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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拾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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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史库瓦罗分明知道应该直接回覆在手机里面彭哥列内部传来的一次次的询问,但他没有。他掩上手机的萤幕在电源上直盯著它直到电池格子里面连一丁点的电力都毫无保存。他知道彭哥列找寻他的理由,可他也清楚对方分明知道自己身为何处的事实,但XANXUS需要他,所以他现在得说,自己现在是下落不明。
路斯利亚给他的印象仍然不减一分,他停留在那段午茶的记忆里面,XANXUS的眼神似乎是被他自己窜改了,因为史库瓦罗不相信XANXUS会用这麼沉的瞳孔、用那类伤感加剧的神情望著他。
史库瓦罗呆在房间,对於笨猫在新环境里面不习惯的躲躲藏藏一笑置之。他看往窗台外面,在欧陆潮湿的马路上,弥漫著地图中无法想像的空气,和风光明媚的义大利完全不同的混杂像水沟又有香芬的法国,川流不息的人群休闲的来来去去。
他的眼神随著一顶红色贝雷帽的小女孩蹦跳跳的隐没在街道尽头。
饭店外头披红挂彩的旗帜散漫的飞扬著,XANXUS顿时开门进入的声音在掩门的瞬间似乎又让垂吊的旗子上扬几分。史库瓦罗看著XANXUS手上几包纸袋子疑惑起来。
「把你身上那些肮脏的衣服剥下来。」XANXUS在门边落下手中的许多纸袋,没好气的对转身面向他的史库瓦罗这麼命令,「还不快脱掉!」看著没有动作的史库瓦罗,XANXUS在自己倒入沙发之前又吼了一次。
「我衣服穿的好好的作什麼要脱掉。」史库瓦罗丢下笨猫,挨近XANXUS替他添了一杯桌几上的矿泉水。
只见乍嘴的XANXUS把眼神指向门边的那些颓靡倒地的袋子,「路斯利亚替你买了一些衣服,刚才我去柜台给你拿来的。」
史库瓦罗看著XANXUS那张脸,发现在来到巴黎之后,他看上去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过往那种紧绷感消失了,原本像是生根似的那种眼睛裏对世界极端不满的愤怒目光也消失了,XANXUS看来甚是有点惴惴不安的扫过他的身体后又移开。若不是XANXUS对人群的疏冷,他的脸蛋其实很讨人喜欢,也许还比史库瓦罗所意识到的英俊更添几分。
他匆忙的穿过XANXUS这同样也令他窘迫的情绪,一把捞起嘈杂作响的纸袋回到他在这儿的房间,袋子在他不经意之下洒了一地板的新衣服,史库瓦罗缓慢的打开一颗颗扣子,接著在某种考量下穿上他拎起的鼠灰色圆领衫、路斯利亚替他系上腰带的白色长裤,不管这麼穿著对他而言合不合适,可以换上乾净的衣服令他感觉真好。他捡起地板上他自己带来的柔软的黑色绑带靴套上双脚,然后步出房门。
他看见在小客厅裏显得开始有生气的XANXUS盯著他,像要发表什麼决议似的认真。显然XANXUS比他还要适应这种精疲力尽的旅途,除了巴黎每个拥挤的公共场合,XANXUS似乎去过了所有旅游导览书上的地标。
「刚才,你还去哪里了。」史库瓦罗坐在前厅的单人沙发上,边听见XANXUS毫无目的播转电视频道的声音边问著对方。
「没什麼。」XANXUS没有道出方才跟路斯利亚在热闹的人行道上他差点想替史库瓦罗添购一只手表的想法。於此他也还可以听见路斯利亚像个女人似的说嘴,当他在GUCCI拿著黑色表带的银框表时候,路斯利亚对他说:『XANXUS,你知道我怎麼想吗?(他发现XANXUS明显拿到的是作给女人用的中性表,并且完全了解到对方是享用什麼心情买下这礼物)路斯利亚我认为你是喜欢史库瓦罗的、等等!别生气人家很认真的要跟你说话呢!(结果XANXUS丢下玻璃柜子上的表,让他对柜台小姐道歉连连)』
XANXUS从电视机裏抬头,看见盼望他诉说一些巴黎风情的史库瓦罗用著好奇又无奈的神情对著他。他无法放松心情,心中还挂念著那只手表、或者是还悬念著当时他以为史库瓦罗收到礼物后的惊吓惊愕、还有惊喜之类的表情。
方才遍是悠哉的街上,路斯利亚替他提著给史库瓦罗的衣服,对他散漫的聊天,『瞧你这样子,』路斯利亚原本便属於惬意的基因也跑出来八卦起来,『好像怕死史库瓦罗不在意你似的。』
XANXUS知道当时他表情僵硬,还让以为自己说错话的路斯利亚惊呼一口气,但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他看著精品商店的橱窗上一颗颗鹅蛋大小的宝石、戒指,回头对路斯利亚说:『我不清楚这样对他合不合适、还是说公不公平。』
『少来了XANXUS,你这超龄的小鬼头——你们这年纪本来就应该要轰轰烈烈的玩一两场,只不过你们的比大部分人们都还要激烈太多就是了。』看见橱窗内古怪的首饰的路斯利亚被吸引过注意力,『你可以想,等得到彭哥列后那种幸福快乐的结局。这样不是比较快乐吗?』
XANXUS看著脚步轻盈的路斯利亚,却以为无比的沉重,事情没有用说的这麼容易,幸福快乐的日子谁何尝不要?他不说话了,同路斯利亚看见那古怪的新季项鍊后心里讥笑的乍想那鬼东西也能卖到这麼高价,看来他的审美观还太保守了。
他回到现实,巡视下发现史库瓦罗身上的灰色上衣合衬的过分,但对於自己天生就明摆是个贵族份子史库瓦罗本身好像毫无自觉一样。史库瓦罗在到达巴黎后,看来比工作时候颓靡许多,不如说是更加神经质了。他的双眼周遭布著通红的血丝,见到这样的史库瓦罗他可受不了,XANXUS对於他现在有了关怀的眼神毫无自知。
「帮我谢谢路斯利亚吧,」故作精神的史库瓦罗欢快的对XANXUS说,「当然也谢谢你,XANXUS。」
哼然收下史库瓦罗的回覆,「不用谢,滚去睡觉吧你,在明天车子安排好去观光前,最好活蹦乱跳一点。」但是XANXUS却躲避他的感谢,不知为何的他将他赶去房间睡觉,傍晚开始幽暗的光线让他惧怕起史库瓦罗闪烁的双眼。
也就是这双眼睛,XANXUS过去曾在九代目房间里看过的女人守护者照片历历在目,当时他不安的从远处观赏著她的美丽,银发灰瞳的女人穿著亚麻布料的伞状洋装隐隐透出的浑圆肚皮让她透露著餍足神情的轻抚著。一次又一次他充满罪恶感的发现,房间内遥不可及的九代目竟然小人物似的爱著这张相片时,他奔跑回自己的房间并且放声大笑起来。
他在九代目不在的时候好几次撬进他的房间;他别上九代目的领带夹,象徵性的取代了彭哥列,他一阶阶的开启办公桌子的锁孔,熟练的像天生的偷儿,那张女人的照片便夹在一本帐簿中,他想像九代目望著这照片时□□的表情,可泛黄的影中人却不改的笑的那麼满足。
XANXUS闭上眼,听见史库瓦罗垫高的靴底发出达达的声音消失在掩上门的时候,然后是笨猫娇憨的贴著门对史库瓦罗撒娇什麼。他张眼,从电视萤幕上黑色的部分XANXUS看见房门打开,而史库瓦罗溺爱的出现在门后并且让笨猫踱步进入。
看到电视萤幕上反射的史库瓦罗的光影消失,XANXUS并没有移动。
他对史库瓦罗说不定可以说是从未有过一点恶意,从来他都只是需要这麼一个可以与他谈话的对象。XANXUS想,要是他可以别对史库瓦罗发脾气……他的目的只是希望不管有没有他的野心,都有史库瓦罗这麼一个人在罢了。
他松手落下的电视遥控器倏地跳台,视讯不良的传播著浓郁法国腔的翻译电影。XANXUS的眼睛呆住了,那电影里头惊惧莫名的尖叫让他又重回幼年的回忆,他深信,是九代目刻意的造就了目前的他。因为那些尖叫他听过的场合,是他被礼车接送去庄园前的最后一派印象。
火光淹没他的视线,人们跌跌撞撞的窜逃在街道上,礼车上的他惊慌的看见贴近敲打玻璃的群众哭叫的哀求起来,他的弱小的手掌忐忑的被九代目押在门把上,但他没有选择开门,九代目的关节卡著他的指头很痛很痛;如他的眼眶很痛很痛一样。车外的人在炽热的火烧蔓延下扭曲著身体,像祭典来临的疯狂的跳著舞,XANXUS不敢不细看,燃烧的房屋还有在高温高压下轰然碎裂的玻璃。车窗上用手指刮出的血迹从火海透出橘色的火光灼伤他的脸颊,他转头看见令车离去的九代目,那人低垂的微笑讪讪的和野生动物一样奸狡。
此刻他的眼泪高温的滴落,打湿他浆挺的衬衫。他伸出自己的袖口,遮住低微的伤感还有揩去眼泪。
火山区的人不是他杀的!但他却任由彭哥列的座车加速驶离现场,推撞拥挤的人群以及刺耳的嘶吼,那些环绕的责备在嘈杂的电视杂讯下让他听的更清楚了。从那之后他骤然的转变,XANXUS对所有事物都发脾气;他让那位在菜单上出现他厌恶的芹菜的主厨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不及七岁的孩童的巴掌,他认为他的过分妄为会使九代目的和蔼分裂出他不正常的本性,但微笑的彭哥列没有处置过他,甚至於屡次原谅他、屡次都同羞辱他的幼稚般,还拿出幼童的他的其他罪状让宾客贻笑出来。
唯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感受到片刻的平复。始终静默在宾客中凝视他的九代目宠爱的守护者;微勾的嘴角像他葬在火山裏的母亲般温柔惬意。他们曾经四目相对,而对方轻柔的呼唤他的名字,『XANXUS,XANXUS少爷,你的放肆让我想起我的儿子。』
后来那女人却死了。在他七岁的时候。
『XANXUS,XANXUS少爷——』她的声音像是道光让他成为一片空白,烧去他心中烦忧的细节。他似乎什麼感觉也没有了,电视机裏盲目的人声、或者脑海裏怒吼蔓延的火势,他同时也看不见他在巴黎的身体。
他看著面前的女人化作史库瓦罗,美丽纤细的身体依旧,他拥抱对他伸出手的史库瓦罗,而心头却袭来一股难以承受的恐惧,史库瓦罗和那守护者便是他终身的弱点,他必须亲手埋藏的……他的秘密。
XANXUS以为他手里的史库瓦罗开始流逝,他看见自己了,逐渐的缩小、逐渐的回溯到在火山区裏徘徊的乞丐般的他,一切的开端是搂著自己的母亲还对自己展开手掌的九代目。突然间他啜泣起来,袖口已经没有办法再替他吸取泪湿的水分,他听见自己用尽一切力气的控诉,「都是你害的!王八蛋!」
他往后倒去,身陷在沙发中。他的心念著—奉上耶和华我的神,替所有人我将要杀了你—XANXUS脑部传来强烈的头痛,手掌中央一束生长的火苗燃烧起来,他握紧手指捻熄了愤怒,深怕自己毁掉安全的他和史库瓦罗。
他捡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眼睛盯著乳白色的墙壁,恍惚起来。
昏黄的好几个小时,史库瓦罗终究没有办法睡去。
他的呼吸不时可以闻到雨滴一般的潮湿,他的感官放开的像警备的野猫。偶尔他听见客厅传来XANXUS辱骂的声响,但整个巴黎却安静的不可思议,这种沉默几乎把他身体压垮,因为他没有办法忽略XANXUS的低吼。
后来他只好掀起棉被,蹑手蹑脚的把身体贴在门板上欲想一字不漏地听清XANXUS的宣泄。他从钥匙孔窥看背对他而坐的XANXUS,在呼吸间啜泣的肩膀颤抖的像个无力的傻瓜。
对史库瓦罗而言的痛苦跟XANXUS的哀鸣像要持续永远一样,折磨著他。
要是他有勇气,他要打开门即刻拥抱XANXUS,即便是自己瘦弱的双臂也要保护XANXUS;还有他的力气,他要擦乾那些眼泪,替他思考替他作长远的打算。
史库瓦罗从电视萤幕的反光上看见XANXUS的倒影,许多人说XANXUS是红眼睛的魔鬼,可对他而言XANXUS远比魔鬼什麼的都要崇高,就算是撒旦也比不上他的超群的XANXUS。他迷恋他的骏逊不屈的蓬松黑发、年轻却老成的灵魂、丰厚的口唇和即使是哭泣都苦恸的牵动他的嗓音和所有的一切。
XANXUS曾经嘲笑过他的懵懂无知,因为他以为他不懂他们悖天而行、以及行将来临的祸端——肇因是年少轻狂的星火燎原般的灾祸。
史库瓦罗听见低声诅咒九代目的XANXUS,接著他看见起身的XANXUS转头看著自己的房门——从钥匙孔所见,XANXUS的双眼衰弱的像只动物园裏的野兽,踟蹰在兽栏中的时间过久让他似乎忘却他的威严。
孔裏透出的门外的XANXUS看来没有办法回应他的犹疑,史库瓦罗抓著不敢转动的门把手指孱弱的发抖著,噢他的国王!长久以来对他来说巨大而且坚忍不拔的XANXUS,他的坚强成了谎言似的刺伤史库瓦罗。
XANXUS不知道是什麼时候史库瓦罗站到了他的身后,不知何来的雨滴击落在他的脸颊上,他冷冷的对他说话,「不是让你去睡觉了吗?」
「不要放开我!就这样子、我会保护你!」由於不忍心看见XANXUS失神的眼睛,史库瓦罗从他的背后紧抱著XANXUS,胸前他的心脏狠狠的感受到失速的XANXUS心跳,他不能背弃XANXUS,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是吗?」悲哀的是,XANXUS如今却不舍得让他跟自己一同死去了,他自己知道、他不能让彭哥列他们杀死史库瓦罗,他澹然的说,「把力气留给自己,我难道不会保护自己吗!」
只要他闭上眼睛,女人、老彭哥列、那些诸如此类的梦境就反覆的出现,每一次都更加活灵活现,幼年的他曾在火山区里面的每个垃圾桶中翻找食物,他睡在每个公园的座椅上——他的卑微他的难堪,他被老彭哥列收养之后被唾弃的身世,甚至在如今还给迪诺的家族发现,这让他颜面何存?
史库瓦罗的拥抱眩惑著他,要他重回狮子般的王者风范这再简单不过,谁都知道他有双犀利透彻的眼睛,强健的身体还有傲视群人的微笑,但有人真正的看过他吗?有人真正的确认过他吗?是啊、就连他也从未真正见过自己!
「事情很容易解决的不是吗?」史库瓦罗安慰两个人的这麼说,他们伺机已久的时刻终於要来临了。
XANXUS的眼睛再度张开来,他看见眼前电视机中反射的两个人拥抱的场景,在灯光熄灭的客房中随同他消逝的梦境一起出现。外头在季节性拨放节日音乐的广播传来轻飘的乐曲,他不能继续发抖流汗——
他站起身来走动,看见蹲低在地板上的史库瓦罗抬脸看著他,目不转睛。他不止的踱步,依旧像兽笼裏精神欲裂的猛兽,他掀开落地的窗帘,看见广场外喷水的广场还有永无止尽的炫目的灯光的精品店面,巴黎的夜晚张牙舞爪的攫住奢华的部份人种。
他在房间内不断的行走,企图避开恶梦对他的侵蚀但他又想要越发靠近他可怜又漂亮的史库瓦罗。他停下来一会儿,背对窗外吹来的风,寒冷吹散他的不安,他见到史库瓦罗主动面对他的侧脸像清楚他随时要搧他巴掌似的。
史库瓦罗必定知悉他所有的肮脏的过去,尤其在他告解完后他会有多明了自己的低微,像他这样美丽的生物、同他母亲出奇的美色和散逸出的慑人气质……这等原本对他来说过於高贵的特质本应该让他排斥,可他却深深对他的母亲还有他著迷,尤其那句话;那句同他说明史库瓦罗与他一般放肆的性情,让他在那话语里就深爱上了史库瓦罗,只是他登时毫无自知罢了。
他必须承认,自己从未讨厌过史库瓦罗,他所感受到的反而是自己日渐增强而且同时并发著绝望的欲念。
窗户外面的低温让XANXUS呼出温暖的水蒸气,他伸出手没有殴打史库瓦罗,对方在迎接他手掌的时候因为料想不到的接触而畏缩起来,他将史库瓦罗拉起身,随意将披在沙发上的他的外套搁在对方肩膀上,接著权威的带领史库瓦罗跑起来。
他穿越灯红酒绿的街道,穿越过喷水池还有美妙的花园,连锁的旅馆和许多家私人餐厅,他们穿越泥土味道的公园,走过好几个街角到达他想了一整天的地点,他挂念不已的希望亲手拿给史库瓦罗的东西。
珍珠、红宝石、祖母绿色的装饰宝石充斥所有的橱窗,史库瓦罗不敢看清楚上头的标示,这里揉合新旧的奢华,装饰的高跟鞋和皮带挂在窗格子之中,香水味道的空气浮弥著。XANXUS头也不抬的接过招待员的问话,他拿起一只黑色表带的手表没有端倪过就是让接待员结帐,他口袋里拿出花绿绿的信用卡并且等待在帐单上签名。
史库瓦罗的右手让XANXUS紧抓著至今没有放松,他傻愣愣的让XANXUS替他扣上表带然后欣赏。对方漫不经心的签名,优雅闲适的像习惯这种事情的贵公子。
「这是什麼意思?」
「想买就买了。」这个答案没有让史库瓦罗满意。他对他的苦涩与时剧增,和XANXUS的接触使他几欲发狂,但是他没有想到XANXUS却继续说著,「我想你戴著会好看,别拿下来。」
「……谢谢你,XANXUS。」
「我没有对人好过,要是我篡位成功,你认为党内会作何感想。」
不是谎言,史库瓦罗知道XANXUS害怕自己成为一个胆小鬼,但任谁都会如此,XANXUS说过的不是大话,他总是逐次的实现自己的话语,所以他回答,「你是个温柔的人,XANXUS。只是打人痛了点。」
XANXUS抓著史库瓦罗细瘦的手,他送给他的手表无声无息的走动著,同时在警惕他自己似的每看见史库瓦罗便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没有说话,他知道世界上唯一不伤人的动物就是史库瓦罗而已。
他在光鲜亮丽的道路上紧抱住史库瓦罗,对方没有抗议。巴黎出现了声音,上空腾过的飞机吵杂大响,甚至遮盖他们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