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镜二十 沐老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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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先前两个爆炸性的新闻，这顿饭可以算是平淡无奇的，除了韩惜阳不停的喝水与时不时往外滚落的泪珠。
韩惜阳觉得嘴里快要喷出火来，胃里也辣的难受，喉咙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可是看明桓吃的那么香，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饭后，韩惜阳约明桓出去逛逛，明桓没有心思，只想早点回去问玄周真相。韩惜阳耸肩，开车将明桓送了回去，并约好下次一起吃饭。
一回到家里，明桓就迫不及待的拿出镜子，玄周与它心有灵犀，直接道出了事情真相。
玄周显示道：沐闻东与秦敏敏正在逛珠宝市场，秦敏敏在挑选订婚戒指。之后他们会去沐闻东家里，然后XXOO……
明桓满脸黑线，玄周会不会太前卫了点，XXOO这样的符号也能知道。
玄周不理他，继续道：要我给你描述详细过程吗？
明桓忍无可忍，吼道：“谁要知道那个？你给我说说爷爷……嗯，就是沐老爷子的事情好了，他真的患精神病了吗？现在在哪里？”
玄周对于明桓不接受自己香.艳的描述有些气馁，但还是尽职尽责显示道：沐尚豪现在在智康精神病院，医生马上会为他做今天的睡前检查，检查完后会睡觉。至于他是否患病，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至少他在未来二十四小时是正常的。
明桓眼睛一亮，玄周的意思可不可以理解为：爷爷根本没患病！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玄周，问道：“那我明天可不可以去看他？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明天去看他，会不会遇上沐氏的人？”
他不得不小心，他还不想让人注意到他，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玄周道：明天下午去吧，上午沐闻东会过去。
明桓：“太好了。”已经有半年多没见到沐尚豪了，他从没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想念他。还有母亲，不知道母亲过的怎么样。
激动了一晚上，意料之中，第二天明桓成了国家保护动物，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上午照样去上课。
盘算好需要带上的东西，他草草吃完午饭就往智康精神病院赶去。精神病院距离他住的地方比较远，打车都需要一个小时，算是城郊了。
这里环境不错，算是B市级别比较高的精神病院，他在门口下了车，谎称是沐闻东让他来给沐老爷子送东西的。保安盘查了一番，没发现违规物品，便将他放进去了。
明桓松了口气，按照玄周的指示，很顺利的来到了沐老爷子的所在地：B-2-2房间。
一路上，他遇见了各种症状的病人，有一个甚至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抱住他，吓得他差点叫出来。幸亏护理人员及时赶到，才将明桓解救出来，还安慰他不要害怕，说什么病人只是太激动，不会伤害他。
明桓暗道：难怪玄周说爷爷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是正常的，在这种环境下，估计就算是正常人，呆久了也会发疯吧？
来到B-2-2房间外，明桓突然紧张起来，一会儿见了爷爷要怎么开口，现在的自己对于爷爷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啊，要不这样好了……
明桓敲开了B-2-2的门，里面很安静，安静的不似有人居住。明桓屏住呼吸，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沐尚豪。
沐尚豪一身病服，眼神呆滞地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什么表情也没有。
明桓突然就有想哭的冲动，他觉得面前的老人陌生又熟悉，脸还是那张脸，可是一点以往的气息都没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不会相信沐尚豪真的变成了这样。
房间里墙壁雪白，明明是很明亮纯粹的颜色，这一刻却显得很残忍，很绝望。
“爷……老爷子……”明桓一开口就差点露馅儿，他强忍着，一步步走近沐尚豪，然后蹲在沐尚豪脚边。
沐尚豪随着他的动作转了转眼珠，始终没发出一个音。
明桓十分疑惑，不知道沐尚豪是否真的病了。他应该相信玄周的，可是看着这样的爷爷，他实在无法相信这还是个正常人。
他无法说出自己是沐闻西，毕竟重生什么的太难以置信。他拉起沐尚豪的手，发现手背上青筋纠结，一看就是营养不调。
“沐老爷子，我叫明桓，是沐闻西以前的好朋友。”这就是他想到的说法，以沐闻西好朋友的身份。
沐尚豪依然一动不动，像座雕塑。明桓知道他的心思，他怕自己是骗子，怕自己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明桓苦笑，继续道：“爷爷，我叫你爷爷好不好？闻西生前与我关系最好，他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我会把你当自己的亲人来照顾，所以说，不要排斥我。”
沐尚豪终于有了点反应，特别是在听见沐闻西这三个字时。
明桓紧握住沐尚豪的手，沐尚豪挣了挣，却没挣开。
“爷爷，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对了，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明桓翻出包里的扑克牌，那是最新的一种款式，有点像塔罗牌。
“我记得闻西说你最喜欢收集扑克牌，这是刚出来的款式，我想你会喜欢的。”他将扑克牌放到沐尚豪手里，沐尚豪拿着扑克摩挲了片刻，始终不言语。
明桓有点丧气，他记得他以前每次将新出的扑克牌送给爷爷，爷爷都会很高兴，他以为这次也一样，可是……也许，还是因为不信任他吧。
明桓挫败地坐在地上，头枕在沐尚豪腿上，沐尚豪没有推开他，只是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明桓自然没有发现，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着：“爷爷，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放弃知道吗？闻西已经不在了，要是他知道你变成这样一定很难过。”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沐闻东没照顾好你吗？他怎么能把你扔在这里？”一说起这个明桓就来气，按玄周的说法爷爷根本就没病，是大哥不知道将爷爷送进来还是根本就是故意的？
难道就因为要结婚，怕爷爷反对，所以就将他弄到了这里来？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很气愤，但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的印象中，大哥并不是这样的人，爷爷有多喜欢大哥先不说，就说大哥对爷爷的态度，那也是尊敬无比的啊。
想了许久，依然没个头绪，明桓索性不去想了。
“爷爷，你知道吗？沐闻东再过几天就要订婚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正式结婚了，然后过个一年半载估计你也可以抱重孙了。爷爷，你开不开心啊？”
明桓闭上眼睛，嘴里不停说着，像是说给沐尚豪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对方是秦氏的千金，小时候还与我……闻西一起玩过的，很漂亮，人也不错，爷爷肯定会喜欢她的。”
“爷爷，你是不是很孤单啊，没关系，以后每个礼拜我都会抽空过来陪你说话，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我来过啊，我怕他们不高兴……”
明桓又说了许多别的，全都说是以前沐闻西告诉他的，沐尚豪一直静静地听着，有时候还会摸摸他的脑袋。爷孙俩相处十分和谐，在春日的下午，别有一番意味。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桓说的嗓子发干，他现在已经十分确定爷爷没患病，对整件事情也越发疑惑起来。
明桓站起身，两条腿麻得都没有知觉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爷爷，我先回去了，下个礼拜的这个时候我再来，你一定要等我啊。”他认真的看着沐尚豪的双眼，然而看到的还是那双呆滞无神的眼睛。
明桓笑了笑，作了个再见的手势。
沐尚豪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房门关上，他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换了个神情：凌厉、疑惑、愤怒……
他内心波涛汹涌，刚才很多次都差点忍不住要讲话，却还是硬生生憋回去了。这孩子与闻西的感觉太像了，如果不是长相声音都不相同，他几乎要以为是闻西在世。
从明桓进来他就有种熟悉感，到明桓拿出扑克牌送给他，再到明桓叫他爷爷……回忆起刚才的情景，沐尚豪握紧了双拳。
他知道闻西生前有很多狐朋狗友，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干净的一个朋友，看来闻西交友也不是太失败，至少这个孩子他看着就很喜欢。
“明桓，”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自言自语道：“姓明啊，不知道与明净有什么关系呢？”
明桓心情复杂的回到家，鞋子一脱就倒在了床上，他很难过，真的很难过。看得出来，爷爷过的并不好，活的一点也不开心。
为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他拿出玄周，又气闷得将它扔在一旁，玄周能预知未来没错，可是不能告诉他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将脑袋捂在被子里，片刻后又忽然将被子掀开，他还是没法释怀，不将这件事搞清楚的话，他是不会放心的。
明桓拿出手机，翻到韩惜阳的号码，按下拨号键，然后开始等待。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给韩惜阳打电话，看着屏幕上“强吻犯”三个字，他觉得是时候改一下了。这还是他当初用玄周监视韩惜阳时存下的，结果到现在一直没改过。
电话很快接通，韩惜阳的声音听起来很意外很欣喜，“喂，明桓吗？”
“是我，”明桓顿了顿，道：“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方便吗？”
韩惜阳吱唔了片刻，他那边似乎很吵，明桓猜想他是不是在韩敬的酒吧里。果然，韩惜阳答道：“还是我过你那儿来吧，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到。”
明桓吐出个“好”字，想说个“我等你”，又觉得太矫情，索性直接挂了电话。
韩惜阳来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时间，明桓就听见门铃响。韩惜阳看起来风尘仆仆，但神情绝对算得上喜悦。
“明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就是……就是无聊，想找你聊聊天。”明桓为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他发现韩惜阳一直盯着他，于是又道：“其实是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
韩惜阳了然地点头，道：“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也会想办法帮。”
明桓呵呵乐了起来，果然，有韩惜阳这样的朋友还是不错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上次不是说沐闻东过几天要订婚吗？你也会去对不对？”
韩惜阳点头，恍然大悟道：“你想一起去？”
“对，不过请原谅，我无法告诉你理由，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明桓知道他不会拒绝，但还是这么说了一句。
韩惜阳的确很疑惑明桓的意图，但既然明桓都明确告诉他不能说理由了，他也自然不会追问。“这有什么为难的，他又没说不能带自己的朋友一起去，再说了，我一个人去也很无聊的。”
“你父亲不去？”提到韩敬，明桓又想起那算是糟糕的一晚，胃里不住抽搐。
“他才不去呢，他最讨厌这种场合了，这对他的吸引力哪里比得上漂亮男……咳咳……”韩惜阳极力掩饰自己的说辞，却不知明桓早已心知肚明。
“哪里比得上漂亮男人对不对？”明桓帮他说了下去，还不怀好意地瞅着韩惜阳。
韩惜阳满脸尴尬，确实，韩敬的颓废生活作风在圈内已是无人不知了，没想到就连明桓也知道。不过，明桓也算是半个堵界中人了吧，知道也不奇怪。
“明桓，你是不是很讨厌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嗯……喜欢男人什么的……”韩惜阳问得小心翼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确实，他有点担心，担心明桓会因为讨厌他父亲而讨厌他。
明桓挑眉道：“我为什么要讨厌你父亲那种喜欢男人的人？”只要他不来招惹我，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韩惜阳松了口气，他近距离看着明桓的侧脸，突然就觉得他崇敬的大师长得真好看。
斜飞入鬓的眉毛，黑黑亮亮的眼睛，清秀挺立的鼻子，还有粉粉嫩嫩的嘴唇……韩惜阳突然收回目光，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态有点奇怪，刚才有那么一刻，在看着明桓嘴唇的时候，他居然想凑上去咬两口！
“完了，同性恋是不是有遗传啊……”韩惜阳悲愤的想着，顺便将韩敬责怪了一番。
明桓完全没注意到韩惜阳的小心思，他在默默盘算着到时候见了沐闻东该说什么。他不可能直接问为什么把爷爷送到精神病院去，因为现在的他只是个陌生人，是个与沐氏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
他也不能告诉沐闻东说自己就是他弟弟，如果说先前还在找机会相认的话，在发生了沐尚豪的事情后，他就一点点打消这个想法了。有时候他会觉得，现在的大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哥了，现在的沐闻东给他的感觉很陌生，他手腕强硬、霸气，却少了一份人情味。
相较于这样的沐闻东，他还是更喜欢以前的大哥。
对了，如果有机会还要去看看母亲，上次玄周告诉他，母亲最近心情不好，经常头疼，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明桓长长叹了口气，两道眉毛快挤到一处了。
“明桓，看你很心烦的样子，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吗？”韩惜阳关切地询问。
明桓摇头，他不能告诉韩惜阳太多，怕他起疑，“没有，就是在考虑该送什么礼物。”
“你是和我一起去的，不用送什么东西。”
明桓眉头舒展开，笑了笑，道：“你说的对，嗯，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是四月六日对吧，到时候你来接我好不好？”
“好啊，记得到时候稍微穿正式一点，不过，我还真好奇你穿西装是什么样子呢？哈哈。”韩惜阳似乎在脑补什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明桓懒得理他，一脚把他踹了出去。韩惜阳已经很习惯明桓这种送客方式了，挨了踹还在笑个不停。明桓实在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韩惜阳脸皮这么厚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镜二十 沐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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