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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贰肆 ...


  •   天气开始变得寒冷,史库瓦罗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替贝尔菲戈尔穿戴上密不透风的外套和围巾,他还是没有让贝尔菲戈尔有一件瓦利亚的外套,比起将贝尔菲戈尔正名他似乎更享受在装扮他的这个监护人的部分权力上。
      他给贝尔菲戈尔买了一双黑色皮靴,但似乎不太合他的意思,比起黑色应该还有更适合他的颜色。史库瓦罗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在小孩的身上,纵使贝尔菲戈尔在到达彭哥列后身型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但史库瓦罗却仍然认为他的身体孱弱。
      他已经重新在众人议论下回归瓦利亚的权务,史库瓦罗清楚他的任何举动都可能受到他人的非议。他牵著小孩子的手到达各处室让所有人审视他,审视他和小孩的决心,他接下一些军火的协商,还带上贝尔菲戈尔一起前往。
      有时候他成为义大利军队的佣兵,受雇前往监狱杀人;他曾经体恤过那些监牢内的罪人,但史库瓦罗得让自己重新著魔於这类工作上,他的一生他的身体都是属於这样死灭的工作的。
      这次,他参与了一次宴会,并且暗地接受狩猎的酬劳。
      如今他和贝尔菲戈尔位於宴会厅的门户之外,里头嘈杂的声浪一波波的往外倾倒,史库瓦罗蹲下身将贝尔菲戈尔的领结打好,谨慎的对他叮咛,不管发生什麼事情紧跟在他的身后便会没事。
      「不用担心贝尔,贝尔比你想得还强。」贝尔菲戈尔说话像不经过深思熟虑一样,他抵著史库瓦罗的身体倾依在对方的侧边,空调吹拂开史库瓦罗红锈色的西装外套,贝尔菲戈尔坄注在上头的双眼以为他整个人是被烧毁的瓷偶;而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透视让贝尔菲戈尔浑身起了疙瘩。
      他们来到富丽的宴会厅,狂热富贵的人群穿梭在这场夜宴之中。
      这是个宽敞又气势豪圣的大厅,在场宾客约莫超过二十位,他们手上端拿著精致小巧的排叉美食,而餐桌上热气蒸腾的肉排充盈著野蛮的气息。硕大的墙面装饰著沿海地区的流苏挂毯,图像裏尽是希腊故事金碧辉煌的场景,头戴桂冠叶的神氐低睨著众人,整间宴会厅都耽溺在这类史诗似的迷幻中。
      「那就是银行家,罗克熙.克沙托娃。」
      此时和贝尔菲戈尔一一传达人名的史库瓦罗脸色显得严峻非常,完全不同以往他在大屋子里面对待贝尔菲戈尔洋溢温柔的模样,然而贝尔菲戈尔却也还是因为他的形象而深感著攀勃的爱。史库瓦罗的双手搁在贝尔菲戈尔的肩膀上,并且把他的身体转背向那些醉醺醺的贵客上。
      史库瓦罗将贝尔菲戈尔的脚步放在他的侧边,在那个众人以为会碍手碍脚的角度他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著他。一些看来较为体面的年轻官员围绕在他们两个身边,空气周遭都弥漫著醉人又污秽的酒精,在场的宾客都身著繁复名贵的衣裳,在这明显降低的气温下众人所披戴的天鹅绒使他们像是不需要火炉与暖气,光是接踵的亲吻和名酒就让他们忘却一切。
      「斯夸罗先生,」挨近史库瓦罗并且手里带上一杯红色的葡萄酒,那是罗克熙.克沙托娃,湛黑的短发、深峻的五官和丰润的双颊使他看来像是法国人,那脸色所带有的狡诈似乎得知谁是今晚的主角,「这是个很久没有出现在名单上的名字。」
      「克沙托娃先生,」史库瓦罗转身低头敬意,「难得您记得我,我的家族已成虚名。」他说话,在那股压低的声音裏维持温柔和敬意,「我来这里本不期望有什麼社交开展。」
      「难道您认为我是一个如同其他人似的平凡男子。」克沙托娃问道,那种言中的肩酸刻薄令贝尔菲戈尔的内心替史库瓦罗感到愤恨不停,克沙托娃说,「彭哥列党的势力正在攀高,我知道他们总得找些有信有能的人巩固这样的不稳定局势。」
      「克沙托娃氏的企业在危急时局给敝党许多援助,我仅代表敝党予您至高的感谢。」他们的脚步随著谈论而走到遮蔽的窗帘一边,他们站在微垂窗帘的底下,史库瓦罗盘起的长发在走动和贝尔菲戈尔的拉扯中又掉落在肩膀上,一开始他试著要将它合拢但在贝尔菲戈尔的眼神下选择放弃,因为他的眼神太害怕太无辜,像动物一样的。
      「啊,」克沙托娃若有所思的回答,「所以这次您参予宴会的目的是拉拢其他相关企业吗。周到的彭哥列,用予您曼妙的语言在这里,掳惑众人。」
      史库瓦罗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的右手向后抓却没有拉住贝尔菲戈尔,克沙托娃紧抓住了他的胸口,以致於他在没有转过头头状态下以为贝尔菲戈尔平空从他眼前消失。那是大门关起来的声音,克沙托娃将他拉回原来站在沉寂的中央,耳朵里面尽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大理石地承受了他的重量,在那阳台遮蔽的地点咯咯作响听来像是他人窃笑,屋里头到处都是人但史库瓦罗却失去了贝尔菲戈尔的身影,在眼光迷离里面史库瓦罗想要推开克沙托娃,他感觉头昏脑胀,一把抓住窗帘柔软的布料支撑身体,克沙托娃在他的耳朵旁边悄然说话,「想找你的小朋友吗。我们得先谈谈彭哥列这次谈拢的合港案。」
      「克沙托娃先生,看来您忘记我在彭哥列的排行地位,这麼低下的我要怎麼有资格谈论合约的内容呢?」
      「是的是的,我没有忘记你刚回覆的职务,你知道,」克沙托娃的手指轻轻抚摸起史库瓦罗的曲线,「彭哥列该让你的脸孔多出现在宴会上,他不该总是让那些又老又丑的偏激份子出席。」
      史库瓦罗凝望他的脸心想,他希望贝尔菲戈尔平安无事,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丢失贝尔菲戈尔,「克沙托娃先生,关於并购案您有什麼意见呢。彭哥列很乐意得知所有他人的意见。」
      「要不是你问我,我恐怕会从这案子裏抽身。」
      「克沙托娃先生,选的好。」史库瓦罗推开对方的手指,「本来我以为您会更不明理一点,像是上次您对待土耳其人一样,」紧紧抿唇的史库瓦罗并出一点微笑,撕裂伤似的笑影在面对他的人前化作一股蠢动的疯狂。高高举起的史库瓦罗的左手明显看见截肢的痕迹,那消瘦的白皙手臂几乎都要被划过窗帘的一阵强风砍断,不给人一点相信他拿起武器的信服力。他说:「克沙托娃先生,很遗憾的告诉您,彭哥列目前给我一份洗钱的名单,很刚好的您也在上头,只是您选择的款项不太对,这让我们的老先生不甚高兴。」
      「等等!斯夸罗,你该不会是相信那些数字吧?」
      「我不相信任何东西,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工作。克沙托娃先生,我想你应该懂的。」
      闻此,克沙托娃的声音惊慌起来,他对史库瓦罗又是嘲讽但又无关己要的声音作回应,慌孔的回应,「等等!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让你一辈子受用不尽的!」额发在阻止史库瓦罗中凌乱的克沙托娃带著恐慌及一点谄媚的说话,要没有那血丝尽布的双眼,他的脸孔还会是像之前的英挺吧。
      「钱?」闻此,史库瓦罗哧声一笑,「我不需要钱——谁说我需要其他东西了?我什麼都不需要!」噗的插丄进对方胸膛的利器因为触碰到肋骨而稍有停顿,溅洒出的血迹发出无人听及的哀嚎,喷上史库瓦罗脸庞的温热血渍脏污了他所有的清白,一去不复返。
      尚还有一点气息的克沙托娃使用撕裂破损的气音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背叛政丄府的斯夸罗!我是政丄府要官,我可以还给你们家族原来的地位、只要放过我……放过我!」
      怎知道他对上的是一对毫无气色的眼,史库瓦罗的低喃已经给他死刑:「我不需要怜悯,你知道的。我的地位就连你刚刚也一清二楚,不是吗?」
      一阵呜咽的笑声低鸣回荡在被乌云笼罩的宴会厅,其他的所有客人都听闻了这窜逃在空间里的复杂情绪,史库瓦罗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分开生死交界的背德的笑声。但是却没有能力和全力去阻止,他们还是持续的小啜嘴边的醇酒、一点都没有上前观看的迹象。
      史库瓦罗掀开遮蔽他和克沙托娃的帘幕,他抽出帕巾擦拭著银亮的刀面,独自留下倒在一边血漥中的克沙托娃,风尘仆仆的走了出来。他环视四周正在寻找贝尔菲戈尔的去向,果不奇然他在经过厕所的时候听见裏边传来的吵闹声音,铿锵的金属撞击声音和追赶的碰撞声。
      他从隙缝间看见了贝尔菲戈尔捉拿著从服务生托盘上拿来的小餐具蛮横的一次次戳击在欲想要擒抓他的两个彪形大汉上。而最后去带出贝尔菲戈尔的史库瓦罗奋力的张开手臂的力量拉起陷在血池里的小孩。
      贝尔菲戈尔看著对方那张被他人血迹破坏了整体的脸庞,虽然对著他人流露出凶狠、暴戾的厌世气息,但他依然散发出璀璨的光辉;像支折枝的白玫瑰在枝叶里凌厉的张牙舞爪。
      提起他小手掌的史库瓦罗,他半眯著的深灰色眼珠子掉在水潭里似的沾染上一层淡薄的绿色,在惨澹的凝望著面前道路的史库瓦罗带领下他们两个回到了礼车上,史库瓦罗对贝尔菲戈尔透露出一股满足的微笑,他不自主的咧嘴,他看见贝尔同样的微笑也露出尖锋的利齿,「现在,我放心了,你可以自己留在彭哥列。你有自己的能力也证明给我。」
      史库瓦罗不理会在意他凌乱头发的贝尔菲戈尔正打算伸出手撵顺他的长发,他继续对他说,「对於今晚的混乱我觉得很抱歉,我没能好好保护你,但是你的确没有让我担心。」他从贝尔菲戈尔的口袋里面抽出方才他所使的小刀小叉,他眯眼看见还沾在餐具上的血渍觉得这或许可以成为贝尔菲戈尔日后的自保工具,「想要学用刀剑吗?还是枪法呢?」
      「贝尔什麼都不用学,因为贝尔是天才。」虽然他这麼倔强的说,可史库瓦罗知道最后这个顽劣的小鬼头会与他使用同一个系列的刀剑武器。
      「小鬼头,现在不多学一点以后就嫌晚了。回大房子后我得帮你排一些进度课程。」弹指间他想见了一些过去从前指导过他的人,他知道谁最有经历也最有力量,可他是抵死不会低头请泽田家光来替他照料贝尔菲戈尔的。
      车外头是夜晚,他看著贝尔菲戈尔的双眼却跟照进了阳光似的温暖。
      在回到大房子之后,他将贝尔菲戈尔托付给当时照料他身体的医生,他内心放不下给他带来消息的路斯利亚,没有人知道他与贝尔菲戈尔一起回到了彭哥列,但路斯利亚却料知这个消息并且带了信息给他。
      史库瓦罗将贝尔菲戈尔带到床上,「小王子,睡觉吧,明天开始我得去威尼斯一趟,你知道这代表什麼,你会有其他更多的课程和训练。」
      手指头拧著棉被的贝尔菲戈尔眼睛盯著史库瓦罗,纵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史库瓦罗也可以在彭哥列里头适得其所,但他没办法从那冰冷孤独的眼睛中放手,他问他,「你为什麼不带贝尔去了?」
      「我……还有很多旧帐没有解决。你必须知道在我带你回来之前我给家族惹了多少祸害,我过去的丰功伟业都抵不上我那时候的罪过,你睡吧,我两三天后就回来。」
      「告诉贝尔,贝尔想听。」贝尔菲戈尔扯下史库瓦罗的头发,他没见过其他与史库瓦罗亲近的人,也没看过谁和史库瓦罗接触过,所以当他扯下史库瓦罗的长发时候他看见史库瓦罗眼睛里又是错愕又是像惊吓的情绪了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史库瓦罗从头发上取下贝尔菲戈尔的手,前阵子给医生检查才知道那时候他带回家那营养的小孩一点都不小,今年都十二岁了。他想起,那年和XANXUS相见他也是十二岁,得知贝尔菲戈尔年龄之后他更疼爱这个孩子了。
      「这并不是什麼好听的睡前故事啊,小王子。」史库瓦罗掀起贝尔菲戈尔的头发,看见他眨巴的眼睛晶亮的闪著醺迷的酒精,史库瓦罗张著嘴颤抖的本像是不知该不该说话,但最后还是妥协在贝尔闪动的期待里,他缓缓开口,「……故事,只是一场战争,而我和我的国王输了战争。他成了尸体而我成了奴隶,这就是我还呆在这里的原因,你可以说我早死了,可我有别的计画。」
      贝尔菲戈尔问,「什麼计画。」像是不知好歹又像是天真无邪。
      「你可以在这里慢慢长大。」你可以成为国王。史库瓦罗落下了他下一句话,可只有他自己听见,但是他虽然听见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有这个念头的原因,那种强烈的要把迪诺与XANXUS结合一起后接著巩上台面的想法,根本是篡位与逃叛。
      史库瓦罗才说完话便同羞赧的要逃跑,但贝尔菲戈尔抓住他,「贝尔想你跟贝尔一起睡。」他幼小的手掌紧抓著史库瓦罗的衣服,身上被刀叉刮出的伤痕在史库瓦罗转身的轻抚下似乎变成粉红色的蜡笔涂鸦,刷过手臂和脊背的掌心舒服的让贝尔闭上眼睛,嘴巴裏发出的猫似的咕哝让史库瓦罗细碎笑出声,而且拥抱著他往更深的胸口。
      隔天,史库瓦罗从他身上抱起贝尔菲戈尔并且让他独自睡在柔软的床上。

      世界上再没有比天气晴朗的威尼斯更加动人的地方,万裏无云,充满阳光和温暖的水气。史库瓦罗准备在这天的夜晚与寄信给他的丹夫人以及路斯利亚见上一面。
      总算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再度与路斯利亚见面,打从四年前史库瓦罗十四岁那场惊动黑手党的战争后算起,这还是他与路斯利亚第一次相见,他从饭店里面打电话给路斯利亚,他们约在附近的餐厅见面。
      他在人行道上面等他们的到来。史库瓦罗首先看见的是领著有些年老却风崋不减的丹夫人,令他有些讶异的是单夫人的容貌居然与若干年前不大相同,他没有多去探究深入,因为接著出现的路斯利亚实在太令他印象深刻;再不会有人比路斯利亚更著迷於义大利的品牌文化了吧,史库瓦罗心想,那件Giorgio Armani的贝壳色套装不会有人比他更适合。义大利黑手党嗜穿丝质西装的传言果然不假,史库瓦罗微笑起来。
      丹夫人的嘴唇发白看来似乎没有睡好,但也可能是因为压力过大而病过一场。这一刻史库瓦罗感觉她老了,可却也不可否认的在年岁中逐渐的优雅了,一改他年少印象里的粗里粗气。
      吃著晚餐的时候路斯利亚对史库瓦罗说道:「其实我们一直在考虑什麼时候该回去彭哥列,你知道。但我们目前最不想的就是离开威尼斯,在这里我们多少可以找到一些二代彭哥列留下的痕迹。」
      史库瓦罗点了点头,他知道二代彭哥列是与XANXUS最为接近风格的一任首领,他也可以理会路斯利亚所提及的因素,「但我会继续留在彭哥列,就算这让我感觉是参加不会结束的丧礼。」
      路斯利亚笑了起来,他问说是谁的丧礼。
      「还能是谁的呢,当然是XANXUS。自他死了之后我像是每天都在守灵,每天都在替他祈祷复活的一天,但我知道这实在是太傻了,人死无法复活就如同我的心死也没办法回头一样。」
      路斯利亚听到这番话很是惊愕,他甚至与丹夫人在四目相接时也显露出措手不及,到底他才重新琢磨过自己的用词后说,「史库瓦罗,XANXUS不算是死了。他留有自己的身体也保有自己的灵魂和意识,他目前只是不算活著,但他没有死,他是可以复活的。只要我们可以找到恰当的方法,而这也就是我和丹夫人执意要留在威尼斯的原因。」
      史库瓦罗看来因为这话为之动容,路斯利亚的话听在他耳里又是感动又是痛心,他甚至不顾礼仪的倾身向前问路斯利亚,「那麼现在又怎麼样了?XANXUS没有死?」他的激动都要打翻桌上的白色瓷餐盘,「——啊啊……XANXUS没有死!」他喃喃自语似的一再重复这句话,彷佛如此他可以重获信心和重心,直到他瘫软的身体坐回座位上,史库瓦罗眯著眼睛放声大笑起来,放肆开心的狂笑,像是丧失理智。
      过了好一晌,史库瓦罗恢复理智,他摆脱方才丧心病狂的大笑并且对那举动嗤之以鼻似的问路斯利亚,「可他真的还活著吗?」史库瓦罗左手上的黑手套正摆弄著玻璃制的高脚杯,心神不宁。
      「史库瓦罗,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情完全不了解。我们试图让你知道这个讯息,但无奈不论是加百罗涅或者彭哥列都没有打算让你知情,我们很抱歉这几年来让你对他的讯息几乎於无。」
      面对这类不可理喻而且隐瞒他之久几乎要他捶胸的现实,史库瓦罗希望自己可以假装对这件XANXUS并没有死的事实安然以对,可他的情绪、他的不满只允许他选择努力的让事情的进行因为这件现实而得到改变,最好是可以回到从前一开始。
      对桌因为喝茶而使得茶具作响的清脆声音令史库瓦罗回神。
      他缓慢的开口表示,却没有明白自己语气的激昂:「我,我还没有办法接受。我以为他走了,都已经这麼多年,纵使我的浅意识告诉我不可以放弃,但是路斯利亚——这种完全推翻常理的事实,你要我怎麼可以接受?」路斯利亚看著史库瓦罗奋慨而潮红的脸颊一路烧到耳朵上,他明白史库瓦罗身体内焚烧的温度是因为XANXUS还持续的拥有生命而得以在他身上燃烧。他知道对方不知晓,史库瓦罗却继续的说,「不,我不能接受!路斯利亚。我这样从加百罗涅又流转回来的叛徒,你要我怎麼让XANXUS还接受我,而且我、我还带了一个小孩子回来妄图让他接手XANXUS的败仗!」
      史库瓦罗单手掩面,从他没有遮蔽的紧蹙眉毛得以发现他的懊悔。
      路斯利亚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安慰他,温柔的掌心碰触史库瓦罗肩上突起消瘦的骨头,路斯利亚对他说,「黑手党本就没有道理。尤其我们。」这样的结论短的令人出乎意料。是的,黑手党本就没有道理可言,严肃又正式的让人惧怕起其中包含的一切。
      史库瓦罗无话可说,他对XANXUS的死活还存在著疑惑却也觉得自己这种怀疑无疑是对XANXUS的一种亵渎。他掩面的手掌改为撑住自己无力的头颅,脑袋里不断回旋的疼痛是别人无法探见的伤口。
      丹夫人在这个史库瓦罗无法还口的时候说话,她穿著合身的深色条纹西装搭配同样深色的领带,而她身上那种深不见底的颜色就跟参加丧礼一样,丹夫人的脸上尽是睡眠不足而且营养失调的模样,丹夫人说话,但她原本娟丽的嗓音突然间听来像被人硬是扭曲一样,「这些年让你在外面受苦了,你所承担的我们也都了解。」
      史库瓦罗在她骤变的嗓音下回神。
      而丹夫人却继续说,「但是让你离开彭哥列,在我们众人看来是丝毫不能犹豫的,XANXUS这麼看重的你在他不在位时还呆在彭哥列是很不智的举动。还记得玛蒙吗,那个小阿尔柯巴雷诺?她是我们彭哥列首选的预言家,她说再过几年,我们的等待会让危机结束。」
      史库瓦罗在丹夫人说话的时候仔细的端详著对方,他知道有所改变的丹夫人的容貌在哪里了——那种脸颊凹陷的痕迹和眼窝的皱纹俨然是另外一个九代彭哥列的化身。他喉咙发紧而且没有声音,他只有缓缓的对丹夫人的话表示同意的点头。(史库瓦罗想起他曾经听过的关於相貌同於一个男人的丹夫人的故事,关於他的声音的故事,为了保留他少年清新的声音以保住在圣歌团首席地位,不惜在医院进行去势手术的他,日后在歌唱淘汰他之后因为决策能力而被九代拉拔进彭哥列,而成为丹夫人的他的故事。)
      在那个瞬间,他对於路斯利亚以及丹夫人坚持留在威尼斯的理由似乎有所了解,他的点头变得像是在鞠躬一样。他曾经在众人的闲杂语言听过他们两人在威尼斯作威作福,但在他眼里很明显的不是,他听过路斯利亚提起二代彭哥列遗留在威尼斯的他的珠宝和武器,他们选择留在此地是为了寻找二代的戒指并且救助XANXUS——
      走出餐厅后,史库瓦罗坐著计程车回到饭店。他意识到在他留长头发而且内对充满对XANXUS遭遇感到愤恨的这几个年头里,彭哥列内反对他们作为的众人对他存在的怀疑有多深,因为甚至就连在加百罗涅也只有那对他莫名耽恋的迪诺对他有所互动。其他人就算肯看著他,也都带了不安和恐惧。
      而当他想起跟他一起拥有罪行的瓦利亚一众,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用手背擦去自己微微湿润的眼睛。玛蒙说,只要再几个年头。史库瓦罗抚摸自己再度留长的头发,在那些发丝掩盖下因为XANXUS在他心目里的重生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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