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仙人下凡（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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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无情殿殿下倒还真是个痴情之人，只是变成这样着实吓人了些，大长老见过她的真身吗？”为了不和木华佗讨论她到底小不小气，师沁雪只好转移了话题。
提到北辰姬，木华佗一下子就变了脸：“没有人见过她的真身，她之所以变成丑陋的模样，也只是为了让别人不要喜欢上她，只是珍珠终究是珍珠，即使是披上沙砾的外衣，也难掩其光华，这样的她，才更吸引人。”
“你喜欢她？”脱口而出之后，师沁雪方知后悔，这是人家的私事，与自己无关，如此莽撞，哪里像平日的自己，只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木华佗却不以为意，苦笑了一声：“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在仙界呆了太久，是时候去神界了，日前降下神谕，令我速速前往神劫台度神劫，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了，若我不去，则将永远留在仙界，再无去神界的机会。其实在万年前我就已经该离去了，可是那时候她以人族无情殿主人的身份来拜访我，求我帮忙寻找一个叫栎青儿的木族精灵，在仙界的每一个木族我都知道，唯独没听说过有谁叫做栎青儿，问过全族，无人知晓。那一日，她喝光了我寨子里的所有藏酒，醉醺醺的说着她和她的故事，从天地之初我就在了，也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却没想到这一次，身为倾听者的我，却爱上了别人的爱情。”
“妖仙与人族一直无甚往来，从来不知无情仙子居然是如此痴情的一个人，被称作无情，却独独最有情。”
“她只对栎青儿痴情，对别人，总是一副抗拒冷漠的样子，很多时候就是在她那个冰冷的宫殿里独酌，我真怕我这一走她少了一个喝酒的地方，也少了一个能陪她说话的人。”
听到这里，师沁雪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大长老是要我…”
“仙子有心了。”木华佗盈盈一拜：“木寨有一棵菩提仙树，一万年生长，一万年开花，一万年结果，每次只结三颗菩提果，我有幸看到它结过五次，仙界风云变幻，如今只余三颗，一颗我要带着去神劫台，一颗留在寨子里，另一颗就赠与仙子吧。”
“这如何使得…”
“仙子不必推辞，你我今日遇见，便是有缘，修行之路最难看开之事便是情事，仙子已入情劫，稍有不慎便将万劫不复，只希望一切顺利，你我在神界会有相遇的时日。”
“那沁雪就谢过长老了，长老的吩咐，沁雪也会铭记在心。”师沁雪忍下内心的激动，那菩提果她听过，凡人自是无福消受，饮下立毙，仙人服下，则可增加万年修为，而据说若是度神劫之前服下，则可增加五成的几率，听木华佗的说法，她将在度神劫前服下这菩提果，那么，她对自己渡过神劫的把握可能要低于五成，如果连这个仙界修为最高的人都对度神劫没有把握的话，那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岂不是更难？
一想到此，师沁雪才觉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即使强如木华佗，也不过只是这三界的一粟而已。
那么，自己为何非要舍弃了七情六欲、万世轮回，寻求所谓的三界领袖呢？
师沁雪知道，她之所以这么久来停滞不前，完全是因为心瘴，若心魔能除，则神界也就近在眼前了。
木华佗本是仙界绝色，如今眼神里又有了情爱的羁绊，更增风采，她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果子递给师沁雪：“自古木族便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求得到什么，只求内心的安宁，只是天从不遂人愿，因为我们掌握着三界八成的奇花异珍，便成为修真者争相抢夺的物品，所以木族修成正身却比其他族类要艰难许多，我于仙界亿年，木寨也不过如此规模，真不知我若离开，这里日后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师沁雪收下菩提果：“长老不必过于忧心，木族行医为善，于仙界各族皆有恩惠，其他族类我不敢说，只要我师沁雪在一日，那么月华宫便不会与木族为难。”
木华佗点点头：“有仙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她知道，若自己一走，木族就没了仙帝，而其他的族人成长的太慢，缺少能与人族和妖族抗衡的实力，北辰姬自不会与木族为难，看原三元也不像是非之人，如今连师沁雪也答应了，那么身后事也算安排得当了，只不过下一个百年，又有谁能与她同饮呢？
“宫主，宫主…”两人正说着话，练彩儿从屋里走了出来，师沁雪见她面色神采一如平常，便放下心来，正要向木华佗道谢，她却先开了口：“师宫主想必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就不多留你了，待要渡劫之时，我会派人去邀请师宫主，仙帝度神劫我已观看了不知多少次了，每次都有不同的感悟，师宫主先前一直忙于宫内事务，只是这仙界毕竟不是三界之顶，师宫主的修为离神界也只差一步，所以也是考虑身后事的时候了。”
“多谢长老提点，沁雪告辞。”师沁雪盈盈一拜，带着彩儿离开了木寨。
这次月华宫要处理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等到师沁雪处理完，已是木华佗的飞升日子了，仙帝飞升自不是一般仙人可以观看的，也只有离神界只剩一步之遥的仙人才有资格观看，而未受邀请的却也没有机会，修为高到神谕来催的仙人自古至今寥寥可数，而仙帝度神劫的盛况，千年才有一次，师沁雪这是第一次参加，心里的滋味，自是无法言喻的。
木华佗的渡劫仪式持续了三日三夜，师沁雪从神劫台回到月华宫，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宫里，把天蚕飘带放置在桌上，思及往事，忍不住喟叹：“咏儿，你说我姐妹四人，因何如此呢？名利着实诱人，在人间想都不敢想的机会摆在眼前，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争抢，可是，自命清高的你为何也陷了进来？当初如此处置你，是我欠思量，若我知晓离儿与你之事，早些告诉她真相，这一切就不会无法挽回了，是我对不起她，还有你们未出世的孩子，不知如今她们在不周山如何了，咏儿，你是否也和我一样，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呢？…”
感应到练彩儿正在向这里走来，师沁雪停止了言语，练彩儿进了殿里：“宫主。”
“彩儿，我当初那样处置咏儿，你是否对我心有芥蒂？”
“二姐…咏儿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宫主。”
“所谓做多错多，修真之人，每一步都要费尽思量，稍有不慎，都会使以后的路越走越难，离儿之事这几日一直萦绕在我脑海，我想闭关，一心修炼，这月华宫的大小事务，就都交付与你了，你的能力我很放心，只是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宫里，耽误了自身的修炼，在妖族找几个能力不错的来辅佐你，以防你我飞升之后，妖族陷入一盘散沙，再起战乱。”
“宫主…”练彩儿有些不舍：“宫里的事情我可以做好，只是玄武宫再与我们为难的话…”
“我与玄武仙子一起观看了木华佗大长老的飞升仪式，大长老这三日过的艰辛，非你我能想象，我们都是经过了雷劫才升上仙界的，至今我想起雷劫时多次的九死一生，就犹心有余悸，大长老心地善良，在仙界牵挂的东西太多，因此在神劫之时总是无法摒弃杂念，若不是在危急之时服下了菩提果，恐怕就要神形俱灭了，修为功德高如大长老在度神劫之时都尚且命悬一线，若轮到你我…彩儿，”师沁雪忽然拉住了练彩儿的手，眼里满是担忧：“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我在仙界最快活的日子，是我们姐妹四人初识之时，自从创建了月华宫，这千年来，我们整日里都为了权力而奔波，与外人争抢尚且不够，还要自己人之间相伤，可是等到我们去了神劫台，在仙界的一切却都与我们无关了。彩儿你明白吗？”
练彩儿迷茫的摇摇头。
“在我们有一天回忆过去的时候，会发现当初的有些执念，根本不值得。”看练彩儿依旧不懂，师沁雪叹了口气：“待到以后你自会明白的，大长老飞升之后，我与玄武仙子交谈，告知她我要闭关之事，此次她亦是感触良多，也打算在近日闭关，三界自古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仙界之事，我们没必要插手太多，就交给那些后辈来做吧。”
“彩儿遵命。”
“你下去吧，若非性命相关，务须来找我。”
“是。”
由此，师沁雪与原三元开始了长达几百年的闭关修炼，妖族两宫暂时休战，直至那一颗看似弱小的力量登上仙界，才终于打破了这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仙人下凡（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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