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临界值》烟雾天

32、第三十二章 回不去的时光（二）

　　再次与赵子俊碰面，的确出乎林一诺的意料，不管以前的赵子俊是什么样子，此刻的他少了素日里的那股锐气。他对她，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挥之不去，如影相随。
　　如果没有记错，赵子俊身边向来不缺女人的，就像他们分手后没多久，她在机场遇上的那个阿MAY，看起来很不错的。这么一想，她在赵家并没有见到那个叫MAY的女孩子。

　　关于她和赵子俊分手，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那个步骤错了，他们才走到今天这样的田地。如果分手的那一刻，她是被赵子俊的背判深深刺伤了，那么这些分手的日子里，她仍能感受到赵子俊对自己感情其实很深。
　　她带着这样的思绪走进房间，想着这些年过往的往事，想着那些关于她和赵子俊间的事情，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而赵子俊，向来在她和她的家人面前，是那样卑微，即使多年以后，他有着被人羡慕的身家，却依然在林一诺的家人面前，显得像个外人一样。
　　也许，从最初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找对位置，爱情的界线里，是没有地位、身份之说的，可是，又偏偏先入为主的影响着他们的生活。

　　夜色渐渐浓了，一切依旧。

　　这一夜，林一诺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在一个靠海教堂里，圣洁庄严婚礼仪式上，戴天阳和她并排站着，神父慈祥的目光看向她，郑重的问她：“林一诺小姐，你愿意嫁给戴天阳先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戴天阳满脸期盼的笑容 ，等待着她的回应，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慌乱迷失的心情，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而男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中的那抹笑容里藏着很多期待，她试图张嘴说：“我愿意。”喉咙里像塞住了一样，如何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又一次重复着那解句“我愿意”，依然无果。
　　这时，教堂高大的门板被人推开，发出“吱吱”的响动声，他们都顺着声音向身后看去，教堂门外的阳光一泄顷进室内，顺着阳光向前看，有个男人站在那刺眼的阳光里，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人亦步亦趋的走向她。渐渐的，那个男人走到她身边，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拉着她向大门外跑去。她试着挣脱那人的手，不想怎么也甩不开。
　　白色的裙摆顺着风的方向飘起，连带头上白色的纱缦也随风飘舞。她一直想停下来，担心着那场被她落跑的婚礼，却一直停不下自己的脚步。
　　忽然，那个男人松脱了她的手，她被拉的差点向前摔倒，但停住了脚步，那个男人跌入她面前的悬崖。直到男人逐渐消失时候，她才看清是赵子俊。
　　无论如何已经来不及了，他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心痛到几乎窒息，却怎么也救不了掉进深渊的男人，眼泪瞬间花了整张面宠，这种痛几乎让她窒息。一个惊颤，她从梦中醒了过来。

　　摸摸枕头湿了一片，这场梦搅得她再无睡意，看看表，已经五点了，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了。
　　她起身到厨房找了杯水喝了口，推开客厅透向露台的门，想站在户外透透气。
　　清晨五点的户外，安静的只能听到鸟儿的叫声。不想她低台向楼下张望时，却发现有个人正靠在一辆车前抽着烟，那人正是赵子俊。显然，她向下看时与男人的眼睛遇到了一起了，稍许的惊讶过后，她示意男人上来，赵子俊不置可否。
　　等男人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觉得这个男人疯了。整夜不睡觉，却守在这里，如果不是她被这个噩梦惊醒的话，他是不是要在窗外站一夜呢？

　　她在他上来前为他倒了杯热水，等他刚刚坐下，那杯热水已经摆在男人的眼前了。
　　又一句同样沉闷的“谢谢。”
　　林一诺不想问赵子俊整夜守在这里的原因，只是看着男人轻轻嘬了几口那杯热水后，柔声说道：“去卧室睡会吧，等会我去机场前叫你！”
　　没想到赵子俊却不语，只是低头喝着自己手中那杯还尚有温度的水，一口一口，显然，男人心事重重。
　　这个时间，她真不知道该和赵子俊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喝水男人。

　　压抑的气氛让她无所适从，只好想了一句无边际的话问道：“还好吧！”
　　赵子俊抬头看了眼她，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情绪，却也淡定的说：“恩。”
　　气氛又一次回到原先的冰冷，赵子俊的沉闷总让她心神不宁，她能感到他压抑的情绪，似乎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只好再次笑了笑。
　　好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空气中冰冷的气氛，她迅速接起手机，轻轻的“喂”了一声。那边的程扬简单的向她交待二十分钟后就到星光公寓来接她，让她早些洗漱收拾。
　　她尴尬的看了看赵子俊，浅浅的笑着说：“程秘书说他二十分后接我！”
　　赵子俊的脸上依然沉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她刚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男人就从身后抱住了她，他臂弯依旧温暖，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服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她任由赵子俊抱着，没有任何的反抗。时光稍许停顿了片刻，他在她耳畔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好好的在一起呢？我不想失去你！”
　　几乎同时，一滴温热的眼泪滴在她的颈间。虽然看不到，却真切的感受得到。
　　男人兀自轻语：“诺诺，离开了你，我都忘记如何幸福了，就算我想尽一切办法去幸福，如何都幸福不起来。”
　　一滴滴的眼泪依旧没有停止，坠落在她的颈间，几乎湿了一片，她依然没有回头，就算回头又能怎样，那些过去的时光，早在很久之前就回不去了。
　　男人似乎没有打算听到她的任何回答：“我该怎么办啊？到底怎么办？能弥补我在你心灵的亏欠，我们的爱还能找回来吗？”
　　是啊，到底该怎么办呢？连林一诺也不知道，他们的爱情，早就千疮百孔。而她还会信任他吗？他还会让她感受到幸福吗？
　　似乎，幸福早就在他们彼此间收了手，他们过的都不幸福。

　　再一次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依然是程扬的电话。
　　她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轻轻抱了抱赵子俊说道：“子俊，你要相信，等你有了真正的爱情后，幸福还会再回来的。”
　　说完这席话，她轻轻松开了男人，直到她离开房间的那一段时间，赵子俊都深深陷在沙发里一语不发，她轻轻说了句：“保重！”推门离开了这里。
　　世界上，到底还是有很不幸福的理由，即使很努力的幸福过，却因为失去了那个叫幸福的理由，让自己彷徨了，让自己伤感了。

　　清晨六点钟，天空整个亮了起来。东方的晨曦闪着暖暖的橘红，又是一个大晴天。等她上车后，才发现苏辉也在车里。一路上，他们只是简单的客套了几句，便各自心事的看向窗外。

　　直到飞机起飞后，苏辉看了看一直盯着窗外发呆的林一诺，才缓缓开口说了几句：“诺诺，来了趟N市，看起来心事重重啊。”
　　林一诺也没有回答，就看着苏辉抿嘴笑了笑。
　　苏辉也是个明眼人，看着林一诺没心思谈赵子俊，就重新找了个话题说道：“哎，人生无常啊，我算是看透了。”
　　她跟着轻声回答道：“是啊！”
　　“赵伯父这次去世的突然，让我对人生有了新的改观，诺诺，我打算这次回去就向美美求婚了。”
　　林一诺对苏辉说的话显然吃了一惊，微笑着问道：“老男人总算看透彻这个问题了。”
　　苏辉微红着脸，竟然有些腼腆的说道：“想想看，我也浪费了太多的美好时光。等到了想结婚的年纪，都已经这把年纪了。想想弟兄几个，到底在折腾什么呢？财富、名誉有了，回头看看，除了自己外，还有什么？别人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老婆、孩子都有了。看来，世界还是公平的，让每个人都有不完美的一面。”
　　她承认苏辉的这番肺腑之言，点头说道：“还好你发现的及时。”
　　“其他的事情，让美美对你说吧！”苏辉特神秘的对她的说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夸张，看来，是件好事。
　　“哦，什么时候美美这家伙也有秘密了！”她的眼中装满了笑，接着说：“不管怎么样，祝福你们了。”
　　苏辉微笑点头算是接受了。

　　其实对于苏辉了美美的婚事，林一诺还是觉得比她想的快了许多，这些年来，她一直认为自己会比美美早些结婚，却不想美美与苏辉竟然迅速发展成了恋人，连婚事也出人意料的快。
　　有时，她也天真的想过，真有时空机器的话，她回到过去，又会怎样面对自己的感情呢？也假设过，如果她和赵子俊早早结婚，早早生下一个像他的宝宝，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情呢？可是，时光最无情，回不去的总是那些无法改变的过去。

作者有话说

　　最近我是不是有点小勤快的表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