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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烈王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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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日便是烈无苍的生辰,众臣不由得已经开始准备要送之礼,如今他位高权重声望在外,今年不知会是何种壮观华丽的模样,往些年,只要烈无苍在皇城,圣上定会为其大肆庆祝。
可出乎众人预料的是,烈无苍竟然亲自上折子谢绝了烈元皇要为其庆生的一片皇恩,只因多年征战,要节省开支,烈元皇一笑后同意,依然送去了代表九五之尊的皇礼。
众臣暗下猜测只怕烈元皇应是对烈无苍已经有所顾忌了,这些时日将近半月在早朝上没有见到烈无苍本人,而他近日宠幸各种女子男子更在皇城传得沸沸扬扬。
下朝之时,明王竟然还有意外的唤住了已打算离开的祥王,道:“六弟虽说不庆祝,但你我做兄长的却不能失了为兄之道。”
祥王俯首应道:“兄长放心,我与四弟五弟早先商量过此事,如今六弟不愿大办,我们商量着在我府中,单单兄弟子侄为其庆祝。”
商谈已定,祥王便让梁王亲自去烈王府送请帖。
梁王到时,烈无苍披头散发倚在厅中软椅上,衣裳半露,身边紧靠着三四名女子,屋子中央立着六七名女子,六七名貌美男子,可全部都紧紧披着薄纱,薄薄的轻纱根本遮挡不住衣下的春光,十几人随着乐曲翩然起舞,男子女子舞动时眉眼之间暧昧亲密,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
危百尺领着梁王来到此处,想到里面情形,尴尬笑道:“王爷你来过多次,无苍就在里面!”
梁王神色无奈,粗重着声音低声道:“本王知道,你去吧!”
话落,梁王猛得伸手推开了紧闭的厅门,正载歌载舞的众人舞姿不觉一顿,烈无苍见到来人,懒懒地对屋中人道:“继续!”
梁王双眸不由瞪得溜圆,这些人!这些人!干脆全脱了算了,这个六弟!登时几步奔至烈无苍身旁,背着屋中舞伎,道:“六弟,不是兄长我说你,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烈无苍微微淡笑,举起手中交杯递给梁王道:“四哥,来一杯!这就可是我从灵月带回的皇家御酿,珍藏了上百年,你看看比我曜日珍酿如何?”
梁王接过酒杯往桌边一放,怒道:“你还知道灵月,那月奴是怎么回事!”
烈无苍募然一声嗤笑,慵懒地抬眸看着梁王满不在乎道:“月奴!月奴不就那么回事,我玩儿腻了,换换口味!怎么,兄长你怜香惜玉,反正我也不想要了,你若是要,便给你如何?”
说着猛然起身,覆在梁王耳边低声笑语:“月奴滋味确实不错,兄长你亦是此中之人,你我兄弟二人,不要见外,便别再推辞了!”
梁王闻声眸光一闪,猛得一声咳嗽,粗噶着嗓音已有缓和:“我几次来你府中,偶与月奴相遇,言谈间见他一心都是你,此时被你冷落郁郁寡欢,可怜得很。你别想多了。”
烈无苍说完身子又倒了下去,放声一笑,不管梁王的意思,道:“我不会为难兄长,毕竟府中那几个嫂嫂也不是好相与的,到时会有个理所当然的理由,将月奴送给你!”
梁王心头乍喜,面上募然尴尬道:“月奴之事暂且不提,你生辰快到了,哥哥们打算在祥王府设宴为你庆祝,只有我们兄弟几人,还有几个后辈子侄,是私宴!”
烈无苍闻声,微微沉默,片刻后笑道:“兄长们当真太客气了,不妨如此,五哥,麻烦你再通知一遍,就说生辰那日在烈府摆宴,我宴请兄弟几个,到时我们畅快一叙!”
“可是!”
烈无苍顿时截断他的话道:“没什么可是,二哥祥王那里我再去说,五哥,可就这么定了,兄弟就将传话的事托付给你了!”
梁王无奈一笑:“罢了,谁让你是我嫡亲的六弟!”
烈无苍开怀笑后,剑眉一挑,戏谑道:“天色早得很,五哥就不用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月奴该又是郁郁寡欢,黯然伤神,你继续完成你的偶遇吧!”
梁王闻言神色一僵,沉沉一掌落在他肩上,怒笑道:“你小子,敢欺负起你兄长来了!”
烈王只是笑,边揉着肩,调侃地看向梁王的双眸。
梁王狠狠瞪了他一眼,摸摸鼻子,转身向外走去。
冰玉煌已经被烈无苍从邀月楼中遣出,住到了府中最偏僻的一处居所,住处没有伺候的人,任何事情都需他自己亲力亲为,张碧艳与叶依擎已经有了婚约,可是挂心她的病情和处境,依然到此伺候她,叶依擎时不时来询问查看,不至于让她在生活所用上有任何短缺。
梁王从烈无苍处离开便来到了此处,冰玉煌正坐在苑中石凳上,望着遥远的天际失神。
梁王轻步走近他道:“月奴!”
冰玉煌才缓缓回身,见是他,亦不起身见礼,淡淡道:“梁王殿下!”
居然是四个字,梁王心头顿喜,那几次他见了自己开头都是两个字,梁王!那语气,要多冷硬有多冷硬,现在可是客气多了。
冰玉煌见他面色含喜,出神着想着事,出声道:“王爷,月奴这儿简陋,随意坐吧!”
梁王闻言这才回神,登时笑呵呵地走到他身边的石凳旁坐下,亦不嫌脏,“我刚从烈无苍那儿来!”
冰玉煌眸光顿时一亮却又突然暗下去。
梁王嘴角一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由沉默半晌,似是下了决心,抬眸看向冰玉煌道:“月奴,我粗鲁莽撞,比不得六弟。但是,若你愿意到我府中,我把心掏给你!”
冰玉煌闻言募然一声讽笑:“这话烈王也曾说过!只不过如今物是人非……”
梁王心头顿觉狼狈,不由垂下了头,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凝固。
冰玉煌敛眉沉思了片刻,突然看向梁王问道:“还记得那次璧灵苑宴会之时,王爷笑言若我是女子,便将娶我为王妃,可惜我今生生为男儿身,若我真应了王爷心愿,除了王爷之心外,王爷又将如何待我?”
梁王微微一怔,随后突然右手三指冲天,望着冰玉煌粗声道:“我娶你,名正言顺,梁王府中除了我的话,其他人你就当放屁!”
冰玉煌募然沉默,眸中顿时闪过深深的惋惜和感动,若这是烈无苍能为自己做到该有多好!
梁王见她神色心头一喜,赌对了!
冰玉煌片刻后似是下定了决心,抬眸定定看向梁王,但这若有若无的笑意,温和道:“让我考虑考虑!”
梁王闻言不可思议间抬眸惊喜地看向他,激动道:“好好好,你考虑,你要考虑好了,就对我说,我到时来接你!”
只要你到了我府中,我自又办法让你把心放在我身上。
冰玉煌眸中的萧瑟并未完全散去,却比以前好了许多。
祥王收到烈无苍写来的书信,言明他要生辰办宴之事,心中亦无异议,便顺了烈无苍的想法,仅仅为其精心准备一份生辰之礼。
该通知的梁王已经全部办妥,烈无苍的生辰之日如期到来。
此次生辰宴虽不像初回曜日时专为月奴而办的那场宴会盛大,但依然结灯挂彩,装点得喜庆异常。
宴会依旧设在璧灵苑,天色渐暗之时,明王、祥王、玉王、梁王、荣王、德王相继来到。
明王到时见路光阴已经现身在璧灵苑中,不由微微一笑,走近他道:“德王自从搬离本王府邸,便甚少再见了!”
路光阴笑了笑顿时满眼歉意:“王爷责怪的是,路某本该时常去探望王爷的,只是府里诸多事务,我又不甚熟悉,忙得焦头烂额,到现在才算是理顺了些,日后一定上门拜访,到时王爷可不要嫌弃路某聒噪!”
明王摇头笑了笑:“说起来是本王倏忽,未考虑周全,才让德王如此忙碌。日后本王设宴,给德王你赔罪!”
路光□□:“王爷宅心仁厚,路某钦佩在心,日后定多想王爷学习为人之道!”
……
祥王、玉王和梁王正在前往璧灵苑的走廊之中。
似乎想到了什么,祥王走着走着突然看向身边的梁王道:“今日可是遂了六弟的心意了,也不知六弟这宴会如何!”
玉王不由笑了笑,戏谑地看了眼祥王,却对着梁王说道:“四哥,你听听,这话里怎么一股子不满啊,敢情三哥是想看六弟这宴办砸了,以泄心头之怨!”
梁王闻声笑着拍向玉王道:“你这破嘴,快闭住,小心三哥下次不给你办生辰宴!”
祥王眸光淡淡一闪,道:“四弟,你近日为六弟之事奔波,我府里新得的那块儿暖玉便给你吧!”
玉王闻言顿时一怔,暖玉,不是他已经要了好多次三哥都舍不得的那块儿吗!他早就想要了,登时急忙俯首认错:“三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那块暖玉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你也知道,四哥他根本就不懂玉石……”
祥王心头淡笑,面色却不变,淡淡道:“以后再说吧!”
随即转了个弯,直接迈入璧灵苑中,玉王撒腿就往上跟,直到入席都在缠着。
皇族子侄陆陆续续到来,开宴的时辰已经临近。
烈王府中偏僻的一处,传来二人谈话的声音。
冰玉煌看看天色,对今日一大早就来到自己住处的荣王道:“你不必在这儿陪我,宴会快开始了!”
荣王迎上她催促的眸光,反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淡淡道:“你不去,我便不去!”
冰玉煌心底无奈一叹,似真似假黯然道:“没有烈无苍的允许,我如何能出现在那种地方!”
荣王见她这幅委屈的模样,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他已经不要你了,我要,可是你不愿跟我走!再说他也没下过命令,不准许你到璧灵苑啊!”
冰玉煌见他着急的样子,心头只觉温暖异常,有此一友,不虚此生。但她与烈无苍合谋之真相却不能告知他,只能任其继续误解。
冰玉煌又劝说了一番,可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动他,这阵时辰过去,宴会早已经开始。
争执半天,荣王见冰玉煌不妥协与自己一同赴宴,转念一想,募然笑道:“你别赶我走了,既然你不能去,那我就留在这儿。”
冰玉煌气结,原先计划好的全被荣王打乱了,只能坐在床边边休息边重新考虑。
荣王看她突然沉默,得意的眸光顿时一怔,不由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生气了?”
冰玉煌垂眸不语。
荣王泛彩的眸光顿时一黯道:“你心里只有烈无苍,我的心意你不接受,那好,我做你的好友,如今,我只是想与你能多待一时是一时!我不敢去想将来会怎样……”
冰玉煌闻言心头微动,罢了,见机行事吧,随即抬眸看向荣王道:“走吧!我同你一起去!”
荣王哭丧的面色募然一变,喜上眉头:“哀兵必胜,果然!”
冰玉煌斜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格,将里面收藏的画卷缓缓取出,视线定在画轴上,思绪不由回到那夜。
密室相谈过后的第二日深夜,烈无苍终是带着画像亲自交给了冰玉煌,“将她的下落说出!”
冰玉煌接过画像,将早已经写好的路线交给烈无苍道:“你按着上面的信息去找,便会知道她此时住在什么地方”
随后又交给他一封信,封面上是收信之人姓名,再三嘱咐:“到了地点,找到信封上之人,将此信交给他,他会告知你她的具体住处!”
烈无苍路线图接过匆匆浏览一番,眸色间不觉透出怒意:“按你的路线,往返曜日和灵月,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冰玉煌淡淡道:“两个月,弹指一瞬,到时我们的计划或许已经完成,你与她在太平盛世成就良缘………你只需静待便可,两个月后画像完璧归赵!与你并没有任何损失。”
烈无苍将信和路线图贴身收好,临走前,冷声道:“你若是欺骗本王,唯有一死!”
冰玉煌定定地看着手中画轴出神,画像无辜,存或灭,却终是身不由己。
荣王见她手中之物募然诧异问道:“这是什么?你何时藏了好东西,怎么也不让我看看!”
冰玉煌本还在想如何将它带进璧灵苑,荣王出声,正好提醒了她,随即看向他:“这是一幅画像,请你想办法帮我带进璧灵苑,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哦?什么画?你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丹青!”
“人像!不是我。”
“谁的?不会是烈无苍吧?你拿这幅画做什么?”
冰玉煌迎上荣王好奇的双眸,淡淡道骸澳愕恼馊鑫侍猓鹊搅髓盗樵纷匀换岬玫酱鸢福
荣王募然一笑,挑眉道:“好啊,你居然吊我胃口!”随即将画藏在了自己准备的贺礼之中。
冰玉煌亦未梳洗,与荣王向着璧灵苑走去,荣王身后的小厮小心翼翼地护着贺礼,紧紧跟着二人。
一路上,只要通过内一处院子,便有人堵住两人,主要是冰玉煌,搜查过他身上未带任何东西后,才放行。
荣王满眼沉怒,烈无苍你冷落她便罢,何须如此防备她!纵使她是灵月月皇,可她一心喜欢你,如何会做出伤你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