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之北燕归秋》月上梅梢

59、第五十九章

　　只是天天在医院里住着，也让金燕西骨头发痒，只盼着能够赶紧回山上。但是金太太和冷清秋都担心他的病情，说什么也不让，说到底，虽然七少爷是真的脱胎换骨了，看在金太太和冷清秋眼中也觉得欣慰，但她们心里，始终还是觉着七少爷仍是那个温柔多情的公子哥儿，最起码身体还是那样的，没看都和以前一样瘦吗？

　　这样的日子，也幸好有冷清秋陪伴，不然金燕西只怕连土匪头子的话都不会听就要回去。如今两人相处，每日里冷清秋陪他去医院后面的小花园散步，宝宝绕着他们前后欢笑跑跳，倒也滋生出些往日的浪漫旖旎来。

　　小泽同对于原本的叔叔忽然就变成爸爸这种事，并没有一丝排斥，或许这便是父子天性。这一天夫妻俩仍是来了小花园，金燕西看见儿子跑得欢快，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便连忙朝他伸出手，紧张道：“宝贝儿，别跑了，来，爸爸抱一会儿。”

　　“你不怕牵扯了伤口？”却见冷清秋瞪了他一眼，上前扶起小泽同，一面道：“小孩子哪有不摔跤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小时候就没摔打过？”说完替儿子拍了拍身上灰尘，又轻轻拍了小屁股一下，笑道：“去玩吧。”

　　“我小时候摔没摔过跤还真不记得了，不过在鸿雁山上跟着义父他们学功夫那阵子，可真是摔惨了，哪天不是鼻青脸肿的。”金燕西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唏嘘道：“好在最后坚持下来了，不然今天哪有脸求你原谅。”

　　“又来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总提着有什么意思？”冷清秋用手掠了掠头发，转头看着金燕西道：“难道你还忘不了过去那纸醉金迷的生活吗？”

　　金燕西叹了口气，摇头道：“那便更是前尘往事了，细细想来，竟如上辈子一般。有时午夜梦回，也会怀念那段父母兄弟姐妹团聚一堂的日子，悠闲自在无忧无虑，可称得上是天伦之乐。只可惜我那时空有一个皮囊，肚子里竟是空空如也，终究于国于家无益，不然的话，父亲也未必会落得那样一个结局。”

　　冷清秋见他伤感，连忙道：“万物循环自有道理，若非父亲……也许你还是从前那样的纨绔公子哥儿，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你如今脱胎换骨，能够有这样的身手保家卫国，想必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可含笑瞑目了。”

　　金燕西点点头，两人一时间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依偎，看着不远处小泽同开开心心地玩耍。

　　外面形式未明，小鬼子贼心不死，金燕西人住在医院里，心却挂在鸿雁山上，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伤愈出院，还不等回鸿雁山，就先被徐鲁直给抓了壮丁。

　　关东军如今一分为二，一部分人跟随白雄起入关进了北京，另一部分人则是跟随徐鲁直继续留守奉天城。徐鲁直是张作霖的左膀右臂，此时他定要留在东北，乃是人心所向，白雄起再怎么不满，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本来还想给对方一个官职，把这手握重兵却是鲁莽粗直的家伙给拘束住，谁知徐鲁直为人虽粗莽，却是粗中有细，一眼就看穿了白雄起的用心，鼻子一哼，一句“我是继承大帅遗志，和北京政府没有关系。”就把白雄起给堵了回去。

　　更让白雄起气得七窍生烟的是：原本这关东军一分为二的兵力是差不多的，谁知徐鲁直那个缺德的，不知道是谁给他支的招儿，竟安插了人在投靠他的这部分关东军里四处宣传收买人心，再加上徐鲁直之前和鸿雁山联合起来，一场仗打的小鬼子抱头逃回了长春，在民间和军中的威望急升，以至于原本就在摇摆不定的一部分关东军直接投奔了徐鲁直，而另一些原本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北上的大头兵也留下了许多，到最后算一算，他能带回北京的军队，竟然只有整个关东军的四分之一。

　　这个结果令徐鲁直喜出望外，却差点活活把白雄起给气死。不过留在奉天城的关东军都需要重新编排，防守也要重新布置，还有安抚城中父老乡绅富商乃至于募捐军饷等一系列的工作却让徐大帅头都大了，金燕西在医院里住着的时候，他便眼巴巴盼着，如今对方刚一出院，也不等鸿雁山的人来接，他直接一辆轿车就把金燕西一家三口给接到了原本的大帅府。

　　故地重游，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唏嘘，金燕西记挂着远在鸿雁山上的亲人，然而徐鲁直这里的难处他也是义不容辞，徐鲁直那更是理直气壮：“嗨！还分什么鸿雁山奉天城的啊，如今咱们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哦不对，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你帮我，就等于帮鸿雁山，将来你回鸿雁山，也等于帮我老徐嘛。燕西你放心，你徐叔叔和你干爹是一样的人，绝不亏待你，在我心里，你也是我干儿子一样。”

　　这是徐鲁直在初见金燕西时说的话，只把七公子听得额头上都冒汗：好嘛，这住了一场院，别的还没怎么着，干爹倒多出来一个，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连跟在金燕西身边的冷清秋都垂下头去，微微偷笑了一下，这个手握重兵，如今可说是东北一带最大军阀的老头儿，性子竟是如此直率可爱，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原本徐鲁直还想把金燕西的家人接过来，不过金太太等人虽然从前富贵惯了，如今住在土匪窝里，每天和那些妇女一起照顾田地，洗衣做饭什么的，虽忙碌，倒也充实，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且张逸山哪有不提防徐鲁直“挖墙脚”的可能？因一听说这几个人不愿意下山，那真是正中土匪头子下怀：嘿嘿，有这些人在这里，不怕小兔崽子让徐鲁直那混账家伙给拐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