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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一个男人若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一个女人面前吻另一个女人,不是对吻着的女人爱之入骨,就是对看着的女人有期待。易锦颜没有被权承熙吻迷得晕头转向,只是更清醒了些而已。清醒了许多,心也就隐隐不安起来。她看向易星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戒备与猜疑,还有强烈的恨意。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易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进了书房。她有预感易锦颜突然单独叫自己进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可也不能不来,只能硬着头皮进来。
      易锦颜坐在书桌后的真皮椅子上,专心致志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房间的光线很暗,屏幕的光反射到她画着精致浓妆的脸上,看着竟有些可怖。她没有回答易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任由她在那儿站着,兀自做自己的事。
      站了两个多小时后,易星的腿已经麻疼,额头上冷汗直冒,却还是不敢挪动一步。“姐姐,••••••。”她小声地唤道,语气里满是隐忍,脸上勉强挂着笑。“有什么事?”
      易锦颜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轻蔑。姣好的面容上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缓缓地开口说道:“易星,看来你记性不好。”她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她面前。她身材高挑,比易星高出一头多,这时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犹如高傲的女王。“难道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吗?”
      “记得。”易星的笑容黯淡下来,低下头,不敢去看她。随后,有些委屈地说道:“对不起,大小姐。”再仰起头看向易锦颜时,又是一脸融融的笑意。这是自己的姐姐,即使她讨厌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想靠近她,想叫她一声姐姐,或许是天性吧。
      易锦颜看着她那毫无芥蒂的笑,觉得很是刺眼,扭过头看向房间的角落。为什么?可以那样温暖地笑着,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似乎不会去恨。许是自己身上缺了这份宽容,所以总是嫉妒地想要摧毁。
      “姐姐,真漂亮啊!”易星在心里不禁赞叹道。易锦颜的肤质白皙细腻,眉形修长黑青,明眸流光耀眼,精致挺立的鼻,唇色如瑰红,脸型像是被拿笔精心勾勒过的,配上五官,容颜绝色如血色曼珠沙华般华丽绚烂,华容天纵。易星趁着易锦颜失神的时刻,轻轻地又唤了一声:“姐姐。”然后,傻傻地笑。
      “什么?”易锦颜回过来神,还是冰冷轻蔑的神情。“你刚才说什么?”
      易星连忙摆手,有些心虚地说道:“没,没什么。”易锦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走到沙发上坐着,随手翻起茶几上的杂志。“你过来坐下吧。”
      易星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有些艰难地走向她,脸上的笑虽然牵强,却是真实地从心底溢出的。“谢••••••。”易锦颜突然站起来,扬起手狠狠地抡了易星一巴掌。易星措不及防,再加上双腿已麻疼无礼,竟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
      易星捂着火辣辣地疼着的脸颊,忍住眼眶里随时会流出的泪水,扯出一抹笑,语气平常地问道:“大小姐,我又做错了什么?”真是习惯了,被莫名其妙地打骂,竟丝毫不恼怒。真是可怕,没有人是天生的奴隶,只是长期的压迫会将人所有的反抗天性消磨殆尽,久而久之便奴性深重了。
      “你配吗?和我平起平坐,还真是痴心妄想!”她双手抱胸,还是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冷冷地讽刺。“我告诉你易星,你只是一个私生子,不是易家二小姐,更不是我妹妹。易家收留你只不过是可怜你,别自视甚重。”
      易星有些狼狈地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迹,微笑着、幽幽地说道:“我一直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只是易家的佣人,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一直清醒的认识自己的价值,却还是隐隐地抱有一丝侥幸,在这一刻彻底绝望。原来,自己的笑容还是不够温暖,努力还是不够多,得不到一丝温暖对待。
      易锦颜无视她绝望,坐下悠闲地喝着咖啡,蓦地问道:“易星,你喜欢权承熙吧?”美目犀利,像是要把易星看穿。“不••••••是,不是的。”易星慌乱地低下头,心虚地不敢去看她。自己是多么可耻,竟然觊觎自己的姐夫,还在心里不知羞耻地说着爱。
      “你最好离权承熙远点。别跟你那不知羞耻的母亲一样勾搭别人的男人,肮脏丑陋地让人恶心。”易锦颜一脸的厌恶再明显不过。
      易星双手紧紧握住,极力克制突来的怒气,缓缓说道:“请你别这样说我母亲,大小姐。”咬字清楚,隐含怒气,不再唯唯诺诺。
      易锦颜挑眉道:“怎么?你们两母女全靠易家养着,说两句也不行吗?”易星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笑容,态度卑微地答道:“大小姐,怎么说我都行,请不要说我母亲。”
      “易星,你倒是很孝顺。”易锦颜看了一眼易星,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轻轻搅动杯中的咖啡,继续说道:“如果不尽快进行肾脏移植手术,你母亲还有多少日子?”
      易星吃惊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也是最近才从医师那里得知母亲病情恶化,必须尽快进行肾脏移植手术。在此之前,母亲却还一直求医师瞒着自己,因为不想再拿易家的钱,不想再让自己为难。
      “我作为易家的继承人,总的清楚地知道易家每笔钱的用处吧。”易锦颜看着她,接着说道:“手术这笔钱我是不会让爸给你的。易家纵使再有钱,这种没有回报的投资也做得太久了,该收手了。”
      易星大声反驳道:“不能!”语气里竟是哀求的意味。“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求你了。”她的语气顿时再也没有了平日的不卑不亢,在母亲可能失去生机的威胁下,剩的只是卑微的乞求。
      “可以。”易锦颜爽快地答应,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在易星露出感激的笑容时,却突然开口道:“除非,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易星有些戒备地问道。虽然有被她为难的觉悟,但不知为什么对于她要自己做的事,恐惧到想要逃开。
      漆黑的夜空,繁星如坠,丝丝星光流淌,堪比月华。易星倚在落地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无比静好。
      砰、砰、砰。门外蓦地传来敲门声,易星猛地站起,随手拿起床头处隐藏的棒球棒,全身紧绷,一脸的戒备。她有些紧张地问道:“是谁?”还是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是我,方嫂。”门外方嫂压低了声音回答。对于她的戒备深感疼惜,却也只能无奈的叹气。自从两年前的那场大火开始,她不再能安稳入眠。虽然还是以一颗温暖的心去宽容所有伤害,还是会相信别人,但伤害已造成,留下的阴影还是无法驱散。
      她吁了一口气,顿时放松下来,将棒球棒重新藏好。走到门前,瞬间挂上明媚的笑容,开门说道:“方嫂,有事吗?”
      方嫂往她房间瞟了一眼,也没有进去的打算,从怀里拿出几瓶药酒塞到她手中。看了一眼呆傻的她,压低声音说道:“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记得自己涂上。”
      “方嫂,••••••。”易星捧着药瓶,呆呆地看着方嫂,似乎有什么湿透眼睛。良久,她有些哽咽道:“谢••••••谢。”
      方嫂像是一个母亲那样轻轻地将她耳边垂落的发往耳后捋顺,目光慈爱。“早点睡吧。记得擦药。”方嫂将她推进房间,快步离开了。
      “谢谢,方嫂。”眼里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湿了脸颊。方嫂突然转身,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爱,冲她和蔼的笑,折回到她面前,为她擦去眼泪,有些心疼地说道:“我知道二小姐一定不会想让别人给你擦药的,二小姐一直在害怕。有些苦,二小姐就愿意一个人担着,这样会累的。”
      “我••••••。”易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在她那慈爱的注视下,什么伪装都脱落。
      “二小姐,你不能喜欢权少爷啊。”方嫂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真是,自己对他的爱恋已经这么明显了吗竟然连方嫂都看的出,她不禁问自己。
      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泄露了心意,索性也不去想了,随便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没过多久,手机突然想了起来,她吓了一跳,被这突兀的铃声,慌乱找着不知道扔到哪的手机。
      一番翻找后,终于找到手机,一边纳闷是谁这么晚打给自己,一边看向手机的来电提示。在看到那三个字时,顿时僵住。随后,慌乱地挂断。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显示还是那三个字。易星不接,它就一直响着。她看了一眼手机,在衣服上胡乱擦掉手心的汗,有些颤抖地按下接听键。
      “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手机那头传来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现在出来。”
      “去哪儿?”她不安地问道,心底却隐隐有丝期待。
      “我在离你家最近的一个公交站。”说完,迅速挂断,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更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易星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忐忑的甜蜜期待。起身走到衣柜,从那为数不多的衣服中,挑出一件觉得还不错的衣服换上,认认真真将散着的头发梳理扎好,对着镜子照了几次,才小心翼翼地从易家溜了出去。
      昏暗暖黄的路灯下,他被包裹在暖黄的光线,百无聊赖地靠在车门上,周围灰尘漂浮不散,黑衣黑车,竟有邪魅的美感。这种男人不管在什么简陋不堪的环境下,都难掩与生俱来的光华。易星走向他,一步一步无比虔诚,恍若眼前的人如神似仙。
      他察觉到有人靠近,没有去看来人是谁,听着那脚步声,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轻微不易察觉的弧度,开口道:“来了。上车。”随后,快速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易星走到车前站住,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再也没有了动作。她不明白他意欲何为,心里的不安加重,总觉得坐上这辆车就再也回不了头。
      权承熙等着她,看她好长时间没有都动静,有些恼怒,低咒了一声“shit!”。走下车,一把扯过她硬塞进旁边的副驾驶上,发动车子,快速离开。一气呵成,只留给易星愣住的时间。
      “你要带我去哪?”易星反应过来,惊恐地问道。眼睛一直看向窗外急逝的景色,想要弄清他要将自己带往哪里。
      他明白这时的易星才真正回过神来,想到她刚刚一副迷糊的表情,不禁笑开来:“还真是后知后觉。”易星侧过脸来看见他满脸的笑意,不自在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该说些什么。似乎在他面前,总会词穷理屈。
      权承熙突然开口道:“睡一会儿吧,等下要做的事可是很费体力的。”笑容在车内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意味不明。
      易星没有再开口多问,当真乖乖地闭上眼睛,不过还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反正你不能把我卖了。”蜷缩成一团,安稳地睡去。
      尽管声音很小,权承熙还是听到了,不禁笑道:“我就是要卖了你。听说猪肉的价钱一直都很贵。”
      易星猛地睁开眼,鼓起腮帮恶狠狠地瞪着他:“唯利是图的奸商!”权承熙呵呵地笑开,腾出一只手略带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我就是唯利是图,你逃不掉了。”只是你,我谁都不给,由自己永久收藏。这些话没有办法说出口。
      车子行了两个多小时,在临海的一处山崖下停下,山崖下是一座小渔村,虽已夜深,却还有灯火从渔家人的窗口透出,刺破暗黑的夜,照亮山崖。
      “走吧。”权承熙牵起易星的手,凑着微弱的光线,沿乱石铺满的小道,往崖顶行去。
      他掌心的温度,炙热。沿着自己的掌心传到心间,暖暖地痒痒。易星痴痴地看着被他紧握的手,顾不得脚下的路,任由他带着。只被他牵手,不管前路崎岖,还是终点绝望,似乎都不重要了,要的只是有他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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