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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洗完澡的夏小虫站在铜镜前,好奇地打量镜中的自己——窄襟宽袖的衣服把她身材的好处都显现出来了,乌沉沉的黑映得自己皮肤分外好,脸颊也格外鲜艳。铜镜模糊,脸上的痘痘疙瘩全看不清,猛不丁地还真有了点美女的意思。
      正得意洋洋地揽镜自顾,听得身后一人赞道:“不错不错。”
      夏小虫翘着下巴看江意阑:“哼,本姑娘当然不错。”
      “洗干净了,白白胖胖的,好福相。近来弟兄们运气背,看来我可领了个福星回来。”江意阑严肃认真地道。
      夏小虫手中的梳子啪地直直扔过去。
      江意阑稳稳接住,一手将她按到凳上坐下,皱眉道:“他们没给你梳头吗?乱得像鸡窝。”他口里说着,执着梳子用力梳下去。
      夏小虫一声惨叫。
      “叫什么?去问问几个院里的头牌,我江意阑给谁梳过头?!”
      “我才不要!”
      “不准动!”
      夏小虫疼得龇牙咧嘴,在江意阑铁钳一般的手下动弹不得,只能一边骂人一边任他把她的头发当猪鬃处理。
      好不容易终于收拾停当了,夏小虫冲到镜子面前,只见江意阑居然给她梳了两条辫子,然后交叠着束在一起挽上去——他动作虽然野蛮,但弄出来的发型倒还怪好看的。夏小虫自我陶醉就忘了疼,回头一笑:“谢谢。”
      江意阑比她还陶醉,左看右看咋舌道:“我真了不起,第一次给人梳头就梳得这么漂亮,真是奇才。”
      夏小虫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不许扮鬼脸,要对得起我给你梳的这么中看的头。”江意阑伸手拧她的面颊,看来看去仍是觉得意犹未尽,突然开口道:“我带你骑马出去溜达好不好?”
      “你还敢出去?”夏小虫骇然。
      “有什么不敢的。我若不出去能把你给抓回来吗?”
      “可是外面都张贴着抓你的通缉——不,海捕公文啊!”
      “恩,我那天专程去看了看。衙门里的师爷画工有进步,现在画得比以前要像些了。”
      “败给你了。你就不怕被抓?”
      “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抓,又有谁能抓!”江意阑拉得夏小虫一个趔趄,往外走去。

      “哇,你家的园子真大。”夏小虫一路惊叹一路迅速在心里计算,望不到边的地盘,数幢各种各种的亭台楼阁,一条流着活水的河,一个湖,四座桥……天哪,她挖到个钻石矿了?!
      “江意阑,你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流落民间的皇帝的儿子?”夏小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
      “哼。”
      “那就是偏安一隅的王爷?”
      “哼。”
      “帮助新皇取得政权后明哲保身归隐的权臣?”
      “哼。”
      “别用鼻子说话,我听不懂。”夏小虫恼了,甩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终究按捺不住,又欺上身去问到:“那你偌大家产怎么来的?你怎么起的家?”
      “杀人越货。”江意阑答得痛快利落。
      夏小虫跳开一步:“所以官府才张贴了还捕公文抓你?”
      “对啊。我杀了人抢了钱又不肯匀给官老爷,他们自然就抓我了。”江意阑大方承认。
      夏小虫头皮一麻,腿脚都有点发软。见鬼的皇帝的儿子,她身边这位原来是个土匪头子。
      “怎么了?”
      “害怕。”
      “怕什么。”江意阑似笑非笑地道:“论钱,你比我钱多?我看你都快穷疯了。论色,难道你比我长得好看?哈哈。”
      “你——”夏小虫气结。
      “难道不是?”江意阑逼近来,尖挺的鼻子几乎触到她脸上,夏小虫沮丧地发现又一个事实——江意阑那厮的睫毛居然敢比她的长……
      呜呼。
      罢罢罢。
      “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死了心的夏小虫忽然清高起来。
      “能得一时算一时,无色事人者可连一时好也捞不着。”江意阑不吃她那套,得意地挑挑眉:“况且我还有钱。”
      “不义之财,你每一个毛孔都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夏小虫开始背《资本论》。
      “过奖过奖。”江意阑大笑着将夏小虫一拉拎上马背,不忘瘪瘪嘴角:“以后少吃点,怪沉的,我心疼我的马。”
      夏小虫眉毛都竖起来,苦于在马背上不敢挣扎,只能很没出息地偃旗息鼓。
      江意阑策了一鞭,高大骏马飞驰而出。
      夏小虫尖叫一声,脸色煞白。
      “抓住缰绳,坐直,有我在,怕什么。”江意阑握着夏小虫的手,教她如何掌控缰绳维持平衡。
      夏小虫靠在江意阑怀里,感受着他收放自如地策马而行,心下渐渐安定,方敢抬头东张西望。周遭风景如画连绵不绝,猎猎的风扑面而过,直吹得衣袂激扬,仿若腾云驾雾一般痛快。
      “喜欢吗?”
      “真爽!!”
      江意阑已经习惯了夏小虫奇怪的言辞,看她神情知道她是快活,索性再加一刺。骏马振蹄一跃,跃过一道宽宽山涧。
      “啊啊啊,我们是不是飞起来了?”夏小虫激动地大声叫,“江意阑,你的马会飞诶!!”
      “哈哈,让你看看什么才叫飞。”江意阑一把揽住夏小虫抽身跃起,足尖轻轻在马背上一点,轻飘飘地向前飞去。上乘轻功“空花悟”可一苇渡江踏雪无痕,如此飘曳而过,当真如同生了双翼凌空飞渡。
      江意阑衣袖一扬,谩天火红的枫叶璇舞,无数细碎的桂花飘落,如同一场烈烈燃烧的黄金急雨。他们从中飞掠而过,浑不似人间景象。
      夏小虫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傻傻地张着嘴,喃喃地道:“真美……真香……”
      路到尽头,江意阑挽着夏小虫飘飘悠悠地落下,停在山道边河流中的一叶扁舟上。小舟只微微一侧,波澜不惊。
      船老大看到江意阑如同看到财神爷,立刻卖力划船。
      小舟轻快掠过沿途的明山秀水,江意阑携了夏小虫的手并立船头,将手中一枚艳烈红枫簪在她发髻上。
      夏小虫看着水中倒影,用力一掐自己——难道不是做梦?
      纵然是做梦,她何曾有过如此美梦?
      “江意阑,你抓着我的手,别放开。”夏小虫突然紧张地道。
      “啊,你这算不算投怀送抱?”
      “切。你抓着就是了。”夏小虫没有告诉江意阑,她只是很怕突然又爆出一团绿光,她就得回到现代。回到没有山没有水,只有繁杂工作勾心斗角的生活。

      黄昏时分,江意阑与夏小虫骑在马上回到繁华长街,慢慢踱过。
      包子,糖饼,锅贴,羊肉串,葵花子,糖葫芦……夏小虫终于把她那一日对着流口水的东西都收归怀中,抱了满满大堆。
      “胖头虫果然是胖头虫。”江意阑拱手道:“佩服佩服。”
      “我哪里胖了?!你胡说。”夏小虫瞪他一眼。
      “恩,说实话,是不大胖的……”江意阑沉吟。
      “本来就不胖!”
      “就是略有点肥……”
      夏小虫哭笑不得:“那还不如胖呢!你你你,你给我下去!”
      江意阑倒是不含糊,立马放手翻下马背。
      夏小虫没了依靠,顿时掌不住平衡,吓得一阵乱叫,手里的东西淅沥哗啦往下掉。
      江意阑视若未见,负手施施然自顾自地走。
      “姓江的!”夏小虫大叫。
      江意阑转头对绸缎庄的掌柜道:“江掌柜,那位姑娘叫你呢。”
      “喂!江意阑!!”夏小虫尴尬地对着绸缎掌柜笑笑,转过头来继续咆哮。
      “暧暧,看到官兵来了就叫那么大声,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江意阑痛心疾首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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