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之卷耳》三十三章

9、不要再让羊替罪

　　9
　　房间内可以用狼藉来形容，客厅里明显有打斗的痕迹，四下凌乱不堪但好在没有成片的血迹，赵齐松了口气。没血，就是好兆头。
　　赵齐右转找去厨房，果然，厨房地上绑着昏迷的郭啸和一个被抓得花了脸的女人，她清醒着嘴里塞着抹布。
　　“姐大！”
　　倪乐在出房门后一把锁上厨房门，跑出来抱住赵齐嚎啕不止。
　　齐浩然见赵齐被锁在了厨房里浑身出了一身汗。
　　“乖，乖，姐大来了，委屈就先哭一会儿，姐大陪你。”赵齐说话，不仅安抚战神，也安抚门外焦躁的齐浩然。
　　倪乐果真把苦水都化成了泪水整整嚎了一刻钟才渐渐停歇。
　　等倪乐红着眼睛抬头，赵齐只是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说话，但一直看她，像是等着她说话。
　　“姐大，谢谢你来见过最后一面，你走吧，别在这给我这疯子陪葬。”倪乐推开赵齐。
　　“你说让我来带你走。”赵齐在地上捡了段绳子就把两人的手腕绑在了一起。
　　“姐大……”倪乐又开始潇潇雨下。
　　“他骗你了吗？”赵齐问。
　　“呜呜，最开始我不知道，后来，他就告诉我了，可是我总觉得没结婚就还是有希望。”倪乐哽咽。
　　“你深爱他？”
　　“你也看到了他有多好，会照顾人，有能耐照顾人，他多我也好。我们一直都很好。”
　　倪乐忽然疯了似的冲向那女人抬脚就踹：“就是她，这个贱人，她什么都没有，哪里都不好，就是投对了胎，家里有钱，就能和他结婚，就能踢开我和他结婚！”
　　赵齐扯住倪乐：“战神！这么打她你就不难过吗？”
　　“我为什么难过，我为什么难过……”倪乐声音越来越小，抬起着的脚也终落不下去。
　　“倪乐，当初咱们为什么叫你‘战神’？”

　　“姐大，小沈阳，梅子，那我叫什么呢？”饭桌上倪乐指尖转着根筷子冥思苦想。
　　“筷子！”梅子指那根旋转着的筷子。
　　“不要和你们家小竹竿同学当近亲。”倪乐摇头。
　　“京娘。”小沈阳化用倪乐本地人的身份。
　　“呕！”倪乐作势干呕。
　　“刑天，‘操干戚以舞’！”姐大赵齐双手一挥。
　　“哇列，身首异处啊姐大，不过气魄倒是怪好，干脆我就叫战神好了，希腊神话里的战神可是宙斯和赫拉唯一一个毫无争议的儿子，赫拉草原上碰触下一朵花就生了阿瑞斯，勇敢、坚贞、睿智、权威，今后倪乐就接过雅典娜的权杖，戴上正义女神的面罩，战神无畏！”
　　倪乐盛着酒兴站在凳子上，拿筷子当权杖高举过头。

　　往昔多么单纯美好。

　　“希腊神话里的战神可是宙斯和赫拉唯一一个毫无争议的儿子，赫拉草原上碰触下一朵花就生了阿瑞斯，勇敢、坚贞、睿智、权威，今后倪乐就接过雅典娜的权杖，戴上正义女神的面罩……”赵齐复述她那时的话，“在正义女神的面罩之后你能装作不知道问题的根源吗？”
　　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呜呜，姐大，我恨不了他，我恨不了他。”倪乐看着昏迷的男人。
　　“你狠不了他才证明你有救！没了钱打扮出来的高品位他还有什么，他给你金卡但他陪你逛街吗？他给你豪宅但他陪你装修吗？他给你成你承诺，但你真信了吗？就是因为你心里知道这人离了钱完全就不值得爱才不恨他。
　　让他走，他只是个过客，他教会你甜里苦，告诉你哪些是不值得一生追随的爱情，你不是说本历年流年不利吗，跟姐大回学校吧。”
　　“回得去……？”倪乐像是迷雾中站在江渚上的旅人，茫然无措。
　　“当然，七月流火，流年早就过了大半。”
　　“孩子……”倪乐的手捂着小腹。
　　咔哒。
　　厨房门开，齐浩然站在门口一身便衣却英姿飒爽目光逼人。赵齐觉得他的范儿是睿智和信仰，倪乐却突生了救赎和仰仗。
　　“跟我下楼，一切都会从宽处理，至于其它，你自己一定能做好。”
　　齐浩然解开她们手腕上的绳子，揽着倪乐把她送至门外。

　　危险解除。门外一干人都长出口气，一拥而上一半带着倪乐离开，另一半则涌进室内。

　　齐浩然背起赵齐走进安全通道，所有人都用电梯，就他们在略显黯淡的楼梯间里向下走。
　　“浩子，我教唆了战神打掉自己的孩子。”赵齐闭眼，滴滴眼泪就湿了齐浩然的T恤。
　　“你没有，没有胎动前就不是生命，不是因爱而生，神不会让天使下来受罪。”
　　齐浩然故意走得很慢。
　　“我们都是天使。”
　　“对，我们可以出生，可以长大，就证明我们都是天使。”
　　“我妈和齐叔怎么样？”
　　“暑假你不回来，我给他们报了温泉疗养的度假村，他们度假去了。”
　　“谢谢，浩子。”
　　“他们说等退休了也过来。”
　　“他们不会。”
　　“他们的确不会，但咱俩是肯定能相互照应了，晚上叫杜南星出来给我接风，那个男生呢？要不要来？”齐浩然提起李端仪。
　　“啊？！那弟弟啊，我和他不熟的，不知道是走了还是在楼下生气呢？”赵齐轻笑。
　　“我看人好像还行。”
　　“他比你还小，姐姐不姐弟恋。”
　　“小样儿！又装是不是？十岁以后别人就都以为我是你哥了，早生两年有啥用，我一下就超过你了，十三还是十四来着，看，果然吧，被我反超之后你就不长个儿了。”
　　“瞎编，我一直在长，大学换水土还长了一厘米呢！我这吃绿色食品的哪像你个吃化肥的一窜就一米八几。”赵齐拎了拎杜浩然的耳朵，“老鼠，高人背后有高人，看到了吧，李端仪可比你猛，你一八四还是一八五，那小子都快八八、□□了。”
　　“哎呦喂，这就向着了，女大不中留啊，一会儿我就给我爸你妈通风报信。”
　　“你敢！少胡说八道的，他们家是你爸我妈最膈应的——奸商，而且我对党旗发誓，姐真和他没啥。”赵齐勒住齐浩然的脖子，“驾，驾，驾，快点啊，你不是说在那边都提队长了吗，是不是也无不熟练才贬来当兵的？”
　　“小瞧我？！”齐浩然搂住赵齐的腿，顺楼梯扶手就直接蹦到了下层，吓得赵齐死搂着他哇哇大叫。

　　李端仪无比怨念地等到一堆消防、警察出来，但就是不见赵齐和齐浩然的影子，找了个警察一问，那人只说后面。
　　他越等越怨，直到看见赵齐和齐浩然并肩“眉目传情”地走出来，怨念就沸腾到了顶点。
　　“成，我还真怕你们折戟沉沙，没事儿我也走了。”
　　李端仪挥挥手就要英俊潇洒地离开。
　　“麻烦等等，”齐浩然紧走两步，“齐浩然，刑警，她弟弟，我们俩的名在一个户口本上。”
　　齐浩然伸出右手。
　　“李端仪。”李端仪瞬间觉得这人够稳重够大气，欣然握住齐浩然的手上下浮动。
　　哇，两个男生握手就是大气啊~赵齐从旁感慨。
　　“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是不是得回警局啊，我开车送你们。”李端仪也拿出大家风范。
　　“麻烦了，安安哦？”
　　“是，谢谢李端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