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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天若有情天亦老 ...

  •   国庆假期之后,安若发现身边的大部分同学都进入了奋发向上的阶段,彷徨没有目标的人少了,伤逝高中生活不再的人也收敛了,而流连于游戏的人在经历一个假期之后,仿佛长大了许多,懂得在合适的时候适当的放松。当然,这只是普遍情况。
      即使是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学生当中出现的分化还是很明显的。就拿早晨的情况来说吧,八点钟的上课时间,吃早饭的人群也是分成几批的:
      一是不到六点就爬起来,几乎不到食堂吃早饭以面包充饥的早更鸟,他们似乎充满能量,总是学而不倦,而这类人多数是保送进来和保送出去的牛人。
      与此相反的一类是,踩着八点钟的上课铃声从后门溜进教室的准时鸟,他们向来是坚守着准时的理念,从不早到课堂,从不在课后学习,从不忘记一边听课一边悠闲地吃着从食堂偷渡来的包子、油饼之类的早饭。他们奉行的另一个箴言就是,考试不挂科、万事都大吉。
      当然,比第二类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仙,更加要上档次。此路神仙,把大学当天堂,把游戏当每日法术修炼,把宿舍当无敌神洞,把学习当饭后甜点,把课堂当成可有可无的娱乐场所。
      还有一类是比较正常的,他们是在食堂吃饱喝足在七点半之前能到教室进行晨读的,这一类人,在追求美丽世界的时候不忘享受生活,使每一天都在计划中有条不紊的翻滚着。
      安若和王子生在时间上都是归属于最后一类,不过两人又是不同的。虽然他们在考试中都稳居班级第一,但王子生总能在安若苦思冥想时,轻巧的答出高等数学老师提出的古怪问题。每每这时,安若总会感叹没天理,自己学习虽不比早更鸟们,但至少是比永远一副不学无术样的王子生认真千万倍。而王子生,总是对安若数落的不劳而获以及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等等难听言辞全盘接收,从不和安若争论。他似乎明白即使争辩了最终的结论还是自己存在错误,他有时候想到安若数着手指头论证他的罪行就觉得后怕,那绝对是歪理谬论一起派上用场。
      对于安若在唯一的工作,章莫言知道安若注重学习,主动提出让安若平时认真看书,而在周五周六的晚上到唯一就好了。所以,安若在国庆后,也是一直拖到第一个周末来临,她要开始工作时,才告诉王子生这几天的经历,包括在相约的整人事件,以及与章莫言的相遇和如今在唯一的大展风采,不过她遵守了与萧萧的约定,省去了关于萧萧与其男友的那一段。
      其实,安若本打算隐瞒相约的遭遇,直接跳到唯一的环节,这样就可以免得王子生又像管家婆一样在她耳边嘀咕不停,不过她想了一会,觉得不可能忽悠过心思缜密、思维能力极强的王子生,最后还是放弃作假,决定如实坦白。
      安若的作案心理还是有原因的,王子生在听到安若在相约受困的时候,双唇紧闭,眉头也皱了起来,不发一言的继续听着。虽然没有安若预期的立刻就破口大骂,但那副表情很明显是充满怒气的,让安若更加觉得不安,叙述的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下来,到最后几乎都成轻哼。
      不过王子生并不领情,在安若颤颤巍巍的动作下,还是继续不发一言。在到达艺术馆时,更是旁若无人的直接走进去,而不是像往常一样,让安若先行。而安若,被王子生冷落的很不是滋味,在艺术馆的门口,磨磨蹭蹭的不知该怎么办,跟进去显得没趣,不进去又没诚意,所以也旁若无人的在那犹豫起来。
      “喂,你要是赶时间就不要再陪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王子生在跨出去一步时,虽没回头,还是立即就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于是口气恶劣的转身对着一脸纠结的安若冷声哼着。
      安若听了王子生半含怒气半含委屈的话语,再也没有丝毫不愿意的表情,手脚并用的屁颠屁颠的,跳着跟上并不担心身后无人的王子生。在钢琴室,王子生一反常态,并没有弹起像潺潺细流撞击石头般的舒缓音乐,而是凶猛沸腾、异常杂乱、如江河入海般的令人回肠荡气的震撼音乐,而且,也只是有一刻钟的时间就收手不弹了。
      “走吧,不然你工作要迟到了,这可不是好习惯。”王子生在安若惊讶又带着揣测的表情,望向自己合上钢琴盖的手时,无奈的提醒着还不清楚状况的某人,然后意料之中的看到前一刻还是端坐在椅子上的安若从座位上跳起来的狼狈模样。
      “都怪你,和你在一起,我总是忘记规划时间。”安若走出艺术馆时,懊恼的说道。当然她也是晓得其中道理的,每次当自己煞有介事的比划时间表,王子生都会气定神闲的听着,然后再拿出一份更加有条不紊的合理安排,让安若也不得不心服口服的遵循。经过几次之后,安若再也不自讨没趣的过问,何时该如何做什么事了,就把这份差事交给王子生,她只需静静的享受生活就万事OK。
      “你还有理,你怎么不说自己不该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你这丫头真是让人不放心。”王子生此时已云开雾散,开始数落起本末倒置的安若。
      “我这不是没事吗?”安若先前“盛气凌人”的模样再也装不下去,唯唯诺诺的应着王子生的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学长对你还真是不错,连续两天放着自己生意兴隆的酒吧不顾,竟偷偷跟在你后面当起了幕后保镖。”王子生在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的,挖苦的语气像是被别人偷吃了保存多时的糖。
      “他才没你那么无聊。”安若急急的否认着,仿佛害怕承认这个事实似的。
      王子生则跟上已经走出一步远的安若,也没再继续探讨,一方面是识相,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接受这个现状。于是,两人一路无话的走到唯一,而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沉默如此长的时间。
      王子生走在路上的时候,始终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安若,眼睛里闪烁着任谁看见都会明白的忧伤。只是,他所注视的人,却毫无察觉的走着自己的路,始终保持着与他伸手就能触摸到却又不会消失的半步距离。
      那条路他们走了半个小时,在半个小时的很多时刻,王子生都想不顾一切的冲到安若面前,轻轻的用劲的拉住安若的手,告诉安若:“我,王子生,希望和安若之间没有任何距离。” 只是,在很多时刻之前以及之后的那些更多的时刻,王子生都是清醒的,只要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从此以后,他和她的过去,就真的只能用曾经来祭奠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眼睛里装满安若的呢?王子生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也许是第一次看见她对着花儿出神时,那时她的孤独多像骨子里的自己,所以就在不忍心中再也无法抛去这个和他及其相像的身影;
      也许是在和她的八天相处中,她的纯真、聪慧、坚强让他在情不自禁中深深沦陷,从此脑海里想的全是这个让他可以尽情欢笑而不需担心太多谋划算计与是是非非的女孩;
      也许是这一个多月的每一时分,无论安若是笑也好、哭也罢,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牵动了他的心。这时,王子生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时间不用太久,只要她是你想要的那个人。
      然而,王子生一直都明白,在他之前,安若的心里已经有一个人的存在。虽然她每天都若无其事的和自己笑着闹着,可是,总有一些时刻,安若是不一样的。她会静静的发呆,或是对着某一个地方,或是低着头看着地面,而她的眼睛则是充满柔情,嘴角也是泛滥着甜蜜。那样的安若让他感觉很陌生,却也是他一直渴望的。所以,很久之前,当他明白他已经不是完整的自己时,就开始等待,等待安若不再大大咧咧的拍着他的肩膀喊哥们,等待安若不再和自己保持半步距离,等待安若忘掉心中珍藏的那个他,回过头来深深地拥抱自己已经张开多时的怀抱。
      可是,一直在守护中等待的王子生,一直都相信他的猪头不会走远的王子生,现在却是从没有过的痛苦与不自信。这一个月来,虽然总感觉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但是那个人并没有真正的出现在他和安若的生活中。而此时不一样了,被安若尘封在冰河中的牵挂,或许是封存太久,已经开始逐渐解冻,想要融化安若设下的心防。
      其实,王子生不是担心自己不够强大,而是害怕无论怎么努力,却注定要因为迟到的相识而迟到一辈子的幸福。王子生更加恐惧的是,安若真的要永远的离开,而自己却舍不得放手。
      “小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无法伸手就能触摸到你,闭上眼睛也假装不了你的存在,那么我允许你忘记叫做王子生的人,同意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你也可以大口的幸福。因为,爱着你的王子生,即使离开,依旧无法忍受他的猪头伤心。”最后,王子生这样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只是,他忘记了,没有安若的王子生也是无法笑着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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