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之舞 (原名：凤舞天下）》云绯静

59、第三十九章 对策

　　回宫的路上御天澜就在琢磨刚才在凤府脑中一现的想法，等回到御书房他派程冉找来已恢复身份，不再扮太监，也就是本名玄冬巍的小玄子，仔细问过他问题后，更是反复推敲想出的对策有何漏洞之处，待他觉得无任何错误时，他示意顺公公让御书房外的人都退下，悄悄对玄冬巍和也侯在房中的程冉下了令，对于他的旨意十分吃惊的两人没敢提出意见，只是领命退下。
　　接下来，像是忘记文武百官还跪在朝堂上般，御天澜照批奏折，照用午膳，还难得的睡了个午觉，下午更是不同于往日，罕见地悠闲到御花园赏花品茗，与那在朝堂快跪了一天，腰酸腿疼得要命，心中焦急叫苦的众臣是鲜明地对比。
　　“蓝大人，我看这皇上是决意不肯改皇后人选了，我们这样跪下去有何意义啊！”有人已经坚持不住了，真是又饿又累，这让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他们如何吃得消啊！
　　“只要坚持，皇上肯定会了解我们的用心，他会选择正确的做法的！”始终跪得很直的蓝大人给同僚打气。
　　接下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只见跪着的众人止不住发表意见，恐怕是想转移注意力，忽略腿部传来的疼痛感。
　　“你觉得呢？”跪得不太直的碧仁宏悄悄问一旁根本就是坐着的凤轩。
　　“不知道。”凤轩摇摇扇子，心想这皇上还真是铁了心了，竟然让众人跪了快一天了，嗯，当然他是坐了一天，早上皇上一离开，他就由跪变成了坐，反正皇上回来的时候绝对会有太监喊的。而其他看见他坐的人胆子不够大，都老老实实地跪着。
　　唉，他原本的野餐计划啊！凤轩遗憾地再摇摇扇子，望望外面，天色渐暗，再看看周围众人各个疲惫不堪，他心想，这皇上是真不肯改人选还是想了什么办法在等众人疲惫？
　　正想着，一声高喊的“皇上驾到！”让凤轩立即跪得直直的，连带着所有的人都努力抗拒劳累感，也都跪得直直的。
　　只见御天澜一脸严肃，冷漠地眼神扫向下面的众人，没有音调地说：“众卿平身吧！”
　　“皇上，臣等恳请您更改皇后人选！”蓝志煊不忘原本目的，再次提出。
　　“嗯，朕知道了，众卿平身吧！”御天澜朝着龙椅坐了下去，“朕已经看到你们的决心了，而且朕也仔细想了想，众卿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挥了挥手，示意低下的人全部起来。
　　听见他的话，除了凤轩外众人皆大喜，颤颤巍巍地起了身，站了起来。希望是一回事，但当御天澜真的答应更改人选，放弃自己的妹妹时，凤轩心中矛盾地有点不是滋味，他低着头心想，怪了，他应该高兴不是吗？怎么心情有点郁闷？
　　“时间已经不多，既然要更换皇后人选，那么最好在明天午时前就要有所决定，因为明日下午，延烜国，幻雨国，墨羽国，南绛国，黑崖国的使者们就到了。”御天澜严肃地说。
　　“皇上，微臣以为时间紧迫，皇后人选就从各官家适龄女子中挑选可好！？”蓝志煊先行提议，这让家中有合适女子的大部分人跃跃欲试，欣喜不已。
　　“很遗憾，皇后人选只能从名门六大家族挑选！”御天澜面无表情，心中再一次后悔那天当蓝志煊来到御书房，他先没有提更换人选的事情，而是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自己没有送正式的婚帖到各国使者手中，只送的是普通的帖子。在他提及时，自己没有仔细思考，只想到了不要收回圣旨的事情，没想到他会提出换人选的事，所以只解释了那些帖中虽然没有详细说但有提到大婚的事情。接下来蓝志煊就使劲抓住各国使者不知皇后具体是谁这点而要求换人，如果自己当时有想到这点，就不会有现在这个麻烦事了！“因为朕在给各国使者的帖中，提及大婚之事，虽说没具体说明皇后是谁，但也略微提及皇后出自名门六大家族之一，身份显赫。”
　　此话一出，那些跃跃欲试之人深感扼腕，齐齐地看向六大家族的那些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三大家族的人，梁、琳两族肯定不在选取范围，那么只剩眼前的蓝、碧、凤，还有在朝中无任何势力的宫家了。
　　“那皇上您的意思是……”凤仲南十分期盼能再次挑选到凤家的女子，事实上，他早都自行选了好几位适合人选了。
　　“朕认为皇后人选的年龄应该在十三以上，十七以下，众卿以为如何？”看见下面的人全部在点头，御天澜满意地继续说，“那先从蓝家开始吧！蓝志煊！”
　　“臣在！”一听见从他蓝家开始，蓝志煊就有点紧张，他蓝家向来男孩多于女孩，每代女子不多于五个，所以女子在蓝家向来被当做宝贝，想到刚才皇上限定的年龄范围，天哪，适合的也就那一位！他才想着，御天澜的声音就在朝堂上响了起来。
　　“朕了解了一下，蓝家未婚的女子也就两名，蓝敏慧和蓝宁馨，不过，蓝敏慧今年已有十九，年龄过大，不太适合，而蓝宁馨今年十五，传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温柔敦厚，不失大家风范，朕比较中意此女，不知众卿意下如何？”御天澜问时嘴角上扬，内心其实真正中意地是蓝志煊已经黑了一半的脸。
　　一听见皇上选中的是他的心头肉，他最宝贝，最憨厚，性情温婉的小孙女，蓝志煊差点泪喷，绝对不行！他那单纯的小孙女一旦嫁入皇宫，保证不到三天就被那后宫的女人们给吃了，这皇上性格古怪，他的小孙女又不是皇上原本中意的月七儿，而且这次还是自己领头要求换人的，那他的宝贝未来的日子不就是苦海无边了吗！？并且他的小儿子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五岁而已，这皇上三十岁了，岂不是让他的宁馨嫁给跟自己爹差不多大的人吗？他绝对不要，快点想办法阻止这种惨事的发生！他的宝贝孙女应该配上年轻有前途的俊才才是！
　　周围的众人都在议论纷纷，认为皇上提的这个人选不错，却听见蓝志煊反对的声音：“皇上，微臣的孙女绝对不合适！”
　　“嗯？为何？说出理由朕来听听！”
　　“这……”快想啊！蓝志煊内心着急，忽然想起一件事，忙说，“对了，皇上，微臣的小孙女此刻不在乾都，几个月前她就回蓝州了，这大婚典礼迫在眉睫，两天的时间宁馨她从蓝州赶不回来，所以微臣认为她不合适。”
　　“哦，朕倒是不知道她不在乾都，那现在范围又缩小了，为了能赶上大婚典礼，必须是在乾都内或附近的六大家族女子。那只好从碧家挑选了。”
　　看见皇上矛头指向碧家，暗自松了一口气的蓝志煊内心庆幸几个月前舍不得让宁馨离开的他终于同意让她回本家住一段日子，幸好让她回去了，否则今天岂不是惨了！然而恰恰半年后的今天，听闻小孙女爱上了一位据说是回蓝州途中“捡”到的某游民，气得吐血的他捶胸顿足，极其后悔让小孙女回本家，完全不记得今天的庆幸了！
　　碧仁宏一听见御天澜准备从自己家族中挑选，顿时如临大敌，脑中飞快地旋转着合适的人选都有哪些，而凤轩却开始怀疑起了御天澜的用意，因为六大家族的女子大部分都留在家族领地，通常只有父兄在乾都为官才会长住在乾都，但就算是住在乾都，据他所知大部分也都嫁了出去，谁会没事专门等在乾都让御天澜选作皇后啊！
　　“碧雅琪今年十七，碧雅莲今年十三，两人现今都在乾都，两人的行为举止据说都是高雅大方，完全的闺秀之举，朕都觉得不错，众卿认为哪一位比较合适呢！？”
　　果然！碧仁宏暗道一声，连忙出队伍，拱手禀报道：“皇上，碧雅琪早已订亲，其未婚夫乃工部尚书文韶韫之幺子。”
　　御天澜皱皱眉头，问文韶韫道：“文韶韫，可有此事！？”
　　“是的，小犬与碧雅琪于去年年末订的亲。”文韶韫赶忙解释。
　　“那就碧雅莲好了！”
　　“皇上，碧雅莲也不合适！”碧仁宏一想到碧雅莲的父亲，那个极其随性的堂兄，要是他的女儿成为皇后人选，他绝对做得出来包袱款款，领着妻子女儿连夜逃婚的事情，那样的话，他碧家就等着被抄家吧！而自己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再说，小侄女才十三岁，堂兄也才三十三岁而已，把那么小的侄女嫁入皇宫，良心说不过去，“她，她也订亲了，是她娘亲家的，她的表哥，自小的娃娃亲。”没有也要编一个出来。
　　“哦，那宫家呢！？”御天澜心中其实很满意碧仁宏如他所料找借口不肯嫁两位侄女。
　　“宫家人都不在乾都，皇上！”凤轩心想他宫家自从退出朝中后，连带着整个家族都撤出了乾都。
　　“宫诗珊不是在邻近乾都的泰西县吗？一天之内就可以赶到乾都。她今年十六岁，据闻长得闭月羞花之貌，并且文武双全，挺不错的人选。”御天澜竟然出乎意料地提出了一人。
　　听见宫诗珊的名字，凤轩的脸难得的黑了一半，噩梦！把那个整日将男女平等挂到嘴上，极其痛恨男子三妻四妾的宫诗珊嫁到宫中，恐怕不出一天，他御风国就多一位太监皇帝了，这不等于告诉皇帝您还不如直接灭了我宫家来得快些！？
　　“皇上，宫诗珊的行为实在不适合做一国之母，她比较随性，嗯，去年震惊全国的泉州麒麟山黑峰寨事件就是宫诗珊所为。”不得已，凤轩只好把宫诗珊做的比较震惊的一件事情列举了出来。
　　朝廷众臣一听那把全黑峰寨一百三十二个大盗扒得赤条条挂起来吹冷风直到官兵到的事情竟然是一位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做的，顿时全部都觉得这宫诗珊就和月七儿一样，属于绝对不可以列入皇后人选的范围内。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到底谁合适！？”御天澜像是动怒般地提高了声音，“凤仲南，你说，凤家可有合适的人！？”
　　一直担心皇后人选会落到其他家族的凤仲南，一听见其他三家都没合适的人选，皇上在叫自己时，心中乐开了花，立即出队说了五个人名，各个都是他精选出的宫家女子，不论是自己的孙女，还是分家的女子，他早都派人把她们接到自己府上等着了。
　　总算有合适的人选了，众臣都松了口气，而御天澜也像是满意似的宣布皇后将从这五人中选出，“凤仲南说的这五人今晚先经过顺公公带领的宫中太监以及女官进行筛选，之后由礼部尚书蓝志煊选出最后合适人选，明日早朝将宣布结果。”
　　“臣等遵旨！”都觉得没啥问题的众臣全部高喊。
　　满意地御天澜在众人喊完后又说：“众卿也都累了一天了，今天就到这里，各自回家吧！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议。”在他走之前，他的嘴角上挑了一下，极富深意地扫了凤仲南和凤轩一眼。
　　看见皇上表情的凤轩心中不对劲的感觉又浮了上来，皇上他真的就这样放弃舞儿，娶他人为后了吗？真的就这样简单地妥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