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风晨的明天

17、第十七章、身世浮沉雨打萍

　　唯一不愧是全国唯一的一间学生酒吧，不仅寸木市的各大高校学生蜂聚其间，就是其他省市的学生也会在节假日慕名前来。这不，在国庆的短短几天，唯一接待的外地学生不下千万人，那火爆的场面堪比国内各个著名旅游点。而这也激发了章莫言启动早已在酝酿的开展连锁学生酒吧的思想，他拿着一瓶威士忌，站在吧台前，大体的将思路说给安若和司徒腾。此时的他，虽然做着与别人一样的不羁姿态，但是他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雅致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
　　“学长，你可以融合当地的特色，使每一个酒吧在外形、内涵上都别具一格，同时也可以把更多的娱乐项目引进来，比如有的就以兼具溜冰为特点，而有的则以保龄球、桌球等为主打，这样会吸引更多的学生。”安若在听完章莫言的计划后，兴致勃勃的提着建议，在这几天与章莫言的相处中，她慢慢的改变了以往躲避章莫言的态度，能够平和的面对这个她藏在心底，深爱却又不敢爱的男生。
　　“真是韬光养晦，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多才多艺有思想的知识青年呢？”在章莫言欣喜的表示赞同前，司马腾抢先的夸赞着安若道。
　　“你太过奖了，司马。我也是没想到，只不过才两天的时间，我在你心里怎么就从路边的野花升级成知识分子了，还是多才多艺的。”安若笑着逗弄心直口快藏不住任何表情的司徒腾。
　　在前一天很是不看好安若的司马腾，脸瞬间涨的通红，嗫嚅着：“哪有，我前两天是担心你在短时间转变风格会有困难，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
　　安若瞧见司马腾红到脖子的害羞样，越发觉得好玩，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司徒腾，又进一步的凑到司马腾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眼，炯炯有神的说道：“还说没有，看不起这三个字你不是亲口说出来了？”
　　“不是，不是，真的没有。”司马腾在安若的注视下，连连摆手，口不择言的否定着。
　　“行啦，司马，小若和你闹着玩的，别当真。”在旁边看热闹的章莫言，见安若玩的也差不多了，适时的站出来帮司马腾这个粗犷中带着害羞的小学弟解围。
　　被耍的司马腾在明白过来之后，怒气冲冲的对着一脸得意的安若冷哼了一句，然后向章莫言道声再见就离开酒吧，回学校去了。
　　不过，安若在把司马腾气走之后，并没有得到好下场，章莫言一直嘴角带笑不言不语的异常温柔的注视着她。
　　“学长，既然没什么事情，那我也回宿舍了。”安若在章莫言的强力电波下一直低着头，见章莫言并不打算继续谈论分支酒吧，就决定开溜。
　　“嗯，我送你回去吧。”章莫言其实很想时间静止，很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安若，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感觉到安若在自己的身边，才会触摸到安若心中是装着自己的，才会找得片刻心安。
　　安若知道即使坚持自己回去，章莫言也不会同意，所以就听话的点了点头。昨晚惨不忍睹的争执还历历在目，回想起来依旧让人头大。
　　那时安若才彻底明白，原来看似温柔的章莫言尽管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对着所有的人言笑晏晏，但是在遇到某些他认为不应该的事情时，却也是异于常人的执拗。昨晚，任凭安若在那儿找了一大堆的借口，章莫言就是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同意，但也不挑安若费心编造的借口的毛病，看起来煞是气人。最后，安若缴械投降，乖乖的跟在章莫言的身后走回学校。
　　后来，安若想，如果他面对的是王子生，早就破口大骂了。不过，王子生也不会那么有耐心，而肯定会先采取行动，凭借自己强大的身高优势，用胳膊揽着不听话的安若离开，实在不行，肩扛也要给弄走。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面对的真是王子生，乖巧的不想给人添麻烦的安若，也会毫不客气的厚着脸皮的赖着王子生陪着自己回去。
　　章莫言也是知道这样的，所以每次安若担心给他添麻烦的时候，他都会暗自伤心。
　　“小若，你好像很怕我。”回去的路上，章莫言终于问出很久以前他就想问却害怕安若听了会躲得更远的问题。
　　“怎么会呢，学长温文尔雅，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对谁，都谦恭有礼，我觉得学长是非常好的人。”安若不解章莫言为什么会那么说，难道是自己的行为太明显了，她不安的想着。
　　“可是，你还是害怕呆在我的身边。”章莫言停下脚步，低着头用右脚在原地垫着，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安若无可奈何的看着耍赖不肯再继续往前走的章莫言，在心里掂量着，怎么才能哄这个一直让人感觉成熟稳重安心的大男孩，不再幼稚的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供大家观赏。
　　不过她想来想去，也没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在不知不觉中竟也学着章莫言的样子，只是她垫的是左脚，而且，比起章莫言的前后划着，她更像是还没有从动感的音乐中还神，很是有节奏的抬起落下，并伴随着无意识的摇头晃脑外加轻晃胳膊。
　　他们两就那样，在路灯下一直僵持着。章莫言始终低着头，安若目光则不知聚焦在哪里，总之不是看向章莫言。当然，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能够看见如此诡异外加好笑的状态，每一个从旁经过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好机会，全都很给面子的好奇的观望，而凡是看清楚他们姿势的行人，没有一个不带着一脸的微笑离开。
　　“学长，可能是我不太了解你，所以才会觉得生疏，要不然你就边走边给我讲些你的事情吧？”发呆良久，安若好不容易找到个蹩脚的勉强称得上计谋的对策，于是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大有壮士扼腕的精神，不成功便撇下章莫言独自开溜。
　　“嗯，这是个不错的想法。”章莫言好像是很中意安若的提议，终于再次抬起头，笑的灿若星辰，跨步前行。
　　而终于达到目的安若并没有紧接着欢喜的更跟上去，却是一脸痴呆相的看着章莫言的背影，不自觉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以为刚才闹脾气的章莫言只是自己胡思乱想产生的幻觉。
　　章莫言倒也大方，在从唯一到安若宿舍的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中，毫不保留的详略得当的，把自己18年未曾对别人说过的岁月，完整的叙述给他想要靠近的安若。
　　夜晚，安若洗完澡躺到布置可爱的床上时，脑海中一直盘旋的章莫言抑扬顿挫的话语则也凝结成了一份档案：章莫言，男，年龄19，民族汉，最喜欢白色，最爱吃糖醋里脊，最有感觉的电影是肖申克的救赎，最喜欢看的电视剧没有，不过一直对猫和老鼠情有独钟，最欣赏的男女演员分别是周润发、赵雅芝，最倾慕的歌手是。。。
　　当然，安若也知道这些调侃的成分居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永恒都是奢侈品，谁能保证我们曾经喜爱的一直是最爱呢？
　　所以，让安若感触最大的，不是章莫言的习□□好，而是关于章莫言的成长。
　　章莫言，寸木人氏，赫赫有名的上官家族的唯一后代。其尚未出生时，章母就被他名义上的父亲抛弃，理由是，章母红杏出墙。自年幼懂事起，他曾询问过章母，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但是只得到章母怨恨的眼光。从此，他再也不提关于父亲的字眼，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只听母亲偶然提及，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钢琴家。章母对章莫言的期望很大，在章莫言两岁的时候，就开始教他识字读书，三岁时学习各种乐器至今。
　　那天晚上，安若失眠了。
　　她没想到，一直笑的那么温柔总让人如沐春风的章莫言，并不是如她想象的那样备受父母呵护，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创伤的温室花朵。原来，心里滴血的人也是可以活得如此精彩。只是，在那双含笑的眼睛里究竟积聚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泪水？安若此时想明白了，章莫言的那些爱好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他喜欢白色，因为只有这个颜色才能充分阐释他对简单纯净生活的向往；他喜欢糖醋里脊，那是酸甜交融下能够自我满足的独特滋味；他喜欢安迪这个角色，那是因为他也一直努力地不向命运低头。
　　突然间，一直把章莫言当做神话般的人物供奉在心底神圣位置的安若，好想拥抱这个让人心疼的男生，轻轻的在他耳边说着：“哭吧，哭吧，好好的把所有的委屈都尽情的哭出来吧。”
　　想到这儿，安若忍不住酸了鼻子，她明明想安慰他，可是在他把全部都摊开在自己面前时，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章莫言说：“小若，现在都了解我了吧，所以不要再逃走”时，她也只是忍住泪水，假装再正常不过的说道：“学长，我一直都是你的粉丝，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是的，她只能难过的看着他，甚至这种难过也不能让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