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表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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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皓要赶去的地方很远，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时间，交通拥堵的厉害，秦皓开着车情绪显得有些心浮气躁，不时的按着喇叭催促着，额头还冒出了一层薄汗。
吴萌侧头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来，拧开了递给他：“喝水吗？”
秦皓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吴萌犹豫了一会又从包里掏出包餐巾纸递给他：“要不你擦擦汗？”
“你安静的坐着就好了。”
吴萌嗯了一声把矿泉水放在了杯子架上，不再开口说话了。
“你说这北京的交通怎么老这么堵啊？为什么？不是限号了吗？”
吴萌不说话，依然安静的坐在一旁。
秦皓转头看着她：“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
“哦。”吴萌像是被突然点了名一样，她坐在一旁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车太多吧？这个时间就是这样的。”
“能不能说点建设性的意见？”
吴萌坐在一旁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我爸说，有时候做事情，心态要稍微平和些，可能思路会更清晰。”
秦皓在一旁闭了嘴巴，安静了一阵很轻声的说：“吴董事长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秦皓的车开到了郊区，一处会所，外面很是幽静，没有招牌。
“到了。”秦皓说完开门下了车，依然不忘替吴萌开门。
“我也去？”
“去吧，这里这么偏，你要自己坐在车里吗？我不知道要说到几点？进去给你找个地方坐着等吧。”
吴萌点了点头下了车，审视了下自己的衣服觉的穿的是有些随意了，只是她一般很少违背别人的意思，而且她觉的秦皓也是出于对自己的考虑。
“张总两个月前就表达过对项目有兴趣，其实我们已经谈过一次了，那次谈的还不错，可是之后两个月他再也没联系我，我以为没戏了，想不到今天他又联系我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带了的运气？”说到这个秦皓脸上忍不住挂了点期盼的喜悦，他转头看着吴萌，发现她的表情依然很平静：“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进去找一个茶吧你坐一会。”
秦皓带着吴萌走进了会所，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还没说两句一进门没多远一个中年男人木雕的中式茶道桌子旁朝他招着手。
秦皓其实并不想让张总见到吴萌，因为他一时没想好要怎么介绍她，真要把吴萌的家庭背景一通炫耀讲出来，感觉自己就像个趋炎附势的小男人。他不觉得这会对他要谈的事情有任何帮助，他更不希望别人这么看自己。他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就碰到了张总，两个人握手寒暄了一阵，张总笑盈盈的看着他：“秦老板换秘书了？现在又喜欢清新风了？”
“不是，她不是我秘书。”
“女朋友？跟以前带的人不太一样，口味改了？”
“不、不、不，也不是，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哦，路上捡的？”
“您真是太能说笑了，她是我一个朋友，刚好碰到了。”秦皓侧头看了吴萌一眼，吴萌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表示自己对别人的话一点都不在意，这让秦皓稍微松了一口气。“路上实在是堵，来的有些晚了，抱歉啊。”
“不晚，一点都不晚，刚好赶上饭点，走吧咱们里面边吃边谈。”
秦皓转头看着吴萌，指了指一旁的桌子，“你在那等我吧，你要是饿了渴了自己叫东西，让他们记我账上。”
吴萌还没来得及点头，张总在一旁发话了：“这是干吗啊？都到饭点了，不让人吃饭，这路上捡的朋友也是朋友啊，来、来、来一起。”
“不，你让她自己在外面待着吧，她现在不饿！”
“秦老板，不是我说你，你这长的跟白马王子似的，怎么这么对女孩子啊，把人带来了给人扔外头还愣告诉她不饿，现在不饿，那她一会不也得饿吗。别说别的了，一起吧。”说完张总率先走进了会所深处。
秦皓站在原地坐了个深呼吸，他转头看着吴萌：“你就别说话光吃饭就行了。”
嗯，吴萌一副坚定的表情点着头。
包间里装潢还算别致，一张红木餐桌很大，四五个服务员已经恭候多时了，几个人刚落座，包间的门开了，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走了进来，穿着打高尔夫的运动服，有说有笑的，张总看着他们带着笑开口询问着：“你们俩个副总谁赢了？”
“老李赢了，主要今天有美人做伴，老李兴致很高啊，您今天怎么没跟我们打两杆啊？”
“我这不是一直在等秦老板吗？我以为秦老板四点就能到，我说咱们花半个小时把事情谈谈，我也跟着去打两杆，没想到秦老板六点半才到。”
秦皓的表情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今天周末，路上还有交通事故，实在不是有意的。”
“咱们不说这个了。”张总转身看着服务员：“上菜，开酒。”
张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秦皓：“咱开白的红的？”
秦皓还没开口说话，张总先开口了：“白的吧，喝着有劲，先开三瓶。”说完摆了下手，服务员转身出去了。一会功夫，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张总带的两个女伴亲自给他们倒酒，她们似乎和秦皓很熟，看着秦皓一直在笑：“秦总，今天换女伴了？”秦皓微笑不语。每个人面前换了，宽大的玻璃杯，只有张总面前是小脚的酒盅。
“我肝不好，我就少喝点吧。”张总捂着自己肚子，满面笑意。
两个女人给吴萌放了大杯子，刚要倒酒，秦皓伸手把杯子按住了：“她不喝酒！”两个女人表情有些惊奇的转头看着张总。
“谈事情哪有不喝酒的？我们都没说先让你们罚酒三杯，来给这小丫头满上。”
“我……”吴萌刚要说话，秦皓在下面踢了她一脚，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真不喝，她肝也不好。”
张总一边笑一边拿手指着秦皓：“秦总啊，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说你这路上捡个朋友吧，还这么巧刚好捡个肝不好的，太会捡了啊，太会捡了！那她要肝不好，你肝好不好啊？”
“我？我……我肝还行。”
“那就行，你要肝不行了，你们俩现在赶紧就伴去医院瞧肝去，咱这生意也别谈了。满上！”张总朝女人奴了下嘴，两个人到了两大杯白酒放在秦皓面前。
吴萌听见秦皓的呼吸都变的加重了，她转头看着他小声的嘀咕着：“要不……”
“你闭嘴！”秦皓的口气像是命令，表情里略带烦躁，吴萌赶忙住了声，不再说话了。
其中一个女人此时突然站起来高声说到：“我祝各位老板今天生意谈的顺顺利利的，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将满满的一杯白酒喝了，面前摆着酒的人也都将杯子端起来，把杯中酒喝了，所有的目光都看着秦皓，秦皓紧闭了嘴巴，眉头深锁，突然闭了眼睛，端起杯子来把咕咚咕咚的把两杯白酒都喝了个干净。
“好！”张老板激动的拍了下桌子：“后生可畏啊，真男人，来满上！”
两个女人又给秦皓倒满了酒，席间推杯换盏，两个女人真是酒中猛将，越喝越猛，脸越喝越变的红扑扑的，秦皓的脸越喝越白，秦皓几次要张口提公事都被两个女人适时的出言打断了，张总看着秦皓不退缩的喝酒架势，满脸的激动神情。吴萌刚进门的时候确实发现他是笑中带怒，此时像是真的开心了。
她转头看着秦皓，发现的脸色发白，额头又开始冒汗了，她心里有些难受：“要不我替你喝吧？”声音很小。
秦皓挑眉看了她一眼，那神情像是在说你倒什么乱啊。
“哎呀，小丫头，秦总是大好人，不舍得咱们这些肝不好的人喝酒。”
一顿饭六个喝酒的人喝了五瓶白酒，张总只是拿小酒盅小酌几杯，所有酒差不多都让两个女人和秦皓喝了，起初张总的话里还带些讥讽的语气，到后来看秦皓一点都不含糊的架势，倒是显得满脸的认同和开心的神情了。饭桌上几个人山南海北的扯就是不说生意的事情，眼看快到十点了，张老板突然一拍桌子：“好了，今天就到这了，来人结账！”
“不用了！记我账上就行。”秦皓的语速很慢，声音还算清晰，提示着他的意识还算清醒。
“好，那我就不跟秦总客气了。”说完张老板率先站起来往门外走，两个副总喝的也不算少，有些踉跄的站起来，俩个女人赶忙搀扶着他们。
吴萌想要搀扶秦皓，却把秦皓把手甩开了：“我没事，不用扶。”
几个人前后走出了会所，张总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门外，他突然转头握着秦皓的手：“秦总啊，这人不交不知心啊，你说两个月前咱们见过一次，我当时就觉的怎么有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啊，那次你就迟到了，来了以后说出那话就跟我欠你钱一样，说实话要不是我对你的项目确实感兴趣，我根本就不想见你第二次，其实今天我把我技术部门的副总也叫来了，但是我左等你也不来，右等你也不来，我就想你肯定是诚心的，后来我就让他又回去了，刚才通过酒桌上这么一接触吧，我又觉的你这人看着也像个实在人，跟上次也不太一样，上次你带那个女秘书，我看那酒量也不比我这俩公关差，上次你是变着法的全让那女的喝了，我那次对你的印象很不好，一点不务实还爱耍奸，我知道现在社会上一堆像你这样的年轻企业家，特别瞧不上我们这种人，连隐藏都不隐藏，学历高留过洋眼睛就都长头顶上了，其实我学历也不低，我早二十年正经的大专生呢，那个时候也是了不得的事情呢，不过现在不值一提了，可是我手下像你这样的人那海了去了。”
吴萌站在一旁发现张老板的话越说越多，眼睛开始有些迷离，她才意识到张老板也带了三分酒意，他一直握着秦皓的手晃动着，秦皓面带微笑点着头，显得很礼貌。
“今天喝的很开心，你的表现我很满意，如果我们是在一个彼此尊重的状况下，那这个生意谈起来就是一个具有平衡性的生意，这样吧，我明天，最迟不过一星期我叫我技术部门的副总跟你联系，咱们今天就先说到这吧。”
张总说完了，拍了拍吴萌的肩膀：“小妹妹，保护好自己的肝。”说完张总坐上了车，司机将车开走了。
秦皓一直面带着微笑的目送着两辆车离开了会所，他的笑容像是僵持在了脸上。
吴萌很紧张的看着他：“你没事吧？”月光下，她觉的秦皓的脸显得更白了。
秦皓摆了摆手，突然转身扶着会所外的一侧墙壁开始哇哇的吐起来，吴萌站在一旁很担心的一直在拍着他的背：“要不然咱们去医院吧。”
秦皓一边吐一边摆着手，嘴里忍不住大骂着：“真他妈的，快三点半才打电话，四点就让我到这，以为老子开的是飞机啊，什么玩意，气死我了。”秦皓狂吐了一阵，站直了身体，向一旁伸着手：“给我来张纸。”
吴萌赶忙从包里把餐巾纸递给他。
“水！”秦皓依然伸着手。
吴萌把包里的矿泉水递给他，秦皓拿水漱了口，一手扶着墙，一手插着腰还在做着深呼吸：“真他妈的，敢灌老子，我就应该跟他说我肝也不好，我看他怎么办？”
“你怎么样？去医院吗？”
“去什么医院？”说完秦皓把车钥匙递给了吴萌：“你开车回去了。”
吴萌攥着钥匙为难的看着秦皓：“我……我不会开车！”
秦皓突然满脸的怒容：“你说说你，你是怎么在首都成长起来的，为交通做贡献呢？我真不知道你还能干什么了？我不叫你来，你非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来，我要是带别人来我能喝成这样吗？我替你挡酒，好歹你能把车鼓捣回去啊，闹半天车都开不走。”
“其实我能喝一点点酒。”
“你行了吧，我要带你跑这喝酒来，让你爸跟你那几个哥哥知道，不拿刀砍我才怪呢。”秦皓又把钥匙抓了回来，气哼哼的转身朝车走去，脚步略微有些凌乱，吴萌跟着他上了车。
“我可以叫张叔过来把车开走。”吴萌的话音刚落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有家里的好几个未接来电了，她的神情一下变的很紧张，把电话接了起来，老妈响亮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臭丫头跑哪去了？几点了不回家，你再不回来你爸该报警了。”
吴萌蹙眉犹豫了好久：“我……我跟果果逛街呢，还看了场电影，刚刚没听见，那个……张叔在家呢吗？”
“在啊！”
吴萌还没来得及说话，秦皓在一旁拿手捂了她的话筒，他皱着眉头看着她一直摇头。
“找你张叔干吗？”
“哦……没事了，刚想让张叔来接我，果果说没聊够，我今天去她家住了，明天再回家。”
“哦，那好吧，下次记得提前打电话。”吴萌挂了电话，秦皓在一旁半眯着眼睛看着她：“你怎么连撒谎都不会啊？前面还说跟什么果果在一起，后面又说让张叔来，那不就露陷了吗？”
“那咱们怎么回去啊？”
“找代驾吧。”
“这么偏，代驾会来吗？”
“我多给他钱行不行？”秦皓拿出手机来打了电话，说了地址，挂了电话之后将手机扔在了驾驶位的前面，将椅子放倒，眯着眼睛斜躺在驾驶位上：“可能要多等一会。”秦皓的呼吸很平静，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车里充满了浓浓的酒气，过了一阵，秦皓的声音缓缓的传来：“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
“没有！”吴萌坐在一旁很小声的回答着。
“那都不敢跟你家人说我们在一起呢？”
吴萌沉默了一会：“下次会说的。”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你还没说呢。”
吴萌侧头看着秦皓，发现他依然闭着眼睛斜靠在椅子上，像是在说梦话。
“下次再说吧。”吴萌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次说！”秦皓坚定的语气立刻接了上来：“下次，别再突然冒出来，我可没勇气替你挡酒了。”
吴萌端正了身体，侧身看着他，她希望秦皓能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至少她脑子里想象应该是这样的，她直视了秦皓很久，秦皓仍然闭着眼睛呼吸渐渐的深沉了，像是真的睡着了。
吴萌做了几个深呼吸，鼓起了勇气，声音突然变的即洪亮又高亢，“那相亲是我自愿的，不是我老爸觉得你特适合做他女婿才安排的，是因为他偷看了我的日记，知道我原来心里一直藏着个人，所以他给我安排个机会，日记都是写心里的事，心里的事就是一些不好表达的情感，憋在心里难受，所以才写出来，我其实并不像他们认为的那样这些年不找男朋友是因为心里只装着你，我确实没碰到合适的，而且你也说过了我这人挺无趣的，这些我知道，我没想跟你要结果，就跟我二哥上学的时候特喜欢王祖贤一样，他们也是没结果的。但是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是被逼的，也没人逼我，我喜欢你，新入学看见你的时候就挺喜欢你的，即使是现在想起你来，还是觉的挺喜欢的，就是一种感觉，她们说我应该让你知道，她们说我说完了我就可以解脱了，其实我没觉的自己被束缚过，留一种感觉挺好的，我其实是帮她们解脱了，还有其实我们上学的时候说过很多次话，像今天这样类似挡酒的场面也有过很多次，我到现在想起来还觉的有些小感动，不过我可能太不起眼了，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吴萌说完了做了个深呼吸，秦皓已经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表情里都是吃惊，他的额头又开始冒汗了，他反应了一会缓缓的说到：“你这算是跟我表白呢？”
“嗯，是表白，你不用给我答案，我自己知道答案。”
秦皓愣了几秒钟，突然开了车门冲了下去，扶着一旁一棵树又开始哇哇的吐起来，吴萌紧张跟了下去，拍着他的背：“你没事吧？要不等司机来了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秦皓吐了一阵侧头看着她：“你是说真事呢吗？是不是你们吴家的某些基因在作怪，你想整些什么幺蛾子挤兑我？我现在很虚弱，别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表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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