，”芸娘轻叹了口气，“你爹爹酒量本还不差的，那日与人出去饮酒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没有回来过？”小眉不由的重复了一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指不定还活着的。
一边的大姐好像明白了她的想法，当下就补了一句，“爹爹的尸身是被人从水里给捞上来的。”
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姐，酒量不差，却落水而亡，这会不会有些蹊跷了？“娘，真是这样？”她爹好生生的饮个酒，醉了也就算了，怎么会相着醉酒以后，到水边去玩？
芸娘叹了口气，“初知这消息的时候，娘亲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县大人都定了案，这事也就这么给过去了。”
“那可有请仵作验过了？”这话一出，小眉就后悔了，这是古代验过又如何？先将你灌醉了，然后再丢河里去，谁人又说的明？
“验过又如何？这失脚落水与被人推入水中，如果不是个明官，谁又能断个明白？”芸娘的口气有些沉重了起来。
而大姐与二姐也因为她的变化，而跟着表情沉重了起来。
这是个不好的话题。小眉叹了口气，“女儿惹娘亲伤心了？”她想要打听的事情，已经打听的七七八八了，余下的也就是回段家，看他们有何动作了。
“无事的。”芸娘浅笑，复又拿起了针线绣了几下，然后突然醒悟过来，“你幺娘是不是到段府上，寻过你了？”
“娘，你离开苏家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她怎么会知道我呢？”小眉柔声的安慰着她。
想来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小眉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提这个呢？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她不说而已。芸娘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一放，“她是不知道你，但是我们都见过了金家的女儿，你幺娘只要略打听一下，难道还不就会知道了？”
接着她直视着小眉的眼睛，“她寻过你了对不？”
被芸娘如此的逼视着，小眉虽然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可是却也有些不忍心，就这样的欺骗着她，但是一想到，如芸娘知道了以后，定会寝食难安，那还不如不说的好。
当下硬起了心肠，“娘，你想多了。”说着就站了起来，“娘亲与姐姐们还有这么多的活没有赶完，我就不再打扰了。”说完就开始准备离开。
“眉儿不要慌，娘亲这里活儿太多了，今日家里的灯油也快要用完了，所以今日搬到你处等到明日买回来了灯油再搬回来，你看如何？”
芸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去段家里等着，看看小眉所说的是不是在骗她？
小眉抿唇，知道不说芸娘会跟着回去，可是说了的话，只怕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当下点了点头，“马车就在外面，娘亲与姐姐们都上了马车，与我同去就行了。”
小眉如此坦然的请她们过去，芸娘一时之间，到也吃不准，这小眉到底见没有见到这幺娘。
想了半天，“虽然眉儿有这个心，而且我也有这个意思，但是你现在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娘家的人跟着去住的话，只怕传出去，会被人笑话，不如一会儿你让府上的下人送些灯油过来就是了。”
“是。”小眉点了点头，因芸娘之前的话，而被紧提起来的心，这时才慢慢的回到了原处。
这应说的、该说的，都说完了，小眉自然也就离开了娘家，返回段家去。
而她回到段家里的时候，段老爷已经从外面回来了，这时正坐在书房里，听着自家娘子与儿子，就今天的事情，与他商议之中。
段老爷听完了段明涵他们的话，沉思了下，“这苏家在南州城一带过活，怎么会突然跑到了我们这荆州来了呢？”
这两个州城就相当于是两个省份，如此跨省跨区的炫耀钱财，到底是何居心？
“儿子在想，他苏家会不会是想来这里，分一杯羹的？”这荆州出什么？就是织布、药材和针绣，比起只出盐与木材的南州来说，自然发展更大一些。
“如是那样的话，这妇人来时，应客气有理，但她那么的跋扈，可见其根本不只是这样。”段老爷低呤了一声，“如此看来的话，我手里的那些货物，这个时候应更加小心一些。”经过了凤员外那些的亏，段老爷比以前更加的小心谨慎了，同时他还在暗自的盘算着，如果对方想要针对自己的话，那么不如先下手为强。
“难道我们有货要从他们手上过？”段夫人小心的问了句，行商最怕就是被压货不给，而拖失了商机。
“我们现在需要的货物，没有一样要从他们苏家拿的。”段老爷仔细的想了一遍，然后有些疑惑了起来，“我去这南州的时候，可没有听过那里有个富甲大户姓苏的。”说完转头看向段明涵，“涵儿，你去侯爷的府上，向程公子问问这事。”这程家是南州城有名的大户之家，相信如同是大户的话，理应会有所耳闻。
而且这问也是个玄机，程思南有求于他家的儿媳，现在这妇人威胁到了门上，依着程家的脾气，自然是不会让那人好看的，如此就算不能起到个震慑的作用，也能将对方的根底摸个清楚。
段明涵听了这话，立即点了点头，“孩儿这就去问问，”他之前已经在芸娘那里听了这金姓妇人的事情，今日看到了，自然有些担心小眉了起来，如果那妇人知道了小眉与她的这层关系，不知会不会动了何歪念头。
“孩儿去了以后，若娘子回来了，还请娘亲告知她一声，也让她安个心。”
“好。”段夫人点了点头。
而小眉走到了书房门前的时候，这些话正好说完了，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让她安个心’，何事要让自己安心呢？
小眉站在书房门外，想了想，“爹娘，儿媳回来了，特来给您们请安。”
出去回来，都要请安的规矩，大户人家都是有的，所以段夫人听了这话，当下就笑了起来，“你看，说谁谁人就到了。”
段明涵立即走到了门边上，带笑看向小眉，“娘子，你回来了，为夫正有事想与你说说。”
小眉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段夫人欠了欠身，“娘，媳妇与相公告辞了。”说完这才与段明涵一同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一入院子，段明涵就先将段老爷的话，转说了一遍，然后才接着说，“说来那日岳母的话，为夫还记的，今日这来的妇人，只怕就是你幺娘了。”
小眉点了点头，“她的身份正如相公所猜的那样，只是这苏家现在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风光，却不知她那里来的如此底气。”只怕是以前养成的习惯，现在已经难改了。
“娘子，不用太过着急，她今日所作之事，为夫定会让他好看，而且连带着岳父的帐，定要一同与他们算清了的。”
“相公，这秋试在及，这些杂事，不如先放放为好。”如果担误了秋试，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秋试又如何？”段明涵不以为然，“秋试三年一次，过了这次，三年后为夫将更有把握，所以也不急在这一时之间。”
听他这样一说，小眉立即就想起了之前乡试的结果，一连几次的半篇卷；不由的开始同情起了，一门心思要让段明涵考功名的段老爷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麻 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