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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一枝红杏出墙来 ...

  •   深秋清晨,晔謦翾早早的起身正对镜梳妆,亲手将自己浮云般的长发绾成朝云近香髻,发鬓插上蝶恋花金步摇,端庄之余,不失娇媚。淡施粉黛后的镜中人,眉若远山,肤胜桃花,唇似樱花,眼如星辰,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夫人好些时候都不曾这么打扮了,这胭脂水粉就这么放着,都坏了好些,奴婢拿去扔了不少,怪可惜的!”
      “喜桂姐姐若觉得可惜,以后看着喜欢拿去替我用了便是,也不至于这么平白放坏了。”
      晔謦翾手持玉梳一把一把地梳着散落下来的秀发,话里很是漫不经心,反正这些胭脂水粉也是王宫里御赐的,只是她从来就不在意这些。
      “夫人又拿奴婢取笑,这些贵重的东西哪里是我们用的?不说别的,就说这东海珍珠粉末制成的香粉,可都是价值连城呢!奴婢的意思是,夫人该多打扮打扮自己,这样才不枉费了这些好东西。”
      手持玉梳的手顿了顿,脸上有些怅然。
      “女为悦己者容……”
      悦她者远在千里之外,她也就不想费心了。
      “夫人今日想穿哪件衣服?”
      “早前大王赐下那批橙红水色绸缎子不是新制了一袭衣裙,就那件吧!”
      一袭橙红水色刻丝软烟罗披衣,内着连枝花样绣罗襦,腰束紫色丝链,十二褶素软缎长裙委地而下,晔謦翾整个人秀美如画,清丽如仙。
      “这橙红水色衬得夫人皮肤越发的白皙,真正是美得叫人挪不开眼儿了。”
      “这话也太夸张了。”晔謦翾转圈儿,收住宽大的衣袖,“旭儿呢?可是起了?今日可是他两周岁的生日,可不能贪睡的。”
      外间传来丫鬟的回话。
      “回夫人话,小公子大早便被大王身边的公公接进宫去了。还留了大王的旨意,稍后宫中有人要到府上来,任凭夫人设宴差遣而用。”
      难为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记得?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夫人,我们府上要设宴吗?”
      “既然大王希望我们在府中设宴,那我们便在府中设宴吧!”
      “那相爷府该如何去回?”
      “不必回,将他们请过来便是了。”
      原本只是打算带着旭儿回娘家,一家人吃顿团圆饭便是庆贺了,至少这生日里人多热闹,孩子也高兴些。不想,他竟有此安排。也罢,如此……也未尝不好。
      “一会儿你去张罗今晚宴会的事儿,我进宫一趟。”
      她不能驳了君王的好意,更不能不去谢恩。

      “听说了没有,昨晚大王去了贤平居,亥时才会的。”
      王宫的角落里几个小太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鬼祟得很。
      “听说昨晚是小公子两周岁生辰,翾夫人亲自请了大王过去的,大王疼小公子宫里有谁不知,这样也实属正常。”
      “就是就是,我听说晔相爷全家也去了,这么多人,总不会……”
      “话虽如此,你还不知道我们宫里这位主子的醋劲儿么,若知道了,还不得翻了天去?”
      “…………”
      “既知失言,那为何还在此嚼舌根,闹得宫里不得安宁?”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几个小太监吓破了胆儿,双膝跪在地上,身上直哆嗦。
      “嬷嬷饶命,嬷嬷饶命!”
      “堵上嘴巴拖下去,拔了他们的舌根,送到伺洗局,洗一辈子马桶,非死不得出伺洗局半步。”
      宫中这才安静下来。幸得她替太皇太后去办事撞上了这件事儿,若不是传到王后娘娘耳中,又不知该出多少事端。
      “告诉底下的人,昨天大王去贤平居的事儿断不能再传,如有违者,就如他们的下场。”
      “是。”
      “还有,锦儿,你暗地里放出风去,就说昨日翾夫人到裕央殿是为了……国事。”
      “锦儿明白。”
      安排好一切,嬷嬷这才安心的往寿康殿回去,这些事儿她得尽快禀报太皇太后才是。
      “糊涂……大王怎能做出这样不顾礼法之事,还嫌现在城中的谣传还不够多吗?”
      鼎太后着实被这消息气得七窍生烟,日前已有人传糜玉珩与晔謦翾有越走越近之势,且他有处处维护她,叫世人对他们的关系已是生出不少猜忌,如果这样夜归的消息传出,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让大王下朝来见哀家。”
      “太皇太后稍安勿躁,老奴认为这事有些蹊跷。”
      “说。”
      “老奴听说昨日是翾夫人请了大王去贤平居为小公子庆生的,此事本无可厚非,只是为何独独请了大王一人,这才是于礼不合……而翾夫人却不像这般不懂礼数的女子。”
      “你的意思……她是故意的?”
      “这关乎一名女子的清誉,老奴不敢妄言。”
      嬷嬷的话提醒了鼎太后,也让她半信半疑。
      “难道………派人盯着大王……和贤平居……”

      无月的夜色,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身影从裕央殿掩门而出,宽大的披风掩住了那人全身上下,飘然走起时,仍是若隐若现地露出了黑色下月白色的轻纱裙,如月色般撩人。
      第二夜仍是如此,一阵秋风吹过,吹开黑色披风的帽子,月光下露出发梢凌乱的绝色女子,乌黑的秀发发随风飘起。

      “王后,翾夫人……进了裕央殿。”
      鼎琠伊坐在凤鸾雕花牡丹铜镜前梳妆,面色带粉,朦胧未醒的她听闻这消息惊得神智都回来了。
      “几时进去,几时走的?”
      “不知几时来……子夜才走……坐的是一定玄色的轿子,听闻……”
      话到此处,回话的人不敢再往下说去。
      “说。”
      “听闻……翾夫人走时……衣襟微开……发髻凌乱……”
      听到此处,鼎琠伊怒极,抓起手边香粉盒,一把甩在铜镜上,金漆描花瓷盒碎裂成片的落在地上,香粉四散,香气弥漫了整个内殿。
      怪不得他已是两日不上和玺殿了,原是藏了这样的苟且之事。晔謦翾,你好不要脸。
      “这大早的,谁惹了王后这么大的气?”
      鼎琠伊怒目回身,看见撩起珠帘从外头进来的人是鼎太后身边的嬷嬷,怒气顿时收了不少。
      “嬷嬷如此的巧?”
      “给王后娘娘请安。老奴这番来,是太皇太后知道娘娘心中不快,特命了老奴过来看看。”
      嬷嬷抬手退了殿里伺候的下人,缓缓地走到鼎琠伊身后,拿起玉梳,细细地为她梳了起来。
      “娘娘定是听见了什么……”
      “如此污浊苟且之事,难道皇祖母还想让儿臣忍吗?”
      自己丈夫偷情竟偷进了王宫里,难道她还要哑忍,任凭隔墙的那枝红杏过墙来,开遍宫闱才算完吗?
      “娘娘不忍,现在又能如何?太皇太后现如今都暂且没有办法。说句娘娘不爱听的话,若她应允,大王现如今执意要纳她为妃,又能如何?如此逼急,岂不是适得其反?”
      嬷嬷的话说的鼎琠伊心中惊颤,顿时从怒气中失了底气。
      “他敢?他就不怕背负夺人妻子的千古骂名?”
      “古有景帝娶王娡,唐明皇夺儿媳……典故不胜枚举。自古子要是君王看上的美人,所谓礼义廉耻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那……那……那大王就不怕触怒北玥国?”
      此前,他们不是总说晔謦翾是北玥国的公子夫人,糜玉珩定不会对她如何吗?如今怎地会变成如此?难道都是安抚她的谎话?
      “想必娘娘也该知道,公子墨早前娶了北玥国护国公之女,翾夫人为此伤心不已……此来,是报复,是死心都不是没有可能。”
      “难道……难道本宫就要坐以待毙,任凭她来取而代之吗?”
      说到这,鼎琠伊着急地哭出声来,声泪俱下,颤抖的哭诉着。
      “你是太皇太后的自家人,她老人家定不会坐视不理。这番让老奴前来,是要将厉害关系分析与娘娘听,告诉娘娘切勿轻举妄动。一切且听太皇太后的安排便是,她自然不会委屈了娘娘。”
      鼎琠伊抬起头,满脸梨花带雨,紧紧扯住嬷嬷的衣袖。
      “儿臣一切听从皇祖母的,皇祖母可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嬷嬷轻轻拍了拍鼎琠伊的手背,面容慈祥地笑对她。
      “娘娘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子,尽快的怀上龙子,如此……即便不是王后……日后也定是太后……”

      夜色里,晔謦翾换上大红色的舞裙,披上黑色的披风,换上一身太监服的喜桂面有难色的替她系着领上的带子,王嬷嬷在边上来回踱步,紧张踌躇,几度欲言又止。
      “行了,走吧,宫里的轿子已在门外候着了。”
      晔謦翾拢了拢披风,移步就往外走去。
      “夫人……”王嬷嬷上前,屈膝跪在晔謦翾面前。“夫人如此……老奴该如何跟相爷交代?如何面对酒泉下的老太君啊?”
      “嬷嬷快起来!你该了解翾儿,若不是没了办法,我决计走不上这一步。我不能让子皙的努力的一切都白费了。”
      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绕过嬷嬷,她依旧迈开了步子。
      决定这么做,晔謦翾就再没敢见娘家的人,更不敢见父亲,但为了他,她只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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