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于珊

11、１２

　　吃饱喝足的成城自顾地打开电脑，毫不理会安和在干什么。安和有些发懵，她机械似整理着厨房，明显在拖延面对成城的时间……
　　安和慢慢踱步到成城的身后，也不说话。脸上红云布满……
　　成城玩着游戏，随意说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和假装没听到，而是自顾地坐在成城身边，把茶递给成城：“喝茶吧~”
　　成城接了过来，终于给了安和一个正脸，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他把空茶杯递给安和，扭过头来又自顾地玩游戏。
　　安和无语地瞪着这个男人的后脑勺很久。她放下茶杯，咬咬牙，颤颤巍巍地把手搭在成城的肩膀上……
　　成城继续着他的游戏，毫不理会那只搭在他肩膀上柔软而发烫的手……
　　成城终于结束了他的‘厮杀’，他转过身子，面对着安和，也不理会安和那只依然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安和，我奉劝你一句，把我当成战利品是对我智商的侮辱。”
　　安和立刻满脸通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成城明显在下逐客令。
　　安和低垂着头，咬着嘴唇：“是……姑父……也……也就是你外……外公……的意思……”
　　成城乐了：“姑姑，我怎么没发现您是那样听话的一个好孩子呢？”
　　安和：“。。。。。。。。。。。”
　　成城就这样看着安和涨红着一张脸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自己跟前，无视肩膀上那只坚硬而滚烫的手……
　　“我在2岁时就被送到上海与外婆做伴，那是外婆答应妈妈嫁给爸爸的条件，把第二个孩子送到上海跟她做伴。外婆性格孤僻，她总是把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而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在那个弄堂里，我和外婆的家是个异类，因为我家有一个小小的院落并且只生活着一家两口人。我和外婆都有各自的起居室、卧室，我们还有一间大大的客厅和宽敞明亮的厨房，浴室里设置了抽水马桶。还有……还有就是客房。只是客房除了爸爸妈妈和哥哥再无其他人来过……左锋一家8口生活在我家隔壁与我的卧室同等面积大的房子里。”
　　成城动了动身子，他把安和轻轻拉过来，让她坐下……
　　“热闹而拥挤不堪的弄堂对于我来说却只有空旷和寂静……隔壁传来的各种噪音之于我却犹如天籁之音……外婆永远把我打扮成白雪公主的模样，白色的纱裙、白色的袜子、白色的小皮鞋……每天早上穿着各式各样名贵旗袍带着金丝眼镜的外婆牵着我的手就这样穿过拥挤、纷乱的弄堂，弄堂里早已经摆满各色各样的马桶准备收马桶人的到来。我总是在小朋友们嫉妒而疑惑的目光垂询中被外婆送到幼儿园、小学，而左锋是唯一一个愿意跟我玩而从无嫉妒的孩子……每个星期天外婆就会到教堂做礼拜，而我就把外婆关在家里。可是那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我可以打开卧室的窗户让左锋从他家里爬过来……这是属于我们俩的秘密……他告诉我很多事情，胖三的家就是我家厨房的位置，癞子王的家跟我家的厕所一模一样，而他家也有8口人，小雅的姐姐跟隔壁一纸板墙之隔的江家老大谈恋爱并且被搞大了肚子……”
　　成城一点都不觉得好笑，相反，他的心情并不比安和轻松。他默默地把一杯茶递给安和。安和接了过来，她并没有喝，而是捂着茶杯……
　　“上了中学以后，就变成了我照顾外婆。爸爸妈妈不知道给我们找了多少个保姆，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干满3天的。我渐渐地照顾起外婆，照顾起这个家……左锋是我整个青春期唯一的亮光……没有意外的，我考上了左锋的大学，成为晚他一届的同系学妹。我以为我们早已经长在彼此的骨髓里……可是左锋在看到尤苒的第一眼时，我在左锋的的眼睛里看到了我从未看到过的那跳动的火焰……或许在岁月的流逝中，阳光、豁达的左锋亦早已经改变了我，我虽然伤心，却祝福他们……”
　　安和的眼神空洞洞的，没有焦距……手里依然捂着那杯茶。成城默默地拿走茶杯，放在茶几上，把安和抱在怀里……
　　“左锋毕业了，可是他依然经常回学校来照顾尤苒，大家都说他们俩情比金坚，尤苒也第一次来到左锋家做客。尤苒从左锋家回来以后她对左锋的态度就变了……我不知道两人之间最终发生何事，还没等毕业典礼尤苒就回到了厦闽市。而左锋亦不再提起尤苒……父亲在上海的关系把我安排进了市妇联，这样可以让我更好的照顾外婆。那时候外婆的身体很不好，我每天奔波与医院与家……当我最后一次看到左锋时，他消瘦的面庞和随处可见的白发让我目瞪口呆……他却微笑着像从前那样揉揉我的头，这是他跟尤苒在一起后从来没有过的动作……当左锋的弟弟把他留给我的遗书交给我时，我已经在医院守了外婆3天。外婆终于到了天国……当我打开那封信时，我立刻知道这是左锋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话……他说他在世界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爱上我……他的父母按照他的遗愿悄悄办理了他的身后事，除了家人我是唯一知情人……我一回到厦闽市，没想到听到却是你跟尤苒在一起……她的运气好到让我嫉妒……我们俩维持着表面的友谊，左锋从来不被提起……姑父那天跟我提到了你，我才明白，原来尤苒不可能是你结婚的对象……那天我到你家里第一次看到你……其实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成城：“。。。。。。。。。。。”
　　或许是吐露了一直压在身上的心事，此时的安和仿若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没有气力，她软软趴趴地呆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昏昏欲睡……成城抱起她，放在床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