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之舞 (原名：凤舞天下）》云绯静

37、第十九章 影子密探（一）

　　“他在干什么！？”月八抄起旁边的道具棍，就想冲出去教训御天澜。
　　“那是皇上！你别冲动！”众人忙拉住狂跳脚的月八，深怕他真的冲出去。
　　“他在吻七儿！”月八挥着棍子，指向御天澜，示意家人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吻一下，掉不了两块肉，不是什么大事！”月家大伯母满脸不在意，甩甩手说。
　　啥？月八停下动作，张大嘴，瞪向自家大伯母，不相信她竟然这样说。
　　“而且这又不是第一次，以前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呢！”月家大媳妇红着脸说，边说还边偷瞄下那两人，咳，还没吻完啊，真让人脸红！
　　月八一口气差点梗着没上来，改瞪自家大嫂。
　　“你别去捣乱！带走！”月氏敲一下月八的头，然后示意月大他们跟在她身后，将他带走。
　　“你别惹皇上惹上瘾了，前几次是运气，再一次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达到皇上的极限，你大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月大摇摇头，和月三分别驾起他的胳膊，拖着他走。
　　“放开我！”月八挣扎着。
　　“八哥，你就认了吧！”月九边说边和月十把他拖在地上的腿一人一个地抬了起来。
　　于是，唯一跳脚反对的人就这样被众人否决，抬走了，至于最后走的月保看向相依的那两人，再望望无云的天空，感慨一声，哎，还真是春天，春意浓浓啊！

　　傍晚，忙了一天，月家的人在演戏的场地将道具都收拾起来，对于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的月八，眼珠子一转，哪能就这样便宜了御天澜！于是，他跑到坐在外面，聆听各种声音的月七儿身边欢快地说：“七儿，我要去喂马，你去吗？”
　　“喂马，好啊！”其实甚感无聊的月七儿一听有事做，当即就答应了。
　　嘿嘿，他就知道七儿肯定会去的，而那个人也不得不跟着去，月八领着月七儿，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身边的“随从”，果然，御天澜跟着月七儿紧紧地，也起身走在后面了。
　　到了马那里，月八告诉月七儿马在哪里，然后让御天澜把远处的草搬过来，好让月七儿喂马，御天澜看到月七儿听见要喂马很高兴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按月八说的做了，等他把草搬来后，还没休息，就被月八塞了个东西给他，让他刷马，还告诉他顺便把马粪打扫了，最后，月八乐滋滋地跟月七儿说：“七儿，你有什么事就找姐夫，他就在你旁边打扫马粪，我还要忙别的，先走了。”
　　“好！”月七儿跟弟弟挥挥手再见，然后对着身旁的御天澜说：“打扫干净点哦！”
　　“嗯。”御天澜闷闷地回答了一声，心中长叹一口气，如果他再继续跟这个月八在一起，他这辈子都不要想内伤好了。

　　青州的丽都，是御风国重要城市之一，来来往往的商队，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这个城市每日都热闹非凡，也因此它的酒楼客栈总是满座。今天，这座城市如同往常一样迎来了众多的旅人，傍晚时分，云来客栈迎来了它的最后一位客人，因为，待他住进来后就客满了。
　　店家小二将这位客人带到后面的厢房后，便在客人的示意下退了下去。待店小二把门关上，这位客人放下包袱，站到窗户前，眺望屋外的景色，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叩叩！”敲门的声音响起，屋内的人只是说了声“进来”后，仍保持姿势不变。就这样，陆续进来了五人，那人不动，进来的人只是恭敬地站着也不动，待最后一人，第六个人进来后，原本屋内最先来的那人说话了：“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属下无能，探过各大官吏府内，并且盯人至今，依然不见主子的踪影。”说话的人乃是直属于皇上的影子密探甲。
　　“靠近乾都十日距离的范围内，均无主子的踪影。”密探乙垂下头，不敢望眼前的人。
　　“属下搜查的范围内，嗯，没有找到人。”密探丙看到眼前的人转身过来，底气不足的禀报。
　　“属下也没有找到主子。”密探丁深感丢人，不敢与眼前的人对视。
　　“属下也没有……”第五个人乃是御林军现任统领何虎，他自动消声，垂下脑袋，同前四人一起忏悔。
　　“……”最后一人太监小玄子干脆连说也不用说了，表情代表一切。
　　程冉的眉毛拧成麻花状，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六人，神情凝重。没错，这云来客栈的最后一位客人就是被三王爷撤去御林军统领职位的程冉，当初，四王爷的事情被捅出后，三王爷开始安排找寻皇上的事情，并且当天内就以程冉护驾不周的理由，撤去他在御林军中的职位，改由原本居于他下的何虎统领御林军。和他同时被责罚的还有顺公公和小玄子，顺公公被降职，小玄子则被踢出了皇宫。然而，无职位的程冉和被赶出皇宫的小玄子当天就从乾都消失了，无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事实上，三王爷这样做是为了让两人方便做事，身为御林军统领的程冉同时也统管直属于皇上的影子密探，而小玄子则是密探中的精英之一。皇上遇刺失踪的消息除了当朝官员外，不能泄漏到民间，明里成为统领的何虎从御林军内精选出五百人来寻找皇上，暗里他却依然得秘密地向程冉报告进展。所以，表面上被免职的程冉其实统领了明暗两批人马努力地寻找失踪了的皇上。
　　一个月了，他们竟然还没有找到皇上，恐怕皇上已经凶多吉少了。不管如何的封锁消息，下令让找寻皇上的御林军保守秘密，但如今多多少少已有皇上遇刺的消息传入民间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大的影响，他该怎么禀报三王爷？
　　接下来何虎详细地报告了御林军的情况，因为之前只有他不是当面直接报告，由于这都一个月了还没有结果，程冉便召他亲自过来。
　　“回到你们各自的范围内再重新找一遍，一寸一寸的，任何地方、任何人都不要放过地找！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或可疑的地方，务必要在十五天之内找到主上！”十五天，是三王爷给他的最后期限，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官员开始认为皇上已经遇难了，而一个月后，将是其他十三国陆续访问本国的重要时期，如果再找不到皇上，迫于压力，三王爷只好准备和朝廷官员商量另立君主了。
　　“等等，属下有事禀报！”小玄子看到大家要走，连忙拦住。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正好还想要让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没有在自己的范围内寻找主上，反而带着人回到乾都，并且此时该在凤州聆听整个南部人马报告的你，却跑到青州丽都，传信让我在这里等你？”因为范围太大，所以分为四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一个人管辖，其他三人会直接将消息传给自己，接到小玄子的消息，不得已他将自己管辖的北部的报告改在了丽都。
　　“因为在找寻主上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有人在我找寻的范围内捣乱！”原本尖细的嗓音如今却是正常的男音，完全没有太监的一丝音调，“属下发现那些可以寻找到皇上的蛛丝马迹，每到最后，都会是无疾而终，于是，我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四王爷还有同党，他们是不是也在找皇上，为了不让我们先找到而混淆我们的视线。”
　　程冉有点吃惊，眉拧得更紧了，责怪的语调问：“你竟然让别人发现了你的密探身份！”
　　“不是，我只能说，这些人果然很厉害！我查下去后，发现那些蛛丝马迹是为所有找寻皇上的人准备的！因为有三个杀手组织，还有两路不知名的人马也在找寻主上的踪影，他们同样被迷惑了，我感觉到这些人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拖延找到皇上的时间。之后，我以为找到是谁这样做就可以找到皇上，于是，我把跟着我的人分成了两批，一批在我所负责的范围内搜寻，另一批则跟着我找这些人究竟是谁，结果我只知道是除了宫、梁两家外的其他四大家族之一，至于是哪一家，我就再也查不出来了。”小玄子极为不甘心，他这次是碰到对手了，有违他影子第一探的名号。
　　“所以最终你一直在浪费时间而已！”程冉到现在都没有听见小玄子讲出有意义的事情来，觉得他同时也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不，因为这件事属下又从泰溪山重新查起，无意中发现了当初消失的车轮印的去向！”
　　“什么？！”屋内的人都很吃惊，因为泰溪山整整被搜寻了五天五夜，半个人都没有发现，更没有发现到底皇上的去向是哪里，所以他们才像无头苍蝇般在全天下那么大的范围寻找。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程冉语气中隐约透露一丝怒气。
　　“因为……因为属下现在只能追查到青州，而且都过去一个月了，搞不好已经不在这里了也说不定。”其实他不是很肯定，所以说得底气不足，想到那些不知道是救了皇上还是绑了皇上的人极为狡猾，又在他的密探史上留下了污点，他就很郁闷。
　　青州是御风国最大的州，占国土的五分之一，但这样总比在全天下的范围搜查来的好，又有新的希望，程冉从包袱里拿出地图，开始重新分派各自的范围。
　　“务必要在五天之内将青州给我翻个遍！小玄子，你和你的人跟着我先将丽都搜一遍。”程冉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后，下令道。
　　“是！”众人领命而去，程冉又被小玄子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程冉以为他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没说。
　　“嗯，那个……”小玄子与程冉对视，心中琢磨着问还是不问，他很尊敬程冉，三年前程冉虽说在御林军中任职，可是真正负责的却是皇上影子密探的训练，他可以说是程冉亲自培养起来的。之后，当时的御林军统领凤舞成为了德妃娘娘，而程冉也接任为新任统领，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程冉竟曾是德妃娘娘的家臣。两个月前，因为一项任务，他扮成太监，被派到皇上身边，由此之前负责外围地区的他，对宫中的事情有了新的认识。
　　“还有什么事情？”程冉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您真的想找到皇上吗？”小玄子看见程冉一愣，继续说了下去，“毕竟皇上赐死了您曾经的主子德妃娘娘！”不吐不快，这句话从开始找皇上时他就想问了，忠心于皇上的他不希望像自己师父般的程冉成为自己需要敌对的人。
　　程冉沉默，而小玄子掌心暗蓄内力，即使是自己崇拜的人，但如若对皇上有二心，那就是他的敌人。
　　程冉想了想，最终还是回答了：“娘娘她是我的恩人，能让世代为凤家家臣的我除去凤姓，恢复本姓，这本身就是给了我极大的恩典，更不用说娘娘还让身份卑微的我官袍加身了。重获自由的我这一生都很感激娘娘，即使娘娘让我去死，我都不会有异议。不过，正是因此，我不可能对皇上有二心，因为当我踏出凤家的那一天，娘娘让我跪在她面前指天发下毒誓，此生只有皇上一个主子，只忠心于皇上一人，即使皇上犯错，或是皇上要杀她，也不得有二心，否则我将遭天打雷劈，程家从此断子绝孙。”说完，他深深地望了小玄子一眼，将手中的剑挂到腰间，先行出门了。
　　小玄子忙跟了上去，心中松了一口气，又不得不遗憾了起来，能让沉稳的程冉这样尊重记恩的人，他很想见见，可惜，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