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之门同人]银色月光下》黑白喵

33、第二十一章 地表

　　幽暗地域的经历教了你很多东西，比如，永远不要相信一条龙，哪怕是一头号称守序善良的银龙。
　　如果你早知道它所谓的“将你们送到地表”，就是直接将你们传送到黑暗精灵所看守的前往地面的通路，并化作人身率领你们杀出去的话，或许就不会在“直接杀出去或者让银龙送你们出去”的选择之间，接下那个让你九死一生的委托了——反正最后的结果没什么两样。
　　好在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收获。
　　趁着战斗的间隙，你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卓尔：他换了身装备（你的赠与），也换了兵器（同样出自你的包裹），唯一没变的是那娴熟漂亮的战斗技巧。
　　离开乌斯特·拿萨后他始终表现得很平静，但你不清楚这种平静是否能延续。毕竟，马上你们就要上到地表，甚至现在已经能看到洞口透过来的些微光线。
　　“轰隆！”
　　出自银龙之手的巨大火球震得岩壁簌簌发抖，落下大片灰土。
　　来不及问候那头莽撞的银龙，你拽住离你最近的卓尔，叫上两个同伴，朝光线传来的地方飞快地冲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声音传到你的耳中，让你的脚步不由一顿。
　　这听起来跟卓尔语很像，优雅又美妙，听起来好像音乐。但卓尔的语言轻渺幽暗，带着幽暗地域的空寂，这种语言却清澈动人，会让人联想到阳光、轻风，又或是鲜花泉水之类的东西。
　　这是精灵语。
　　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你看到那个说话人的长相，他确实是个精灵，穿着制式铠甲，在接近他时你一把拽下了兜帽，看到你的面孔后，他发出一声惊呼，持剑的手也不由放松。
　　万幸索劳纷的斗篷遮掩效果足够好——“我是来自地表的冒险者，误入幽暗地域，银龙送我们离开这里。”
　　你背后传来的龙语吟唱成了绝佳的证明，精灵愣了愣，没有再拦阻你们。
　　极为顺利的，你们冲到了地表——此时似乎是黄昏，坠落的夕阳把半边天空染成血色，光线不至于让人看不清周围，也比正午的骄阳更让卓尔适应。
　　运气不错——你的脑中刚出现这个念头，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就让你明白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一群精灵卫兵仿佛从土地里冒出来似的出现在你们周围，画了个半圆，将你们围在洞口之前的一小片区域里。
　　他们表情严肃，每个人的手都按在兵器上，随时都可能出击。
　　“Wow，格拉尔，看来你尖耳朵的同胞对我们印象不太好。”爱蒙小声地嘟哝着，“另外，一个不幸的消息，那条龙不见了。”
　　“不见了？”
　　“它‘嗖’一下消失了，也许是空间门之类的法术，我敢打赌它是故意把我们撇下的。”
　　很好，现在你们连最重要的证人都没了——看那群精灵剑拔弩张的样子，他们似乎不会因为你是他们的同胞就手下留情。
　　“你不是黑暗精灵。”为首的精灵开口了。
　　“感谢您能将我和他们区分开。”你耸了耸肩。
　　“可是你却有一位黑暗精灵伙伴。”说到“黑暗精灵”时，他的语气明显严厉起来。
　　你回头看了眼索劳纷，卓尔稍微顿了顿，然后抬起手，拉掉了斗篷的帽子。
　　他不太舒服地眯了眯眼，但很快便恢复过来，表情冷淡地看着那个精灵，一点也不把周围那些恨不得把他戳成筛子的目光当回事。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发现族人中的背叛者，精灵，解释你是为何来到这里的。”
　　你叹了口气：“索劳纷是我的同伴，而我则是追着一个叫艾瑞尼卡斯的家伙来到幽暗地域。”
　　艾瑞尼卡斯这个名字让眼前的精灵表情发生了一些复杂的变化，他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你知道艾瑞尼卡斯？……我得带你——你们去见艾尔汉，让他判断你跟那个恶魔的关系。”
　　那个恶魔——不错，至少在对这个人的看法上，你们立场一致。

　　你点了点头，于是包围着你们的精灵战士们分成两列，“保卫”着你们向一个方向走去。
　　两边的精灵时不时向你投来目光，有些是好奇的，也有些是无声的谴责——在某些精灵看来，卓尔即是邪恶，而一个精灵与卓尔同行，无异是背叛了自己的血液。
　　你无视了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悠然地放慢脚步，与索劳纷并肩：“对地表的感觉如何？”
　　你用的是卓尔语——虽然失去了卓尔精灵的外形，但使用这门语言的能力却留了下来，你决定将它视为那头恶劣银龙的补偿。
　　索劳纷看了你一眼：“比我想象中稍好一点。”
　　通用语。
　　你忍不住笑了笑，也换了通用语：“说到这个，你有没有兴趣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你尽量露出温和无害的微笑：“虽然这些家伙现在看起来像是恨不得押我上火刑架，但我跟你保证，等我见过他们的头儿之后，他一定会求我帮他的忙。”
　　你的提议听起来显然有些不可思议，索劳纷微微皱起了眉，他看了你一会，开口：“我不赌。”
　　“……你好歹听完我的赌注吧？”
　　“必输的赌，赌注难道有什么意义么？”索劳纷的嘴角挑了起来，你忍不住咧了咧嘴，无可奈何地放弃了你的打算。

　　几句话的功夫，你们已经来到了那位“艾尔汉”的帐篷所在地。他是个颇为结实的精灵，个头并不高大，却有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他身边站了几个精灵法师，当你走过去时，几个法师默契地做了相同的手势，他们手上泛起了光芒，将你笼罩在里面。
　　“不是攻击性的法术，像是辨识类的——大概是判断你说没说谎。”你身为半个法师的妹妹在身后叮嘱了你一句，你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很高兴你能到这里来，”这么说的时候，他脸上没露出一丝跟“高兴”有关的情绪，“我时间并不多，所以希望能长话短说。”
　　“我也希望如此。”
　　“你从黑暗精灵的巢穴中出来，那么，你在逃亡，还是与他们共谋？”
　　“逃亡。”
　　“他说的是实话。”一个法师适时地开口。
　　“你带着一个黑暗精灵？”
　　“他是我的同伴。”
　　“强烈的实话。”
　　听到法师的断言后你瞥了一眼索劳纷，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表情。
　　“你确信他是无害的，以至于你可以带他离开幽暗地域？”
　　“我相信。”
　　“他没说谎。”
　　艾尔汉点了点头，他注视着索劳纷，目光依旧冰冷：“很好，不过我不能这么相信你——我们等一会再来讨论这个问题。艾瑞尼卡斯，你知道这个名字么？”
　　“当然。”
　　你没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这么简短的回复也被你带上了强烈的敌意。
　　“你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
　　“敌人。”
　　“他非常确信。”法师补充道。
　　“很好。”艾尔汉似乎松了口气，“至少现在我们有了相同的敌人，而我也能跟你坦白一些情况。”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个人——艾瑞尼卡斯，他所到的地方总会这样，激起最强烈的情绪反应。他已经跨越了不应跨越的界限，那座城市落入了他的魔掌——我们挚爱的城市，索丹尼斯拉。”
　　索丹尼斯拉——古老的精灵之城。你听说过这座城市，它在传说中一直是神秘又强大的，想不到如今却已经落到了你的敌人手中。
　　“要是艾瑞尼卡斯真的能毁灭整座城市的话，那他一定是坏蛋中的坏蛋。”你的游侠朋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他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真的不敢相信，虽然我以前相信过一些很神奇的事情。”
　　的确，一座古老的精灵城市中必然居住着很多实力强大的精灵，也会有无数的魔法保护着它，艾瑞尼卡斯很强——但他终究没强大到那个地步。
　　“它被藏了起来，强大的魔法屏障遮蔽了它，我们无法穿透，只能停留在这里，还要应付黑暗精灵不断的骚扰。”艾尔汉简短地介绍了一下情况，你才明白艾瑞尼卡斯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来折腾这群精灵——他把索丹尼斯拉藏了起来，驻扎在外面的精灵守军与城内的联系被完全切断了，他们无法回去帮助自己的同胞，又失去了后援，还要应付黑暗精灵层出不穷的骚扰，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窘境中。
　　不得不说这些精灵运气不错，至少到现在为止针对他们的袭击还只是小波的骚扰，如果不是你破坏了阿杜蕾丝主母的计划，他们现在要面对的就是黑暗精灵的大军——可能还要再加上一个恶魔。
　　可惜艾尔汉并不清楚他面对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继续说道：“你似乎很了解艾瑞尼卡斯，我在想，我是否能让你来帮助我们。”
　　你瞥了眼索劳纷，听到艾尔汉的话之后，他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神情揶揄。
　　“不过，除了这个方法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能让你接触到艾瑞尼卡斯——所以如果你想找到他，就最好帮助我们。”精灵的骄傲显然无法让他接受自己在请求你的事实，他又适时地加上了一句。
　　“怎么做？”
　　“城中的神殿里供奉着一盏莱恩之灯，它的力量与精灵城市互相呼应，没有什么能阻止它回到城市中，如果能拿到它，我们就能回到那里。”艾尔汉说，“之前黑暗精灵曾经偷袭过城市，艾瑞尼卡斯的手下趁机偷走了它，我们一直在寻找神灯，但我们的法师感应不到它，它可能已经被带出了精灵的领土。”
　　艾瑞尼卡斯的手下，又能被托付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想到了一个人。
　　“那可能是芭荻，艾瑞尼卡斯的姐妹，”想到那个有着阴冷面孔和灼热眼睛的女人，你不由皱起了眉，“只有她才会被托付这个——而且很不幸，我似乎知道她会在哪里。”
　　“芭荻……看来你知道的比我们更多。”艾尔汉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那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夺回莱恩之灯，这也是在帮助你自己。”
　　你忍不住扬了扬眉毛：“听你的口气，你似乎是希望我——以及我的同伴们——去帮你解决全部的问题。难道不能让我把她的所在地转达你，然后由你率领着你的军队去解决么？”
　　“我不能这么做，”艾尔汉摇了摇头，“莱恩之灯不在精灵领地，而我的军队如果进入了人类领地，那就等同于对人类宣战。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你咧了咧嘴：“好吧，看来我又一次被人委托了一个麻烦的任务——不过这次至少我不用一个人去了。”
　　也许是你的话提醒了艾尔汉，他抬起头，表情严肃地看着你：“很抱歉，我最后还要提起一件事情——那个黑暗精灵，我不准他和你们一起行动。”

　　你回头看了索劳纷一眼，他总算正眼看了艾尔汉，虽然态度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冷淡又傲慢，像是根本懒得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你是个潜在的风险，”艾尔汉盯着索劳纷，“而且——我想我似乎听说过你，索劳纷……”
　　索劳纷没有回答，于是你只好接过他的话：“如果不是你不愿意信任的这个卓尔，你们将面对比现在大得多的麻烦——他必须跟我一起走。”
　　你的态度让艾尔汉深深皱起了眉，他沉默了一会，语气艰涩地开口：“好吧……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我也有一个办法。”
　　“办法？”
　　“他必须发誓，向你效忠。”
　　有那么一瞬间，你几乎无法压制住笑出来的冲动——索劳纷向你效忠，这个画面只要想象一下就令你捧腹，一个卓尔宣誓忠诚……艾尔汉的创意可真是令人赞叹。
　　“你只能靠这个来安心么？真是可怜的精灵，”索劳纷的语气充满讽刺，“好吧，如果你一定需要这样，我不介意向格拉尔宣誓忠诚。”
　　“你要受魔法的制约，”艾尔汉不为所动，强调道，“对卓尔来说，虚无的誓言没有任何意义，只有魔法的力量能够稍微约束你们——如果背叛，你就要死，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就是精灵的方式？真是令人赞叹。”索劳纷轻声道，你转过身去看他，发现卓尔的脸上并没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看起来很平静，“好吧，准备好你的魔法，快点把事情解决。”
　　“不好意思……你们似乎忘了问我的意见？”鉴于这两个人很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意思，你不得不拉高了音量。
　　“你的意见？”艾尔汉似乎没想到你会这么说，他皱紧了眉，“听着，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还有第二个办法，”你柔和地回答，并不以他强硬的态度为忤，“我拒绝这个任务。”
　　你终于在艾尔汉的脸上看到了惊讶的表情，他愣了一下，才更加强硬地反驳：“你不能……”
　　“我没理由不能，艾尔汉先生，”你朝他笑了笑，态度很客气，“我的目标是艾瑞尼卡斯，他确实在精灵之都里，但这不代表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想，在彻底毁灭那里之后，他一定会很快去下一个地方的。我没理由硬闯进去，在外面等着他出来也同样是个好选择。”
　　艾尔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继续向他露出微笑：“我想，除了我，您应该能找到其他更好的、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放心，我会很乐意告诉你芭荻可能的所在地——毕竟，我也是个精灵。”
　　“……你大概是个刚刚开始冒险的孩子，还不理解这个誓言的意思，”在僵硬地沉默了半天之后，艾尔汉终于开口，“听好，让他发誓，对你来说并不会有丝毫损害——我知道你相信这个卓尔，但是人是会变化的，而卓尔变化的可能尤其大。这个誓言对你并无损害，而对他来说，只要他不伤害你，也同样不会伤害到他。这并没什么……”
　　“如果您没有其它的事情的话，”你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先告辞了。”
　　在一段连空气都僵硬的沉默后，艾尔汉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你可以不发誓了，卓尔。”
　　“感谢您的宽宏。”索劳纷平静地说。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章很难拆，于是一口气更个4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