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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

  •   第十九章:现在,我要离开你制造的梦境(下)

      哦,我亲爱的朋友,如果说付出全部身心证明了一个人的刚强的话,为什么紧绷了心弦却成了软弱了呢?

      ——摘自《恋人絮语》
      周卫年跟出来就见她一头扎入夜色中,急忙上前将她拦住:“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年小路似焦躁地在原地走了几步,停下来摇头说:“我不知道,”回头看身后的灯火通明衣香鬓影,淡淡地说:“去江边走走吧。”那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安静的地方。

      夜晚江边的风很大,刚打开车门,一阵暖湿的风迎面扑来,年小路抖着身子打了个喷嚏,在护栏边站定。

      周卫年脱下西装外套披至她身上,年小路回头对他感激一笑,可身后满座世纪大桥的灯火也照不亮她眼底的黑暗。
      他想起刚才在舞台上的一幕,此刻再看年小路的失意,突然忽明忽暗地不确定起来,终于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年小路正对着新纽江面出神,这层层的水离她越远越暗,延至对岸已是黑漆漆的一片,正讶异江的对面是什么,听得这句话,身躯一僵。

      从年小路回国至今,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周卫年就确定她过得没有自己想象的幸福,否则他不会死缠烂打至今。在酒吧那次,樊程在他面前强吻年小路,年小路眼底却死灰一片,周卫年那时只觉得樊程可怜,费尽心思却只得这一颗苦果。而刚才,年小路挺直腰背瘦弱地站在樊程和任苓儿身前大声接受他的邀请,分明带着醋意和委屈,还有刚从会场出来时眼底隐隐的水光都令他不安,他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有区别吗?”
      “没有。”周卫年靠在护江栏上与她肩并着肩望向远处,“因为最后的结果是你一定会离开他。”
      年小路一愣,以为他因刚才樊程和任苓儿的亲密替她生气,苦笑着开玩笑:“刚才只是偶发事件,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很好掌控的。”
      “是吗?”周卫年侧身咄咄逼人地看着她:“到底是他在掌控你还是你在掌控他?”
      年小路因他这副神情觉得好笑,一边却要压下面对事实的疼痛,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嗯,有钱的男人大抵都有那么一段不安分的时期,我相信他会倦鸟归巢的,他刚才也说了,任苓儿只是他捕大鱼的网而已。”
      “到现在你还为他说话?”周卫年怒得双眼喷火,一拳捶在栏杆上,巨大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极为心惊,年小路心脏被这一拳吓得加速,睁大双眼呆呆地望着他。
      “他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在台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渔翁,是,他真的是渔翁,但渔网不是任苓儿,是年叔的命,你才是那条鱼!”

      三年前,樊程带着个人资金在回国,因在美国掌握着大方向的经济发展趋势,他最先在国内成立了一家与经济运作相关的中介所,业务便是帮助申请破产的公司作财产估价,以及对有意并购的大公司提供可获取最大价值的并购方案,逐步站稳脚跟后不出他所料地赶上经济危机,此次危机使其赚足腰包并最终建立繁年。

      年家公司“倾国倾城”亦是在正式上市后不久赶上那次危机,年国安爱妻又忙于照顾患有抑郁症的妻子,疏忽被手下的把大部分股权转让,公司面临破产的危机,没多久年小路母亲因抑郁症自杀,深爱妻子的年国安一时深受打击,极长的一段时间里无心事业。

      年小路想起后来有天,爸爸很伤心的坐在沙发上看公司的并购方案,那时候自己刚与周卫年分手,觉得天都要塌了,去求樊程帮爸爸,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名助手还是率先将公司以低价卖了出去,爸爸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被打碎,抱着妈妈的骨灰盒从公司天台一跃而下。
      周卫年一手握在她肩上,目光刺入年小路的无助里:“出钱收买年叔助手的人是樊程,收购‘倾国倾城’的人也是樊程!”
      “轰”地一声,年小路如坠冰窟,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周卫年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由迷茫、不可置信、无助、痛,到恨,悄悄转身回到车上。

      这些回忆太痛,过往的三年中除了噩梦她不曾去主动想起,如今想来,当年很多事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爸爸被逼急时曾求过她与一名姓樊的商界新贵联姻;比如和樊程假装将婚气走周卫年后,她大醉一场后赤-身裸-体地在樊程枕边醒来,樊程手里握着戒指向她求婚,遭拒后故作轻松地说:“我还以为你是保守的女孩子,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侧身后却面部僵硬声音冰冷地对她说:“如果接下来你遇上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后来她真的去求他,却费尽了一番麻烦才找到人,樊程没有及时答应她的请求,而是要她答应求婚,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同意的那天,爸爸却从楼上跳下来了,她也不得不遵守承诺,真的嫁给了他。

      ******

      周卫年眼角几次扫过去年小路都脸色苍白正襟危坐,拳头紧紧地收在腿上,目光怔怔地望着前方。
      前方一个左转弯,车子轻巧地驶入樊宅别墅主道,远远的喧闹声不知何时已静下来,周卫年亦缓缓放低车速,将车子停在大门不远处。

      “小路。”周卫年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佩佩姐上周给我打电话,原先单位的领导花重金把她请回去,房子也愿意花一半价钱帮她赎回来,你不必担心了。”
      年小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慢地转过头对他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是吗,那谢谢你了。”

      “还有,”周卫年望着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下个月初五,我要结婚了。”

      她怔了怔,忽而地恨极宿命、甚至某个人,要不是他,要不是他……眨了眨眼忍住滚烫的水汽,年小路侧脸埋入阴影里轻声说:“好,祝你们百年好合。”
      “小路,”周卫年笑容极苦,一只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最后覆在年小路手背上,“我知道你恨,如果当初不是我一时被仇恨冲昏头脑执意要与你分手,也许今天结果会不一样,我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但是樊程,”他说到这里停了停,见年小路转过头面对自己才继续道:“我把真相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拥有一次郑重选择的机会,是他欠你的,不是你欠他的。如果你决定要离开他,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你。”

      年小路转过头,仍是一动不动地像在体会他一番话,又像根本没将话挺进去的晃神。终于,就在他决定调转车头带她离开时,年小路将车门打开,对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进了樊家大宅。

      大厅里是正在收拾善后的佣人,见到年小路均过来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年小路行至一半突然转过身问:
      “樊程呢?”
      那名佣人愣了一下才说:“樊总刚了车出去把几位重要的客人送走——”

      “你还知道要回来,要关心丈夫的去向吗?”
      年小路抬眼,见进来的惹人是任苓儿后慢慢地站直身体,几个佣人见状纷纷找借口离开,一时间,大厅里气氛僵硬。
      自从任苓儿来到樊家、年小路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知她对自己并没有好感,后来发生的事情更渐渐确定了这一想法,她不是惹事的人,平日里对她更是能避就避,如今她送上门来挑衅,年小路压在心底很久的怒火终于找到喷发口。
      “与你何干?如果你想管,樊程又心甘情愿的话,那就去好了。”
      任苓儿被踩住痛脚,又见年小路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面上一恼,想到刚才进门前见到年小路与周卫年依依惜别的画面,扭曲着脸气狠狠嘲讽道:“年小路,你别以为自己有多冰清玉洁,我和樊哥本来就是青梅竹马,要不是因为我一时疏忽,你以为凭你的姿色能站上樊家女主人的位置吗?不知珍惜还和狗男人拉拉扯扯!”
      年小路越气越冷静,开口说话便是要刺激她:“我是和狗男人拉拉扯扯,但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轻易把樊太太的位置让给你!你们不是相爱吗?有本事就让樊程在离婚证上签字,再光明正大地把你娶回来!”
      任苓儿被气得浑身颤抖,突然冲到离年小路两个台阶的地方抬头仰望她,面上是决绝的寒光:“是吗?那我试试看。”话刚落,身子即向后倒去,几个翻滚摔下楼梯,很快,地上竟慢慢聚起一滩血水,任苓儿苍白着脸一手抚着肚子,一只手撑着身子边向门口爬去边撕心裂肺地哭喊:“快来人啊,快,救命——”那摊血硬是随她触目惊心推出几步远。
      年小路被这一幕惊在原地,未曾想清情势怎会突然急转而下,就见门口冲进来两人,一个是李丝丝,另一个是樊程。

      李丝丝见任苓儿躺在血泊中,惊叫一声,冲上前要将任苓儿抱起来,但毕竟气力不足,几次失败后,见年小路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气得大吼道:“年小路,你知不知道苓儿肚子里怀着我们樊家唯一的孙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

      年小路受了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抬头去看樊程,却见他苍白着脸抿唇狠狠瞪着自己,全身力气像被人掏空了似的,双腿发软地就要坐在台阶上。

      李丝丝又气又急,冲樊程大喊道:“你还发什么愣?快来救人啊!”年小路率先反应过来,跳起来要去帮李丝丝扶任苓儿,手还未触到人,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将她推开,又沉又冷地对她说:“走开!”不管不顾地蹲下身子将任苓儿背走。
      年小路身子一个不稳,踉跄几步向前倾倒,好一会儿趴在台阶上动弹不得,待她缓过来,只觉得眼皮一阵湿热,伸手一摸,原来,她也流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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