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 闪亮低调地登场 ...
-
“嘀嘀咚咚嗒啦嗒……”上课铃声终于响了。
而二(3）班的教室门口，却仍然是人头攒头，水泄不通，众女生东张西望地围在那里，像一群叽叽呱呱的鸭子，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高高壮壮的学生主任举着一把钢尺，气势汹汹地从楼下奔了上来，“你们这帮臭丫头！都不回去上课围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快回去，谁要晚走一步被我抓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学生主任是奈何桥边巡罗的小鬼，整天举着一柄钢叉看有没有背着阎罗王偷跑出来赶去投胎的鬼魂。
纵是胆子再大的女生，一见到学生主任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再怎么不心不甘情不愿也敢久留，于是“哧溜——”几秒钟之后，教室门口便干干净净，头发都没一根了。
学生主任显然对这迅捷的效果极是满意，他摸摸钢尺，得意地咂咂嘴，然后朝楼下大手一挥，“上来吧！”
接着，一个年约二十八九的年轻的女老师，嘴角含笑双眼含春地从楼下走了上来，他的后面，跟着一个瘦瘦高高，双手抓着书包肩带，始终垂着头的男生。阳光，从走廊上的窗□□进来，温柔地落在他刚换上去的新校服上。长而卷翘的黑睫毛微微抖动，他的耳朵，仿佛是半透明的。
“喂！来了来了！”一个躲在门口里面偷偷往外窥望的女生，忽然兴奋地大叫一声，拍着巴掌跳起来，“我看到他了，哇！光看身形就觉得好帅，我是第一个看到他的，第一个喔！哈哈！——呀！老师来了！”听到咚咚咚的高跟鞋声，女生赶紧蹦蹦跳跳地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它女生，嫉妒又羡慕地集体向她抛来白眼。女生高高地扬起头，“哼！”
“同学们，早上好！”二秒钟后，年轻的班主任便出现在了闹烘烘地教室门口，一反常态，她没有斥责学生的吵闹，反倒满面春风地跟学生们问起好来。“老师好！”下面的学生立马正襟围坐，声音宏亮地低头回礼，个个却在心头纳闷：老处女今天怎么这么和蔼？
“同学们，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一下吧！”裴秀敏走上讲台，面带笑容声音清脆地高声宣布，末了，便转头向教室门招了招手，神情，竟带着微微的羞涩，“进来吧！”
全体学生把好奇的目光一致投向教室门口。
一个男生从门口走进来，低着头走到了讲台上，众人看不到他的脸。只见他个子高高的，身材颀长，穿着一身新校服，由于有点偏瘦，于是校服的后摆显得有点空荡，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挺拨，反倒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洒脱。众女生深吸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握成心形：哇！竟然有人可以把普通的校服穿得这么好看！好有魅力喔！
“这位同学叫郑英哲，刚从美国回来，现在父母都在国外，英哲同学一个人回韩国读书，在这里还没有什么朋友，亲人也不多，希望同学们以后可以跟他好好相处！”裴秀敏继续作着介绍，语气里带着平日少见的温柔与关怀。说完，便亲切地拍了拍男生的后背，“英哲，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郑英哲放下抓在书包带上的手，弯下腰去，向讲台下的学生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大家好，我是郑英哲！”说完，直起身子，便再没了下文。
“他的声音好好听啊！好低沉，好磁性！”
“漂亮的男低音，听起来好有感觉，长相应该更让人惊喜吧？”
“可他干嘛老低着头啊？长得帅的话不是应该骄傲地昂首挺胸吗？”
“谁知道，看身材还不错，不会正好与面孔成反比吧？”
讲台下，男生女生交头接耳，满场唏嘘。
“安静安静！”裴秀敏拍拍讲台，不悦地呵斥道：“你们就是这么欢迎新同学的吗？”说完，又拍拍郑英哲的后背，用鼓励的语气说道：“英哲，把头抬起来吧！以后你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了，相信你们很快可以成为好朋友好同学！不用紧张，也不用害羞，来，抬起头来，再跟大家打次招呼，介绍一下你自己，好吗？”
这次，没有犹豫的，郑英哲真的抬起了头。
“哇啊——”讲台下顿时发出一阵阵惊呼，有女生尖叫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天——天哪！他真的就是我们的新同学吗？太帅！真的是太帅了，虽然面无表情，可那张脸，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那脸型，仿佛是上帝用刀精心雕刻出来的，优美的轮廓线，尖尖的小下巴，白皙干净的脸庞，浓黑的眉毛像两座俊秀的峰，英气逼人，深遂面迷人的眼睛里面，仿佛盛满了一旺盈盈的秋水，让人不自觉地沉浸其中，高挺的鼻子，薄而又型的双唇，带着一股倔傲的味道。这是一个美得像天使一样的少年，浑身散发着一种干净独特的气息，那张面孔是阳刚而充满朝气的，给人的感觉却像清露般的纯澈清凉。他，简直不像是凡人！
“喂！管好你的口水！”一男生嫌恶地推了推旁边张大嘴巴一脸花痴相的女同桌。女生赶紧用手背去擦下巴上的口水，滑稽的举动引得全班一阵哄堂大笑。
“我，郑英哲，今年十七岁！在美国也是读高二，很高兴能回到韩国来与大家一起学习，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帮助！谢谢！”仍然是寥寥几句话，但郑英哲说得很认真。他望着讲台下那一双双热切的眸子，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感动：回来了，真好！谢谢你，爸爸！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眼眶有点湿润，而嘴角，却不自觉地溢出了一丝笑意。
那笑容，带着一点点紧张，一点点羞涩，一点点开心，一点点感动。虽然只是扯了扯唇角，依然被细心的同学给捕捉到了。就像一缕细微的风，只是不经意地那么轻轻一掠，便荡起心湖的涟漪阵阵。
喔哦——！随着阵阵惊呼，“扑嗵！”一声，台下有女生昏倒了！裴秀敏无奈地摇摇头，“班长，把她背到医务室去吧！”
昏倒的女生被背走，裴秀敏开始给郑英哲安排座位，眼睛在台下扫视一番，最后停留在第五排靠左边窗口的那个空位上，空位的旁边，坐着的是一个正转着滴溜溜大眼睛一脸期待望着讲台的男生。“莫伟凡，让英哲同学坐你旁边可以吗？”
“当然可以！”被点名的学生惊喜地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表示愿意。郑英哲看过去，那是一个与他一样有着优秀外貌的男生，高高的个子，五官像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雕像一般俊美，所不同的是，男生脸上有着调皮可爱的笑容，与郑英哲的淡漠疏离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高高兴兴地向郑英哲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郑英哲微微咬住下唇，然后抓紧书包肩带走到座位前面，站定。莫伟凡遂侧过身子面向他。
四目相对。他在他身上闻到了天空的味道。清新，深远。
他在审视我。莫伟凡心想。郑英哲的面孔，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从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除了刚才不经意地牵动了一下唇角，他的表情，一直是平静而冰冷的，不笑，也不多话。莫伟凡其实对他很好奇，这个长得像天使一样美丽的男生，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好！我叫莫伟凡！”他向他伸出手。
郑英折没说话，只是微微眨了下眼睛，他在他身上闻到了海洋的气息。广阔，包容。
他在窥探我。郑英哲心说。莫伟凡一直在笑，他的眼睛很大，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像在说话，嘴角的弧度，也自然地弯向两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很单纯很可爱的笑容，他看起来有点小调皮，因为他一直翘着嘴巴，眼睛也在不停地眨。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对他说：“我们做朋友！”
郑英哲终于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他。
他在他眼底看到真诚，他在他眼底看到信任。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了！”裴秀敏欣慰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莫伟凡连忙拿出自己的课本，帮郑英哲拍打桌子上因久未坐人而积留下的灰尘，“我以前的同桌这学期刚好也转到别的学校去了，所以这里一直没人坐，这下可好了，以后上课不会寂寞了！”他呵呵笑着，桌上的灰尘被他拍得满世界飞舞。“来！行了，坐吧！”
郑英哲皱起眉头，莫名而又怀疑地看着自己新同桌的热情举动。这样，真的干净了吗？
前面有女生递了条手帕过来。
郑英哲不声不响地又递还回去，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细心地擦掉桌椅上的灰尘，这才坐了下去。
莫伟凡搔搔头，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他坐下来，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同桌打开书包，拿课本，然后规规矩矩地摆好一切文具，他似乎，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刚才，不是握过手了吗？”
“请同学们把课本翻到第十八页，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裴秀敏的声音又开始在讲台上响起。莫伟凡摇摇头，打起精神开始望向黑板。
郑英哲来到圣安中学的第一节课，就这样开始了。
＊＊＊＊＊＊
秋风秋雨秋煞人。
这天气，变化快得令人怀疑。上午，那明亮和煦的阳光分明曾在人的心房上温暖地停驻过。而此时，灰蒙蒙的天空上，却乌云密布，大雨排山倒海似的一泻而下，磅礴的气势仿佛要压倒一切。空气，也变得清清凉凉的。
郑英哲站在学校教学楼的廊檐下，望着台阶下面那两棵芭蕉树怔怔地出神。雨打芭蕉，声音清脆，修长的叶子被风雨侵袭得颤颤巍巍，却越发绿得扎眼。校园里，到处弥漫着湿漉漉的草木气息。秋天的雨，绵绵不绝，一旦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不知道这场突来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呢？
“喂！你们看，他就是二(3)班那个新来的转学生郑英哲，好帅喔！”
“天那！我觉得他比金雅安和莫伟凡还要帅，比□□威更有型。他的面孔看起来好清纯可爱，而且贵族气息十足呢！”
“是啊，他的肩膀好宽喔，靠在上面睡觉，一定很舒服！”
“哎，我敢打赌，这周咱们学校的校园王子风云榜，榜首一定会是他！”
“真是喜新厌旧的女人，昨天你还为了莫伟凡跟人打架，今天却又对着别的男生流口水了？像我啊，心里就只有□□威一个，哼！周末投票，我还是选他！”
“得了吧你，今天早上听说有帅哥转来咱们学校，你不是跑得比谁都快吗？”
“我觉得郑英哲太冷了，听说他今天一整天都板着一张脸，跟谁都不说话。我们在这儿站了这么久，他也不转身看咱们一眼，我还是比较喜欢有亲和力的男生，金雅安才是我的最爱！”
“你懂什么？这叫酷！我决定了，以后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冰山王子，我将拿我的如火的热情——去感化他！”
“哈哈哈哈——去死吧！——就凭你？”
郑英哲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仰头望天。身后那堆女生聒噪的争论和笑闹，他置若罔闻。
“英哲！”背后有焦急的呼喊声传来，他终于转过了身去。
是莫伟凡，那个今天一整天都缠着他不放的家伙，他的同桌。
莫伟凡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像老熟人一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说好了放学后一起走的吗？你怎么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先溜了？我还到处找你呢！”
好像我没有答应你吧？郑英哲暗暗想着，却没有出声，他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回到了面前那串串晶莹剔透的珠帘上。莫伟凡没在意他的沉默，随着他的视线望出去，皱起眉看看阴沉的天空和朦朦的雨雾，问道，“雨下得真大啊！你带伞了吗？”
郑英哲摇头。
“那呆会会有人来接你吗？”
还是摇头。
“你真的是一个人回韩国读书啊？你的家人一个都不在身边？难道也没有保姆阿姨照顾你吗？”莫伟凡睁大眼睛，觉得有点难以理解，“一个人，该多孤单啊！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回来？美国不好吗？”
听到他的话，郑英哲不由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紧紧咬住下唇，思绪开始飘摇起来，目光也忽然变得深远，耳边响起临回国前一天晚上，父亲对他所说的那番话：你要回韩国读书，我可以答应你。你的学校和住处，我会给你安排好，至于生活费，每个月我也会准时划到你的帐上，但是，回韩国不会有人照顾你，妈妈和妹妹都会留在美国，你要学会一个人独立生活，任何事都得亲力亲为。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后，你没能好好的照顾自己，而且学习成绩及其它各项技能都有所下降的话，那么，你必须无条件的回美国！你做得到吗？
“我做得到！爸爸！”郑英哲喃喃出声。
“哎！你怎么了？在说什么？”见他出神地自语，莫伟凡诧异地推了他一把。
郑英哲回过神来，转头看他，嘴里只吐出一句：“你很多话！”
莫伟凡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你也觉得我很多话啊？我以前的同桌的也这么说我呢！他老说我罗——咦——不对！”像是猛然发现了什么，他忽然停止后半句，一把抓住郑英哲的手，神情激动，“你刚才说话了吗？是说话了吧？呀！好像今天除了在讲台上作自我介绍时你说了几句话，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开口呢？哇——郑英哲你惜字如金，开口说句话真难得啊！哎，你刚才真的跟我说话了？”
郑英哲眨眨眼睛，把手用力抽回来，忽然觉得有点无力：这个有些热情过头的傻小子，真的是自己的同桌？
莫伟凡显然很高兴，对于郑英哲疏离的举动毫不介意。他将手伸出去，接了一掌雨水后又收回来，自顾自地笑道，“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呢，还好我带伞了，我妈说天气预报预测今天下午有雨，早上出门的时候，硬把伞塞到了我书包里，那时我还嫌她多事呢，呵呵！走吧，你没带伞，咱俩一起用好了！”说完，撑开手里的雨伞，便拉过他一起往台阶下走。
郑英哲站着没动。视线怀疑地扫过两人高大的身形和那把看起来却并不宽大的蓝色雨伞。
莫伟凡愣一愣，接着了悟地拍拍额头，嘿嘿笑道：“两个大男生共撑一把伞是挺奇怪的！”说完，转转眼珠，灵机一动，转身朝后面一众女生摆出一个潇洒的pose，灿烂一笑，“请问你们谁有多余的伞，能借给我吗？明天一定还！”
“我有我有！”有伞的女生兴奋地一窝蜂涌上来，没伞的则站在后面惋惜地唉声叹气。
郑英哲不由睁大了眼睛，像是在问：这样也行？
莫伟凡点头，得意地一笑，然后从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蕾丝伞卡通伞公主伞中，挑出一把稍大的中性化一点的深色雨伞，塞到郑英哲手上，“拿着！”
郑英哲愣愣地接住了。
“谢啦！”莫伟凡调皮地眨眼睛，然后朝众女生挥一挥手，“女生们！你们真可爱，雨伞明天会按时还的，再见！”说着，拉过郑英哲，迅速冲进了雨雾中。
郑英哲撑开雨伞，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小子，原来他不傻！
“他挑了我的伞耶！”一个粗哑的声音抖抖索索地响起来，众女生气极地转头。那是个高高胖胖的女生，圆鼓鼓的脸颊此时因兴奋而变得红通通的，她正将双手捂在胸口上，一幅即将错厥的样子。
“嘁！”众女生一人啐一口唾沫，心有不甘地齐齐推了她一把。然后各自散场，回家。
而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威正靠在墙上，单肩斜挎着书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闷声不响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申南站在旁边，一边往嘴里塞牛肉干，一边含糊不清地惊叹：“哇，真的很帅喔！而且，看起来挺有个性，是吧，正威？”说着，很没眼力见儿地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威不满地回头瞪他一眼，“我说你是不是该减肥了？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吃吃！想不通学校怎么还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见鬼了！”
申南低头看看自己略显臃肿的身材，又看看□□威的黑脸，呵呵笑道，“我觉得我这样还挺特别呢！嘿嘿！哎，正威，你不是看到自己被那群女生无视，心里冒火就拿我出气吧？”
□□威懒得再理他，从墙上移开身子，拍拍衣服，接着便低头冲进了雨雾里。
申南在后面追上去，“喂！你没带伞呢！下这么大雨，不等你表哥来接你？淋湿衣服和头发会影响你的形象你也不介意啦？”
□□威只顾着往前跑，根本不理会后面申南的呼换。哗哗哗的雨水瓢泼似地浇下来，整个人倾刻变成了落汤鸡。有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像蚯蚓似地在脸上蠕动，氧氧的，流进眼里，有微微刺痛的感觉。
“呀！那不是□□威吗？”有女生注意到，开始惊呼。
地上积洼的雨水被踏踏踏的脚步踩得四处飞溅，凌乱的发丝，帅气不羁的面庞，加上那高大的身形，好一个性感而又狂野的他！想叫人不注意也难。由于浑身湿透，校服此刻正紧紧地熨贴在身上，好身材啊！
“好Man，好性感，好迷人！”又有女生开始发花痴了。
“正威，给你伞！”有人跑过去，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将伞递到他手边。是那个刚才说会永远支持他的女生。
□□威勾起唇角，挑眉一笑，“不用！”说完，又大踏步地往前奔了去。
走在前面的郑英哲和莫伟凡，都听到了身后有踢踢踏踏地脚步声，有泥水甚至溅到了裤脚上。迷惑地转身，郑英哲顿时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眸子，那唇边，忽尔闪过一抹颇负挑战意味的笑，郑英哲愣了愣。
四目相对，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紧接着，便只留下了一个高大强健的背影。
“是三年级的学长，□□威！”莫伟凡对他说。
郑英哲皱起了眉，没说话。刚才，他在那个男生冷冽的的眸光中，看到的挑战与自负，只是错觉吗？我——认识他？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五章 闪亮低调地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