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之门同人]银色月光下》黑白喵

21、第二十章 逃亡

　　几发弩箭打断了你愚蠢的问题，索劳纷挡下箭支之后顺便瞥了你一眼：“我以为你是在逃命。”
　　你耸耸肩：“确实。”
　　几句话的时间已经足够那些追兵接近，你抽出短剑寻找着第一个猎物，却忽然听到索劳纷压低的声音：“不要看！”
　　轻巧而急促，几乎听不清。你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微微低头，直到动作完成，你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似乎是许久以前约定的战术。
　　但现在也依然有效——白光自眼皮的缝隙中涌入，微微刺痛了你的眼睛，但它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下一刻便被浓郁的黑暗覆盖。
　　在遇到白光的刹那，几乎所有追兵都选择了相同的战术——唤起他们天赋的能力，用魔法黑暗覆盖周围。
　　这种魔法黑暗甚至可以阻隔卓尔的特殊视觉，现在的城门广场，成为了一片真正的黑暗。
　　你的手被人一把拽住，不用言语，你自发地跟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量前进，黑暗之中双眼失去作用，只能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偶尔出现的短促低呼。
　　黑暗中终于亮起了几团火焰，你立刻朝着火焰亮起的地方丢去几个飞镖，有一发似乎中了奖，黑暗中传来的惨叫阻止了火焰的继续出现——没人会希望自己成为靶子。
　　一个低沉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喃喃着似乎在念诵什么，你听出那是大师的声音，试探着往那边射了一箭，却没什么反应——他大可躲在战士身后念咒，而你的射箭技术还差得远。
　　好在在他的咒语完成之前，索劳纷已经拉着你冲出了包围，让你惊喜的是，近在眼前的城门居然是开着的。

　　在一群黑暗精灵的“追随”下冲出城门的过程真是“精彩”得让人不愿回忆，而你尤其感谢的是城外弯曲的甬道，它避免了你们两个被从背后射来的弩箭插成刺猬。
　　那是一段惊险刺激而混乱的逃亡经历，你与他穿行在幽暗地域纷杂的小径中，眼前是未知的复杂区域，背后是层出不穷的追兵，你们的运气简直令人佩服——居然没撞上什么危险的大家伙，就算有拦路的麻烦也大多是能轻而易举解决的类型。
　　相比之下，背后的追兵更加棘手，好在他们并没有多少毅力，很快你就没再听过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这让你不由松了口气。但直到索劳纷停下脚步，你才意识到逃亡已经告一段落。
　　你们停下的地方是个不大的小洞穴，颇为干净，里面长着几丛散发幽光的菌类，勉强可供照明。借着那光，你注意到这处小洞穴中居然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你诧异地看着索劳纷，他的嘴角向上扬了扬：“以防万一。”

　　你无言地在一边坐下，看着索劳纷撕开一个长得像个木桶的蘑菇（你反复确认之后才敢断言那确实是个蘑菇），接着你听见了细微的水声，过了没多久，他递给你一个杯子，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你试着尝了尝，味道和水差不多，于是你将它一饮而尽——大量运动过后，你确实感到口干舌燥。
　　喝完水，你呼了口气，看着索劳纷：“还有什么？”
　　“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还准备了面包、果酱、肉排甚至酒的话，我也不介意尝尝。”
　　索劳纷沉默下来，在你考虑要不要说“抱歉这只是个笑话”时，他忽然扔了一团东西给你。
　　你接住，手上传来的感觉软乎乎的，还有点粘，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团……烂了的肉。
　　“如果你饿了的话不妨试试这个。”他的让你听不出这是不是他的报复。
　　你提心吊胆地咬了口，味道却没那么糟，虽然寡淡无味，却并没有腐肉的臭气，你松了口气，正打算继续时，他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不过，我个人推荐烤熟了再吃——还是说你饿得连烤一烤它的力气都没了？”

　　最后的成果是，若干团插在树枝上烤熟的蘑菇，以及索劳纷随身携带的洛斯兽肉干。
　　那种烂肉似的蘑菇烤熟了之后会散发出好闻的香气，撒上盐之后也颇为美味，配着洛斯兽肉干吃感觉更好。
　　这不是你在幽暗地域吃得最好的一餐，却绝对是最舒服的一餐。
　　不用担心被某个卓尔发现破绽，不用头疼如何解决别人给你提出的难题，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任务失败该如何应付那条麻烦的龙。
　　这种轻松的好心情甚至让你一度忽略了索劳纷心事重重的表情，注意到之后，你才觉得自己的轻松愉快有些不那么像话。
　　索劳纷之前下落不明，他的拥护者还抱了一丝他仍然活着的侥幸心理，而阿杜蕾丝主母为了城市的稳定也没有早早换上新的战士协会会长，换言之，如果阿杜蕾丝主母和菲里都死了，索劳纷甚至可以试试若无其事地回来，继续当他的战士首领。
　　但这条路随着他带你离开幽暗地域而宣告终结，城市广场上阻截你们的人都是城中的精锐战士，认识索劳纷的人很多，就算他之前的身份是暧昧不明的“失踪者”，现在也已经成了毫无疑问的叛徒。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在你犹豫是否该开口时，索劳纷反倒先问了。
　　“去找那条龙，把蛋给它，然后让它带我们离开幽暗地域。”
　　“我记得它住的地方离着城市不远，”索劳纷皱了皱眉，“我知道一条路也许能带你过去，不过路上可能会有麻烦。”
　　“想不到你对这里的路这么熟悉。”回想起之前的逃亡过程，你忽然觉得一路上的顺利并不只是因为你的运气。
　　“之前的准备而已。”索劳纷说，然后他重新沉默下来。

　　简便的补充和短暂休息后，你们离开了那处小小的洞窟。
　　这一次的终点，通往光明。
　　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呆了太久，你几乎要忘掉沐浴阳光被微风吹拂的感觉，那感觉很值得怀念，但此刻你却并不怎么期待。
　　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敌人，你们两个都放慢了脚步，本就轻巧的脚步声现在几近于无，行走在幽暗地域中，伴随着你们的只有偶尔发出的微弱声响——水滴，某种动物的动作，或者彼此的呼吸声。
　　太安静了，以致于很难让人不胡思乱想。
　　你试图思考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到了地表之后该怎么做，追杀艾瑞尼卡斯是你的第一任务，可惜在乌斯特·拿萨你没来得及询问主母和他有关的情报。
　　不过你并不着急，艾瑞尼卡斯偷走龙蛋、交给主母，这两件事对他来说似乎有些多余。而如果主母的仪式成功的话，现在该倒霉的是那些地表精灵。
　　难道他特别讨厌那些家伙？也许这是一条线索。
　　那条银龙还真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和索劳纷的话，现在天知道它的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索劳纷……不知道以后他会如何。
　　你注视着眼前的背影，在心中无声的叹息——幽暗地域不是个适合生活的地方，除了糟糕的自然环境，它还太过安静和幽闭。在这里独自生活，你难以想象那种滋味。
　　也许有一天他会有勇气去地表？但天知道他遇到的人会如何看到一个卓尔……
　　“到了。”
　　直到索劳纷出声你才停止了胡思乱想，停下脚步，你发现通往银龙洞穴的小路已经近在眼前。
　　“运气不错，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
　　“确实……呃，我有个问题，索劳纷。”
　　“什么？”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好像不久之前你才问过类似的问题，而索劳纷给出的回答略有差别：“虽然你不知道，但在幽暗地域活下去的办法很多。”
　　他的语气有点僵硬，像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注视着索劳纷，在扔给你那个回答后他就微微偏了脸，眼睛落在空中虚无飘渺的点上，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有些……焦躁。
　　你看了一眼小路的入口，然后发现你的脚完全违背了主人的意志，它们死死地踩在地上，简直恨不得立刻扎进去生根发芽。
　　“好吧，我知道，你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不想让气氛彻底僵掉，于是没话找话地嘟囔，“如果让我找一个能在这里好好生活的人，你大概是唯一的人选。”
　　索劳纷没有回答，他依然偏着头，连方才的焦躁都不见了，现在他看起来冷冰冰的，像是根本没兴趣再听你说下去。
　　好像有句话从你心里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绕在嘴边，你的理智劝告你闭上嘴，因为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你的欲望却督促你立刻开口，马上。
　　现在该怎么做？
　　你的神，塞沃劳德青睐谨慎的冒险者——谨慎是修饰，重点是冒险。
　　好吧，答案出来了。

　　“虽然之前我已经得到过一次‘不’的答案了，不过我还是想问问……索劳纷，你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地表么？”
　　你的语速有点儿快，不过应该足够让人听清，索劳纷没什么反应，过了会儿，直到你在心里做好了再收到一个“不”的准备后，他才微微转过了头，沉默地看着你。
　　“你确实很强但是在这儿毕竟没什么意思……”你努力组织着用词，“我记得你的女神也鼓励你们走上去？既然你是个虔诚的信徒就该试试看，虽然地表确实有不少对你们有很深敌意的人，阳光对你来说也很危险，还极为陌生，但是……但是至少，我会一直当你的同伴。”
　　这个但是跟前面的三个比起来似乎有些太微不足道了，但索劳纷却总算有了回答。
　　“一直？”
　　“……一直。”你想了想，又加了个谨慎的补充，“不过我并不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只要你习惯了地表——”
　　“好吧。”在你说完之前，索劳纷打断了你的话，“也许我……确实应该到地面上去看看。”
　　他停了会儿，又低声道：“‘再次沐浴在阳光之下，那儿有青葱的树木与盛开的花朵 ’——你说得没错，我应该有这个勇气。”
　　好吧，伊丽丝翠确实有个虔诚的信徒——你的心里生出了微妙的不满，但很快就被你终于成功的事实驱除。
　　看来你的神确实青睐冒险者，作为奖励，祂送给你一个优秀的同伴。
　　这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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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伊丽丝翠的教义：除了与邪恶战斗之外，应当保持仁慈善良，将欢乐散布到各处。应当勤于学习并教导他人各种新的乐曲、舞蹈、以及流畅的剑术，努力促进各种族间的和谐共存。应当帮助外来者、庇护无家可归者、并救济身陷困境之人。以和善响应他人的无理冒犯，然而当碰上恶意伤人的邪恶时，便应尽可能迅速地以暴止暴，以避免对当制造更多伤害。对所有身陷苦难之中的黑暗精灵伸出援手，并让他们听闻女神的福音：一个位于地表的新天地正等着你们，就在于那伟大的光耀之地（the Land of the Great Light）。和平地回到地表吧，再次沐浴在阳光之下，那儿有青葱的树木与盛开的花朵。
嗯，到这里本文第一部分就完结啦～之后有个索劳纷视角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