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次亲密接触（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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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一听见“案发现场”的字眼，知道是要去办案，心想着自己兴许能够帮上忙，在回到大清国土之前首先聊表谢意，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乖乖的皱着眉把连理塞到手上的异物往嘴里送。
“——你敢不敢把包装撕了再吃！”
刚转身帮小辫男找了顶帽子，想遮住他反光的额头和诡怪的发型。连理一回头，就看见这人拿着裹着塑料包装的三明治嚼的老大不情愿。气结的把帽子扣到胤禩的脑袋上，他忍不住吼了一句，顺手抢过惨不忍睹的食物，三两下剥了外包装又塞回对方嘴里。
胤禩哪里知道还有能见度这么高的食物外包，再次窘迫的红了脸，心里暗自感叹此地制作工艺之高超，还来不及深究舌头上尝到的新奇滋味，那人着急，半分不耽，拽着自己出了门，急急忙忙的下楼，又按进汽车里。
一路上，八爷光顾着在连理射过来的威逼的目光下，将已经完全没有卖相的三明治狼吞虎咽进肚，压根没寻着机会询问案情。等跟人到了G大南校区的实验楼前面，才得了空闲。
“你们的马跑得真快，他日回国，我必当禀明父皇，求他引进”，回头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硬邦邦的物件所停的方向，胤禩没在意连理压根不想搭理的表情，赞了一句。继而正色道：“方才出来，你说此来是到案发现场，可是有需解决的案件发生？”
“与你无关。你就给我好好的待在一边，不要多问也不要乱跑！”
“哼哼，你可休要小瞧了爷……”
“美人！！！！”
胤禩刚准备好好理论一番，说服对方让自己参与案件调查。谁知，却突然从旁冲出一个影子，瞬间到了跟前。这模样，分明就是那天在连理屋内被唤作“雇主”的妖冶男！
“啧啧，我就说为什么任务当头，你还要回去。原来金屋藏娇，藏了这么个美人”，离散左一瞟右一看，就当没注意到连理乌漆抹黑的脸，继续道：“美人怎么看着这么面熟？跟连理在一起，想必不是直男吧？”
“直男？”
胤禩反复咀嚼不得其解。果然，这片地域的用语跟家乡不太一样啊。他于是求助似的，转向连理。背后那一条销魂的小辫，暴露在了路灯的光照下。
“离散！！”
“是你！！”
和连理的怒吼同时响起来的，是离散的惊呼。他在看到辫子的一瞬间，立马了解到，原来面前的人就是那天在连理家被自己剥光的那位。到底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今日简单的T恤牛仔比起当天的亵衣亵裤，可要顺眼太多。
“连理，这事你干的太不厚道了”，大力拍了两下对方的肩，离散自顾自往下说，“昨天我问你，你明明说不知道人家是谁，还摆出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怎么？今儿个就带着人来了，你是想和我显摆么”。
“我们走，该到时间蹲点去了。”
连理懒得理会那人信口雌黄，走上前用胳膊肘撞了撞胤禩，示意他跟自己走。离散一看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来不及过脑子，就不要命的冲上来跟人咬耳朵。
“你若是不把这个美人介绍给我，当心我告诉陈染——你、偷、吃。”
一字一句的把话传到连理耳朵里，离散正要偷笑，就见连理瞪圆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挥拳直向门面而来。
“哎——不要打脸——”
“刺拳——直拳——摆拳——反肘——”
离散揉着脸从地上一股碌爬起来，再次完美的证明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零智商和“祸从口出”这亘古不变的真理。憋屈的看了一眼满怀怜悯之情的胤禩，他低头跟在连理后面，一起到小树林里隐蔽埋伏，识相的在接下来的时间段都保持了沉默。
老实说，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长时间蹲在低矮的树林里埋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离散和连理由于工作需要常常蹲点，倒是习以为常。却说胤禩，尽管从小骑马射箭练了不少，体能过硬，但是长时间躬身待在一个定点，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坚持到第四个小时，时间靠近午夜的时候，八爷终于忍不住肌肉的酸痛，伸了伸胳膊和腿。
“嘘——”
连理眼疾手快，按下他刚要蹿出去的脑袋。胤禩不明所以，偏头去看身边的两人。只见就连一向不正经的离散，都是一副严肃脸，盯着实验楼正门的方向。
朦胧的月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实验楼前方那条大道的路灯都是灭的。黑暗之中，星星手电的微弱光线，正在慢慢往这边靠近。
“来了——”
离散低声念了一句，和连理对上眼神，手往腰间配枪的地方摸过去。
“等等，先看看情况再说。”
阻止了对方拔枪，连理朝他摇摇头，用下巴指了指来人的方向。暗自伸手抓住身边的胤禩，害怕这人突然发病，坏了好事。八爷读不懂对方心中所想，只怪异的看了一眼他，就任由连理抓着，也不反抗，目光遂而转向前方。
李显是G大生物基因工程学院的教授，五十有三的年纪，在学术界算是新秀，然而在国内的生物基因领域，却已经是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请到这么一位大神坐镇生物基因工程学院，G大授予他的权利，可想而知。这位头发稍显花白的老人，此刻目光锐利，正拿着手电，迈着矫健的步子，直奔实验楼。他的右手，紧紧攥着快要被揉烂的纸条。那行小字写得歪歪扭扭，“李教授，如果你不想让事情败露，请今晚十二点到南校区实验楼一见”。虽然说上面并没有写是什么事会败露，但李教授自有他的猜想。因此，才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仍旧义无反顾的来了。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在十二的位置重合了。李显四下张望，却没在周遭的漆黑里看到一个人影，不禁联想起刚发生的两宗命案。尽管他向来是科学的卫道士，但是此情此景，很难让人不往非自然的方面发散思维。思前想后，李教授倒又觉得这件事像是哪个在他的科目亮过红灯的学生的恶作剧。现下，估计那小子正躲在旁边等着看自己出丑呢。
开玩笑，我堂堂一个学术界的权威，怎么能栽在这帮毛头小子的手上！鬼神之说，向来胡言乱语。
李显理清楚思路，当即面带愠色的沉声道：“我不管你们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学生，风口浪尖之时弄出这种恶作剧，你们真以为我不会追究？告诉你们，要查明你们的身份，好办的很！等我查到了你们是谁，哼哼，就等着被退学处分吧！”
“呵呵，李教授还是一样神通广大啊。”
阴冷的风吹过耳侧，李显猛地回头，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谁？！”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学生啊。”
这次的声音听得真切，李教授心下一惊，慌乱的环视周围，四下依旧空空如也。他不敢相信的摇着脑袋，周边爬满鱼尾纹的浑浊双眼瞪得老大，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没有！”
“是真的没有呢，还是……你不相信善恶终有报。”
兀的出现在李显面前放大的脸，吓得他脚软的跌到地上。他双手捂着太阳穴，不肯相信的一个劲的摇头，因为心底害怕而传至全身的颤抖，使得说话的音量也放大了不少，“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装成方牧阳吓人？！死者已矣，你、你你懂不懂得尊重？！为什么要去打扰逝者的在天之灵”！
“哟，李教授，你刚刚不是说世上没鬼吗？那又何来死者之灵呢”，方牧阳顶着血肉模糊的脸，低身向李显靠近，他脸上黏糊糊的血浆和绽开的头颅里散发出刺鼻的腥味，惹得教授胃里直翻滚，“你不是很喜欢我吗？怎么会连我本人都认不出？难道……还要我给你一个久违的吻确认一下”？
“离、离我远一点！滚、滚开——不要靠近我——”
眼见裂成一瓣一瓣，白灰的唇色上渗着血的嘴巴靠过来。李显撑着年过半百的身子往后移了好些距离，也不敢真的动手去碰对方，只是扯开喉咙嘶吼。
这方，连理和离散迷茫的看着又喊又叫演独角戏的那位老伯，被他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为举动惊得咋舌。胤禩在旁边，也是一样目瞪口呆的模样，只是，他吃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不同。
寂静一片的南校区上空，唯独回荡着李显声嘶力竭沙哑的呼喊。
“此刻还在等些什么，莫不是你们害怕的不敢上前？”
胤禩压住心头的惊诧，偏头看向连理，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能安之若素的蹲在这里。就算面前的场景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危急关头，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哼，你们若是不去，我就去了。”
见连理不搭腔，还是一动不动的据守此地，胤禩手一挥挣脱手腕上的钳制，气势汹汹的撇下话，不待对方反应，已经冒了头。
“你疯了！回来——”
没抓住身边蹿出去的人，连理暗道实在不该不理智的带一个精神病人到现场。这下倒好，守株待兔不成，打草惊蛇可做完全了。无奈的朝离散使了个眼神，对方会意，直起身子追出去。连理这边紧随其后，谁知刚及跨步，电话就响起来。他看了看来电人的名字，按下接听键，步伐倒不停。
“喂——”
“学长，资料查到了！我刚把连带关系人的信息都整理了出来！”
娇柔的女声听起来有些激动。
“事态紧急，长话短说。”
“是”，叶鱼不敢耽误，直奔主题，“赵婷婷暗恋的学长名叫方牧阳，生物基因工程学院大四学生，九天前在实验楼跳楼自杀。死者生前刚获得本校的保研资格不久，按理说应该没有自杀倾向。据其家人提供的信息，赵婷婷说是暗恋，实际上苦追方牧阳已久，而守门人孙伯，也曾到家中作过客……”
“救、救命——救救我——”
电话那头还没说完，话就让人给打断了。
李显是因为看到了向自己跑过来的胤禩和离散，所以开始不住的呼救。
“学、学长……”
连理瞥了一眼李显，不慌不忙的对电话里道：“你查到的方牧阳的校园关系里面，有没有一个五十多岁老人？看上去挺有学问的样子。”
“有！他的导师——李显。方牧阳的保研资格也是李显推荐的。”
这可蹊跷了，一个是有推荐之恩的导师，一个是心怀爱慕之情的学妹，一个是相熟到能够做客家中的老伯，看似都与死亡九天的方牧阳扯上了关系。但是，又是什么人接连引诱三人到此意欲杀害呢？
赵婷婷和孙伯都已经死了，接着，就是眼前的李显了。
连理眯起眼睛，见离散已经迅速扶起了瘫软在地的李显，而胤禩，却向一旁的空气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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