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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悲怆 ...

  •   四、悲怆
      客人们似乎已经来全,恍惚中,令狐冲感觉好像还少了谁,的确,租来的厅堂是太小了。不过还好,祖千秋带来了几坛美酒,足以让他忘却一切。
      桃谷六仙嘻嘻哈哈的走了上来,大呼小叫的为众人斟酒,却是洒的到处都是,老头子感到可惜,便叉着腰笑骂道:“这六个,”话未说完便被祖千秋掩了口舌。
      令狐冲举起一碗酒,朗声说道:“为小女广陵的百日,干!”他的双眼扫过厅中群豪,刚才的疑惑逐渐扩大。
      恒山的一众女尼远离群豪坐在大厅的一角,其中却没有仪琳和不可不戒的身影,令狐冲微微一思索,才想起来仪琳和不可不戒已经到后堂陪盈盈去了。他的唇边不经意的浮起一丝笑意,不可不戒是太监,和盈盈在一起应该是没关系的。
      方证大师乃世外高人,自然不会出席这等凡尘的宴会,但也派了俗家弟子前来。
      华山,令狐冲不禁眼睛一湿,梁发、施戴子、高根明,故人已矣。
      五毒教的蓝凤凰盈盈的站起来,娇媚的眼波在令狐冲身上一勾,“大哥,妹子敬你一杯酒了!”
      令狐冲一笑饮下,忽然想起谁没来了,“妹子,向大哥呢?”
      蓝凤凰一征,也发现了人众中少了向问天,她哑然失笑,“大哥,你这请客的厅堂真是,太挤了!”
      令狐冲给了她一记白眼,哼,单身族怎么知道居家过日子的艰辛,不筹划着花钱怎么能买养老保险;怎么能买房,(靠,现在房子越来越贵了,刚刚贷款买了房,还贷利息又水涨船高,想提前还贷天杀的银行又收tnnd的违约金);怎么能将来供广陵上大学,(广陵,广陵将来是要到英国读剑桥的),都是一笔笔开支呀!盈盈这个双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除了放火什么也不会,家里那件事不是要自己操心?请当年的诸位兄弟除了叙叙旧,更多的是,令狐冲挠挠头,想起一个个又大又红的红包咧开嘴呵呵傻笑了起来。
      “都说我们兄弟傻,看来令狐冲比我们更傻!”桃谷六仙指着令狐冲笑道。
      令狐冲脸一红,忙用筷子夹了六个大大肉丸子一记漫天花雨,堵住了六个人的嘴。
      因为一切为了省钱,租来的地方小的可怜,令狐冲在人群中艰难的挤着,忙着给众人布菜。
      “林平之来拜!”尖锐的声调回旋在这狭小拥挤的厅堂,刺得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两扇大门被内力猛得推开,坐在门口的桃谷六仙被门推倒在地上。
      雪已经住了,一轮明月挥洒着皎洁的光抚摸着一树、一地、一城的银白,月色下林平之一袭大红衣衫,手中捧着一只金色木盒,便站在梅树之下,玉色容色被这雪光一映,众人不禁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林平之,你她妈居然敢把我们兄弟栽在地上,看老子不要了你的小命!”桃谷六仙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摩拳擦掌的想要撕了林平之。
      令狐冲凌厉的眼风一横,竟憾得六人不敢妄动。
      “林平之,当年梅庄失火,我和拙荆曾在废墟中找过你,以为你葬身火海,没想到你还健在人世,真是可喜可贺,今日是小女的百日,如果方便,进来喝上一杯好了!”
      林平之冷冷一笑,真是奇怪,当日东方不败和他都穿着大红衣衫,但同样的衣服在他身上却没有任何突兀之感,白雪、月光、梅花、大红袍,配在一起竟然竟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我来,没有别的用意,就是想给令狐少侠送上一份大礼!”他捧起木盒,平平推去,那木盒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捧着缓慢的向令狐冲的方向走来。令狐冲突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感到那只木盒中似乎包含着亲切与悲伤的杂蹂。
      近了,更近了,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令狐冲稳稳的接住了木盒。
      “打开看看!”林平之的话语有如魔咒,令狐冲双手一使劲,木盒上精致的小锁已经断成了两半。
      “向大哥!”令狐冲惊呼一声,只见向问天须发皆张,双目不瞑,已是死去多时。
      众人大惊,桃谷六仙已经扑了出来,兄弟六人心意相通,都是想把林平之撕成碎片。令狐冲悲愤之下不及阻止,但见眼前一花,梅树下的林平之已经不见了踪迹。
      六仙嗷嗷怪叫,突然,月光中似乎飞来一剑,如电如练,只是一闪,桃花仙便已经倒在了雪地之中,血汩汩的流出,竟象极了一朵黑色的芙蓉花。
      其余的五仙已是悲愤的不能自己,极目寻找着林平之的踪迹,口中怒骂,他们此时自然是口不择言,什么“太监”、“人妖”的很是难听。
      清冷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哼,众人只看见银丝般的一剑,纵使令狐冲这等绝世高手也未能看清这剑法的来龙去脉,只听得五声惨叫,其余的五仙已经躺了一地。每个人的咽喉上只有一个窄窄的伤口。
      令狐冲稳住心神,冷冷的说道:“林平之,你剑法见长呀,但你敢到绿竹巷放肆,令狐某就是要用独孤九剑会一会你的辟邪剑法!”
      林平之笑了一声,尖锐的嗓子仿佛把连绵不断的月光都撕成了碎片,他冷冷的目光从与会豪客身上划过,众人皆不敢平视。
      “今天,少爷我恕不奉陪了,令狐冲,你的女儿我先抱走了,如果想要人的话,”他语音微微一顿,曼声长吟:“碧天万里月正中,清夜弭节长生宫。”
      言罢,他一展双臂,在月下如一只巨大血色的蝙蝠,向天际飞去。
      令狐冲大惊,抢身便想追去,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拽自己的袖子,茫然回身一看,是绿竹翁,他的舌头似乎已经在巨大的恐惧下打了结,只是结结巴巴的说:“姑姑,姑姑!”
      “糟,盈盈!”令狐冲猛得被提醒,几乎是飞着扑进了后堂。
      一推门,满屋氤酝的血腥气息迎面扑来,几乎让令狐冲作呕,当他战战兢兢向屋里观瞧时,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盈盈。
      踏着那血泊一步步走上前去,脚下是一步步的滞涩,令狐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发誓和自己生生死死都要厮守在一起的人吗?伤心到了极点反而没有了感觉,令狐冲笑着抱起了已经死去多时的盈盈:“臭屁盈,你身上好难闻,臭屁冲带你洗澡去!”
      角落里响起一声尖叫,令狐冲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和尚与一个尼姑背靠背绑在一起,他揉揉眼睛,却分辨不出是谁。
      “令狐大哥!”声音哽咽了一下,“盈盈,盈盈她已经死了,令狐大哥节哀!”
      一语如同惊醒梦中人,令狐冲低头看去,盈盈圆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痛苦、悲伤和恐惧。是呀,她已经死了。对面角落中的是仪琳和不可不戒,周围除了刚刚还在爱妻体内奔流的血就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摇篮。
      “那妖人点了我和不可不戒的穴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盈盈姐失血过多死去!”仪琳的眼泪长流,她突然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不可不戒一直怔怔的盯着地面的方砖不发一言,直到看见仪琳晕倒才慌乱之色溢于言表,“令狐冲,快解开我师父的穴道!”
      怔怔的走了过来,还好,林平之用的是华山点穴手法,解起来并不繁杂。
      客人们渐渐的走上前来,看见此情此景均是稀嘘不已,恒山的众尼急忙扶走了仪琳,众人想上前安慰令狐冲,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令狐冲茫然的想,自己昨天还是有妻有女,但转瞬间便已经变得象这茫茫大地干干净净,但仇是一定要报的,林平之是一定要杀的。然后,然后呢,他想着,慢慢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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