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之北燕归秋》月上梅梢

24、第 24 章

　　眼看着到了饭点儿，想到张逸山和鲁文华的饭肯定不用自己操心，金燕西摸了摸肚子，一眼看见远处的饭馆，便信步走了进去。

　　那老板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眼睛要多毒辣就有多毒辣，一看到金燕西这通身的气派，立刻陪着笑迎出来，直接就往二楼请。

　　金燕西本来想省点钱，刚要开口拒绝，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屋里哇啦的声音，他虽然不会说日语，但是白雄起的女人就是日本人，以前听对方说过日本话，他可以确定这楼上说话的是日本人，于是就把拒绝的话吞到肚子里，微微点头后，便迈步从容的上了二楼。

　　“哪儿来的不开眼的东西？去去去。”不料想刚站到二楼上，一个人就猛的蹿了过来，瞪着老板气哼哼道：“谁让你往上领人的？下去下去。”

　　老板顿时就懵了，结结巴巴道：“可……可是你们也……也没说要包下二楼啊？”

　　“去你妈的，老子还用得着包你这破饭店吗？看见那边那位了没？知道他是谁吗？日后整个奉天城都得听人家的。识相的赶紧带这小子滚，不然我一个大嘴巴子把你扇下去。”

　　金燕西冷眼看着这个骂骂咧咧的家伙，见他说着话就要动手，于是他伸出手拦住对方，冷冷道：“你还算是个中国人吗？在中国人自己的地盘上为一个日本人做走狗，不觉得羞愧吗？”那时候抗日战争还没有全面爆发，汉奸这种奇葩生物还只是凤毛麟角，当然，随着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这些奇葩很快就如雨后春笋般的涌现出来，但最起码在这个时候还不多，金燕西能遇到这样一位精明到了头发梢，在日本鬼子刚刚开进来就果断抱住大腿的汉奸，不能不说他的运气实在不错。

　　这汉奸一看见金燕西，就不由得愣了一下，及至见到对方桃花眼中闪烁出的锐利光芒，气焰登时又矮了半截，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身后那个日本人说了句话，于是他气哼哼的一跺脚，转身走了回去。

　　后面暗中跟着的几个土匪见金燕西在二楼上坐下了，他们也就在一楼找了张桌子围坐下来，要了一盘牛肉一盘羊肉几张烙饼开始大吃，因为这次孤身深入奉天城，所以张逸山下了严令，不许他们吃酒，因此几个人即使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却也不敢违抗了大当家的命令。

　　金燕西也要了几盘精致小菜和一壶上好的花雕，一边慢慢品着酒吃着小菜，做出一副悠闲潇洒的样子，一边凝耳细听那汉奸和日本人在说什么。

　　只可惜对方的声音放得极低，别说他不懂日语，就算他懂，这个音量和距离，也根本听不清。但越是如此，就越引起了金燕西的警惕，暗道这两个人必定是有什么图谋，不然不可能一会儿放声说笑，一会儿却又连蚊子哼哼都比不上。看来他们故意在那里说笑，就是为了防备我。

　　又过了好一会儿，肚子填饱了，那边日本人和汉奸也有好长时间没再低声细语，金燕西料想他们大概谈完了事，现在就是真正放开肚皮吃喝了。他不想耽搁，就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缓步下楼，然后冲那几个土匪使了个眼色，这才付了帐，慢悠悠踱出门去。
　　楼上的那个日本人一直目送着金燕西的背影，然后回过头对对面的汉奸笑道：“你们中国人赞美一个男人长得好，常以潘安宋玉来形容之，想来古时的潘安宋玉，也不过就是如此吧？”竟是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汉奸一愣，接着才醒悟到这位大贵人是说刚才那个冒失上楼的青年，不由连忙点头附和道：“是是是，山口大人真是好眼光，实话说，我在奉天这么多年了，也没看见过这样俊俏的男人，没想到今天托大人的福，也让我知道了那些书上写的潘安宋玉都是怎样一个形容，呵呵……呵呵呵……”

　　被称作山口大人的日本人微微一笑，举起手边的酒抿了一口，摇头叹气道：“可惜啊，本座还有要事在身，不知下一次进驻奉天之时，是否还能有缘得遇佳人。”他见对面的汉奸露出一脸惊愕之态，便漫不经心的笑一笑，心中鄙夷这些□□人真是不解风情，高岭之花般的美少年，本来就是用来征服和增添荣誉的。

　　“行了，你去办你的事情吧，这次行动如果顺利，大日本皇军是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山口站起来，拍了拍汉奸的肩膀，立刻就看到他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表示定然不辱使命，于是他眼中的讽刺一闪，便转身下楼。

　　“燕西，你说的就是那个日本鬼子？”几名土匪陪着金燕西躲在墙的拐角处，看见那个穿着日本军装的男人一出现，立刻便小声问他。

　　“没错，就是他，不过不要动他，免得打草惊蛇。”金燕西沉稳的低声吩咐，只看他这会儿的气度神态，是怎么也无法和那个轻佻飞扬的七少爷联系起来了。

　　“蛇都跑了，还怕什么打草惊蛇？”其中一个土匪没什么头脑，见那日本军官坐上了一辆汽车扬长而去，不由得又是焦急又是憋屈。刚抱怨了一句，就听金燕西笑道：“蛇跑了没关系，还有一只狗腿子。”说完他用下巴向前边一点：“看到那个穿着蓝色绸褂子的家伙了吗？他就是和那个日本军官密谈的家伙，走，咱们悄悄跟上去，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消息。”

　　“好嘞，这个咱们在行。”众土匪摩拳擦掌，紧接着就被金燕西瞪了一眼：“你们都给我悠着点儿，别露了形迹，让他跑了就糟了。”说完，几个土匪急忙点头，然后一个接一个的缀在后面，金燕西走在最后，紧紧盯着那汉奸的身影，却见他七拐八转的进了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

　　几个土匪不改彪悍本性，不等金燕西发话就翻墙进去了，剩下两个等金燕西赶过来的时候，嘻嘻笑道：“燕西，这八成是那老小子哪个姘头的老窝，震天他们翻墙进去偷听了，放心，那个……惊不了什么蛇……咱们做这种事儿还是有谱的。”

　　就算没有谱，几个土匪都翻进去了，金燕西也没有办法。好在很快的，那几个土匪就出来了，谢震天来到金燕西身边，皱眉道：“燕西你还别说，我觉着这老小子真是有什么秘密，我们在窗根下听了半天，他就翻来覆去和他那姘头说这奉天很快就要成为日本人的天下了，到时候他就是第一大功臣，又说这天大的富贵就落在了他的头上，但是不管他那姘头怎么问，具体的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出来。

　　金燕西一边听一边慢慢点头，然后看了看天色，压低声音道：“他有没有说稍后去哪里？”

　　“不去哪里，他让那个娘们儿给他弄了大烟泡，说是今晚要好好和那娘们温存一下，妈的后面就听不下去了，老子差点儿听出火来。”谢震天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金燕西低头轻轻笑笑，知道这些土匪们在山上大多过的都是和尚生活，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天，大当家的会开恩让他们轮流分批去各个县城里泻火，所以听见那方面的声响，怎么可能忍得住。

　　“这就好，走，咱们回去。”金燕西低声吩咐，然后留下一个土匪在这里看着，说好一旦那家伙出门了，就留暗号以联络。这里金燕西和几个土匪匆匆赶回大帅府，见张逸山和鲁文华以及其他几十个土匪都在大门口焦急张望着，他心里一暖，连忙赶过去笑道：“让大当家的担心了，怎么样？咱们可以走了吗？”

　　“个兔崽子，跑哪儿去了？让我们等了这半天，我还以为你又让谁给掳走了呢。”张逸山见他回来，一颗心终于放下，不过几句骂还是免不了的。

　　“说起来，我长这么大，也就被掳过一回，就是让你们给掳到山上去了。”金燕西笑嘻嘻的反驳，却被张逸山瞪了一眼：“胡说，那次你不是让元立峰给掳走的？要不是老三，你有命回来？”

　　“嗯，没有三当家的，我就没命了这是没错的。不过那一次不是他掳我，而是我掳他，大当家的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这才过了一年多，当初我说的经过就忘了吗？”金燕西仍是笑着，一边从土匪的手里接过缰绳，然后翻身上马。

　　“你们听听，兔崽子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敢对着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这没大没小的东西？老二和老三还不敢和我这么顶着干呢。”张逸山也翻身上马，一边笑骂，忽一眼看到那个孙秘书出来了，他便一抱拳，对孙秘书喊道：“劳驾，告诉白总理一声，就说张某山上还有要事，不留在这里用晚饭了，得罪之处，他日亲自登门负荆请罪。”说完也不管孙秘书着急的跺脚挽留，他一扬马鞭，胯下骏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其他土匪也立刻纵马跟随上去。

　　“大当家的，咱们先别出城，我有一件要事回禀。”眼看城门在望，金燕西忽然勒住马，然后和张逸山把自己在酒楼上的事情一说，张逸山蹙眉想了一会儿，便点头郑重道：“这事儿你做的没错，日本人对东北虎视眈眈，不定就和哪个不争气的勾结起来，走，咱们去看看那个出卖祖宗的王八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掏出点消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