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六代火影的幸福生活》冬暝

7、地球体验日记（完）

　　七、走失体验

　　不知不觉间，城市里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细小的雪花眨眼间便纷纷扬扬了整个世界，佐助趴在沙发上，用手撑着脸望窗外望，身后来回摇晃的尾巴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
　　“佐助，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屋里就算有暖气穿这么少也会着凉的。”金发的青年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毯子盖在佐助裸露的腰上，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在看什么？”“雪。”佐助将头枕在手臂上，尾巴在毯子里扑腾着，“很漂亮。”
　　“你是第一次看到下雪啊。”鸣人了然的笑道，“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都要到圣诞了。”
　　“嗯。”佐助含糊的应了一声，双眼微闭的脸上有了些睡意。

　　鸣人低头去看枕着手臂快要睡着的猫耳少年，才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佐助已然基本习惯了地球的生活，成为他身边习惯性的存在，虽然还是常常因为常识错误而闹出不少乌龙事件来，但大致类型的感情他都能够理解了。
　　不过……鸣人擦了擦鼻尖，果然还是想看看这张总是淡定面瘫的脸上出现惊骇绝伦类型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啊。

　　“啊，对了。”忽然想到了什么，鸣人转身进了书房一阵翻箱倒柜，不一会儿便捏着两张皱巴巴的电影票走了出来，“说到圣诞我才想起来小樱之前给过我的电影票，最后一场公映是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忽然间怎么想去看电影？”佐助抬起右眼皮，问道。
　　“嘿嘿嘿。”鸣人得瑟的笑裂了嘴，指着电影票的背面给佐助看，“因为原著是我啊，这是我的小说改编的电影，你还不肯赏个脸么？”
　　鸣人的作品改编？尾巴停止了晃动，佐助有那么一点兴趣了。

　　电影是关于玛雅人2012末世预言的灾难科幻片，滔天的洪水与破碎的大地以及绝境之下的生离死别让在场很多观众都流下了眼泪。整个过程中佐助都只是安静的看着，鸣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被剧情震撼所以也没打扰他，直到片尾曲的时候鸣人准备听听佐助的感想，这才发现黑发的少年靠在座位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佐助。”鸣人苦着脸摇醒他，“这电影无聊到让你睡着么？”
　　“唔……”佐助揉了揉眼睛，耳朵一抖，抬头看向鸣人，“还不错……只是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不存在的灾难会让这么多人流泪，他们明知道电影不是现实。”
　　好吧。鸣人无奈的耸了耸肩，什么时候能让外星生物坐在电影院里为片中剧情感动，他的任务才算是圆满完成吧？

　　电影谢幕，两人起身随着人潮走出了放映厅。快到大厅出口的时候，鸣人忽然看见前方一个白色长发扎成一束长辫的人，不禁眉梢一挑。
　　“那不是自来也师父嘛？嘿嘿这么久不见说是不在意还是偷偷来看我的电影？”鸣人一笑，向着佐助招了招手，“我去会会一个老熟人，佐助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未等佐助出声，鸣人已经跃进前方人群去抓那个被他称为‘师父’之人的发束了。
　　佐助只得站在原地，看着鸣人的背影淹没在前方。

　　大厅中忽然嘈杂起来，另外两部电影也播放结束，观众潮水一般的涌出放映厅然后涌向了出口。还未从睡意里彻底清醒的佐助被人群挤着一起带向了电影院外，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某条陌生的街道上。
　　骤然而来的冷空气让佐助终于清醒了一些，他向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呵了口气，这才想起刚刚睡的太迷糊把外套忘在电影院了。

　　四周是陌生的街景，寒冬的夜晚有些冷清。佐助顺着街道走了一会儿，看到五六个人聚集在某个发光的广告牌旁似乎在等待什么，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是人类社会里被称为‘公交站’的地方，据说每隔一会儿都会开来不同的车把乘客载到想去的地方。
　　如此说来那里也能让自己回到电影院了？
　　佐助这么想着，却在看到公车班次号后犯了难。公告牌的一旁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公车的路线以及沿途会停留的车站，但是佐助根本不知道电影院在哪条街上，他甚至不知道住了半年多的地方在哪儿——每次出门除了离家很近的超市跟图书馆，都是鸣人负责开车寻路。
　　或许该找个人问问？佐助刚刚冒出这个念头，旁边便凑过来了一个人。

　　“你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啊，可爱的小猫。”
　　“我不知道该坐哪一班车。”那个声音冰冷黏腻，让佐助有些不舒服的抖了抖耳朵。
　　“原来是只迷路的小猫。”说话的人舔了舔唇，银亮的唇钉在广告牌的光下泛着光。他侧头向着身后三个人微笑，又重复了一次，“是只迷路的小猫哦。”
　　另外三个人露出心领神会的眼神，嬉皮笑脸的靠了过来，“小猫想去哪里？不如哥哥们带你去吧。”
　　“……XX电影院。”佐助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却被第一个说话的人挡住了去路，落入了四人的包围。
　　“电影院啊，跟哥哥们走就对了。”染着一撮红毛的青年一手揽过了佐助的腰，意外纤细的触感让他吹了声口哨，“快上车吧，电影院就在前面。”
　　佐助微微皱眉，躲了一下没躲开。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接触方式，但这是他第一次与鸣人，超市收银员，图书管理员之外的人交流，或许这是了解人类的好机会，他应该更耐心一点。

　　公车七转八转，在一条靠近海边的路上停了下来。佐助被几个人簇拥着往海边的房屋走，最后在一间大仓库前停了下脚步。
　　“这里不是电影院。”佐助很不愉快的看着身旁众人，“你们在欺骗我。”

　　“行了老子忍不了了。”为首带着唇钉的青年撕破憋足的伪装，涎笑着伸手摸向佐助的脸，“这小子比我见过的所有姑娘都漂亮，今晚运气不错啊。”
　　即使再没常识也能从那男人眼里读出某些下流的意味，佐助毫不犹豫的抓住了那只爪子，用力一个过肩摔便将对方扔到了仓库的门上。
　　咣当一声巨响，剩下的三人都愣在了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看似纤细的少年是如何把一个成年男人徒手扔出去的。
　　“咳咳……小野猫挺会挠人啊。”粹不及防撞在门上的男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流血的唇角，眼神阴厉的向其余三人扬了扬下巴，“给老子摁住他。”
　　四人呈包围状慢慢逼近，佐助用力握了握拳，指关节噼啪作响。
　　骗人之后还丝毫没有道歉悔改的意思，他不需要跟这样的人类继续交流。

　　解决掉某些图谋不轨的人后，佐助头疼的发现，他迷路的更严重了。
　　眼前的景象已经连城市街道都算不上了，大片大片的仓库与望不到底的海岸线，佐助依稀记得这是城市边缘繁荣的港口，却没有一点印象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回去。
　　只要找到人问问就好了。他这么想着，开始大步往前跑，然而没跑两步又停了下来。
　　就算找到人，也会是刚刚那样的情况。
　　这半年来都住在鸣人家里，他差点忘记人类原本就是一种可以无端对别人抱有恶意的生物了。

　　佐助靠着一间仓库的墙壁坐了下来，向手里呵着暖气。夜晚的海风很凉，带着潮湿咸腥的味道，只穿着短袖的手臂很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佐助瑟缩着抱紧了自己。
　　在这么下去会失温的。
　　佐助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小腿处却一阵疼痛，他低头看去，却是刚刚的打斗中被某个手持匕首的青年划伤了，因为肌肉一直紧绷又冷的厉害才没感觉到痛，如今一放松下来，痛楚直袭脑髓。

　　好痛，好冷，好饿。没办法了？
　　佐助靠在墙上，抬头望着一夜繁星。他从遥远的星球来到这里，想要了解形成人类强大情感能量的原因，最终却一事无成，落得这种下场么？

　　忽然就有点想念那个有着太阳色金发的人，和他身后温暖的住处。原本此刻他应该跟平时一样懒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看窗外来来回回的行人，天冷的时候那个人会抱怨自己穿太少，然后丢过来一张毯子，或者端来一杯热牛奶；天热的时候则会有他最爱的糖拌番茄。
　　这么冷的天他有时候会偷偷爬进那个人的被窝里，然后在早上睁眼的瞬间欣赏那个人惊讶又隐忍的表情。
　　似乎跟那个人有关的一切都是温暖的，温暖的发色，温暖的体温，温暖的热牛奶，温暖的毯子，温暖的料理，温暖的微笑。
　　鸣人……
　　身体的温度越是流失，佐助就越发开始眷恋那已经习以为常的温暖。
　　如果意识消失在这里的话，就再也见不到鸣人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懒在沙发上喝牛奶了？心中忽然像被什么砸了一下，钝钝的疼。越来越多的细小的记忆汇聚成了洪流，在心脏中左右奔腾，却找不到出口。

　　越来越冷，腿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佐助觉得自己就快跟周围的空气化为一体了，连口中呼出的气息似乎都没有了温度。只是一片冰冷中，唯有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初见时端着咖啡傻呆呆的鸣人；微笑着说‘我来帮你’的鸣人；做着番茄料理的鸣人；抓狂写不出稿子的鸣人；端来热牛奶的鸣人。
　　想自己吹嘘着人类想象力，翻出各种幻想系经典给自己看的鸣人；
　　因为自己错误理解家务概念而恼羞成怒，不一会却自己过来道歉的鸣人；
　　游乐园里被折腾的一脸菜色，还是去了海盗船的鸣人；
　　递过来棉花糖，然后用舌头帮忙清理自己弄的到处都是的糖丝的鸣人；
　　电影看的很HIGH，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睡着的鸣人；
　　总是嚷嚷着想见自己表情的鸣人。

　　白痴人类，我想见你。
　　鸣人，我想见你。

　　远处的天空开始渐渐泛起了微光，四肢都已经麻木，丝毫感觉不到冷了。佐助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则人类童话，里面的小姑娘也是在极冷的夜里一点点的失去了生命，却在这过程中利用了惊人的想象力情感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最终见到了最爱的祖母。
　　如今他似乎有一点点能理解这种感情了。
　　因为，他眼前鸣人的幻影越来越清晰了。
　　“佐助！”
　　看，甚至还能听到声音了。
　　“佐助！”
　　一件温暖的外套裹住了自己，佐助意识迷离的抬起头，看见一张被焦急与担忧扭曲的脸。
　　“鸣……人？”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么多人的电影院里。”眼见佐助没有大碍，鸣人一把将呼吸都快结冰的少年抱在怀里，“还好你没事。”

　　粹不及防的被拥进熟悉的温度里，佐助愣了好半天，才缓缓的扯住鸣人的衣服，将脸埋进对方怀里。
　　“混蛋。”
　　“是是是，我是混蛋，居然就那么把你一个人丢在原地，让你差点挂在这里。”怀里少年的声音闷闷的，鸣人笑着去揉他的耳朵，忽然感觉到胸前一片湿意，不由的大惊失色，“佐助……你哭了？”
　　佐助抓着鸣人的衣服，没有说话。眼里的确有液体不断的涌出，心中一直胡乱奔腾的洪流在被鸣人抱进怀里的瞬间绝提而下，根本不是大脑能管的住的。
　　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是失去意识之前，佐助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八、爱的体验

　　在鸣人的帮助下泡了个热水澡，腿上的伤也被简单包扎了。佐助裹着浴巾喝着热牛奶，耳朵一抖一抖，脸上还是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
　　鸣人不打算忍耐，倾身向前，吻了吻那对可爱的小家伙。
　　突如其来的温润触感惊的佐助一跳，回头正好对上鸣人海一般蔚蓝的眼睛。
　　“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并没有拒绝鸣人揽过腰上的手，佐助捧着牛奶，在对方怀里选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嗯，发现你不见了以后我有到处找，最后在电影院附近打听到你被几个混混夹持上了车，然后我就顺着那班车的所有站台挨个找了过去。”鸣人微笑着回答。
　　“也真亏你能找到。”佐助侧开了目光，盯着手中的牛奶小声道。

　　现在这种感觉太奇怪了，鸣人仿佛决定了什么似的目光一直看着他，而每每感受到这样的目光后他都会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脸上也热的好像刚刚吃过芥末一样。鸣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他产生着那种陌生的情绪的暖流自心脏奔腾而出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这种心情会持续这么久。

　　“佐助。”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佐助敏感的抖了抖耳朵，尾巴缩在腿边，不敢抬头看说话的人。
　　“在去找你的过程中，我明白了一件事。”鸣人伸手抬起少年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虽然是个毫无常识，情绪只能靠耳朵跟尾巴来表达的笨蛋……但我不能失去你。”

　　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也许是被自己肉麻到，鸣人松开手尴尬的咳了一声，“我是说……来找你的路上，我想象了一下如果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你……那真是会少很多乐趣……”

　　佐助歪了歪头，大概没有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鸣人一声轻笑，随即揉了揉少年的黑发，打算换一种方式诱导。

　　“那个时候，你哭了佐助。”
　　默默点头。

　　“是不是感觉情绪向泄洪一样倾涌而出，心里暖到胀的发疼？”
　　耳朵抖了一下，还是点头。

　　“那感觉，就是人类所谓的情感爆发。”
　　已经猜到了。

　　“但是，这并不是最激烈的方式。”
　　竖起耳朵来了兴趣。

　　“想不想再了解一下更高层次的情感力量？”
　　点头。

　　“那……”鸣人低头，迅速的吻了一下佐助还在发呆的唇。
　　“这就是？”
　　“这只是暖身运动哦。”
　　鸣人笑眯眯的接过了佐助手中的牛奶，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接下来才是正题。”

　　湿润的唇袭了过来，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属于情人间的温柔缠绵。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