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年》茗墨潸然

4、第一章——在青春最灿烂的时光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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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友知事件并没有影响到她们任何一个人的生活，那天之后，几个女孩依然有吃有喝的过着日子，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也难怪，都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孩，想的事情多了去了，却没哪一个会将心思放在这一件事上。
　　时间过得很快，仅像是多喝了几杯奶茶，多看了几部电影，多走了几遍学校的小道，然后，冬天就来了。
　　秦小卿记得，上次苏颜过生日的时候，也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情，那会还穿着小针织长衬衫呢，现在却已经套起了羽绒服，风刮起来的时候，脸上都是麻木的。想到这里，她不禁自个打了个颤。
　　坐在桌前忙着写实习论文的桑芮感觉到了秦小卿的异样，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她，关心的问着：“很冷吗？”
　　秦小卿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打了个抖而已。”
　　窝在被子里的师楠缩出了个脑袋，奄奄地说：“咳咳...这天气，说变就变，还一下...咳...变那么多，这都多少天没...咳咳...没有出门了。”
　　桑芮回头，看着铺上的师楠，她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感冒已经两天了，因为怕传染给其他同学，一直待在寝室里，今天却是格外的严重。
　　桑芮皱着眉头，有些担忧。
　　秦小卿明白她在担忧什么。虽然年初的那次轰动全国的灾难已经消散了，并且大家也从那次恐慌中渐渐恢复了过来，可是现在正是季节交换的时候，温差一下子变化太大，最是感染的高发期。而现在师楠的感冒也正一天比一天严重，点滴也打过了，药也吃了，却还是不见好转。
　　“要是真的感冒严重的话，就住到医院去吧，别回头把我们几个也都传染上了。”坐在桌前对着镜子上睫毛膏的那个女人，叫阮雯芊，虽然跟她们同住一间寝室，但是，却是极其的合不来。虽然话里并不单只她自己，可听着却叫人恼火。
　　秦小卿看着她的背影，满脸的厌恶：“反正你也从不住在寝室里。”
　　阮雯芊倒从来都是面无表情，让人一直以来都摸不清她的喜怒。她收拾了手中的化妆品，拿起一支护手霜擦了起来，懒洋洋地说着：“我这可是为她好，要是病死了，这屋子得多晦气啊。毕竟我的东西在这，我还是得为自己考虑着吧。”一句话，暗示着，这个房间也有她的一份。
　　秦小卿也没有做声，本来她就不是挑事的主，但是床上的师楠却不一样。虽然生病了，但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欺负自己和自己的朋友。压着嗓子，闷闷地从被子里发出了声来：“咳咳...咳，好难受，好像...好像要死了...咳咳...如果我死了，第一个要感谢的...咳咳...就是阮雯芊...到时候我会来找你...咳...等我...”说着，手还伸出了被子，拉的老长。
　　虽然阮雯芊不是什么胆小的人，但是被她这样一说确实是有点被吓到。铺着粉的脸瞬时暗了下去，一双黝黑的眼睛冷冷地扫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拎起她的小白包，愤愤地走了出去，并且很用力的将门带上。“砰！”的一声，连窗户都震了一下，秦小卿看了一样为了透透空气而开着的窗户，走过去，将它关了上来。
　　“不能一直开着，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桑芮倒了杯温水给师楠，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生病连喝水都有点艰难的人，免不了又要教导一番：“你也是的，明明嗓子这么糟糕了，还要逞强。别人说什么你就得还回去，真是半点亏都不吃的啊你。”
　　师楠勉强咽下几口水，皱了皱眉头。要不是桑芮每天逼着她必须喝10杯水，她也不至于这么受罪。10杯水，光喝水都喝饱了，再加上那一瓶瓶的药丸，连饭都不用吃了。“还说我呢，你们也都不帮着。”
　　“帮？帮你什么啊，我们什么没帮着你啊。你吃喝拉撒睡，换衣洗漱抄笔记，哪样没帮着你呢，在这点上，你倒是享受的理所应当啊你。”秦小卿站在窗户边，声音被风吹的有些飘摇了。
　　师楠哑然了，这一点上，她的确不知道要这么回嘴了。她默默地喝下最后一口水，将杯子交给桑芮，又重钻回被子里去了。唉，这个时候，要是苏颜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帮着她一起跟那小骚货对着杠，让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噎死她！只是可惜了，苏颜是美术学院的，跟她们并不在一个寝室。唉，反正马上也要出去实习了，早点离开这最好，每天看到那人就烦。快了，快了，还有不到1个月的时间，就要离开了......自己，也要快点好起来......
　　师楠想着想着，便也昏昏的睡了过去......
　　站在阳台上，不时地有风吹过，这样的温度，算是冷极了。可是秦小卿却直直的站在那里，抓着扶栏，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任凭头发碎碎地垂在自己脸上，也不去动它。耳蜗旁一抹温暖，令她立时回了神。桑芮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拢了拢她凌乱的碎发。秦小卿顺着看向她，对上了她望过来的目光。
　　满目的温柔和心疼。
　　桑芮将两只手心呵热，轻轻地抚上秦小卿的脸，有些责怪的问：“天气这么冷，怎么还一直站在外面？”
　　秦小卿将她的手拿下来，反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本来已是冰凉的地方，被一丝温暖瞬间融化，她更握紧了自己的手掌。
　　“桑芮，很快，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秦小卿看着眼前的学校，满眼的不明的情愫。刚才来关窗户的时候，被外面的环境牵住了心，不知不觉地站在了阳台上。
　　桑芮本来一直看着秦小卿的侧脸，她看到她明亮的眸底竟好像有些雾蒙蒙的东西，于是转过头，不再看她。与秦小卿一样，面向扶栏，望着眼前的校园，这样一派鲜艳，鲜活。
　　“你在难过什么？”
　　“我在害怕，我害怕我们毕业以后的生活，”秦小卿的声音突然哽住，然后低声道，“我怕我们会分开。”她将握住桑芮的手慢慢地松开，重新抓着扶栏。指尖渐渐用力，纤弱的手指泛起了白色，看不到一丝血红。未来的日子，会发生太多未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她们即将面对的将是一个怎样的社会，怎样的生活，怎样的选择。在学校这四年里，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可随着逐渐长大，懂得的道理也多了起来，她也明白，有些东西，不是没有不可能......
　　桑芮突然笑了。她的微笑，是那样释怀。原来，原来她也与自己一样，一样害怕会失去彼此，离开彼此。原来，依赖对方的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幸好，她还有她。原来，她们早已经在无形之间，在这一起生活的21年里，早已经把对方，看成了生命里最珍惜的那部分。
　　那不只是亲情。不同于友情，超乎于爱情。
　　而自己，并不是感情付出最多的那个人，也许秦小卿，比自己还要深。桑芮很欣慰，她的付出，不只是得到了同等值的回报，也许......
　　也许，秦小卿更爱她。
　　桑芮将头靠在秦小卿的肩膀上，风又吹来了，吹乱了秦小卿的头发，跟桑芮的睫毛。两张苍白的脸上，是最依偎的模样。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秦小卿两个人。两个人，便足以过这一生。
　　“你知道吗，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却唯独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