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离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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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金子一哆嗦，心头一阵抽疼，霍然睁开眼，惊慌地四处寻找，妄图寻找到这几日一直背着他行走的师祖。
似乎还身处流出温泉的山洞，不同的是，他躺在阿虎身边，虎毛温暖，却不见师祖踪迹。
天金子迷茫瞪着大眼睛。
阿虎抽动鼻尖，呲牙一哼，懒懒地支起虎身，看到天金子的摸样，疑惑地凑近。
“阿虎，我好想梦见师祖了？”天金子终于认清现实，他坐起来，满脸纠结，捂着肚子，一本正经对阿虎说道。
阿虎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前肢伸直，后肢蹬地，结实的背脊舒展拉伸，然后舒服地又趴下了。
天金子细细回想，梦境中所发生一切，越是回忆，越觉得几日经历，历历在目。他的记忆一向不佳，丢三落四，不知为何，竟将师祖在梦境中的一言一行，甚至神情动作，都印刻心中。
天金子想着想着，突然眼眸一闪，恍然脱口一声惊呼。
“啊！”
他急急站起来，拍拍衣袖，扭头左右寻找，沿着水流的哗哗声，找到了温泉水溢出的源头。
果然，和梦境中那个石缝一模一样。
天金子还未细想，手的动作快过思考，右手往里一伸。
“嗷呜！”
天金子眼泪飙出，烫红的手掌急忙抽回，不断甩动。从石壁中涌出的温泉水，滚烫非常，天金子肉体凡胎，不意外被烫个正着，吃痛地“嗷嗷”乱叫。
阿虎先是一惊，待看到天金子的傻样，无奈翻个白眼，迅速起身，往洞外走去。
大约半刻钟，山猫大小的阿虎，衔着一簇深紫色的草叶，窜到天金子身边，脑袋往天金子小腿一顶。
未想，先前还如杀猪般惨叫的天金子，却似乎忘了烫伤疼痛，在阿虎出去的一阵功夫，天金子发现了他没有受伤的左手，小心翼翼捧着一粒比绿豆略大的小丹粒。
阿虎伸出爪子，抓了一把天金子，衔着紫草往前凑了凑。
天金子才恍然回神，说道：“阿虎，我找到师祖留下的东西了，虽然和梦中不太一样，但我觉得肯定是。阿虎，我知道了，师祖转世那么多次，这次肯定也是转世去了，我要像掌门师伯祖一样，下山寻找师祖。”
阿虎才懒得理会天金子这些烦事，他后脚一蹬，跃上天金子的肩膀，将紫草送到天金子嘴边。
天金子转头，咬住草叶，在口中咀嚼数下，然后敷在烫得最厉害的地方。这一会儿功夫的耽误，天金子被烫伤的右手，已经红彤彤如红烧一般。好在阿虎找来的草药，药效上佳，敷在伤处，冰凉如水，天金子渐渐不感觉疼痛。
想到梦中情景，天金子打定主意，即刻行动，不找到师祖，决不罢休。
天金子从腰间的长生锦囊中掏出一个丹药瓶，将这颗师祖留下的丹药收进药瓶中。翠色长颈瓶，原本是师祖用来装夺食丹的。这是他拥有最好的药瓶，正好用来保存这颗丹药。
天金子不知师祖离开此处，又去了哪儿，发生了什么。他只惦记，背起包囊，带上阿虎，找到师祖，扑上去抱住。至于路途艰险，还是大海捞针，天金子压根没有将问题考虑到这种深度。
本就打算离开长白山，这时更有了明确的目的，天金子不再徘徊和迷茫，他动作迅速，打包完所有能吃的食物，往阿虎身上背上一躺，翘着小二郎腿，美滋滋的浮想见到师祖该如何如何，在太阳落山之前，离开了青丹观，放心由着阿虎将他带离长白山。
阿虎若是不用虎身化形，身长足有两米，背脊足够天金子在上头舒服的趴着躺着坐着各种姿态。又因天金子误食异果，被困杂物洞，身形整整小了一圈，如今不过十岁孩童的模样。他在虎背上，更是安稳太平。
阿虎夜晚赶路，脚步轻盈，毫不颠簸，天金子趴虎背上，四肢微垂，不受行路影响，酣然入眠。
白天，阿虎找一个野果和山珍丰富的地方停下，呼呼大睡，而天金子则攀树挖洞，一边吃一边寻找食物。黑灵虎即便睡着，也是群兽躲避，所以天金子也无危险。
到了傍晚，阿虎吃光天金子寻觅的山果，又如虎巡山林，抖身上路。
如此奔波两日，天金子不见消瘦，反而比独自在青丹观时，胖了一圈。好吃好睡下 ，天金子手上的烫伤，也快速好转。而两日之中，天金子所途经地域，皆是猎户也不进入的蛮荒，是以未曾见过一人。
待第三日清晨来临，天金子打个哈欠“嗷呜”醒来。阿虎晃着虎尾轻敲天金子的小脑袋，示意他朝一个方向看去。
咦？
一条人为踩出的山道，隐约出现在杂草生长的地方。
天金子好奇走近，拨开生机勃勃的野草，看着崎岖的羊肠小道，歪歪扭扭不知通向何处。
“阿虎？”天金子转身询问，却发现阿虎眨眼间变形为幼猫大小，向他走来。
尾巴一甩，阿虎凭空跃起，轻盈停落在天金子肩头。在这专属领域，尾巴蜷曲，虎眼一闭，告示天金子他睡觉的时间到了。
天金子挠挠头，也不多问。他心想，大约阿虎是让他沿着这条山路行走吧。
想到做到，天金子从长生锦囊里取出装水的兽皮袋，倒出些清水，往脸上一抹，权作清洁。随后他又从长生锦囊中，掏出一个口袋，取出一块绿油油的不成形的丸子，塞进口中。
这嫩绿色的丸子，是一种可是用的青绿水草制成。水草俗名粟草，生长在长白山深处雪水覆盖的溪流边，叶片肥厚，却青嫩无比，用小火烘烤，熏蒸走水分，便有一股天然浓郁的香味，叶片微甜酥脆。揉捏成团，装在口袋里，久存不腐，最适合旅途行路作为干粮食用。
不过，天金子发现，青丹观附近随处可见的粟草，距离青丹观越远，便越发稀少了。
好在他当初饿怕了，将粟草丸子存了许多，一时半会儿，倒也不会吃完。
天金子惯常在林深草密的老林子里钻来钻去，这条山道虽窄小难行，他却如履平地，稳稳当当，步伐飞快。
此时正是初夏，和地势颇高的青丹观附近相比，这一带野草更为茂盛，温度也转暖。天金子对自己没有涉足的领域，怀着满满新奇，他左顾右盼，并不急着赶路。
走完山道，天金子面前是一片略显开阔的谷地，谷地绿荫葱葱，浅溪流淌，风光宜人。
天金子一乐，抬手抓抓蓬松的发髻，心想，正好清水喝光，水囊空空，是时候休息一会儿，补充清水。
想到此处，他正欲往溪流方向而去，倏然，一阵沉闷的“咚咚”声，从天金子的右前方传来。
有野兽？
天金子踮起脚，脚上一双细藤编制的鞋子，细藤鞋是天金子自己琢磨着编制的，虽不美观，却是舒服结实。他也不担心凶猛野兽伤人，至少，他从未见过，长白山上的猛兽，敢在阿虎面前嚣张。
小道士想了想，好奇心起，也不顾还未装水的皮囊，循着闷声传来的方向，快跑而去。
“咚咚！咚！”声音越来越响，天金子竖起耳朵，认真判断，似乎是什么东西的撞击声，响如闷雷，回声悠长。
“奇怪，是什么呢”天金子习惯地自言自语道。
“给我撞开！”洪亮粗犷的吼声，响彻山林，天金子被这巨吼一喝，险些脚底打滑。
竟然是一个人？
天金子吃惊吐舌，脚底传来微微的震动，显然这人在和什么较劲。他心中好奇心更是强烈，想也不想，加快脚步，朝着声源寻去。
“撞啊！撞啊！”狂暴的怒吼，依然雄风阵阵。
天金子几乎小跑起来，颇为剧烈的颠簸，惹得趴着天金子肩膀睡觉的阿虎，不满地甩尾扫着天金子的鼻尖。
“阿虎别急，我去看看，离开这几日，我还未曾见过一个人呢！”天金子被阿虎的尾毛弄得鼻尖痒痒，嬉笑着打了一个喷嚏，伸出手挠了挠阿虎微微扬起的下巴，安抚说道。
“啊！嗷嗷嗷！”
这清静山林，充斥着癫狂的咆哮，鸟雀扑腾惊飞，而快跑中的天金子停下脚步，试探地拉长脖子，并没有在平坦的坡地上，发现任何人的影踪。
好奇怪，分明有听见人的声音，到哪儿去呢？
天金子摸摸索索地探寻，然后在距离他一丈远的稀疏草丛里，发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坑。
试探地走近，脑袋往坑里一探。
“哇哇哇哇！老子出不去啦，娘子，老子出不去来，老子饿死啦，乖儿子，你老子活不下去啦！”又一阵狂暴的发泄声传出，这回天金子听得一清二楚，那惊天地动的吼叫声，正是从这个大坑中传出。
“喂！你是谁？躲在这个大坑里，做什么？”天金子蹲在深坑的边缘，对着坑里喊道。
深坑顿时静默片刻，然后马上传来狂喜的应答。
“我……我是长白山脚下的猎户雷山石，一个不小心掉进坑里，出不去了，好心人救我，雷山石必报大恩！”大坑底下的猎户，似乎不曾想到竟会有人路过，情绪无比激动。站在大坑边缘的天金子，还能听到他在坑底扑腾的动静。
“噢……”天金子也没多想，站起来转身就走。
大坑底部继续传来急切的呼救
“多谢恩人！请恩人救我，雷山石终生不忘！”
……
“恩人恩人！？大恩人？恩公？！！”
……
“恩公你到哪里去了？”
……
“哇！人呢？不要丢下我啊！恩人！我家还有娘子等我回去，还有儿子等我养活，恩公救我嗷！我不能死啊！”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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