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续》墨鱼.鹦鹉

3、第二章 塞西尔

　　小无跟着前方的阎笑在雨中奔跑着，一手还不忘拖着塞西尔，但是这一路上人影也看不见一个，他也不知道他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向那座黑白城奔跑，结果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第一次他皱起了眉头，跑着跑着突然发现阎笑停了下来，他也放慢了脚步走了过去，原来前面出现了岔路。
　　“不好意思，你是因为我才和大部队走散了，现在…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个方向……”小无看着阎笑小心翼翼地说道。
　　出乎意料之外，阎笑并没有生气只是戏谑看着他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从小无的脸上看到了愧疚后，阎笑脸上露出一瞬间胜利的表情“别担心，看这里。”
　　小无顺着阎笑手指的方向看去——被雨水打湿的泥地上，两条岔路周围，到处散乱着脚印。
　　“看见了吧，也就是说，就算我们跟着大部队也没用。那群人已经分散开了，或者说他们自己选择了自己的路。”阎笑舔了舔唇上的雨水，嘴角泛起不知名的笑意。
　　小无看着阎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在想什么，迟疑了下问道，“那我们该往哪里走？”
　　“左边好了，我喜欢左边!”说完阎笑打了个跟上的手势就向左边的小路走去。

　　不多时，树木开始变得稀疏起来，可是小无抬头看向那座黑白城，它依旧显得那么遥远，后来正如他所想，当他们走出了所谓的树林后，出现在眼前的东西让人怀疑是不是——神迹。
　　之所以称作神迹，是因为树林的尽头出现的那片由黑色和白色约莫有三层楼高度围墙组成的建筑群，而它的尽头便是那座黑白城。
　　“迷宫？”小无低喃着，眼前的一切让他想到的便是迷宫。
　　“头疼啊，这个时候我可没有心思玩迷宫。”阎笑抿着嘴，金色的眸子打量着离他们最近的那个路口，又用手指敲了敲墙壁。“挺厚的…”再掂了掂脚，用手比了比高度，“爬上去…又太滑…真够麻烦的!”而此时的雨下得更加大了，大的眼前的东西也变得迷蒙起来。
　　阎笑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平静，“小无走吧。”
　　看着眼前的阎笑，小无觉得这个人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那种平静的眼神和语气或许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阎笑吧。
　　“怎么不跟上？”阎笑回头疑惑地看着小无，“你不会吓到了吧，没事啦有我在，我可是5岁就会背圆周率的天才呢。”说着阎笑还挑了挑眉一付骄傲的表情。
　　小无却笑了，“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看着放松下来的小无，阎笑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其实这次我们真的有可能会死。”
　　这回小无真的被阎笑吓住了，他有些惊慌地看着阎笑的金色眸子试图找到一丝希望，然后他听到——
　　“骗你的，哈哈哈，就知道你会相信！”
　　“真是恶劣！”小无愤怒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对方这种把自己完全掌控的感觉。
　　“哈哈哈哈，这是对你老是发呆的惩罚！”阎笑转过身向着迷宫路口走去，“小无，跟紧我，下次你如果又和我分开了的话，我可不会再回头了，这次我说的是真的……”
　　“阎…”听着那个分不清到底是认真还是玩笑的语调，小无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指引着自己远离死亡。“谢谢你。”最后他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真不知道这是哪个变态设计的，真是有够品味的。”阎笑边走边‘感叹’道。
　　“我觉得挺漂亮的。”一旁的小无小声嘀咕着。
　　“漂亮？当饭吃啊。”阎笑用眼角瞟了眼小无笑道，“不过你要是喜欢，等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后，我不介意把你家的墙拆了换成这个。”说着他敲了敲身边的墙——准确的说是镜面。
　　“漂亮归漂亮，可惜不太实用，我也不是自恋狂。”小无耸了耸肩，继续说“不过这到底是还是不是迷宫啊，都走了这么久了，一个分叉都没看到。”
　　从刚进入这个迷宫还七拐八拐，到后来突然出现的全部都是镜面围绕的过道，再到现在完全是笔直的通道，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那不是很好嘛，省的麻烦。”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阎笑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再次仔细观察了下四周——通道很窄，勉强可以容下两人并排通过。不过所幸地面和头顶上方不是镜子，而且这恶劣的天气多多少少也帮了个大忙，昏暗的光线使他们竟可能的少受到镜子光源折射而出现的不正常空间感。
　　回头望了眼刚走过的方向——泥泞的路面上除了他们三个人的脚印外再无其他，这就意味着先前分散了的那些人应该是和他们选择了不一样的入口，也好……
　　“我们走了多久了？”阎笑随口问道。
　　“大概五分钟吧。”小无掰着手指估算着。
　　“才五分钟？”阎笑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感官已经开始麻痹了…我们得快点走了。”周围嘈杂的雨声以及是不是的闷雷声，结合这个狭隘的对镜世界，让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在这种情况下待久了很容易丧失正确的判断力。所以‘他们很快就会再次遇到分岔口了…而且会越来越多…’暗自这么想这，阎笑不由加快了脚步。
　　果然，不久之后，他们的眼前出现了分岔口，而且还是七个。
　　“真是祸不单行。”小无做了个瞭望的姿势，当然他的这个动作完全是徒劳。
　　而阎笑则向后退了几步，七个岔口相离的很远，每个通道里面的环境也完全不相同，远距离的观察下也不能完全看清里面的样子。舔了舔嘴唇，阎笑指着离自己最近，位于正中的入口道“就这条吧！”
　　“阎，你不会是因为它离你最近所以才选他吧……”小无斜着眼睛问道，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高估眼前这个男人了。
　　“反正走哪条都是走不是吗，有本事你别跟上来。”阎笑倒也不否认，他边说边走向那条路口。
　　“切…姑且跟着你好了！”小无撅着嘴嘟哝着，随后他拉着塞西尔快步跟了上去。

　　才走到路口，阎笑却又突然停下了，害的跟在后面一步之遥的小无直接撞了上去。
　　“咦？你干嘛突然停下啊！”小无捂着被撞痛的鼻子埋怨道。
　　阎笑转过身看向小无，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这小子…离自己距离这么近，走路居然还能做到无声无息的……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又换上了先前那有些懒散的态度，“谁让你离这么近的！”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们应该做些记号才行。”然后指了指岔口的另一边——和现在所处的环境截然不同，里面四周的围墙从玻璃变成了木质的结构，上面缠满了深褐色的树枝把墙面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但就算这样还是能隐隐看见上面布满了类似青苔的东西。而墙角也长着些奇怪的植物。
　　“记号…”小无看着眼前这座‘纯天然’的迷宫半响，像是明白了阎笑的意思，
　　“让让。”阎笑推开挡在身后的小无，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他称作宝物的金属块，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一道蓝光闪过，金属块上弹出了一个光刃。但是伴随着光刃的弹出，还有一声断裂声外加细微的‘噼里噼里’的电流声，那副原本架在阎笑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干净得被砍断成两截后顺势飞出了老远。
　　“啊…”阎笑飞快地捂住了鼻梁，等到他把手放下时，小无才看到一道不浅的口子。
　　阎笑擦了擦溢出的血，心里一阵发凉。自己怎么回事，刚才在开启光刃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而身体肌肉也变得异常僵硬。好在没有拿得靠脸太近，不然凭借自己对这把光刃匕首的锋利度理解，绝对不会只留下这么一道口子！
　　小无拉着塞西尔，看着发懵的阎笑，然后注意到了失去眼镜后他那对奇怪的狭长瞳孔，“原来你的眼睛是这样的啊，这么漂亮，为什么要掩饰起来啊？”
　　“漂亮？”阎笑挑了挑眉，“是诡异才对吧。一般人被这种眼睛盯着肯定都会觉得不舒服，所以要戴副眼镜……”说到这里阎笑停住了，自己为什么要正儿八经地回答眼前这个少年的提问？于是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叹了口气拣起一边断落成两半的黑框眼镜，“哎…可惜了我的眼镜，我刚才到底是怎么了…”看着那完美的切割线，阎笑再次无奈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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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通道前方出现的巨型生物，阎笑的觉得自己思路有点跳档.这个类似蚂蟥类的无脊椎生物，腹部还长满了鼓进鼓出的脓包，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却碰到了身后的小无。
　　“阎我们往回逃吧。”小无小声提醒道，但是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一只长相完全相同的生物从他们身后的通道出现.至于它是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阎笑和小无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他们可没有时间去想，当然塞西尔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面对这种情况，阎笑再次掏出口袋里的光刃匕首。说实话自从先前不愉快的事情后，他第一次不想使用他一直当作宝物的匕首。但是面对现在这种状况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他讨厌——非常讨厌昆虫，而眼前的怪物完全具备了昆虫类的恶心特征。
　　“你靠后站。”阎笑示意小无站在了他的身后，而他则迎上了前方的那只怪物，开启光刃，阎笑向前一跃，冲向了怪物。
　　然而，“啪”的一声，他再次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大脑空白，身体僵硬的现象，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在小无的眼中，阎笑帅气地向怪物冲了过去，但是却好像绊了一跤狠狠摔倒了。眼见着怪物接近了三人，小无不再迟疑飞身上前，抓起被甩飞在地上的光刃匕首，一刀划向身前的怪物。只是，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空间一阵扭曲，眼前的怪物瞬间消失了，如同海市蜃楼般。
　　稳稳的站定，小无呼出一口气，刚才他的那些动作是下意识的一气呵成，但是现在想想却还是有些后怕。
　　“他死了吗？”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传来，塞西尔正蹲在依旧趴在地上的阎笑身边，歪着头看上去很是好奇。
　　“阎…你没事吧？”小无也俯下身语气中有些担忧。
　　许久之后，阎笑缓缓地用手把身体撑了起来，但是头却低的很低，小无更加担忧了,“受伤了吗？”
　　“没事，我只是滑倒了，呵呵，这个泥地可真够滑的，呵呵！”阎笑抬起了头，满脸的和谐笑容，只是配上了污泥和雨水，却显得有些狰狞。
　　小无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干笑道，“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是他一笑，阎笑却又笑不出来了，“我这是怎么了，”他索性坐在了地上，拎起领口还算干净的地方擦了擦脸，眼光停留在了小无手中的匕首上，“和前面一样，我好像不会用匕首了，或者说是不能用了，至于怎么会这样暂时还不知道。”后面那句是他解释给小无听的，“所以，我的宝物就暂时借给你用吧，你可要好好疼爱她啊!”
　　阎笑幽怨的语气，听得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小无一阵恶心。

　　“好像运气差的不止我一个呢。”一直存在感微弱的塞西尔突然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引得两人都看向他。看着眼前两人表现出惊异的眼神，塞西尔并没有在意，指了指小无继续说道，“他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忽悠过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用手把头发往后拨了一拨把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这时阎笑和小无才看清了塞西尔的眼睛，他有双颜色很神奇的眸子——深灰色的瞳孔中还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粉色。
　　“塞西尔？”小无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年，似乎不能马上理解塞西尔所说的话。
　　这个人，怎么态度和性格转变的这么快？忽视了塞西尔的讽刺阎笑站起身边拍了拍裤子上的泥，边思索着塞西尔话中的含义，但很快他意识到，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多少都有些怪异…就像是那个里奇。而现在自己的情况……一瞬间一个奇怪的念头从阎笑脑中一闪而过，然后他挑了挑眉毛说道，“哼，看来你好像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啊，说出来大家分享下嘛。”
　　塞西尔再次无视了阎笑略带挑拨的语气，“时间不多，我尽量简洁扼要的告诉你们吧。”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应该察觉到了才对，参加这个游戏的人都不普通，当然是各种意义上的。在游戏开始前一周他们的GM会和参加人员进行接触，然后说明游戏规则的。怎么，你的那个什么都没提起？”塞西尔说着就抬头看向阎笑，此时他的头发又把眼睛给遮住了，使得阎笑看不清他的表情。
　　“规则倒是没有，只提到过‘附属品’这个词。”阎笑很想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不过他还是故意隐去了一些细节。
　　“附属品？”塞西尔小声重复了一下，“真是个奇怪GM，居然不告诉你每个参与者会丧失一样‘东西’，却只告诉你会有作为补偿的‘附属品’。虽然丧失的东西是随机的，但是‘附属品’是可以自己选择的，我的是这个便携式电脑。” 边说他边摸索出一个半透明的宽大手环扣在手腕上，随即一片蓝色的半透明光屏逐渐显现出来。
　　听到这番话后阎笑明显一愣，但是他却没有说话，继续等着塞西尔说下去。
　　“应该多少猜到了吧，我失去的是部分的‘反射神经’，小无是记忆，而你，”塞西尔好像思考了一会，说道，“虽然不是很确定，但肯定和你前面不能使用匕首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小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他马上又疑惑地问道，“但是塞西尔你现在看着很正常，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夺去的东西是有时间间隔的？”
　　塞西尔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拿下手环后把它塞进阎笑的手里便不再说话。
　　“塞…塞西尔？”小无用手在塞西尔眼前挥了挥，不过显然是徒劳。
　　“别挥了，”阎笑讪笑道，“ ‘死机’的真是时候啊！我们继续走吧。”说着一反往常地拉起塞西尔的手继续向前走。阎笑先前就察觉到了，这小子透露这么多，无疑是为了‘自救’，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对一个拥有这么多未知情报的人置之不管的。塞给自己电脑的举动更是证明了这点，至于刚才小无提到的……
　　想到这里，阎笑瞟了小无一眼，发现那小子依旧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中，于是放慢脚步走到小无身旁说道，“小无少年，关于时间间隔的问题你可以不用深入思考了，因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存在这个问题。不然的话你怎么不一会儿有记忆，一会儿失忆的，至于塞西尔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吧。不过这只能等他再‘开机’的时候问了。”
　　被阎笑这么一说小无好像也释然了，点了点头说道“恩，也是哦，现在要先考虑的是怎么走出这迷宫对吧！”冲着阎笑露出了一个笑容后，小无小跑着超过了阎笑，边跑边说，“既然你把宝物借给我，那就让我走前面好了，反正阎你对这种东西很不在行吧！”顺势挥了挥手中的匕首。
　　“你小子，很不在行是什么意思啊！”阎笑假装生气地吼道，不过还是不紧不慢得跟在小无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